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逍遙王的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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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風景翰眼中染上了愧疚：

“在父王離開幾天後，外祖父就找到了母妃，在得知母妃已經成親，並懷了身子，砰然大怒，逼問我父親是誰？母妃只好實話說告知外祖父，我的父親是神醫清風揚，可是外祖父卻不相信。並在小木屋旁邊埋下了眾多高手，只要我爹一出現，就立刻拿下我爹並逼迫母妃打掉我，再嫁給師伯，可是母妃死活都護著肚子裡面的我，並對外祖父放言：我在她在，我亡她亡。”

“外祖父雖然惱怒，可他畢竟只有母妃一個女兒，自然不敢強硬的把我打掉。之後，外祖父一直等不到我爹的出現，心中沒了耐性，強逼我娘給我爹寫下切結書，起初，我娘怎麼都不肯。直到我在母妃肚子裡五個月的時候，母妃動了胎氣。為了保住我，母妃只能低聲求外祖父，可是外祖父態度卻強硬，表示保我可以，前提是要母妃寫下切結書，跟他回暮城堡。母妃眼看著我快要保不住，最後只好被逼無奈，選擇答應了外祖父的條件，留下了切結書，跟外祖父回了暮城堡。”

“那父王回來後，沒有發現不對嗎？”就算有切結書在，父王應該也不會輕易相信母妃會背叛她的。

“在母妃離開小木屋兩個月後，父王回到了山上，發現的不是切結書，而是看到小木屋早已經被燒燬，並在殘存留地上的木柱上，發現了母妃留下的模糊不清，且未完成的六個字：‘對不起，我等不。”

“你外祖父命人做的？”這樣模糊不清，又因為困境而留下未能完成的遺言，更讓人信服。

“是的，外祖父怕我父王會不相信母妃的切結書，所以在帶母妃離開時，悄悄命人做出母妃被火海圍困，無法逃出火海，只好拼盡最後的力氣，刻字別離的假象。”風景翰心中愧疚，如果母妃不是為了保護他，他母妃和父王也不會分離那麼多年。

“再後來，父王傷心失痛，愧疚，悔恨過後，在原來的地方重建了一個跟原來一模一樣的小木屋，並在小木屋前為沒出生的我和母妃立了個墓碑，並在墓碑前立下了誓言，此生他風清揚的妻子只有母妃一人，今生不再她娶。半年後，他才離開了小木屋，離開小木屋不久，他就上京，因此遇到了皇上伯父遇刺，並救了皇上伯父。”

原來父王那麼灑脫的一個人，心中還有著這麼深的一個傷疤在，卻從不跟任何人提起，想必每次想起，父王都會愧疚痛心無比吧。

程雨兮心中也有些惆悵，可是程雨兮不知道的是，當年逍遙王救她並收她為義女的一部分原因，很大關係是因為暮靈。

當年逍遙王看到身陷火海的程雨兮就不由得想到曾經“身葬火海”的暮靈，所以逍遙王對程雨兮多出了一分憐惜。

程雨兮不知道的是，逍遙王從來不在她的面前提起暮靈，在經歷過一場天人永隔的傷害後還能灑脫飄逸的活著，不但只是因為逍遙王生性灑脫開朗的原因，更是因為逍遙王心中很清明的知道暮靈定然不會希望他因為她的“死”，而從此一靡不振，帶著傷痛的活著，所以逍遙王在離開了小木屋後，從此便將暮靈埋在心底的最深處，不提起不觸碰。為了暮靈，逍遙王下山後很快就恢復以往的灑脫恣意，因為他自始至終都知道暮靈喜歡的是他這份灑脫恣意。

“那母妃回到暮城堡後呢？”程雨兮心中添了幾分鬱氣。

“母妃回到暮城堡以後，就被禁了足。這一禁就是五年，那五年裡，外祖父曾多次逼迫母妃嫁與師伯，可是母妃態度強硬，外祖父拿母妃沒辦法，只好放棄。時間久了，師伯也想開了，離開了暮城堡。母妃得以解禁後，就想帶著我去尋找父王，可是卻被外祖父攔了下來，外祖父說，他這一生就只有母妃這一個女兒，所以他不能讓母妃就這樣子一走了之。”

“是不是提了什麼條件？”禁了五年，那也太狠了，如果不是有大哥在身側，母妃的日子一定很難過吧，程雨兮不由得佩服起這個素未謀面的母妃來。

“嗯，外祖父向母妃提出了兩個條件，第一：待我日後長大成人成親後，第一個孩子要姓暮。第二：讓我跟在他身邊習武五年，五年內他會把他畢生所學都傳與我，五年後，放我們離去。母妃見外祖父因為她，這五年裡，兩鬢都長滿了白髮，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外祖父的請求。”

“那五年後，他真的放你們離開了嗎？”程雨兮問。

“放了，可是也許是上天抓弄人吧。在母妃帶著我踏出暮城堡後，我和母妃就被外祖父的仇家盯上了。他們奈何不了我外祖父，便想從我和母妃身上下手，以要挾外祖父。”

“他們跟了我們一個月後，就對我和母妃下手，我當時身手再好也只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母妃又不會武功，自然敵不過他們，落到了他們的手中。他們利用我們去要挾外祖父，後來外祖父為了救我們，他自己卻失去了性命。母妃因此愧疚，傷痛不已，又帶著我回到了暮城堡，為外祖父守孝。”

“自從外祖父去世了以後，生意上的人，和我外祖父不和的人，以及那些對暮城堡虎視眈眈的人，不停地找暮城堡的麻煩。暮城堡是外祖父的一生心血，母妃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來破壞，只好帶著我，咬著牙守住外祖父的心血，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平復暮城堡的事。

平復了暮城堡的事情後，母妃就派人去找父王的下落和清醫谷的位置，可是一直未找到。直到兩年前，師伯回到了暮城堡，母妃才把暮城堡交給師伯，帶著我一同離開了暮城堡，去尋找父王的下落。在幾個月前，我和母妃無意間闖進了望月涯，碰巧救了父王，與父王相認了。後來父王又發現了陌弟和風林叔們在找他，再後來又遇上了在找陌弟的烈風和藍兒。”

“這也許便是大哥以及母妃和父王之間的緣分吧。”逍遙王和暮靈兩人經歷過那麼多後，才能得以團聚，程雨兮心中的感觸油然而生。

“的確。”風景翰笑道：“母妃見到小妹一定會很喜歡小妹的。”

“會嗎？”其實程雨兮心中是有點害怕的，要是到時候她父王帶著母妃回來，母妃不喜歡她，那她怎麼辦好。

“肯定會。”小陌肯定地點頭，隨即又憤然道：“母妃知道姐姐的存在後，就一直說要見見姐姐。本來這次上京，母妃也想跟著上京見見姐姐的。誰知道被父王那個老頭子拉住了，說什麼京中不安全，母妃不懂武功，上京只會給我們添麻煩，所以還是不要上的好。這是什麼爛藉口，明明就是他自己為老不尊，想跟母妃卿卿我我”

“”風景翰輕咳了一聲，陌弟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直白。

“小陌。”程雨兮嚴聲住了小陌。

“”不說就不說，小陌撇了撇嘴。

“看來父王說得沒錯，還是小妹能管得住陌弟。”

“”小陌白了一眼風景翰，他那是尊重他的姐姐好嗎。

“大哥說笑了。”程雨兮輕笑，瞥了一眼小陌。

“剛剛在宮宴上，我看小妹與程少將的關係不錯”風景翰停頓了一下，覺得還是直接問的好些，改口問：“小妹來京都也有一段時間了，將軍府的人可發現了小妹的身份？”

“嗯，發現了。”程雨兮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發現了？那姐姐你”楚陌眼中閃過焦急。

“沒有。”程雨兮一眼就看穿了心中所想，她若是真的跟將軍府相認了，此刻又怎麼會坐在這裡。

“沒有？真的？”楚陌眼中閃過亮光，隨後又升起憤然：“那怎麼行，難道將軍府不應該給姐姐一個交代和公道嗎？”

當年要不是父王，姐姐就沒命了，將軍府怎麼可以不給他姐姐一個交代，楚陌覺得此事不能就這麼算，如果將軍府不知道他姐姐的身世倒也沒什麼，可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這樣無動於衷，怎麼都應該給他姐姐一個交代，否則當年她姐姐的委屈就是白受了。

“你不是不想我與將軍府相認嗎？那還要什麼公道。”程雨兮失笑。

“可是這是兩回事。”楚陌不想程雨兮與將軍府相認，可是又替程雨兮感到不甘。

“好了，別說了，這事就這樣，順其自然就好，姐姐都不覺得屈，你屈什麼。”程雨兮說著站起來又道：“小陌的院子，父王以前就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是聽風閣。大哥的，大哥自己隨便選吧，我累了，你們自便。”

程雨兮自顧自的轉身離去。

“啊，真的！哈，還算老頭子有點良心。”原來也惦記著他。

風景翰看著程雨兮離開的背影，再偏頭看了一眼楚陌，臉上升起了幾分清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