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身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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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世間真的有那麼碰巧的事？”程千帆雖然想不明白當中的緣由，但是就程雨兮一直以來對他的態度，他可以確定，他們之間一定是有關係的：“輕舞妹妹，可還記得我在渭江城與你說過的那一席話？當中的緣由是什麼？為何輕舞妹妹要一次又一次地避開？”

“你多想了。”程雨兮眼神染上了清冷，心中一瞬間不知作何感想。

“宸，你知道對不對？”程千帆見程雨兮依舊不肯說，轉問蕭逸宸，蕭逸宸今天這樣的舉動再明顯不過了。

蕭逸宸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程雨兮的身上，蕭逸宸此刻能感覺到程雨兮似乎不想讓程業華知道她與他們的關係。那他的舉動？蕭逸宸心裡突然懊悔，他只顧著為她感到委屈，原本以為這樣做是為她好，卻沒有問過她這是不是她想要的

程業華和程千翊聽到程千帆的話，都紛紛看著蕭逸宸。

蕭逸宸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提步走到程雨兮的面前，淡聲道：“兮兒，我們一起賽馬可好？”

“”程雨兮不語，靜靜地站在那裡，淡淡地看著蕭逸宸，是那般的平靜，靜的讓人心慌。

蕭逸宸對上程雨兮這樣的目光，突然覺得心中一慌：“兮兒”

他沒問過她的意見，就自作主張，是他的不對，可是話到嘴邊，蕭逸宸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這一聲兮兒，落到程千帆的耳裡，程千帆的心中突然想起前天晚上蕭逸宸問起他的庶妹程雨兮之事。心中突然浮起一抹猜疑，程千帆心中一驚，自己都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了一跳，脫口而問：“你是程雨兮？你沒死對不對。”

程業華聞言震撼的看著程雨兮，視線在她的身上探究著，程雨兮？是那個孩子，輕舞郡主是哪個孩子？她沒死？

程業華怔怔地看著程雨兮，可是瞬間又覺得不對，若她真是他與楊荷香的女兒，她怎麼長得像他和冰兒還有，既然她還活著，那為什麼不回將軍府？

程業華潛意識裡意識到什麼，但卻又好像什麼也沒意識到，奇怪的念頭從心底閃過。

程雨兮身體微顫了一下，蕭逸宸靜默不言，手掌不自覺地牽住程雨兮的手。程雨兮微楞的看向蕭逸宸，沒有避開蕭逸宸手，看著蕭逸宸的眼，她就不自覺地感到心安。

程千翊的心境比較明朗，想法也比較直，而當年他娘與楊荷香同時生產之事，他亦是知道的，所以在聽到程千帆的話後立刻用手推到輪子，來到程雨兮的面前，激動地抓住程雨兮的另一隻手，激動道：

“你是我妹妹對不對？你才是爹跟孃的女兒對不對？程暮雪她盜用了你的身份，那場大火是程暮雪她們害的對不對？”

程千翊的話落，程業華的眼中閃過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程雨兮，當年他的妻子與楊荷香同一天同一地點同一時間生產，他們並不在現場，對於喜得愛女的他，再加上妻子剛生產完，身子虛弱，所以他也不上其它的，更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可是聽到程千翊這一番話，再看到程雨兮的那張臉，確實讓人忍不住往這方面想。

程千帆不語，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她。旁邊的眾人都被程千翊的話驚到了，愣愣地站在那裡。

橙兒和紫兒面面相覷，她們只知道她們的郡主是將軍府的庶女，可是沒想到的

聽到程千翊的話，程雨兮的心猛然一蕩，她沒想到程千翊的想法會如此直白，直白到一針見血，被蕭逸宸握住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了幾分，目光復雜慌亂。

“難怪程暮雪一點都不像娘，性子不像，模樣也不像。”程千翊喃喃自語。

可是這話落在程業華的耳裡，卻是一陣凌亂，他的大腦，他的心全部都亂了，好像怎麼理也理不順般，壓在心頭。

“妹妹。”程千翊心中沒那麼多心思與想法，一聲‘妹妹’脫口而出。

這一聲妹妹，落到眾人的心裡，滋味各不相同。

程雨兮看著程千翊清澈的目光，和他握住自己的溫厚手掌，心中閃過異樣。

程千帆聽到程千翊這一聲“妹妹。”心中突然闊然開朗。

蕭逸宸緊緊地握著程雨兮微涼的手，眼中的憐惜越發的深，懊悔亦越發的深。

程業華卻是愣愣地站在那裡，心中的千層浪，衝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過了好半響，程業華才壓下心中的翻湧，深深地看了程雨兮一眼，轉身躍上馬，策馬離去。

“妹妹，真好，我有妹妹了。”程千翊突然明朗地笑了起來，轉動輪子，對著程千帆開心道：“哥，太好了，我們有妹妹了。”

程千翊的話一出，周圍的氣氛瞬間便暢快了許多。

“額”旁邊的眾人面面相覷，難道程暮雪就不是他妹妹嗎，怎麼說他有妹妹了。

程千帆的嘴角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程雨兮愣愣地看著坐在推椅上開心雀躍的程千翊。

程千帆已經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程千翊了，不由得想起了以前那個天不怕天不怕，整天和花無極一起闖禍的二弟，多久了？他都沒見過自己的二弟這麼開朗過了。

程千帆看了一會程千翊，又抬頭看向程雨兮，漫步向她走過去。程雨兮心中一緊，腳步不由得退了一下。

“妹妹。”程千帆走到程雨兮的面前，不管程雨兮承不承認自己身份，也不管她的身份是否已經得到了查證，此刻他的心裡就已經潛意識地認定了面前的女子就是他的親妹妹。

程千帆的這一聲妹妹，瞬間把程雨兮心中的初衷拉了回來，她並沒有想過要與將軍府相認：“少將軍，誤會了，我不是你的妹妹，輕舞有事，就不陪你們賽馬了。”

說完，程雨兮掙開蕭逸宸的手，提步運功飛離開這裡，蕭逸宸亦隨後，紫兒等人見狀也運功追上去。

“妹妹妹妹”程千翊見狀，快速推動了推椅的輪子上前，可是程雨兮早已經遠離了這裡。

“二弟。”程千帆忙上前叫住程千翊，目光看向程雨兮離開的方向。

“哥，你說妹妹是不是不肯認我們？是不是在責怪我們。”程千翊眼中升起失落，也許血緣是一個很微妙的東西，程暮雪從出生就長在將軍府十幾年，程千翊都對程暮雪都產生不起任何感情，可是在真正的血緣前，卻是那麼的熟悉親近。

“不會的，她心裡只是沒做好準備而已。”程千帆安慰道：“待爹查證後，我們就去逍遙王府把妹妹接回家。”

想到楊荷香和程暮雪，程千帆的眼中染上了寒霜，好一齣狸貓換太子，當年的大火只怕也沒那麼簡單。

程業華回到將軍府，命人不動聲色的把楊荷香以及慧麼麼綁了，分開關著。又命人去尋找當年接生的穩婆。

程業華愣愣的坐在書房裡，當年楊荷香是與冰兒同一天，一個屋子生產的，冰兒生產完就暈過去了，這個他是知道的，但他從沒想過楊荷香會做出那樣的事？如果是真的，那他該如何去面對那個孩子？

不管這事是真還是假，他都要查證一番，今天蕭逸宸的話很明顯，而且蕭逸宸是他看著長大的，蕭逸宸不會無緣無故的作出這些舉動，定然是他知道些什麼。

楊荷香醒來，已經深陷在將軍府的地牢，倘大的牢房只有她一個，她記得程業華來找她，然後？後面的事她就想不起來了，楊荷香心裡突然升起不詳的預感：“來人，來人”

可是牢房裡卻沒有人，回應她的只是靜默，在真相沒有證實前，程業華是不會立刻坐實楊荷香的罪名，所以程業華也只是命人悄無聲息地把她關起來。

程雨兮回到琉璃苑，把蕭逸宸等人擋在了門外，不見任何人。蕭逸宸見狀也沒有離開，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院子裡不語，夜炫和夜耿好幾次上前勸，蕭逸宸都不理會，夜炫也只好作罷，陪著蕭逸宸站在那裡。

站在走廊中的橙兒和紫兒兩人面面相覷，終究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突變，層雲疊嶂，天空中飄起了雨絲。

“主子，別站了，下雨了。”夜炫看著突變的天氣，上前勸道。

“退下。”蕭逸宸冷聲道。

“主子”

“怎麼，你是想違抗命令不成？”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屬下不敢。”夜炫見狀也只好作罷，退到一邊陪著蕭逸宸一起站在雨中。

風雨漸猛，偶爾還有電光閃過，蕭逸宸的黑髮盡溼。

“紫兒，怎麼辦？三皇子他們再這樣淋下去，會感染風寒的。”橙兒擔心地看著不遠處，雨中站著的三人。

“要不我們進去告訴郡主吧？”紫兒建議。

“可是郡主吩咐過不准我們進去的。”橙兒想幫他們，可又不想惹自家主子不開心。

“那，我去拿雨傘吧。”紫兒知道他們一定不會要他的傘的，但眼前也只能這樣了。

很快紫兒就拿了三把傘過來，和橙兒撐著一把傘走去蕭逸宸的面前：“三皇子，別站了，也許郡主只是累了，在休息。”

說出這話，紫兒也覺得不大不可能，因為程雨兮休息時，從來不會不讓她們進去的。

但只是不大可能而已，事實上，程雨兮真是在房內睡覺，只是怕蕭逸宸又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再者她也不想理會今天之事，既然說都說了，那就任其自然發展算了，而且她是真的困了，所以乾脆讓紫兒她們守在門前，不見任何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