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獎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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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露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雲渺渺開始一點一點的詢問著趙掌櫃，鋪子裡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全部都問了一個遍。

趙掌櫃根本就沒有把雲渺渺放在眼裡，說話教導間，就把鋪子裡的事情，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全部說了出來。

她感慨，他們家姑娘可太厲害了，這趙掌櫃以前欺負夫人不大懂生意上的事情，沒少欺負夫人，現在有云姑娘在，這次花露倒要看看，他還怎麼欺負人。

“哦~”雲渺渺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趙掌櫃為了布樁的生意，可真是辛苦了。”

“哪裡哪裡，這還不是夫人對我們好，我們也得盡心不是？”

“可惜啊，這盡心盡的卻不是我乾孃，你這心思都還在謝家吧，這每年都大把大把的往謝家送錢，趙掌櫃可真厲害，本事也真不小啊。”

說話間，雲渺渺的表情已經開始變得冷硬了起來，看向趙掌櫃的眼神也漸漸沉了許多。

趙掌櫃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呵呵，我，我不知道姑娘你在說什麼，這賬本上寫的清清楚楚，謝家舅老爺每個月都有三分利，這是給他們的分紅，姑娘可不能亂說啊。”

“亂說？”雲渺渺挑眉，“趙掌櫃的這張嘴巴啊，可真的是能說會道的，嘴裡兜了個彎，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雲渺渺放在手裡的賬本，身上的氣勢傾斜而出，“趙掌櫃每年藉著要給謝林海分紅的介面，給他送錢，原本這是每個月一次的分紅，為何你每年年底又還給送了一筆呢？布樁的生意本來就不好了，你這錢每年盈利的錢有多就送多，沒多還是送一樣的錢，我倒是不知道了這個三分利是這麼分的。”

“姑娘怕是看錯了，這上面的賬本可都是...”

“趙掌櫃！”

雲渺渺不想聽他狡辯，“這些東西你不用和我解釋，你的事情我也會如實的告訴乾爹，花露也看著的，這賬本我不是第一次看，昨天我在趙府也看了一天，你剛才也親口承認了謝家的三分利，除此之外，你每個月的應酬不斷，從賬戶上支取的錢，賬本上也有寫，不用我多說。”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咱就拿上兩個月來說，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上兩個月的時間正是瑞州城內爆發鼠疫的時候，城內的百姓人人自危，都顧著保命，你這布樁倒是挺不一樣的，冒著那麼大的危險出去應酬，劉氏布樁，錢氏成衣鋪，還有一些是在城外的鋪子和莊子，你都要應酬，城內的我暫時可以算你敬業，這城門都封了，你是怎麼出去和人應酬的，嗯？”

雲渺渺的一番話，讓趙掌櫃如坐針氈，汗流浹背，他煞白著臉站了起來，想要解釋，“雲姑娘，我這都是為了布樁的生意啊，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布樁的事情，我對布樁是忠心耿耿的，絕對不會背叛夫人的啊。”

“趙掌櫃，看在你為了趙氏布樁兢兢業業那麼多年的份上，我就不把你送去衙門，你自己去找乾爹解釋，以後這布樁你也不用來了，若是謝家還要你，你就回去，我這裡就不留你了。”雲渺渺沒有鬆口，“花露，去把劉童叫進來。”

雲渺渺做事向來都是乾淨利落，花露雙眸泛著亮光，她終於明白了夫人為何那麼喜歡雲姑娘了，雲姑娘身上可是有夫人都沒有的氣魄啊。

“姑娘，你要解僱我？”趙掌櫃不敢相信的看著雲渺渺。

他在趙氏布樁待了那麼多年，到頭來竟然落得被解僱的下場。

雲渺渺看著他，“趙掌櫃若是有什麼苦衷，可以去找乾爹解釋，總之今天之後，趙氏布樁的掌櫃已經不是你了。”

劉童很快就被花露請了進來，見到趙掌櫃黑著臉，識趣的沒多看他一眼，“姑娘，你找我。”

“嗯，劉童是吧？”

“正是。”

雲渺渺收回視線，淡淡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趙氏布樁的新任掌櫃了，你去把倉庫的布匹清點出來，還有把布樁關門三日，我有另外的安排，清點好了之後，送去趙府給花露就行。”

“啊？”

這是天上掉餡餅了？

劉童整個人都呆愣住了，反觀趙掌櫃氣的雙頰通紅，指著劉童謾罵道，“你讓一個毛頭小子當掌櫃，我看你是想要毀了趙氏布樁，布樁經營的好好地，你這個丫頭非要來橫叉一手，我去找老爺評評理去。”

趙掌櫃說著就出了趙氏布樁，直到站在了外面，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掃地出了門，他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咬牙帶著怒氣去了趙府找趙縣令去了。

見劉童半天沒回神，雲渺渺挑眉，“難道你做不到？”

劉童這才回過神，立馬笑道，“小的可以，小的可以，請姑娘放心。”

雲渺渺從布樁出來，就去了其他的鋪子，把店裡面所有的掌櫃都換了一遍，當天趙縣令的面前就站滿來訴苦的掌櫃，一個兩個都在哭訴雲渺渺不懂做生意，去鋪子裡面亂攪合。

“老爺啊，你可得好好管管雲姑娘，雲姑娘這麼做，不是把夫人的鋪子都往火坑裡面推嗎？這怎麼行。”趙掌櫃帶著頭把雲渺渺在鋪子裡面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其他掌櫃也紛紛附和，這好不容易坐上了掌櫃，有點油水撈撈，而且東家還不管事，這麼好的差事誰想就這麼放手。

本來以為沒有了趙夫人，趙縣令又是一個不管事的，正所謂主人不在猴子稱霸王，他們早就把鋪子當做自己的了，掙的錢都進了自己的兜裡，反正趙縣令都不懂。

哪裡會想到，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趙夫人的義女，把這一切的平靜都給打破了。

看著站了一院子的人，趙縣令給趙管家遞了個眼神，“各位掌櫃，你們的來意，老爺也清楚，你們都是老人了，可是欺上瞞下的事情老爺不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以前是夫人在對你們格外寬容，現在夫人走了，府上和鋪子裡面的事情都歸姑娘管，姑娘的決定就是老爺的決定，既然你們覺得雲姑娘這麼多不公平，那我們就把之前的事情都攤開來算算，好好的做個了斷。”

趙掌櫃和一眾掌櫃，本來是來找趙縣令做主的，哪裡想到趙縣令會這麼說，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

趙掌櫃徹底黑了臉，“老爺，雲姑娘年紀小，你可不能慣著她，這可是夫人留下來的鋪子啊，要是都毀了，那損失就大了。”

趙縣令擺了擺手，不甚在意，“我也就這麼一個女兒了，我不慣著她慣誰，她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這樣，趙管家，你從賬上給他們一個五兩銀子作為賠償，姑娘那裡要是缺錢了，就從我的私庫裡面出，本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和你們繼續說了。”

說完，沒等幾人反應，趙縣令轉身就進了後院，趙管家站在上方，看向眾人，“大家走吧，跟著我一起去賬房那裡領錢吧，這也就是老爺看在你們跟著夫人這麼多年的份上，沒有和你們計較，要是換做以前，你們怎麼要去牢裡坐一坐，趙掌櫃，你請。”

鬧的最兇的人就是這個趙掌櫃了，話裡話外的都是在詆譭雲渺渺，也不看看雲渺渺是誰罩著的人，是他一個小小的掌櫃可以辱罵的嗎？

雲渺渺回來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覺得趙縣令做的那些，對趙掌櫃他們來說才是徹徹底底的傷害。

不過，這已經不是她要管的事情了，鋪子裡面的事情的確不容易，她吃完晚飯就開始琢磨要怎麼把生意做好了。

雲渺渺寫了一頁的計劃，天要亮了才睡下，趙縣令派人來叫她吃早飯的時候，人還沒有起呢。

“你讓她小心著自己的身體，錢什麼時候掙不是掙，身體要是累壞了，拿什麼都換不回來。”趙縣令沒有云渺渺陪著吃飯，胃口也不好了，隨便對付了幾口就出門了。

劉童到的時候，雲渺渺剛好醒來，花露幫著她收拾好，才出來用早飯。

雲渺渺坐著吃飯，劉童則是坐在一旁，開始念自己昨天清點了一天的清單，正在他念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其他人也來了的話，花露就讓人都一起進來了。

好在地方夠大，一共十來個人也能夠站的下。

一刻鐘之後，劉童把全部的清單都念完了，雲渺渺碗裡面的粥也喝完了。

“劉童，今年的年景不好，布匹的進價我都看了，是去年的一倍，不過這都不是問題，你們去年進來布匹都沒有賣出去，還有一大半都在倉庫裡，為何今年還要繼續進大量的布匹，導致現在倉庫裡的布匹賣不出去，囤積了呢。”

劉童答道，“去年雖然年景比今年差一點，可是布匹的價格還算客觀，夫人就讓趙掌櫃進了一批，可是後來因為糧稅的事情，大家買的人也就少了，今年的活是趙掌櫃進的，質量不比去年的好，可是價格卻比去年的貴，這也有天災的因素在裡面，現在要是再不把倉庫裡面的布匹賣出去，店裡這兩個月的生意就維持不下去了。”

雲渺渺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下狠手清理掉了趙掌櫃那些蛀蟲，要是她不這麼做，鋪子不用兩個月就會全部關門。

“那你可有什麼好的主意？”雲渺渺心裡有了底，可還是開了口。

這些事情，往年都是趙掌櫃會想辦法解決的，他一個櫃面的小廝，哪裡會了解。

他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有辦法，雲渺渺動了動眸子，“以後你是這家的掌櫃，你若是不想辦法解決鋪子裡遇到的難事，難不成你都沒有辦法，搖頭了事嗎？”

劉童被她說的臉色通紅，可想破了腦袋他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做啊。

正當他急的冒汗的時候，雲渺渺率先開了口，“這樣，你明天就把店裡面今年進來的布匹和去年的，還有前年進來的貨底都給我分出來，把鋪子裡面質量不好的，或者是差的，折三成的價格售賣，只要買一匹好的布匹，第二匹布就按照三折的價格買到。”

“可是這樣子的話，姑娘，我們連本錢都會虧出去的。”劉童道。

雲渺渺搖頭，“我剛才聽見你說鋪子裡面還有幾批暮雲紗，暮雲紗的價格昂貴，現在沒有多少人能夠用得起，達官貴人穿的也少，你找幾個繡娘，按照這張圖紙上的圖案繡，等到重新開鋪子的那天，前一百人買布匹，按照我剛才說的那個去賣，後面凡是進店買的布匹的人，都送一張暮雲紗的帕子，活動只賣三天，你到時候寫個牌子放在鋪子門口顯眼的地方，進門和路過的人都可以看到的那種。”

“雲姑娘，你這主意真的可以嗎？”劉童覺得這樣子下去，鋪子會被他們家姑娘給白光的。

雲渺渺看他，“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也可以啊，你說出來就按照你的來。”

他沒有，劉童立馬低下頭，不敢去看雲渺渺。

雲渺渺見他沉默，就讓下一個成衣鋪子的人開始說話，一來二去，和布樁一樣，雲渺渺都給出了主意，等到全部人都說完了，雲渺渺也吃飽了。

“各位，除了鋪子裡面的事情，還有一件事，對你們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這鋪子是你們吃飯的傢伙，也是我吃飯的傢伙，但是你們都是屬於趙家的鋪子，那麼既然有個趙家在前，就要有個獎懲。”

劉童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什麼意思？”

雲渺渺掃了眼眾人，“我這裡制定了一個規矩，除了剛才我說的鋪子的生意之外，你們所有的趙氏鋪子都要參加評比，誰的生意最好，掙的錢最多，那麼第一名店鋪的掌櫃就可以來我這裡領取五十兩的銀子，第二名是三十兩，第三名是二十兩，要是一年都墊底的鋪子，可以來找我想辦法，但是會扣取你們兩個月的工錢，都明白了嗎？”

“還有這樣的好事？”劉童驚呼。

其他掌櫃眼睛都亮了，生怕雲渺渺是在和他們開玩笑，“雲姑娘，你這話可是真的，只要半年考核第一名，就可以拿五十兩銀子？”

“是的。”雲渺渺點頭，“這是我寫的文書，你們都是認字的，待會你們都抄寫一份，我親自蓋章簽字，你們以後就可以拿著這個來這裡找我，就算我不在這裡，你們也可以找花露，我說話算數，若是生意虧損的情況下，這個獎勵就不作數了，當然若是你們達到了我手裡每年給出的目標，那麼多出來的部分就是被你們的分紅，也就是說出了獎勵店鋪的錢，還有生意上的分紅，年底清算一次，冊子就在這裡，你們都拿回去看清楚了，好處多了，但是懲罰也不少。”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我要是把店裡的生意做好了，拿了第一名，這五十兩銀子可是夠我娶個娘子了。”

“我兒子唸書也有錢了，我得好好想想，有什麼法子把店裡的東西賣出去，這樣就可以拿獎了。”

“我天，還有分紅呢，雲姑娘這是變著法的提拔我們啊，晚上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是是是~”

雲渺渺見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就讓花露把手裡的冊子給他們遞了過去，開始抄寫。

雖然內容不多，開始這些新掌櫃心裡都記掛著獎勵的事情，一個兩個都想要早點回去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鋪子裡的生意繼續好下去。

花露看著一鬨而散的人，感慨，“姑娘，你可真厲害，昨晚想了一個晚上就幫所有鋪子都想了主意，還都是最好的主意，你真是我們夫人的救星啊，你可太厲害了。”

雲渺渺笑了，“也是你們夫人的鋪子不賴，要是換做其他的鋪子我還真的沒有辦法，這些人別看著不大靠譜，慢慢的教，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以後的生意越做越大，獎勵也就越來越大了，誰會不心動你，只要給出去的利益足夠吸引人，多的是為你幹活的人，花露，你是夫人的貼身丫鬟，也是最懂得你們家夫人的心的人，以後跟在我身邊，我教你打理生意，我不在趙府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要交給你的，你可不能光到我厲害的一面，得透過本質看。”

花露清楚，雲渺渺是不會在瑞州城久待的人，她不應該只在趙府，應該有更大的地方給她嶄露鋒芒。

“姑娘，你對花露可是有再造之恩的，這些東西要不是你幫著出主意，早就已經被那些欺上瞞下的掌櫃的們給糟踐了，奴婢一定會好好學，讓姑娘安心。”

新掌櫃們回去之後，都把鋪子關了，紛紛掛出了休整三日的牌子，開始按照雲渺渺出的主意調整店裡的東西，有些還真的在雲渺渺給出的辦法上做出了改動，變得更加吸引人了，就等著三日後重新開張了。

雲渺渺處理好鋪子裡的事情後，就帶著花露去了城內最好的酒樓，她那日轉了一圈，看的可不只是趙氏鋪子，還有瑞州城所有的門店鋪子，都看了一遍，她想要救的可不是單單隻有趙氏鋪子，而是整個瑞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