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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由孔捷親自監督和趕工的,用黃泥和木材製作的,巨大遼縣戰俘營沙盤,就出現在楊村前的廣場上。
樹枝機槍,彈藥箱,木板搭建的哨塔,木板、彈藥箱、沙袋搭建的戰俘營建築,藤條鐵絲網,泥人捏出來的鬼子兵。
一切幾乎和遼縣戰俘營一模一樣。
孔捷正在對照照片和結構圖,做最後的檢查。
···
與此同時。
獨立團團部內。
“團長,二營已經集合完畢。”
張大彪向李雲龍彙報。
從獨立團選拔出來的,都是戰鬥骨幹,有不少基層連排班級軍官幹部。
新一團過來的戰士中,雖然只有孫德勝一個連長,但其中大部分都是李雲龍手把手帶出來的,戰鬥經驗豐富,張大彪也指揮的順手。
他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編組整合好部隊。
“好。”
“把我帶來的第二批武器全部發下去。”
“騎兵也安排好。”
李雲龍給張大彪下命令。
“是。”
張大彪當即去執行。
···
也是同一時間。
團伙房內。
炊事排長正帶著全排二十多個戰士忙碌,為明天出發的二營準備食物,因為人手不足,他還找來了,其他幾個營連的炊事班。
數十位戰士挽著袖子,揉麵團,攤麵餅。
一排大灶中,熾熱火焰升騰,一個個大鍋中,沸騰的水花翻滾,滾燙的蒸汽,順著一層層蒸籠上升,整個伙房內,都蒙上了一層霧氣。
霧氣中,卻帶著濃郁的香味。
那是純正白麵的香味,源自最頂尖食材的本源味道。
一想到,今天能讓全團戰士都吃上白麵饃饃,而且,自己也能吃到,所有炊事員都幹勁十足。
“這白麵··”
“最上等的貨。”
“團長到底從哪裡搞來的!”
“還這麼多。”
將一張熟透的火燒饃從灶中取出,然後塞進去一張新饃,再將幾張正在火燒的饃饃翻了一個面,炊事排排長嘖嘖稱奇。
活了三十多年,入伍四年多,雖然因為身體不好,不適合在前線衝殺,但也幹了四年多炊事員,成為獨立團炊事排長,管理全團伙食。
雖然八路軍日子苦,但也有開葷的時候,白麵,他吃過,還不少。
但還從來沒見過質量這麼好的白麵。
無論是香味,色澤,還是質感,都是一等一,那些從鬼子那裡繳獲的白麵,拍馬也趕不上。
而他們新團長李雲龍,一下子搞來了一萬多斤。
早就聽過李雲龍李團長,資歷老,能耐大,但一萬多斤最上等白麵,這年景,在晉地這個地盤,想弄到手,可不容易。
一萬多斤,足夠全團吃上幾天白麵饃饃了。
哪怕是去太原買,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這麼多,質量這麼好的。
“是啊。”
“這等白麵,市面上,要比平常的貴五分,”
有炊事班班長贊同。
“抓緊趕工。”
感慨完畢,炊事排排長催促說道:
“爭取儘快給二營戰士,準備好足夠的伙食。”
“是。”
忙碌中,一簸箕一簸箕的白麵饃饃新鮮出爐。
饃,是一類食物的總稱。
包括所有的,用麵粉製作的,便於攜帶的,不包含餡的食物。蒸饃、油饃、烙饃、燒饃、火燒饃···蒸饃,就是饅頭。
···
一個小時後。
夜色逐漸降臨,
今夜天空少雲,一輪彎月高懸,月色明晃晃灑下。
是個好夜色。
只是,二月的晉地,哪怕沒有刺骨的寒風,天氣依舊凍的刺骨。
“沒問題。”
孔捷確定了巨大沙盤和遼縣戰俘營一模一樣。
十幾分鍾後。
“全部發放完畢!”
張大彪也完成了裝備統計和發放。
二營全體二百七十人的戰鬥骨幹,裝備了合計三十挺捷克式,一百八十支二十響駁殼槍。
手榴彈,子彈暫時沒沒有發放,但都堆在不遠處的房間內,藉著月光,所有戰士都能看到,那一箱箱彈藥和手榴彈。
幾位團部戰士,正在彈藥箱旁持槍警戒。
戰士們看著手裡嶄新的駁殼槍,捷克式,再看了看遠處的彈藥箱。
議論紛紛。
其中不少人,尤其是李雲龍從新一團買來的那一百二十人戰鬥骨幹,全部都是目光激動,躍躍欲試。
獨立團計程車兵還不清楚新團長的脾氣,那一份野狼團的講演,雖然讓他們有些熱血沸騰,但單純的話語,有些缺乏持久。
但從新一團過來的戰士們,可是很清楚,自家老團長的脾氣。
李團長在新一團的時候,全可就從來沒老實過,不是在打鬼子,就是打偽軍,或者,就在在打鬼子或者偽軍的路上。
現在,這麼多精銳戰士集結,嶄新的高品質武器發放——作為拿著槍和鬼子在一線拼命的戰士,他們對武器裝備的熟悉,不需要多說,他們最能感受到,一支武器的好與壞。
以及···
“白麵饃饃!”
一口咬下炊事班發過來的一張還帶著熱氣的烙饃,感受著麵餅細膩口感,以及,咀嚼後劃過喉嚨的那順暢與絲滑。
一位看上去年歲不小,估計有近四十歲的獨立團老戰士眼睛一亮,當即脫口而出。
白麵饃饃,就是用純白麵做的饃統稱。
無論是全部用白麵製作的饅頭,還是烙餅,燒餅,都可以稱為白麵饃饃,因為口感細膩,容易消化,廣受歡迎。
但價格昂貴,即便是地主家,也少有能頓頓吃白麵饃饃的。
“好吃。”
隨後,他三兩口,將手裡兩張烙饃,兩個蒸饃吞下肚子,再喝完炊事班送過來的白麵饃饃湯,陶醉的打了一個飽嗝。
純正的白麵饃饃下肚,他連腰背都挺的更直了。
身體也不再微微哆嗦了。
單薄的棉衣,似乎也能擋住晉西北刺骨的寒風了。
“嘿,真是白麵饃饃!”
旁邊,另一個身材瘦弱的新一團年輕戰士也咬了一口,頓時同樣眼睛亮起:
“這味道,比咱們以前在大地主漢奸家裡吃的都好。”
“看來有大行動了。”
他同樣三兩口將白麵饃饃塞進嘴裡,然後一口乾了饃饃湯,滿足的摸了摸肚子,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新槍。
充足的彈藥。
美味的白麵饃饃。
必然是有大行動。
“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來自新一團的戰士年輕戰士問道。
“我叫王喜奎,你呢?”
老戰士緊了緊他抱在懷裡的嶄新捷克式。
作為獨立團頭一號神槍手,王喜奎雖然最擅長的是步槍,但一手機槍,也玩的很順溜。不比步槍差多少。
“我叫劉順。”
年輕戰士笑出一口白牙:
“你可以叫我劉猴兒,因為我跑的很快,比猴子還快。”
他隨後補充了一句:
“吃了這頓白麵饃饃,我能跑的更快。”
···
“嘿····”
沙盤完工後,孔捷一直在隊伍斜前方,看著眼前的新編二營,忍不住嘿了一聲。
新編二營總兵力二百七十人,
雖然入伍時間不同,有的好幾年,有的只有一年不到,但無一例外,都是經歷過十幾次實戰,並且活下來的戰鬥骨幹。
一個全部由,有豐富戰鬥經驗老兵組成的營級部隊,營長是張大彪,裝備清一色嶄新進口駁殼槍,捷克式,彈藥充足。
戰鬥力無需擔心。
很能打。
同等兵力下,能按著鬼子打。
只是,老兵雖然戰鬥經驗更豐富,戰鬥力強,但很多時候,士氣甚至還不如新兵部隊旺盛。
戰爭打到現在。
艱苦的條件,吃不飽,穿不暖,槍稀缺,子彈少,面對有坦克飛機大炮的鬼子,一次次慘烈的戰鬥,接連不斷的犧牲。
甚至,受傷了也無法得到有效醫治,
再堅韌英勇的戰士,也終究不是鋼鐵。
就算是他孔捷,入伍十幾年,參加了大小百餘次實戰,也依舊有士氣低落的時候。
更何況是其他戰士?
一直以來,為了增強部隊士氣,想了很多辦法。使得部隊士氣雖然不錯,但也只能說是不錯。
而現在··
只是一頓管飽的白麵饃饃,一碗熱氣騰騰的饃饃湯,眼前的二營,士氣就徹底脫胎換骨,宛如一群真正的餓狼。
比上次李雲龍的那一番野狼團講話,效果好得多。
“原來提升士氣居然這麼簡單。”
孔副團長忍不住感慨。
···
站臺後。
李雲龍也啃了一口火燒饃,再看了看手裡的蒸饃,嘖吧嘖吧嘴。
味道確實不錯。
比他在縣城裡吃的好多了。
鬼子軍官特供的,也比不上。
除了一部分獨立團炊事排排長廚藝之外,根本原因是來自他陸老弟的高階白麵。
但···
40年初,是晉察冀根據地最困難的一段時間之一,此時,晉西事變剛剛結束沒多久,鬼子囚籠封鎖逐漸展開,部隊物資極其困難。
很多部隊的主食是難以消化的黑豆。
獨立團缺乏食用油,以及其他作料,油饃,烙饃等,難以大量製作,考慮到要滿足全團戰士,只能做一些蒸饃,燒饃,烙饃。
“就是種類有點少···”
李大團長自言自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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