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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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跑開的小陽和準備出城的王鐵柱聽到這話，都齊齊回過了頭，看向來人。

雲渺渺剛到雲翠閣門口，就看見小陽著急忙慌的在收拾店鋪關門，旁邊站著王鐵柱，本想過去打聲招呼，沒想到聽到了這話。

王鐵柱愕然的看著她，“雲丫頭，你回來了？”

語氣格外的激動，顯然是真的為雲渺渺回來了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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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渺渺冷著臉，“王叔，你剛才說誰不行了？”

王鐵柱從來沒有看過雲渺渺臉上出現過這樣的表情，下意識的嚥了下口水，“是你娘，你娘現在病重，你嬸子讓我來這裡找李大夫，這李大夫跟劉掌櫃去靈鷲寺了，不在，這個小哥說去找鎮上最好的大夫來，我在城門口等他們。”

“小陽，你快去找大夫，和王大哥一起趕緊去江寧村救人，我去找人騎快馬去靈鷲寺，將李大夫帶回來。”雲渺渺立馬有了主意，鎮上的大夫就算是最好的，也不一定能夠治好雲母，怎麼就那麼巧，李大夫去了靈鷲寺了。

雲渺渺來不及問是怎麼回事，直接去找人。

王鐵柱和小陽也不敢耽擱，找了人立馬就往江寧村趕。

雲渺渺找了一輛馬車和一匹馬，靈鷲寺那邊要去江寧村起碼要大半天的時間，騎馬走得快，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靈鷲寺，等到了靈鷲寺再坐馬車回來，也要兩個時辰的時間才行。

這麼一算下來，雲渺渺只希望雲母能夠挺到李大夫來。

雲渺渺看著出了城的馬車和馬，回頭朝著江寧村的方向趕去。

“大夫，大夫來了。”王鐵柱拉住牛車，砸起了大門，王嬸子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虎子，趕緊的去給你爹開門。”

王虎子放下手裡的鋤頭，跑去開門，外面已經天黑了，雲父摸著慢慢變涼的手，雙眼漸漸開始無神了起來。

大夫被拉著走了進來，急忙放下手裡的藥箱，上去給人把脈。

雲父一直握著雲母的手，彷彿沒有看見大夫的到來，王嬸子看到心酸，自從雲母躺在這裡開始，雲父就一直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的。

“雲家的，大夫來了，你快讓大夫給雲家嬸子看看。”王嬸子柔聲說道。

王鐵柱走過去，要把人給拉起來，卻聽見雲父開口說道，“不用了，她走了。”

王嬸子和王鐵柱要拉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兩人對視了一眼，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怎麼會，人還好好的呢，大夫都沒說什麼，你又不是大夫是不是？”

大夫看了眼床上的人，抬起手探了一下雲母的頸部，冰涼的溫度還有那沒有跳動的脈搏，顯然這人已經走了大半天了。

他手起手，衝著王家夫婦搖了搖頭，“人走了。”

王鐵柱沒想到人是真的走了，這多好的人啊，怎麼就說走就走了呢。

王嬸子低頭看了一眼雲父，無聲的紅了眼。

“娘~”雲渺渺匆忙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直接往裡面趕，正巧看見王鐵柱給大夫塞錢，要把人送回去。

王虎子一看見雲渺渺，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渺渺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雲渺渺顧不得和王虎子說話，攔住大夫急切的問道，“我娘怎麼樣了？”

大夫看了眼王鐵柱，王鐵柱介紹道，“這是他們家大女兒，剛從瑞州趕回來。”

“姑娘，節哀，你娘已經在大半個時辰前已經走了，老夫無能為力啊。”大夫解釋道。

雲渺渺臉色一下子刷白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她木著臉，越過了兩人，走了進去，王嬸子也看到了她，也只是側身給她讓開了路，去隔壁房間找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要給雲母換上，得讓人體面的走。

雲渺渺走過去，床邊男人靜靜的坐在那裡，小心翼翼的給雲母整理著凌亂的鬢角，眼裡是她沒有見過的溫柔。

“爹~”

雲父沒有回頭，“你回來了，你娘睡著了，她在和我鬧脾氣呢，我每天去村頭找人下棋，你娘不讓，她說下棋不管飽，不如去地裡多鋤地，等下了雨糧食長得就好了。”

雲渺渺喉嚨緊了緊，視線漸漸模湖了起來，雲父雲母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即便雲家子嗣單薄，雲父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納妾，全部都是雲母自作主張給他抬進來的，雲父連碰都沒有碰過那些人，偶爾和雲母生氣了，雲父還會躲在雲渺渺的院子裡，和她抱怨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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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雲渺渺的記憶力，常見的畫面。

雲母陪著雲父一路走來，挺過了艱難的流放之路，挺過了洪水的大逃難，眼看著生活一步一步的往最好的方向發展，怎麼就出事了呢。

“娘太累了，爹放手吧。”雲渺渺紅著眼眶，艱難的說出了讓雲父放手的話。

王嬸子也拿著新的衣服走了進來，“他雲叔，我給他嬸換上新的衣服，我這衣服也就穿過一次，後來懷了虎子就沒有再穿了，你別嫌棄。”

雲父看了眼王嬸子手裡的衣服，“多謝。”

雲渺渺過去將人扶了起來，“我給雲肅他們寫了飛鴿傳信，還讓趙縣令派了人去書院，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

“渺渺，陪爹出去走走。”雲父臉上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渺渺握著他冰涼動手，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打轉，“好。”

雲渺渺扶著雲父走到了王家門口，“你娘走前和我說，來到江寧村之後，雖然日子苦了點，可確是她這輩子過的最舒坦的日子，不用早起教你們規矩，日子比在京城簡單多了，以後雲家罪名洗清，就呆在這裡過一輩子也好，可是我，我無能，竟然連你娘這麼簡單的一個願望都沒有保住，我對不住她~嗚嗚~”

“這不是你的錯，爹。”雲渺渺哽咽，“是我，我不該走，更不該放著你們在江寧，是我錯了，爹。”

雲父看著跪在地上的雲渺渺，泣不成聲，錘著胸口，“啊~我，我對不起她。”

一聲低吼，直接將雲父憋在心底的怒氣都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