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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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渺渺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布袋子，遞給了對方。

婦人好奇開啟了一看，裡面竟然裝了這幾個饅頭，雖然數量不多，可是對小諾他們來說，這才是她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給了我們，你怎麼辦？不行，這東西，我們不能夠收下。”

婦人直接拒絕，把東西往外推，塞回了雲渺渺的懷裡。

雲渺渺把東西都推回了婦人的手裡，“我身體好，又年輕，想要一口吃的還不容易？倒是你帶著小諾，四處逃荒不容易，這東西給你，你們還能走遠一點，要是你們沒有這個東西，你們最多也就能再走一天的路，再次把自己的身子累垮，是不是不值得？”

婦人面上出現了幾分猶豫，反而是一旁的小諾將東西背了起來，先一步給了雲渺渺說了聲謝,“姐姐，今天要不是你，我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這個救命之恩小諾一定會記著的，你弟弟他們擔心了你一夜，你快去找他們吧，我記得你們昨天是往那邊去的，我們不會再去瑞州了，瑞州城那邊和姐姐應該也有關係吧，姐姐不希望我們出事，但是也更不希望瑞州城出事，對不對？”

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女孩。心裡竟然能夠看的比大人們還清楚，雲渺渺也沒有隱瞞。

“不錯。”她大方承認，“瑞州城的縣令是個好人，我不能讓他被那些卑鄙的小人就這麼陷害了，他能夠守住一個城池已經不容易了，還保護了上千的學子的前途，背後的人是什麼意圖，我比誰都清楚，勸你們是一句話的事，我也算是幫他了。”

小諾豁然笑了出來，“既然姐姐說了，那我在路上也會幫姐姐的，姐姐說這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麻煩，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和我客氣哦。”

雲渺渺哭笑不得，自己還沒有說什麼呢，這丫頭一開始叭叭的往外說話，直接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

“好，但是前提你要保護好自己和你孃親。”有人幫忙，雲渺渺當然樂意，“背後那些人敢幹這樣的事情，一定是猜到了你們為了一口吃的，會前仆後繼的去瑞州，現在你們要是都回去了，怕是很容易就被他們發現了。”

“不會的，我和娘一路走過來，這裡的路都清楚的很，實在不行我就逃，讓他們抓不到我。”小諾很有把握的笑道。

雲渺渺回去之前，把自己從上到下的消毒了一遍，才去找雲肅和蕭灼他們。

雲肅和蕭灼兩人坐在了遠處，都快要望眼欲穿了，終於把雲渺渺給盼了回來。

“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們沒事吧？”雲肅見到雲渺渺回來，立馬衝了過來。

蕭灼也快步走了過來，擔心道，“表姐...”

“雲姑娘，你沒事吧？”

一起來的還有顧楓青派來的那幾個人，青陽出去了，保護雲渺渺的重擔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在了這幾個人身上了，在雲渺渺阻止他們過去的時候，他們都擔心雲渺渺會出事。

要是雲渺渺真的出事了，那他們可就真的沒有辦法和公子交代了。

不過，幸好，雲渺渺安全的回來了。

“我沒事，你們呢？”

雲渺渺神色淡淡，現在有比鼠疫更可怕的事情，她實在是不敢放鬆。

見她神色不對，雲肅不由的問道，“姐姐，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雲渺渺點了點頭，“鼠疫雖然可怕，可若是這場鼠疫是人為的，雲肅，蕭灼，你們該怎麼辦？”

“什麼意思？”蕭灼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表姐，你剛才的話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蕭灼昨天知道爆發鼠疫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比當初暴亂的時候，還要無措，暴亂是人為，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可是要換成了鼠疫，那就不是一件可控的事情了。

雲渺渺睨了一眼蕭灼，深吸了一口氣，“是你理解的意思，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衝著趙縣令來的，剛才我救回來的那個小姑娘看見了嗎？他們說在發生鼠疫之前，就有人去勸說他們來瑞州城了，他們村子的一大部分人都選擇留下來，之後就爆發了鼠疫，整個村子的人都染上了鼠疫，僥倖逃出來的人也就一兩個，也都沒有幸免。”

“剛才說的只是其中的之一，還有...”雲渺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他們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為什麼一定要來瑞州，因為從北邊到瑞州，所有他們經過的城池都緊閉了城門，不讓他們逗留，將他們趕到這裡來了。”

即便心裡已經有了猜測，聽到雲渺渺說的這個話，蕭灼和在場的所有人都齊齊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到底是誰做的？

這麼明目張膽的做這些，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要是有人和雲渺渺這樣，發了善心去救人，將事情都說了出去，暴露危險的機會基本上隨處可見，那人難道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蕭灼感覺到自己的心再次被寒意所侵襲，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那個好父皇，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嗎？

如果說當初洪災，國庫空虛，皇上沒有辦法拿出糧食來救人，他可以理解。

可是後來的旱災，蝗災，還有後面發生在瑞州城的暴亂，現在的鼠疫...

皇上到現在，一道聖旨，甚至一句知情都沒提起，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心，才會做出這麼無情的事情來。

“所以，現在的瑞州城很有可能已經淪陷，即便你讓青陽過去，也很難來得及阻止鼠疫的蔓延，對嗎？”蕭灼冷冷的問道。

雲渺渺點了點頭，“這個，我只能讓青陽緩解，真正要救人，我也沒有完全的辦法，以前我遇到的鼠疫，都是用草木灰灑在房間裡，可以有效的降低蔓延的速度，再用艾葉燻，症狀輕的那些人，會有很明顯的效果，但是症狀重的那些人，我也沒有辦法。”

看著蕭灼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雲渺渺不得不把這個殘酷的事實掰開，擺在他面前。

“能救多少救多少吧。”蕭灼按了按太陽穴，“若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麼的掙扎著，那些人對他們的命不屑一顧，表姐，我好想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去質問他，坐上那個位置，難道就是為了每天求仙得道，為了追求美色不成？天下百姓對他而言，難道就那麼的不重要嗎？”

從這些話裡面，雲渺渺隱隱的聽出來了一絲絲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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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蕭灼，對皇上只是不喜歡，覺得要向皇上證明，他是一個昏庸的皇帝，天下不是他那樣治理的，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做好這一切。

可是現在，蕭灼已經徹底的對他失望了，甚至已經對不顧百姓死活的皇上，充滿了恨意。

“蕭灼，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我們可以找出更好的辦法，救回來更多的人的，你如今已經是個解元了，等到了會試之後，你當著他的面，質問他天下百姓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當面對峙，難道不是更好嗎？”

雖然一開始蕭灼，說要參加科舉，是為了陪顧楓青胡鬧，也沒有幾分認真在裡面，可後來雲父雲母死了，雲肅說自己為什麼不能快些長大，這樣就可以給姐姐遮風擋雨了，他又換了心思，想要和雲肅一樣，給雲渺渺一個依靠。

如今，他已經徹底被皇上寒了心，他站在考場上，為的是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