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紅棉吉他與短髮女人 (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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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老闆你要買樂器?”
“對,買樂器。”
說完這句,曹志強對楊安全道:“對了老楊,這裡你熟,你覺得哪裡賣的樂器比較好,尤其是賣稀罕物的,比如吉他這種樂器?”
聽了曹志強的話,楊安全想了想道:“要說普通樂器,像口琴啊,笛子啊之類,百貨大樓就有的賣。
不過如果是你說的那種比較稀罕的樂器,尤其是大型樂器,比如手風琴,鋼琴之類,或者像你說的那種吉他,那恐怕得去工美大廈。”
“對啊,工美大廈。”曹志強點點頭。
沒錯,他前世在京城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工美大廈也賣樂器,而且也逛過。
他記得,那時候賣樂器的地方,好像是在工美大廈的五樓。
就不知道在這個時空,工美大廈就已經開始賣樂器了。
看來這工美大廈賣樂器的歷史,是早得很啊。
“就去那兒吧!”曹志強道,“去工美大廈!”
“好嘞!”楊安全一笑,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這就蹬起了三輪。
“老楊啊。”
在路上的時候,曹志強忽然問。
“最近家裡沒什麼事兒吧?你老媽,還有你的弟弟妹妹,都還好?”
“託您的福,一切都好。”楊安全一邊蹬三輪一邊道,“有了您給的那筆錢,我去給媽買了藥,弟弟妹妹的學費也湊齊了,還給他們都整了新衣服。
大家都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說到這,楊安全嘆了口氣:“唉,說起來,我都快記不得,一家人有多久沒這麼開開心心了。”
曹志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口氣道:“那就好,一家人整整齊齊,開開心心,比什麼都重要。”
“誰說不是哪。”楊安全唏噓道。
“對了老楊,你就沒尋思尋思自己的事兒?”曹志強又問,“比如說,不尋思給自己找個媳婦伍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想想了。”
“想倒是想,但也就只敢想想。”楊安全一邊蹬三輪一邊自嘲,“像我這樣拖家帶口的,又沒什麼錢,也沒正經單位的人,哪個姑娘敢嫁我啊。”
“那可不一定。”曹志強道,“放心吧老楊,咱們是兄弟,只要你鐵了心的跟我幹,用不了多久,你肯定能娶到媳婦,我說的。”
“那就借您的光了,老闆。”楊安全呵呵笑道。
曹志強微微一笑,話頭一轉道:“對了,回頭你去打聽打聽,哪裡有駕校,能教開汽車的地兒,回頭你去報個名,學開車吧,不用擔心錢,費用我來出。”
“學開車?我?”楊安全一愣,忍不住回頭,“老闆,你,你真打算讓我學開車?”
“廢話。”曹志強道,“你是我專職司機,司機就得有個司機樣,不能騎一輩子三輪吧?
怎麼,你不想學開車?”
“想,想!”楊安全連連點頭。
開玩笑,這年頭誰不想學開車?
一旦學會開車,能當司機,這年有就是最好的工作之一。
這年頭,汽車司機可比很多領導都牛逼,真正的高技術人才,哪個地方都搶著要。
他要學會開車,這輩子就不愁了。
你好比棒梗,他哪怕以後不給部委開車,就憑一本駕照,還有會開車的技術,他就餓不死,依舊很搶手。
只是呢,普通人學開車的費用很高,一年學費一千八,一般人學不起罷了。
至少楊安全自己,打死也湊不出這筆錢。
但如果是曹志強出錢,那就沒問題。
曹志強現在就夠錢買一輛車了,關係應該也不難找,只是曹志強雖然會開車,但沒駕照,買車也沒用,自己開車上不了路。
雖說這年頭,很多地方的司機都是無證駕駛,有車開就不錯了。
但這裡是京城地界,什麼都得講規矩,尤其是他曹志強,更要講規矩。
因為講規矩對他有利。
實際上,曹志強如果想要考汽車駕照,還有個更好更快的方法,那就是透過單位。
如果是跟國企單位的司機學開車,先取得國企司機的認可,再透過國企單位的名義,直接去函給交警部門,直接要求派人進行考試,也是可以直接進行考試,考試合格就能取得駕照。
當年的棒梗,就是先在部位跟人學開車,學差不多了,部委再去函給交警,讓棒梗以部委職工的名義去考試,那就簡單多了。
說白了,在這個時代,沒單位的私人,在各方面都要遭受歧視,而有單位的人,幹什麼都方便。
“想學開車的話,就好好騎你的三輪。”曹志強笑罵,“回頭看我幹嘛,看著路啊,撞牆了咋辦?”
楊安全嘿嘿一笑:“放心,這裡我老熟了,閉著眼睛騎,都撞不到牆!”
“那也不行,撞到人更麻煩。”曹志強微微一笑,“回頭好好騎,尤其是學會開車後,更要注意交通安全,我可不想要個整天玩危險駕駛的司機。”
楊安全笑了笑,這才扭過頭,蹬三輪也更有勁兒了:“放心吧老闆,我這人最懂規矩,要真學會了開汽車,保準給你開的穩穩當當的!”
似乎是得到了學開車的保證,楊安全這次的三輪速度,比往日要快一點。
不一會兒的功夫,倆人就來到了工美大廈。
曹志強下了車,本想讓楊安全一起去,誰知楊安全卻拒絕了,說他對那些東西沒興趣,還是留下來看車,順便抽個煙。
他知道曹志強不喜歡人抽菸,所以在曹志強跟前,他都忍著不抽,但現在渾身興奮的緊,不抽個煙,覺得無法釋放心中的激動。
既然如此,曹志強也不勉強,就一個人去了工美大廈。
進去了一問人,賣樂器的地方居然也是在五樓。
那就好了,直奔五樓,走著!
來到了五樓,果然就看到有賣樂器的。
走進一個展臺,看到這裡有很多樂器,比如鋼琴,風琴,大提琴,手風琴等等,都有。
再可看了一圈,沒發現有吉他。
似乎看到曹志強一直站著不動,加上他的穿著打扮都不俗,一看就是有錢的主,所以櫃檯服務員就走了過來道:“同志,您想買什麼?”
“請問,有吉他麼?”曹志強問。
“吉他?”服務員皺了皺眉,“你是說,港臺電影裡的那種吉他?”
“對,就是那個。”曹志強點點頭。
服務員搖搖頭:“抱歉,沒有。”
“那你知道哪裡有賣吉他的?”曹志強問,“古典吉他,民謠吉他,什麼都行。”
“這個麼。”服務員想了想,然後再次搖頭,“我這裡都沒有,其他地方更沒有了,要不您去百貨大樓看看?”
曹志強不信邪,又去別的地方逛了逛,結果逛了一圈,發現樂器是有很多,但就是沒賣吉他的。
當然,也不是一無所獲,他順手買了兩個口琴,一個重音口琴,一個複音口琴,都是28孔的。
口琴買到了,但最重要的吉他沒買到,那隻能繼續了。
之後,他又讓老楊拉自己去了百貨大樓。
可百貨大樓逛了一圈,還是沒有。
倒是百貨大樓那個賣樂器的中年營業員推薦他說,可以去新華書店看看。
於是乎,曹志強又去了王府井的新華書店。
結果這一次,還真讓他遇到了。
這裡真有吉他賣!
“我去!”看到櫃檯後面掛著的那把吉他,曹志強愣住了,“新華書店賣吉他?這,這操作也夠迷的。”
看到真有自己想要的吉他,曹志強連忙對坐在一邊看書的女營業員道:“同志,那把吉他多少錢?”
女營業員回頭瞥了一眼,然後繼續回來低頭看書,順嘴道:“啊,那個啊,58元。”
“多少?”曹志強驚了。
“58元。”女營業員語氣淡定的道,“別嫌貴,這是紅棉吉他,牌子貨!而且吉他這個東西,屬於小眾樂器,玩的人少,產量也少,這個價格很合適了。”
曹志強眨眨眼:“我不是說貴,我是說,怎麼能這麼便宜?”
“嗯?”女營業員這才抬起頭,看了曹志強一眼,呵呵一笑:“哎呦,還是個有錢的主。”
聽到對方那帶著點嘲諷的語氣,曹志強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那話涉嫌裝逼。
咳嗽了下後,曹志強道:“這個,有更貴的麼?我要最貴的!”
“最貴的?你確定?”女服務員問。
“確定!”曹志強點點頭,然後順手掏出十張十元大鈔,放在櫃檯上,“我不差錢,只要最貴!”
女服務員這才放下手裡的書,不情不願的站起來:“等著!”
等女服務員離開,去裡面拿最貴的吉他的時候,曹志強一低頭,正好看到女服務員看的書。
結果一看不要緊,竟然是一本詩集,那本他之前讓作家出版社發行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看到這裡,曹志強也不知道改有什麼心情,很有點哭笑不得。
谷篋
因為他發現,之前那個女服務員,很明顯是沉浸在這本詩集裡去了,還有種不能自拔的意思。
可他就納悶了,就那麼五十首詩,而且因為搶著發行,連註釋都沒有的小冊子,怎麼就能讓她看的如此入迷?
又不是武俠,至於逐字研究嗎?
很快,女服務員拿過一把看起來更精美一點的吉他:“這一把最貴,同樣是紅棉牌的,108元,就這一把了,你要麼?”
“為何都是一個牌子,樣子也差不多,這把就貴這麼多?”曹志強問。
女服務員懶洋洋的道:“這把是紅棉原廠貨,其他都是委託其他廠家生產的貼牌貨,廠家不同,價格當然不一樣。”
“那這把原廠貨,質量能好點?”曹志強又問。
“我也不知道。”女服務員繼續懶洋洋的道,“我又不玩這個,不懂。”
曹志強一皺眉,再問:“確定這把是最好的?”
“是不是最好的我不知道。”女服務員道,“但肯定是最貴的。”
說到這,女服務員不耐煩的道:“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別耽誤我時間!”
“好,就這個了。”曹志強笑道,“對了,能不能不要工業卷?”
“可以。”女服務員這才有點精神,點點頭笑道,“如果你不要發票的話,可以不用工業卷,另外,還得,還得多交五塊錢。”
“就這麼著了。”曹志強再次點出十三元,外加之前的一百元一起推過去,“這琴我買了!”
就這樣,曹志強交了錢,對方就把那把吉他直接交給了曹志強。
是的,只有一把琴,什麼琴包琴盒都沒有,你要拿走,就得直接揹著琴走。
就說,原包裝就是一堆運過來的,最多是加了點塑膠泡沫跟紙盒防撞,都沒有單獨的琴包琴盒。
不止如此,吉他弦都沒上,你得自己回去上弦。
好在呢,人家倒是送了兩套琴絃,是搭配的原裝琴絃,不用單獨再買,還不錯。
然而,就在曹志強背上吉他,準備走人的時候,忽然對面來了個穿著洋氣的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一頭幹練的短髮,上身一套米色毛衣配深咖啡色呢子大衣,下身黑色喇叭褲,腳上還穿了一雙深棕色的高跟鞋,顯得相當時尚時髦。
她走路帶風,表情淡定,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一點沒有畏縮的情緒,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貴氣跟傲氣。
嗯,說白了,就是自信心很足,氣場比較強那種。
一般這種人,如果不是刻意裝的,那就是家庭條件比較好的人家,居移氣養移體,說的就是這個。
如果是這時期的話,這種人不是精神病人,那大機率就是高幹子弟。
不過曹志強對這樣的女人並不感冒,所以只看了一眼,就直接路過。
那個女人跟曹志強擦肩而過後,匆匆的跑到櫃檯,急呼呼的對服務員道:“服務員,那個吉他呢?就那個紅棉原廠的吉他,快拿給我,我拿錢來了。”
女服務員一愣,然後搖搖頭:“同志,你來晚了,那吉他賣了。”
“賣了?”那短髮女人一愣,“怎麼能賣了?不是說了,讓你給我留著的麼?”
女服務員一翻白眼一撇嘴:“這又不是你家開的,你說留著就留著啊?憑什麼啊?”
“你!”短髮女人大怒,“你什麼態度?有你這樣為人民服務的嗎?”
“我什麼態度?你又什麼態度?”女服務員毫不在意道,“我是為人民服務,那人民也得有素質啊!你是有素質的人民?不像啊,我怎麼看你像個女流氓呢?”
短髮女人咬了咬牙,深吸口氣:“好一個尖牙利嘴!告訴你,我可是軍區大院的,信不信我找你們領導?”
“哎呦喂,我好怕啊!”女服務員一點不打怵,撇撇嘴道,“軍區大院的又怎了?我還是文化局大院的呢!
什麼年月了,還跟我來這套,當我嚇大的?
以為還是以前啊?拿軍區大院嚇唬人?
怎麼,被收拾的還不夠是怎麼著?
再者說了,我正經工作,又沒做錯什麼,有種你就鬧,看誰怕誰!”
“你!”短髮女人一窒,氣的說不出話來,卻根本就拿對方沒轍。
也是,你要說改革前的六七十年代,軍區大院的子弟,還有點震懾力。
可改革開放後,有關部門對部隊大院進行了很多整頓。
結果就是,如今的軍區大院,已經嚇唬不住老北平的普通人了,尤其這種新華書店的正式員工,部隊大院子弟那個身份,更是一點用沒用。
相反,短髮女人要真敢仗勢欺人,鬧到最後,指定是她討不了好,畢竟她不佔理。
再就是,此時能在京城的新華書店當營業員的,沒幾個沒背景的,沒背景的壓根進不來。
其實這個短髮女人也不是故意這樣,她只是急了,習慣性的冒出這些詞兒來。
由此可見,這確實是個大院子弟。
然而,就在短髮女人氣的扭頭,不去看那個女服務員的時候,忽然一愣。
因為她這一扭頭,正好看到了揹著吉他往外走的曹志強。
那把吉他她太眼熟了,就是她之前看上的那把吉他。
看到這裡,那短髮女人也不管那個新華書店的女服務員了,踩著小高跟,咯噔咯噔的就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喊:“同志,同志,那位背吉他的同志,請留步!”
聽到這個聲音。
確切的說,是聽到背吉他的同志這句後後,曹志強才忽然意識到是有人叫自己。
頓住腳步,剛一回頭,就差點跟一個女人迎面撞上。
下意識後退半步,曹志強看向在自己跟前停下腳步,彎下腰捂著肚子小喘氣的女人道:“同志,你叫我?”
“是,是我!”短髮女人喘了幾口氣,然後直起腰,“是我叫你的。”
曹志強眨眨眼:“同志,我不認識你啊,你叫我有事兒?”
“是這樣。”
短髮女人指了指曹志強背在身後的那把吉他。
“這把吉他是我先看上的,因為之前一時錢不湊手,我回去拿,回來後就被你買了,你,你能不能讓給我?”
曹志強一聽這話,直接笑了:“哎呦喂,這位大姐,你這話說的,感情這東西你看上了,就是你的了,我必須讓給你?
這麼不講理的規矩,如今的京城可不好使!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是你提前看上的,你又沒當時買下來,那就不能算你的,對吧?
你不能別人買了個東西,你就上去跟人說,這東西我先看上的,你必須讓給我……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短髮女人似乎也覺得自己說話理虧,於是乾笑了下:“對不起,是我說話不好聽,說錯話,我,我道歉,但,但這真的是我老早就看上的,我真沒騙你。
這樣吧,這把琴我記得是108元,我,我加錢給你好吧?
我,我給你110元,讓給我,成不?”
曹志強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買這把琴,花了113元。”
“怎麼會這麼多?”短髮女人詫異道。
“就這麼多。”曹志強微微一笑。
“你被騙了!”短髮女人氣道,“走,我帶你回去找服務員,這怎麼能坑人呢?”
“算了。”曹志強搖搖頭,他可不想說自己沒用工業卷,“我覺得合適就行,不用找了。”
“這怎麼能算了?”短髮女人繼續氣,“坑人就不對,我替你討公道去!
哼,那個服務員,就知道欺軟怕硬,鼻孔朝天,我早看她不順眼了!”
說完,短髮女人就要往回走,曹志強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的手:“別啊大姐,別去!”
“幹嘛?”短髮女人回頭瞪了曹志強一眼。
曹志強連忙放開手,然後張開雙手錶示剛才是無心之舉:“不是啊大姐,事情不是這樣,你可別害我!”
說到這,曹志強左右看看,發現已經有人注意他們這裡了,連忙低聲道:“大姐,我沒用工業卷,所以多加了錢,你就別去難為人家了。”
短髮女人一愣:“這樣啊,那我給你一百二?讓給我行不?”
曹志強笑了笑:“當然不行,這不是錢的事兒,是愛好的事兒,你看我是差錢的人麼?”
說到這,曹志強淡定的舉起左手,擼起袖子看了看自己那塊新買的,價值一百二的上海牌手錶。
不說一百二的手錶了,就說曹志強目前這身行頭,就比對方的行頭貴。
只不過曹志強的穿搭色系比較深,相對保守,沒那麼騷氣,只是料子貴。
而對面這個短髮女人呢,也就穿的相對比較張揚,可就衣服面料來講,是不如曹志強身上的衣服。
看到曹志強這個動作,加上聽了對方的話,短髮女子皺了皺眉:“真不能商量商量?我再加十塊錢?”
曹志強嘆口氣道:“同志,豈不聞,君子不奪人所好。
不管這是不是你先看上的,但這是我先買的,而我不想讓給你,所以,你就別糾纏了。
這又不是什麼絕版貨,無非就是暫時沒了,你再等等,過個把月,總會有新貨來的。”
說完,曹志強就要轉身離去,不想在跟對方多費唇舌。
“等一下!”
隨著短髮女人的這一聲,曹志強忽然發現自己的衣袖被對方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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