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程千帆、雲世子拜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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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氣氛，一下子沉默得讓程千帆和雲洛之兩人覺得有些尷尬。

程雨兮倒是無所謂，反正她也沒什麼話要跟他們說的，最好安靜得讓他們自己先受不了，然後各自離開。因此程雨兮直接漠視了兩人的尷尬，安安靜靜，悠然自得地喝著茶。

雲洛之看著悠然自得喝著茶，絲毫不受他們的氣氛影影響的程雨兮，一掃尷尬之色，想起醉雲樓裡她的打趣，嘴角的笑容不自覺地綻放。

程千帆眼角動了動，這樣的氣氛，她居然還能喝茶喝得如此悠然，如此享受，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子，從來沒有哪個女子在他的面前，顯得如此神態自若，自然悠哉，就好像他就是隱形人一樣，沒有絲毫存在感一樣。

程千帆嘴邊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意，原來他也會有這麼沒有存在感的一天。

如果程雨兮知道自己之舉會掃了兩人原有的尷尬之意，她一定會在他們面前表現得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輕舞郡主，怎麼沒看到楚陌小兄弟？”程千帆看著慢悠悠的品著清茶的程雨兮，目光凝了凝，嘴角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飄飄的丟擲這麼一句話。

聽到程千帆的話，程雨兮的小臉動了動，放心手中的茶杯，視線落在的程千帆的身上，聲音依舊清清淡淡：“少將軍找小陌有事？”

她也想小陌，可是她也不知道小陌在哪裡？不過程雨兮並不擔心小陌，只是覺得有好些時日沒見到他了，難免有些想念。

“嗯，千帆今天到逍遙王府拜訪，除了是為家妹一事道歉外，主要之事是為了請郡主與楚陌小兄弟到醉雲樓一聚，以答謝郡主和小兄弟當初的救命之恩。”

聽到程千帆之言，雲洛之這才想起在花藝會上，程千帆曾說過輕舞是他的救命恩人，程千帆的能力流雨國誰人不知，輕舞救了程千帆一命？她會武功？那楚陌又是誰？

雖然輕舞郡主對他的態度是溫和的，對程千帆是疏離的，但云洛之總覺得，她對程千帆之間有一種別人所跨越不了的感情界限，但是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少將軍，答謝就不必了，那天滿福樓裡，你也算是幫了我弟弟。我救你，就當是報答你出言幫我弟弟之事。”程雨兮清靈靈的語氣，聽在程千帆耳裡，不輕不淡，但總是透出些許的疏離。

雖然程雨兮對程千帆並沒表現出過於明顯的牴觸，但幾次交談下來，讓程千帆心裡越發敏感地感受到程雨兮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尋常，她對他的疏離不像是自然而然所散發出來的那種，而是好像是故意的排斥，不像與他有過多的交流的那一種。

程千帆心裡越發的疑惑，他明明就能感受到她不是真的討厭他，可是他為什麼從她的身上感受到怪怪的感覺，這種感覺中他又能敏感的感受到她有些排斥他，甚至想遠離他。

“以救我性命之恩，來報答我對令弟的出言相幫之舉，兩者之間的恩情相差甚遠，如果千帆就此帶過，那麼千帆就成了個忘恩負義之人了，再者如果沒有好好報答郡主的恩情，千帆的心裡也會有個疙瘩。”

忘恩負義？看到臉上掛著一絲笑意的的程千帆，再聽到他的言語，程雨兮心裡氣結，臉上卻面無過多的表情，程千帆是什麼人，心裡會有疙瘩？怎麼覺得程千帆是故意的，這樣的程千帆怎麼那麼像一個人？像？對，蕭逸宸。

想到昨天的蕭逸宸，程雨兮面無表情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蕭逸宸和程千帆一樣，都一樣的惹人討厭。

程雨兮心中雖這麼想，但她心中是否真的就覺得程千帆與蕭逸宸很討厭，就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了。

程雨兮悶悶的瞥了一眼程千帆，一會兒又瞬間恢復了平靜，語氣依舊淡淡無波：“少將軍，嚴重了，少將軍最好的報答就是不要把我對你的救命之恩放到心上。”

討厭，真討厭，程雨兮的神情恬靜，但心中卻在腹誹，早知道當初在封甼縣就不要多管閒事，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額，救命之恩大於天，這怎麼行。”這樣的程雨兮讓程千帆心裡升起了些許的訝異。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的女子在他面前的神情一直都是疏離淡漠的，恬靜的，安然的；可剛剛他分明就看到了她的臉有一瞬間立刻垮了一下，而且好像還垮的挺可愛的，給她增添了幾分靈動感，雖然她恬靜的模樣也透出幾分靈動，但剛剛的那一刻卻顯得更靈氣些。

“少將軍一直把救命之恩掛在嘴邊，可輕舞對少將軍的報答要求就是讓少將軍不要把它放在心上。可少將軍連那麼簡單的報答都做不到，還談何答謝？”程雨兮語氣不慢不緊，不溫不火，說完又悠悠的捧起茶杯品起了茶，而心裡越發地覺得程千帆是故意的了。

明明那麼平淡的語氣，可程千帆聽在心裡，總覺得有些犀利，這讓程千帆都差點以為他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才讓她從心底就排斥他。

“額，既然郡主堅持，那千帆就不勉強了，但這份恩情千帆會銘記於心，如果哪一天郡主需要幫助，隨時可以到將軍府找我。”程千帆見程雨兮不盛情，也不再勉強，他怕要是他再堅持，說不定會把眼前這個看起來恬靜卻又極為聰慧的女子給惹急了。

確實，程千帆是故意的，在封甼縣的時候，程千帆對於她疏離的態度，本就感到有疑惑，原以為只是因為她性子冷淡才會如此。可當他見到她對雲洛之的態度時，雖然算不上親近，但也淡不上疏離，心裡的疑惑就又升了起來。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她眼熟，所以程千帆一直懷疑他自己和她曾經見過，中間有什麼誤會，讓她對他疏離，可是他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而且據他只所知，逍遙王只收了一個義女，為她請封為郡主。從來沒聽過逍遙王收過義子，或逍遙王府有世子、公子之類的；然楚陌叫她為姐姐，她也承認楚陌為弟弟，那天他稱呼她為楚姑娘，她亦沒有糾正。

當年皇上封逍遙王的義女為郡主時，她沒有露過面，皇上也沒有將她的過往的身份，甚至是名字告知天下，只是簡單的宣告逍遙王喜得一義女，賜封她為輕舞郡主。那麼她就是真的姓楚嗎？她和楚陌是親姐弟嗎？

而最重要的是，他是將軍府之子，身份不凡，能力不凡，又得皇上看重，他又惦記著她的恩情。

就目前來看，以她一個無親無故的郡主的身份，在權勢當大的京都，遇事，肯定會寸步難行；在這種情況下，聰明的人都會選擇與他結交才是，可眼前的女子卻完全不屑一顧，隱隱疏離。

任程千帆想破頭腦也想不到面前的女子，會是他八年前在火海中死去的妹妹。

不但是程千帆疑惑，一旁的雲洛之亦同樣的疑惑，只是他的疑惑沒有程千帆的那麼複雜，只是單純的好奇，他從沒聽過逍遙王府上還有個小公子？不明白為什麼程千帆想要與她結交，她卻不屑一顧；以她目前的狀況來說，在這京都裡多一個像程千帆這樣的朋友對她來說百利無一害，可她卻好像完全不在意。

“嗯。”程雨兮不知二人心中所想，依舊靜靜地品著茶，不主動開口，也不說話攆人。

程千帆與雲洛之兩人本就不熟，話自然也不多，更何況他們彼此心裡都有些幽怨，如果沒有對方在，自己就可以無顧忌的向輕舞郡主，說出心中想說，問出心中所問。

一時間氣氛又恢復了沉默，兩人好像在比，誰先耐不住，誰就先走。偶爾會找個話題跟程雨兮說兩句，程雨兮也只是禮貌性的應一下，然後完全無視沉默的兩個人，自顧自的捧著茶輕品淺酌，心裡腹誹，愛走不走。

過了好半個時辰，程千帆和雲洛之看著完全沒受他們影響的程雨兮，心裡都覺得無奈，他們一個是流雨國才華洋溢、溫文而雅的雲世子，一個是氣宇昂軒、飄逸似蘭，氣質不凡的少年將軍，就那麼沒存在感嗎？

旁邊的晴兒看到氣氛出奇安靜的三人，都覺得有些無語，她家郡主的忍耐力真行。

程千帆和雲洛之看到程雨兮沒有招待他們的熱情，似乎在她的眼裡，他們不說話的時候，他們的存在感似乎就為零，就是個透明的存在，最後兩人覺得無趣，只好告辭離去。

程雨兮望著離去的兩人，心裡暗暗地決定以後一點要離程千帆遠一些，跟程千帆待在一起，她覺得她一言一語都得謹慎，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把她的身份給暴露了。

其實程雨兮心裡還是挺喜歡程千帆的，說不希望自己有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文武雙全，能保護自己，寵愛自己的優秀的哥哥，程雨兮心裡也有期待，不過這份期待早就隨著當年的那場大火消失了，所以如今的她只想遠離程千帆，遠離將軍府的一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