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姐姐,學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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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會兒,寧馨和吳管事倆人就回來了。
吳管事的老臉上全是笑出的褶子。
低頭看寧馨時候的表情也一改剛才的態度,彷彿大馬路上撿了個金元寶似的。
恨不得一眼都不錯。
又走回到了米行的門口,周圍看熱鬧的人不減反增。
倒是買米的隊伍開始慢慢變少了起來。
這便是寧馨之前就在擔心的事情。
這個婦人的指責一定會影響文家米行的口碑。
畢竟這是要吃進嘴裡的東西,沒人能夠不擔心。
寧馨站在臺階上朝吳管事看了一眼。
後者立馬臉上堆起笑道:“就按您剛才說得來,我手底下的人保管都聽你的。”
這種前後的轉變讓崔楚楚真的是目瞪口呆。
寧馨倒還分神朝她看了一眼,然後挑了挑眉,彷彿在用眼神示意她:用心看著點,這就是實戰現場了!
“到底有沒有人給個說法啊!文家的大米是不是真的吃死了人啊!”
“咋不是真的呢!那婆娘家的兒子就是吃了他家大米才吐了白沫歸西的,我都瞧著了!”
文家這邊一直沒有說法,人群開始逐漸騷亂了起來。
當然,這其中有真的是好奇米行的米是否安全的。
但也有一些是渾水摸魚的。
寧馨眼神掃了一圈,立馬就確定出了那幾個人。
“吳管事,就那幾位,叫到跟前兒來!咱們也問問他們上回在咱家買米是什麼時候。”
那幾個人是剛才在人群中吵得最兇的幾個。
這個時候買米是需要自己拿袋子來裝的。
但凡是真的過來買米的,一般人手裡都是提了個布口袋的。
但這幾個人全部都是空著兩個爪子。
寧馨剛才甚至看到,其中有一個人在與另一個買米的大媽拉扯,似乎想勸她離開。
吳管事領命,立馬叫幾個夥計下去將那幾人給捆了上來。
“你們憑什麼抓人啊!憑什麼!”
“就是!俺們就是不想買你家的米,怎的還要抓我們!這就算是鬧到王府,你們也得不著便宜!”
幾個人喊得熱鬧,但吳管事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好歹是每天背幾百斤大米的人,兩三下就將人給捆吧了起來。
寧馨晃著小揪揪,揹著手站到了幾人前面,面向看熱鬧的眾人道:“文家開門做買賣,最受不得的就是這樣的誣陷,今兒碰巧趕上了,我就來幫文家斷斷這個案子,大家也給文家,也給我做個見證,不能叫文家這樣的良善人家寒了心不是?”
文家的確很善。
之前淮南遭遇大災,許多難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
是文老夫人和文鶴軒母子兩個開了碼頭的倉庫放了糧,還救活了那麼多人。
錢一分沒要。
最後只得了官府送的一塊嘉獎的牌子。
這樣的人家,怎會做出賣毒米害人的事情呢?
小丫頭鼓動人心的兩句話果然讓人群中再次出現了騷動。
但也有人不服:“你個小毛孩子算哪根蔥啊,憑什麼還你來給他們斷斷案子?”
平時崔楚楚都是個悶葫蘆。
別人不管說什麼她都可以不在意。
可是說她行,說她妹子絕對不行。
這是寧小蓉給帶在她血液裡的基因。
這不!那人剛一說完,崔楚楚就急了起來,她兩三步就竄到了寧馨前面。
像個護崽子的老母雞一般將寧馨給護了起來。
隨即對那人怒目而視道:“你懂個屁!我妹子是最聰慧機靈的,你知不知道她爹是誰,那可是連中三元的寧三元,我舅舅現如今已經去省城趕考了,保不準又能考回一個案首來!”
寧三元家的閨女?!
本朝重文輕武,沒人能抗拒寧三元的名號。
不出所料,崔楚楚一說完,剛才還喧鬧的人群立馬就禁了聲。
沒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寧三元是天上下來的紫微星,他閨女肯定也是最厲害的!
剛才說話那人甚至下意識的去摸了下自己的額頭,被驚出來了一身的冷汗。
見場面鎮住,身後的寧馨讚賞的看了崔楚楚的背影一眼。
她這個姐姐啊,善良、美好、護短,性格中很多與寧小蓉十分相似的地方。
這樣的性情,就應該配最好的郎君。
“跟我是誰家孩子沒關係,我就是想來幫文家講個理,等我講完了,大家再來分辨是對是錯就行了。”
寧馨兩隻奶呼呼的小手一擺,就收住了場面。
眾人皆是定眼觀瞧。
崔楚楚更是最為好奇。
“您是西街新開的那間米行家的二女婿吧。”
寧馨蹲在一個人面前,用小手艱難的把這人的腦袋抬起來,給圍觀的眾人看。
“上回西街米行開業,我可是瞧著這位爺和掌櫃一起招待賓客來著。”
被她這麼一提,底下也立馬有人反應過來,跟著附和道:“還真是哎,上個月我去西街米行買米,好像還瞧見他了呢,這是幹什麼呢?!”
這是幹什麼呢?
目的自然是要來搶文家米行的生意的。
寧馨剛才一眼就認出來了,底下那些鬧事的人一半都是“專職鬧事”者。
這在淮南是一個行當,專門就是收了錢去砸別人場子的。
她書會底下有幾個人前些年賺不到錢也幹過這樣的事情,只是後來入了書會便算是從了良,不再行此勾當。
西街家的米行剛開不久,自然是搶不過開張多年的文家米行。
做這樣的事情倒是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意外。
那人被掀出了身份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又無所謂起來:“就算我是西街米行的人又能怎樣,你家的米害死了人家的兒子,這事兒總是真的吧,我看你怎麼解釋。”
早就等著他說這句了。
寧馨彎了彎眼睛,笑起來:“這您倒是提醒我了,要是她兒子的死因不解決,這案子還真斷不出個所以然來。”
“來人!”她輕拍了兩下手,說道:“叫徐先生過來給說上幾句。”
剛說完,只見一個身著黑衣袍帶白袖套的年輕男子款步走上了前。
仵作這一行不管是在哪朝哪代都難免受人非議。
為了明晰身份,他們都會黑袍白袖套出門。
所以,不用寧馨介紹,眾人也都明白,眼前過來的這位男子便是淮南府新來的仵作。
這位年輕的仵作是上回楚心桃臨走前給介紹過來的。
當時還是寧馨派了車子過去幫忙接來的。
二人算是認識。
所以,寧馨這邊才叫了梧桐去請,這位徐先生便立馬趕了過來。
一過來,他便瞧見了被人控制在最前的那位說是死了兒子的婦人。
他眉心緊蹙,冷聲道:“何張氏,你怎的還敢來汙衊人,你兒子是誤食了砒霜而死的!跟人家米行哪裡來的什麼相干!你再鬧下去,我馬上稟報知府大人,將你押入大牢。”
如此,事情一下子就明晰了起來。
何張氏哭得聲嘶力竭,說自己也是死了男人又死了兒子,實在是沒有錢生活,所以才聽了旁人的攛掇過來的。
肉眼可見的,門前剛才看熱鬧的人都開始指責起了西街的米行。
寧馨朝崔楚楚示意,叫她附耳過來。
崔楚楚乖乖聽她說完了一通。
半晌,紅著臉站在了排隊買米的眾人之前,說道:“今日多謝眾位幫我家米行說話,今日買米十斤送一斤,二十斤送兩斤,算我替我們文家答謝眾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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