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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皇后原本想過的所有的那些話術都用不上,她睜大了眼睛,面上的表情簡直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什麼叫做來之前就知道佛像會出事?
崔太后知道,永昌帝竟也知道?!
她心思劇震,但是片刻之後便已經將所有的情緒都給壓了下去,毫無破綻的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母后,兒臣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崔太后瞥了她一眼,接過了身邊的方姑姑遞過來的茶啜了一口,沉聲道:“也沒什麼,就是來之前,皇帝便已經跟哀家說過了,說這次有人意圖陷害周王,在佛像上頭做了手腳。為何不對你們說,也是防止打草驚蛇,要引那些人出來罷了。”
這可真是.....
邵皇后驚呆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魯王費心設的一個局,竟然是以這樣兒戲的方式結尾。
魯王到底是在幹什麼?
崔太后喝了茶潤了潤喉,見邵皇后還在發呆,便輕輕笑了一聲:“皇后這是怎麼了?阿蘇沒事兒,最高興的不就該是你了麼?”
邵皇后此時魂飛天外,心裡都已經懊喪不已,哪裡還能笑的出來?可是再如何,這個時候也不能不笑,所以她還是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是啊,本宮也說,阿蘇是本宮帶大的孩子,本宮豈會不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這種事他是萬萬不可能做的,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現在兒臣心裡這塊石頭才算是落了地了。”
她連自稱都有些混亂了。
遲疑了片刻又試探著問崔太后:“母后,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陷害阿蘇的人已經找到了麼?”
崔太后挑了挑眉:“皇帝派了王提督和唐晚舟一道過來,他們倆人可都是查桉的一把好手,既然都已經找到了破壞橫樑的人,那想必也快找到人了。”
邵皇后無話可說,一時有些坐立難安,好半響才捂著額頭跟崔太后告饒:“母后,兒臣身體有些不適,便先告退了。”
崔太后嗯了一聲:“去吧,自然是身體要緊。”
邵皇后急急忙忙退出去,等到回了自己的禪院方才鬆了口氣,一進門顧不得坐下,先伸手捏住了柳姑的手:“你說,這件事會不會牽涉到本宮?”
現在的邵皇后與早上的從容不迫全然不同,面上帶著肉眼可見的焦急:“這件事怎麼會這樣兒戲,陛下那邊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是不是魯王身邊有人告密?!”
這一點的確是十分古怪,若不是有人告密,無論如何也說不通,怎麼好端端的,這事兒還未發生便已經被永昌帝知道了。
說來說去,還是魯王辦事不牢。
這樣毛毛躁躁的,還想著跟周王爭什麼太子之位?
柳姑見她著急不安,知道她是擔心到時候事情牽扯大了,會把她自己也牽扯進去。
其實周王跟邵皇后的關係這幾年已經遠遠沒有當初的好了,兩人之間還時常有衝突。
就比如說最近的九公主之事。
京中誰不知道邵皇后只有一個九公主是親生,所以對九公主愛若珍寶?
九公主也原本就十分的嬌寵任性,一般人都讓著她。
可偏偏她跟崔明樓之間便八字不合,崔明樓也是個任性妄為的主兒,兩人在鬥獸場也不知道起了什麼衝突,崔明樓竟害的九公主甩了馬。
一個女孩子,又是金枝玉葉,九公主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一直等到如今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邵皇后當時便想重罰崔明樓,只是永昌帝卻不肯同意。
既然丈夫那裡做不了主,邵皇后便給周王和周王妃施壓。
她好歹是周王的養母,可週王竟絲毫沒有孝順之心,竟一心維護周王妃和崔明樓,到底還是沒有把崔明樓怎麼樣。
這件事其實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這之前,邵皇后也已經與周王起過好幾次衝突了。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若是自己辛苦養了周王一場,都不能讓周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話,那等周王真的當了皇帝,哪裡還會把她這個養母放在眼裡?
柳姑也知道她的心思,壓低了聲音勸她:“娘娘稍安勿躁,如今一切都還未定,就算是真的順藤摸瓜的摸出了人,又關您什麼事?”
邵皇后跟柳姑對視一眼,瞬間福至心靈。
魯王從未正式跟她說過什麼,她也沒有答應過什麼。
哪怕是今天,她也不過是按部就班的去拜佛罷了,她做了什麼?
哪怕是魯王真的被扯出來,那也跟她沒什麼關係。
她嗯了一聲,正要讓柳姑去打聽打聽訊息,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
她的禪院跟崔太后的禪院離得近,一聽便聽出來聲音是從崔太后那邊傳出來的,當即便站了起來,走到一半又停住了,下意識看了柳姑一眼。
柳姑跟她十分默契,馬上便開了門出去了。
沒一會兒柳姑便去而復返,面上的表情很有些不,輕聲跟邵皇后稟報:“娘娘,這次的事是必定不成了,抓了許多人,有陳國公府世子的小舅子曹瑞,順著他還抓了幾個皇覺寺的僧人,至於押送佛像的人也都被抓了.....”
邵皇后怔怔的,半響才吐了口氣。
既沒能成功,那也沒有法子,好在她並沒有落下什麼把柄能被人抓住的。
有人失望,也有人更失望。
秦氏坐在禪院裡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意料之中的韋家的大潰敗,也沒有等到解禁的訊息,反而等來了唐晚舟,當即便心中一凜。
錦衣衛來她這裡做什麼?!
唐晚舟面上神情還算是和緩,說出來的話卻如同他平時的名聲一樣,令人膽寒:“吳夫人,有些事要請您回去問一問。”
秦氏至此哪裡還不知道事情不好?問問問,能讓錦衣衛上門來問的,能是什麼好事?
她頓時有些驚慌,一時之間之前的那些篤定得意全都散了個乾乾淨淨,勉強又勉強才能穩住了神情,昂著頭問:“唐大人,我可是一品的誥命,你要問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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