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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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九，趙侍從也從外地趕了回來，跟著回來的還有一起互送煤球的人。

趙侍從一回來，就把賬本交給了雲渺渺，這是在離開之前，雲渺渺交代好了的。

煤球最低價格兩文錢一個，越靠近京城賣的越貴，除了送給皇宮用的那些，最貴的價錢都賣到了五文錢一個，一共運走了五十車煤球，一車一百個，除去皇宮那份，多出來的都賣了一個好價錢。

雲渺渺按照之前的約定，將送煤球的人的工錢都結算了，每個人都差不多拿了有一兩銀子，而那些車上也都裝滿了糧食，大米和粟米，只要是能吃的，都買了回來。

除了那些給的錢，雲渺渺還每個人都發了一袋子的粟米，讓大家帶回去過個好年。

送走了送貨的人，趙侍從才帶著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雲小姐，這是我從京城找來的大夫，是專門找了治療耳疾最好的大夫，關於雲夫人的耳疾你可以讓他看一看。”

趙侍從帶回來的大夫叫做李旭東，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他們也有聽說過他的名聲，的確是一個醫術厲害的大夫。

“多虧了趙侍從走了這一趟，這煤炭宮裡可有說些什麼？”雲渺渺到了謝，問起了宮裡的態度。

趙侍從如實說道，“一開始聖上聽說我們的煤球可以賣錢，大概是存了要上繳國庫的心思，巧的是青玉公主和皇后娘娘出聲打斷了聖上的主意，便沒有在提起這件事了。”

之前瑞州發生了洪災，聖上不僅沒有撥款下來，糧食更是蕭灼自己用太子府的屯糧和積蓄換來的糧食，全程都沒有伸過手，這也就說明了，國庫也許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空虛，聖上大概是看到了煤球帶來的利潤，人力不用錢，只要他一道聖旨下來，底下的人不幹也得幹，而錢到時候都進了國庫都褲兜子裡。

她記得趙慧兒寄過來的名單裡面，有一套鳳尾花頭飾，是青玉公主定的，若是她猜的不錯，這應該是要送給皇后的。

改天她得和劉掌櫃打聲招呼，那套首飾要做的精緻些才行，不僅如此她還得再畫一幅更的首飾圖出來，到時候一併送過去。

有皇后和青玉公主給瑞州這邊說事，皇上以後大概也不會太為難瑞州。

蕭灼站在一旁，心情尤為複雜，一直以來皇后對他都是不冷不澹，從小就對他有所疏遠，小的時候他以為母后不喜歡他，長大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這都是因為他的父皇。

他出生時，就有佛寺的大師斷言，他將來會統一天下，創世繁華。

可，這對一個父親來說，本就是一個好話，聽在皇上的耳朵裡，就成了忌憚的話，隨著他初露鋒芒，皇上心裡的忌憚越來越深，對他的不喜歡也越來越明顯了，直到現在要了他的命。

皇后現在這麼做，大抵是為了心裡好受些，畢竟是親生的兒子，死在了瑞州，若是再因為瑞州民聲怨懟，怕已經死去的他，心裡難受吧。

雲渺渺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想要回去，我可以讓人送你。”

蕭灼收斂起了神色，“不必，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重新再站到朝堂上，讓他看看我都實力，他忌憚我，那我就讓他更加的恐懼我的能力，一個不能廢除的太子還有一個強大的母族，他除了明面上用些手段，還能做什麼，我不怕他，我怕的是他傷害那些無辜的百姓。”

趙縣令深深的看了一眼蕭灼，在場知道蕭灼身份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雲渺渺了。

“會好的，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後。”

他的聲音堅定且帶著幾分誠服的意味，以前趙縣令從來都看不上那些為了自己的利益，在朝堂上爭個你死我活的人，可是他現在竟然想要為了這個年紀不大，卻心裡另外有一番天地的蕭灼站隊了。

他不想讓這個少年，滿心的熱血，都付諸東流，也想要看看未來在他手下是一個什麼樣的天下。

蕭灼看向趙縣令，眼底感動，“多謝。”

雲渺渺站在一旁，見他看了過來，也朝他點了點頭，“往前走，我們都在你身後。”

大夫給雲母看了耳疾，收拾好東西從裡面走了出來，雲渺渺把目光落在了房門口的他身上。

“我母親怎麼樣了？”

李大夫坐在了院子裡的桌子上，寫起了藥方，“雲夫人的耳疾，是因心裡接受不了變故，遭受了打擊，從而急火攻心導致了內裡失調，耳朵聽不大清楚是其一，她夜晚也會失眠多夢，如今視線也大不如前了，從京城到江寧這一段路，雲夫人受了不少苦，身體也吃不消，雖然現在已經好了許多，但是要調養還是需要個一年半載，若是雲夫人一直心裡焦灼不安下去，最後恐怕連宮裡的神醫也救不了她。”

雲家沒落，雲夫人之前一直都是被雲家養在家裡的夫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嫁給雲父之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苦難。

雲渺渺和雲父對視了一眼，雲父低頭嘆氣，“勞煩李大夫給我家夫人診治，心病還須心藥醫，她心裡放不下的，我回去勸她放寬心，再不濟也有兒女在身邊，這些我們會全力配合藥方一起，定然不會讓她再受打擊。”

李大夫心裡感慨，從京城出去的人，有多少個能夠接受得了這樣的落差的，大多都病死在了流放的路上，雲夫人能夠走到江寧村，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李大夫是從京城來的，而煤球最快也要等到三月份才能夠做出來一批，雲渺渺便把李大夫留了下來，在隔壁王嬸子家裡收拾出了一間房間，這樣一來也方便給雲夫人調養好身體。

等到了三月份，李大夫再跟著趙侍從一群人一起回去京城，到時候雲夫人的身體也能夠穩定下來，他們也就能夠安心了。

把人安頓好，趙縣令收了糧食和錢，也帶著趙侍從一起回了瑞州，他離開瑞州已經好幾個月了，過年總得回去陪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