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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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

贏無寂的回答也很簡單。

“我是贏無寂，而非‘無憂生’，這一點，是我與你們截不然不同之處。”

贏無寂又如何不是無憂生？

青衣書生反問一句。

“我的自我歸我自身，並不屬於任何人，我贏無寂自然是贏無寂，絕非無憂生之輩。”

贏無寂語調學定。

青衣書生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固執己見，算了，今日找你倒不是為了這件事。

這人伸手輕輕一揮，一面玄色大旗飛了過來，旗杆落在了贏無寂的面前。

“這是……”

贏無寂眉頭微蹙，他見這面大旗無風自動，旗面招展，又見玄色旗面上有日月諸星閃爍，心中微微一動。

“是西解山的七政四餘旗，此旗什麼時候落入你手中，我記得道玄清流一脈的魚嘗機，找了這面旗很多年，該不會當年道玄諸脈內鬥，也是你的手筆。”

這事就與你無關啦。

青衣書生搖了搖頭，彈了彈指甲，似笑非笑。

不過，這七政四餘旗贈予你，也是指望你幫我做一件事。

“你需要我來幫你做事？”

贏無寂呵呵冷笑。

“堂堂無憂生要出手辦事，何需他人來代勞。”

青衣書生默然一笑。

這件事要進入大幽境內，而我與幽帝又是老相識，隨意亂來，必然會被他察覺出端倪，所以，就要勞煩你一次。

“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你莫以為你還可以隨意指使我。”

贏無寂冷哼。

這事對你也有利。

青衣書生的嘴唇微動。

恐怕你還不知道，大幽已經派兵前往東籬道焚雲關，要去討伐白雲城主厲蒼絕，那厲小子也算是個人才，可惜這一次，庇護了滅寂劍主和義軍“闖塌天”的首領戚闖王。

大幽朝廷那邊本來也不願意與白雲城為敵，但是這件事曝光之後，朝廷方面也不可能坐視不理，這次，朝廷已經派出四侯三公前去東籬道，不出意外，白雲城必無機會倖免，片雲大陣再怎麼強橫，也擋不住朝廷的雷霆一擊。

“白雲城嗎？”

贏無寂倒是對於這件事有些驚訝。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接應滅寂劍主和那位戚闖王嗎？”

這個倒是隨你意願。

青衣書生笑了笑。

其實，這二人倒是不重要，關鍵還是在於白雲城之中藏中的某樣東西，朝廷那邊也有人惦記此物，你主要幫我出手奪下來就行了，就算不成功，只要破壞大幽的計劃也可以。

不過，不管辦不辦成，七政四餘旗就交由你啦，這麼算的話，不管成或是不成，你都不會虧本。

“只是如此，要我跑一趟東籬道，恐怕這個價碼還是不夠！”

贏無寂搖了搖頭。

好吧！

青衣書生點了點頭。

要不然這樣如何，我來替你解決季長離，以你現在尚未恢復真正修為，要應付一位來自顯神高手的追殺，恐怕並不輕鬆。

贏無寂眯著眼睛，他深深看了青衣書生一眼，冷冷一笑。

“你這次還真是大方啊！”

青衣書生也不回答，只是臉上掛著一絲笑意，與此同時，彷彿是背景一般，從黃昏般的景物中傳來一陣漸行漸遠的笑聲。

接著，就轉來一陣戲臺中的吹來彈唱的聲響，還有一個說書人搖著刷板，唱起了定場詩。

“堪嘆人生天地中，使碎心機為利名。富貴榮華花上露，好勇爭強火化冰。三寸氣在千般用，一旦無常萬事空。任君使盡千般巧，難免荒郊被土蒙……”

青衣書生身形一轉，大袖一揮，那瘦削的身影便融入泛黃的背景，轉瞬間消逝無蹤。

月聖湖的奇異景象也消失，整個秘境又恢復了勃勃生機，那慘澹的黃昏異象也消失褪去。

贏無寂幽幽地看了一眼青衣書生離去的方向，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說了半天，這廝也沒有說明為何要在這一代的仙傀門中安插那枚棋子，他和其他的無憂生，究竟在算計什麼？’

……

焚雲關所在的東籬名山肅牙山中，有一座驚巖谷，谷中便是那白雲城。

前鋒大軍開撥數日，經由一條由西向東的路途，地勢越拔越高，幾成一線天。

日曬山中，秋風枯草長。前鋒七營之中的虞山營，耗了不少的氣力，來到驚巖谷附近，也是人馬皆疲。

只見行到山中深處，沿途植草地漸稀，岩石也愈發怪狀嵯峨，光禿禿的在陽光的曬射下，泛出油亮的光澤。到了卯正時分，山路也愈發狹窄，人馬幾乎不能並行。

接下來披荊斬棘，又走了半日，眾人穿行了幾達百丈的陡坡，終於齊臨絕頂，環顧四面，只見一片雲海蒼茫之城，駐立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城池。

“盧國公。”

赫連侯府派來的一位家將沉聲詢問：“莫非那就是白雲城，這座城池建在如此險峻之地，又要如何才能攻坡此地。”

盧國公侯夜文凝神看向遠方的白雲之城。

“要破此陣，確實不易，不過，厲蒼絕以高深莫測的修為經營白雲城長達百年時間，他本來就是天資超群之輩，此谷也是另有玄機，被他參悟天道變化，佈下了一座片雲大陣。”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此陣與山谷合一，依‘一、雨、吹、銷、萬、裡、塵’這七字真言來佈局，每一字即為一個陣法方位，合計七道縱橫交錯之路。其陣內有陣，變化無窮，其間又依據天地陰陽節律變化，兼之混入了厲蒼絕生平所學的一些上古遺存的陣法或禁制，故而與世間所傳任何陣學都大有不同，端是變幻莫測。”

這位赫連府的家將也深知盧國公博聞強記，既然這位都發了這種話，那麼破陣確實不易。

盧國公繼續道：“要破此陣，絕不容易，除非有顯神高手願意出手，否則不管是何人，若是胡亂闖入七個方位中的任一一道路線，都會牽發氣機，引發一百三十六種變化，便會招來萬劫不復的下場。

故而，需有知曉陣法變化的高手，提前一步深入這座奇陣，將陣勢中的關鍵節點打亂，再分出七支先鋒奇軍，穿插進入此陣，那麼破陣也非難事。”

“要提前派人進入大陣？”

這名軍士面色也有些變化。

“無需擔心，朝廷已經派出慶國公與虛夜侯兩位提前入陣，慶國公學究天人，對陣法瞭解頗深，依她的智慧，看穿陣法虛實不難；至於虛夜侯法力神妙，神出鬼沒，來去無影，由他護持之下，潛入大陣關鍵節點也絕非難事。”

盧國公澹澹地道：“我們也不用過於擔心，只要等到那二人傳出訊號，便由塵字方位入陣，其他的六營也會同時進入大陣，破開片雲大陣，襲破白雲陣也非什麼不可能之事。”

他話音剛落，從白雲城所在的某個方位，一道赤煙發出尖叫，衝上雲端爆開，化成五色彩煙。

“訊號來了。”

盧國公大手一揮。

“虞山營眾將聽令，入陣。”

“是。”

前鋒營的一眾將士，紛紛取出丹藥，吞服下去，伴隨著藥力在體內暴漲，虞山營的眾將士渾身上下變得一片通紅，氣血力量推動之下，更是有一片片熱氣冒了出來。

接著，他們的身上一層光芒閃爍，遍佈鱗片、獸紋，還有密密麻麻的符文的鎧甲覆蓋上來，就連面容也被遮擋，全身上下，不見一絲縫隙。

秘武庫的神形甲，由四王八公中的高手獵殺妖魔所煉製，這些凡人將士披上鎧甲，背後都長出翅翼。

眾人長嘯一聲，從高高的懸崖上俯衝下去，如同狩獵一般，撕裂氣流，衝向雲霧繚繞的深谷大陣之中。

“這樣一支由凡人組成的大陣，縱使現在力量微弱，可是或許有一天，或許能夠改變此界的現狀……”

盧國公也幽幽吐出一口氣，說出了這番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