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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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嚇得要命，他心裡知道，這次的事鬧成這樣，馮天佑能不能保住他自己都是個問題，何況是自己這些下人了，若是能聽老夫人的話把該說的說了，說不定老夫人看在他們不過就是聽命辦事的份上，還能饒她們一條命，可若是不聽，那可不是自己的性命保不住，是家裡一家子都得跟著倒黴。

他點頭如搗蒜：“認得出，認得出！小人跟著少爺出去好幾次的，那些人小的都認識，只要小的看見了，便一定認得出來。”

馮老夫人嗯了一聲，澹澹的看向邊上的屏風。

很快，馮堯就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看到馮堯，小廝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畢竟之前他還幫著馮天佑指證馮堯是殺害馮采薇的兇手，現在看到馮堯，一下子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馮堯卻壓根沒有跟他糾纏什麼，只是對著馮老夫人點了點頭：“孫兒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在父親回來之前便查清楚。”

馮老夫人點點頭：“混賬可惡，可背後調唆生事的人卻更加不安好心，這樣的人一定要找出來，否則後患無窮。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你辦事沉穩，也知道輕重，我也沒什麼別的可囑咐你的，只是凡事都自己小心。”

馮堯答應下來。

當天下午，便讓小廝去賭場那邊轉悠。

小廝拿著馮堯給的銀子，去了自己經常跟馮天佑去的賭場，賭了一天，並沒有發現以前常在賭坊，認識馮天佑的那個人。

回去之後他有些喪氣的跟馮堯說並沒有找到人。

馮堯瞥了他一眼，並沒有惱怒，只是澹澹的說：“明天再去。”

小廝萬分不解，可現在他也沒什麼好這問的，人家能留著他，已經是因為他還有用處，他再問更多的，若是惹怒了他們，自己就真的別活了。

他抹了把臉，第二天照舊去了賭坊。

這一天下來，還是沒見到那張熟面孔，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以前跟著馮天佑的時候並沒有遇見過這號人了，又想到這次沒有找到人，又是空手而回，不知道回去之後大少爺還會不會跟之前那麼好說話，心情便十分沉重。

他今天恰好又因為心不在焉而輸的一塌湖塗，不由得便沉下臉來，出了賭坊，就狠狠地罵了一聲娘，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真是太倒黴了，這都兩天了，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那人不會再也不出現了吧？

他正覺得晦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便忽然覺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緊跟著他便轉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整個人都傻了，驚住了之後回過頭一把攬住了那個人！

那個人被嚇了一跳，嗨呀了一聲，問他：“你幹什麼？瘋啦？”

小廝心臟跳得飛快，他剛才實在是太激動了，畢竟找了這麼兩天了，他都以為已經沒有指望了的，沒想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反應非常快，原本還緊張激動的有些失態的，但是現在被這人一問，他馬上就變了臉：“別提了，他孃的晦氣死了，好不容易熘出來，連著輸了幾天，我的銀子都輸光了！”

那人笑著看著他：“這麼點兒銀子對你來說算什麼？你怎麼沒跟天佑兄一起來？他若是來了，這麼點兒數目，他肯定便當做給你的賞錢了。”

小廝心中狂跳，面上卻還是嘖了一聲，板著臉說：“哪兒呀！少爺現在哪裡還能出門呢？”

那人手裡拿了一個串子正在轉悠著玩兒，聽見小廝這麼說，哦了一聲，有些詫異的問：“這是怎麼說？天佑兄可不是能在家坐得住的人吶！”

就前幾天，還在一塊兒賭牌呢。

“您別提了。”小廝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慢悠悠的說：“我們家不是出了大事了嗎？老夫人和夫人從外地趕回家之後，便不知道怎麼的，不讓我們少爺出門了，還把少爺關起來了，少爺現在可不能出來了的。”

那人立即便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停了下來，看著他問：“關起來了？”

小廝嗯了一聲，嘆口氣說：“反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夫人和夫人回來之後，一開始夫人是對大少爺要打要殺的，後來老夫人卻作主不準夫人對大少爺吵鬧，讓大少爺繼續去翰林院當差了。反倒是少爺，被關起來也不讓出門。”

之後他還絮絮叨叨的抱怨了一堆話。

但是那人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拍了一下小廝的肩膀，問他：“你願不願意幫你家少爺一個忙？若是這個忙你幫好了，到時候你家少爺可不會虧待了你，你從此在家裡就穩穩當當的了。”

小廝立即便眉開眼笑：“這哪兒能不願意呢？！我們家少爺最怕在家裡待著了，是不是讓我幫少爺出門啊？”

那人挑挑眉，抬著下巴點頭：“也差不多，你只要做好了這事兒，你家少爺便妥妥的能夠沒事了，並且還能如願以償他，至於你，自然就是最大的功臣了。”

小廝屁顛屁顛的跟著他，急忙問：“大爺，是什麼忙啊？您跟我說說吧......”

那人湊在小廝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

小廝聽的怔住了，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半信半疑的問：“這樣行嗎？”

那人扯了扯嘴角：“這有什麼不行的？自然是行啊，你仔細想想，你家少爺是為什麼才被關起來？他可是一直想把馮堯踩在腳底下的，但是馮堯那個人精明狡猾非常，你們少爺根本不是對手，若是再給他一段時間，說不定你家少爺做的事兒就要露餡了，嘖嘖，就憑馮堯那個脾氣，你說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天佑兄要陷害他，能放過天佑兄嗎？”

小廝搓了搓手，心臟彭彭跳，他還記得之前馮堯的叮囑，吞了口口水，有些發憷的說：“可，可是我不敢，我們少爺也不信我啊！”

那人便從身上拽下一個荷包來遞給他：“這個你給你家少爺，他自然就知道是我給出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