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身份探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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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御書房

“皇上，三皇子求見。”徐公公看著御案前的蕭韋璿，上前恭敬道。

正在批著奏摺的蕭韋璿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眼中閃過驚喜：“快讓三皇子進來。”

說完，蕭韋璿奏摺放出一邊，眼中怎麼也掩飾不了他心中的喜悅，宸兒鮮少會進宮找他，基本上每次都是他宣他進宮，他才會進宮；有時候宣了也不一定能見到他，這次他主動進宮找他，他怎麼能不激動呢。

“兒臣見過父皇。”蕭逸宸大步走近御書房，站在蕭韋璿的面前，筆直的身軀散發出疏離地氣息，冷漠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坐吧。”聽到蕭逸宸冷漠的語氣，蕭韋璿原本喜悅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他的宸兒終究還是在怪他，。

蕭逸宸不語，直接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宸兒，進宮所謂何事？”雖然他這個兒子從小不在他身邊長大，但到底是自己最喜愛的兒子，蕭韋璿對他多少還會了解一點的，他的宸兒從來不會無緣無故進宮來找他。

“兒臣想知道逍遙王是怎樣的一個人。”蕭逸宸倚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漠然的神情，不看蕭韋璿一眼。

蕭逸宸不是沒有看見蕭韋璿眼中的黯然，只是蕭逸宸心中的疙瘩一直卡在那裡，真的無法原諒蕭韋璿當年的漠視，若不是蕭韋璿的漠視，當年他的母后就不會死，他和六弟就不會年紀小小就沒了母親。

“塵然？”蕭韋璿心中訝異，從來沒想過蕭逸宸會進宮向他問起逍遙王，但卻被蕭逸宸倚在椅子上，閉上眼，不看一眼他的舉動給刺痛了，眼中的失落越發的黯然。

“嗯，亦或父皇可以同兒臣說說與逍遙王的經歷，以及父皇對逍遙王的瞭解。”蕭逸宸依舊閉著眼睛倚在椅子上，語氣依舊冷漠，彷彿是在跟陌生人說話。

也許他能從他父皇這裡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也說不定。

“好。”蕭韋璿雖然不明白蕭逸宸的舉動，但他知道蕭逸宸不會無緣無故問他這些，這是宸兒第一次向他詢問一些事。

對於蕭逸宸想知道的事，蕭韋璿自然不會拒絕。而且他也可以藉此與宸兒多待一會不是嗎，他雖是一國之君，但也是一個父親。

儘管蕭逸宸沒有去看蕭韋璿一眼，但蕭韋璿還是慈愛的看了一眼蕭逸宸，對他無禮的舉動，絲毫也沒有覺得不妥，很有耐心的給他講述：

“十九年前，朕出宮辦事，遭人刺殺，險些喪命，是塵然路過，從刺客手中救下朕，後來朕便在他住的地方療傷，他給朕請了郎中，之後又給朕服用了清露，朕身上的傷很快就好了。”蕭韋璿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時，他醒來後，看風塵然第一眼，就能看得出風塵然不是一個簡單之人，但是卻因為風塵然身上灑脫豪邁的氣息感染了他，也讓他從風塵然的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讓他不由自主的覺得親近。

那個人是蕭韋璿的雙胞胎弟弟瑞王，當年蕭韋璿兄弟兩的處境並不好，在一場射殺當中，瑞王為了保護當時身為太子的蕭韋璿，最後慘死在蕭韋璿的面前，也成為蕭韋璿心中不可磨滅的痛楚。

在接觸下來，蕭韋璿覺得風塵然就是上天派來彌補他心中那一份傷楚與遺憾的，因此蕭韋璿從一開始就對風塵然非常的信任。

“清露？父皇可知道他的清露從何而來？”蕭逸宸眼皮動了一下，清露是療傷的聖藥，雖不及百草丹珍貴，卻也要千金才能買到，她身上有百草丹，逍遙王身上有清露，無不在說明，逍遙王不簡單。

“這個朕也不知道，當時他不說，朕亦沒問。”蕭韋璿答道，見蕭逸宸不語，又開始繼續往下說：

“在療傷期間，朕與塵然很投緣，我們兩人相見恨晚，隨即便結為了義兄弟。禮成後，我便對他坦白身份，邀請他入朝為官，奈何他無心朝政。

後來我處境艱難，我知他能力非凡，便請他進宮相助，一直待朕登基後才離宮。在塵然離宮前，朕曾想授予他右相一職，奈何他志不在此，我想了一下，只好不經他點頭就封了他為逍遙王，放他離去。”

當初他從風塵然身上看到那抹熟悉點的身影，他就有意把風塵然留在身邊，可是奈何風塵然志不在此，再者他也不想風塵然與那個人相似的身影與氣質被宮中的汙濁之氣給沾染了，更加不想他像那人一樣為了保護他，最後落得個萬箭穿心的下場。

因此在蕭韋璿思想再三後，對風塵然也不再做挽留，在放風塵然離去之時，就封了風塵然一個閒散王爺的稱號。

這樣同樣是王，同樣的氣質與相似的氣息讓蕭韋璿私心裡覺得，風塵然真的就是上天派來彌補他的。

“在父皇心中，逍遙王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父皇可知道他的背景？”蕭逸宸聽完蕭韋璿的話若有所思。

“塵然他是一個不拘小節，喜歡遊山玩水，放羈不縱，熱愛自由的灑脫之人，至於他的背景，朕曾問過，可塵然說，背景不過是一層面紗而已，何必在意。之後朕就再也沒有問過了，朕相信，有一天他想說自然會說。”蕭韋璿的思索慢慢的飄遠。

“父皇連他的背景都不知道，當初為何那麼相信他，難道就因為他救了父皇嗎？”父皇除了他的少年好友大將軍程業華外，從沒完全信任過誰，那逍遙王又何德何能，能讓他的父皇對他如此的信任的？

“是啊，朕為什麼那麼相信他？朕亦不知道，也許是他身上的灑脫之氣感染了朕，也許是從他身上能感受道他的無害之意，又或許是他太像你瑞王叔了。”就連蕭韋璿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信任風塵然。按道理來說，他那時的處境不該相信任何人才對，可他就那樣莫名其妙地相信了風塵然。

蕭逸宸眼皮微動，如果逍遙王真的像父皇所說的那樣，那他不想入朝為官，是否又與從來不插手朝廷之事的聞風樓有關？

想了一會，蕭逸宸再次開口，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那輕舞郡主呢？父皇可知道她是怎麼成為逍遙王的義女的？她的身世父皇又瞭解多少？輕舞只是父皇當時給她的封號？”

聽到蕭逸宸提起程雨兮，蕭韋璿微楞，眼中閃過一絲悅色，那麼當年他與風塵然的那個約定是不是可以當真了。

“說起輕舞，朕也好奇，七年前，塵然突然進宮告訴朕他收了一個義女，已經一年多了，讓朕封她為郡主，當時朕就好奇，是哪家的女兒能夠得到他的喜歡，想要見一下，可是塵然卻拒絕了。”

看到蕭逸宸問到程雨兮，蕭韋璿的心中多了幾分興致，臉上也多了幾分神采：

“還記得那時塵然對朕說：‘總有一天，她的身份皇上會知道的，也會見到的，但是為弟希望那一天永遠都不要到來。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回到那個地方，郡主這個身份可以當作是她以後的保護傘。’

當時朕就不解了，塵然話中是何意，但詢問他時，見他不願意多說，朕也只好作罷。至於輕舞這個封號是塵然想的，記得當時塵然想的時候還說了一句：‘希望她能像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樣，自由自在地飛翔，成長’。”

蕭逸宸緩緩睜開雙眼，墨曜石般的墨眸，若有所思。逍遙王說總有一天，她的身份父皇會知道的，也總會有一天見到的；意思是她是京都人嗎？又有著什麼樣的身份讓逍遙王連同他父皇都不願多說？

而且逍遙王還提到，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回到那個地方，郡主這個身份可以當作是她以後的保護傘；所說的回到那個地方又是哪裡？郡主的身份可以當她的保護傘，是因為逍遙王口中的那個地方的人對她不好？逍遙王以防萬一，才請父王封她為郡主，給她一個讓人不敢輕易動她的身份作為她的保護傘，是這樣嗎？

逍遙王還說到希望她能像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樣自由自在地成長。是因為她不快樂嗎？她以前過得不好嗎？

蕭逸宸的心裡千轉百回，多得讓他自己也沒發覺，什麼時候開始，他這麼關心過一個人了。

看著若有所思的蕭逸宸，蕭韋璿似乎又想到什麼：

“朕記得，之後塵然每次回京進宮看朕時，偶爾也會和朕聊到輕舞，每次在聊到輕舞的是時候，塵然都會稱輕舞為‘兮兒’，這應該是輕舞的閨名吧。”

“嗯，謝父皇解答，兒臣告退。”說著不等蕭韋璿開口，蕭逸宸大步地離開了御書房，蕭逸宸突然莫名發現他對她的關注越來越多了，她好像總能輕易吸引他的視線。

“宸兒。”蕭韋璿剛撥出口，蕭逸宸已離去，蕭韋璿心中浮起一絲苦澀，卻又無可奈何。

出了宮，蕭逸宸沒有上馬車，獨自一個人向著逍遙王府的方向前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