第四千九百七十四章 提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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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楓為人十分驕傲，即便是相互合作的鬼魘，都沒有被其放在眼中，他更多的是在乎鬼魘背後的鬼魈閣而已。

所以在面對形勢出現突然變化時，他根本就無法接受放低姿態，反倒是鬼魘不光年紀大，應付各種局面的經驗十分豐富。

他看出眼下情況十分不利，如果繼續擺出傲氣凌人的姿態，不僅無法改變自己這些人的處境，反而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鬼魘是率先改變態度，並且嘗試著與那幾名小武者交流，也可以說這是一種示好的表現。

幻楓雖然心中極其不爽，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向鬼魘學習，決定向黑水盟等幾名武者示好，並且再進一步達成合作。

當幻楓開口，跟著對方一塊辱罵幻空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等於放棄了宗門和古荒之地的規矩。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實際上對於幻空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比如幻空能夠那麼快下定決心，幫助左風感悟古玉，與幻楓的那番舉動也有著不小的關係。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左風似乎還應該感謝一下幻楓才對。

看起來僅僅是辱罵幻空，但是對於其他宗門，尤其是古荒之地的人來說，無疑是幻楓拿出的最大誠意，或者說這是最好的投名狀了。

包括鬼魘和王振江在內，這些超級勢力的武者們，一個個都露出了十分吃驚的表情。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說，‘不就是要獲得對方的信任麼，要不要做得這麼過啊？’

幻楓卻好像根本看不到，周圍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因為在他的心中，幻空的地位根本就沒有那麼高。

有的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奇怪，外界各大宗門對於幻空推崇備至，甚至有的宗門將其視為“神人”。可偏偏奪天山自己，在看待幻空的時候，不僅沒外人那麼尊敬，甚至好些人心中反而會有一些不滿的情緒。

一方面同屬一個宗門，即便在修為上有著很大距離，但是好像彼此間也沒有那麼大的距離。另外一方面，這些宗門弟子們平時生活中，會受到各種各樣的約束，而這些約束一大部分又來自於幻空，他們當然會心中感到不滿了。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方面，那就是奪天山內的資源分配，以及對修行上的輔助，就是由幻空所掌握和調配。

從幻空的角度出發，他要為了一個宗門考慮，同時又要平衡數量眾多的弟子。即便再豐厚的資源，如果只是平攤到每一名弟子的頭上，那每個人獲得的資源都將少的可憐。

因此資源必須要有所傾斜，除了考慮因材施教之外，更要考慮如何利用手中有限的資源，讓宗門的發展能夠得到更大的進步空間。

而且葉恰恰是因為資源的不平衡，才能夠從另外一種角度，形成強大的激勵機制。讓弟子們可以相互趕超，不管是在個人進步上，又或者是積極為宗門做貢獻上，都會有非常大的效果。

明明幻空所做的事情是對的，而且這些年來奪天山的進步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人們看不到宗門的進步，看不到個人的提升，看不到種種好處，只會看到那些讓自己不滿意的地方。

所以整個宗門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進，門下武者也都有著巨大提升，可是偏偏幻空成為了那個讓眾多門中弟子所怨恨的物件。對這一切幻空並不知曉，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的苦心大家能夠看到，也一定能夠理解。

不得不說幻空雖然在許多事情上，都能夠看得透徹明瞭，偏偏在宗門關係上並未能看得透徹。許多時候越是小門小派，反而更加的和諧與團結，那是因為其中關係簡單，涉及到的問題也並不複雜。

而越是大宗門、超級世家、帝國，往往涉及到的是內部紛繁林立的小幫派、小家族、小群體，他們往往只在涉及到整個宗門的重大危機，才會堅定的站在一起，平時會不斷的彼此內鬥，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幻空無疑就是最礙眼的傢伙。

幻空維護了整個宗門利益的同時，也在無形之中得罪了那些小幫派、小家族、小群體，而這種積怨隨著時間越久，不僅不會被化解反而越來越深。

在大家種種吃驚、疑惑的目光中，幻楓的臉上卻是平靜異常，而他越是這副模樣，黑水盟那幾個人就越是開心。

他們在這裡辱罵幻空一天一夜，都遠遠及不上自家子弟如此惡毒的咒罵幻空一句，他們心中感到舒暢的同時，原本的敵意也自然而然的減少了幾分。

“諸位的想法我也能夠略微猜到一些，大家既然冒險來到極北冰原，自然不希望空手而歸，我們自然也是如此打算。”

那位黑水盟的弟子，似乎在幾人中的地位稍高，數次都是他搶先說話，其他人對此似乎都沒有什麼意見。

幻楓微微眯著雙眼，隨即扭頭看向了身邊的鬼魘，即便能夠表現出對幻空“貨真價實”的厭惡，但是與眼前幾人虛以為蛇，卻並不是他所擅長的。

鬼魘只是與其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已經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緩緩道：“既然你們已經動用了神念期強者，那麼對於這次極北冰原探險，自然也是勢在必得了，如果我們再想要分一杯羹，的確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聽到鬼魘如此說，幻楓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也不是毫無城府之人，馬上就將自己的表情掩飾了起來。

好在對面的眾人，注意力都放在了鬼魘身上，因此沒有察覺到幻楓表情上的異常。實在是鬼魘這番話實在太過出乎意料，這才讓他們和幻楓如此吃驚。

眾人發現鬼魘一臉平靜，這份平靜不僅有著極大的感染力，讓大家迅速的冷靜下來。與此同時鬼魘的表現，也讓人們感覺到，他在說出那番話之前，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既然是經過認真考慮，那麼不管是幻楓，又或者是王振江都不好直接反對，冷靜的看著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

對面屬於黑水盟的男子，他的臉上浮現出淡淡微笑，對於鬼魘的反應他很滿意，同時他也非常享受對方如今的態度。

“想不到鬼魘前輩，竟然是如此通情達理之人，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倒是在下眼拙了了。”

這番話不鹹不淡，卻明顯帶著幾分擠兌鬼魘的意味，但現在不管是他，又或者是幻楓和王振江，都當做沒有聽出來。

“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必裝糊塗了。既然你們耗費如此代價，讓神念期介入到了這次爭奪，那麼我們也就不必再與你們相爭了。”

那黑水盟的男子向身邊人看了看，見到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他這才轉頭重新望向鬼魘，輕輕的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鬼魘也沒有墨跡，立刻就開口道：“我們可以放棄所有，只希望能夠得到存活下去的機會，希望諸位能夠與門中前輩商量一下。畢竟大家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尋寶，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嘛。”

其實他的這個提議，剛剛說出來的時候，確實有些出人意料，然而冷靜下來想一想，這個要求似乎又非常合理。

畢竟面對眼下這種處境，既然無法改變什麼，那麼除了咬著牙去面對，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選擇了。但是鬼魘能夠將姿態放的如此低，而且又能如此“識時務”，給人的感覺似乎又有些反常。

這一次開口的並非黑水盟，而是始終非常低調的疾風山武者，他微微偏著頭，擺出一種認真審視的態度。

這種態度非常惹人反感，因為往往是上位者，或者是完全掌握主動的人，才會用這種方式審視一個人。他用這種態度對待鬼魘，擺明了是告訴他，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會仔細觀察，不要跟我耍花招。

明明是一種帶有警告意味的姿態，但是如今他擺出這個樣子對待鬼魘，明顯是一種挑釁。

幻楓的呼吸略微有些粗重，不過他仍能夠勉強剋制，這細微的變化，只有距離較近的鬼魘和王振江能夠察覺。王振江倒是很平靜，他是真的在默默觀望中。

鬼魘平和的一笑，看不出半點動怒，也看不出有其他情緒波動，點頭示意對方可以隨便問。

那人眨了眨眼，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然後就詢問道：“這一次的極北冰原探險，我們之間可算是結下了不小的過節。如果我們放你們活著離開，豈不是未來要為自己豎立一個巨大的強敵？”

這個問題讓幻楓和王振江一愣，下意識的重新看向對面疾風山之人，他雖然之前沒有開口，如今剛一開口，卻是切中的一個最關鍵的要害。

現在放過他們幾人，無疑是為將來埋下不小的隱患，這確實是個無法解決的大麻煩。

鬼魘反倒是依舊很平靜，這也足以證明，他早就想到對方會提出這個問題。幻楓和王振江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他要如何解開這個死局。

只聽鬼魘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開口道：“得罪人嘛，不光你們得罪了人，我們幾個在進入極北冰原後，又何嘗不是惹下了一身的麻煩。這樣，我們將進入極北冰原後惹下的麻煩一一告知，如此一來也算是有把柄在你們手中，換取一份信任應該夠用了吧。”

幻楓和王振江身體微微一震，完全想不到鬼魘會如此瘋狂，竟然要以此做交易，這簡直就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