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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晚宴,但吃飯都是次要的,前半場是交際,後半場就是拍賣了。

都知道任自閒是林青松帶來的人,像這種場合帶著小情人參加的不是沒有,不少視線打量也都帶著輕蔑玩味的意味。

在場的都是人精,見林青松和簡昉舒前後腳進來,自然多了注意。

當然也有不少人主動來和林青松打招呼,任自閒不願意跟著他左右逢源,和他說了一聲就準備去取餐區走走。

這次唐婉這細節上花了大心思,不只是酒品都是精挑細選,就連隨便自取的餐前小食也都是新鮮開胃又精緻異常的。

任自閒沒有什麼胃口,但她還是很願意來這裡逛一逛的。

“任小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有些熟悉。

任自閒轉頭,是一個女孩。

“不記得了嗎?我們見過的,”女孩笑得很甜美,“在一個半月之前。”

任自閒思索了一些,禮貌地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太記得。您有什麼事麼?”

成婕一瞬間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任自閒竟然不記得了?

天知道她那次活動之後被林青松報復得有多慘。

要和讓任自閒上臺丟人的是她,結果是她被當眾壓了一頭,演唱會影片流到網上讓她受了好一陣嘲諷。

什麼職業歌手被素人吊打讓她丟了好大的人。

這些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自此以後的活動明裡暗裡都被限流。

不僅公司曾經考慮過是否先暫停她的推廣,還有幾個討好林青松的合作商直接將十拿九穩的通告給了她的對手。

這些事都讓她恨得牙癢,但任自閒卻連她這個人都忘了。

這種場面的宴會成婕原本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她不得不花心思討好要來入場券。

然而任自閒卻是跟著林青松以女伴的身份入場。

見成婕神色變換,沒有說出什麼,任自閒就準備告辭離開,成婕先一步把她攔住:“任小姐,一個月之前你來我的演唱會,我們曾經同臺演出過,我之前還想請你吃飯,但你還是從我的後臺先行離開了,今天沒想到還能遇見任小姐。”

任自閒點了點頭:“想起來了,上次我玩得很盡興。”

身後腳步聲傳來,任自閒剛轉身就撞進了林青松的懷裡。

林青松順勢將她的腰肢摟住:“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他的聲音很低,語氣繾綣又縱容。

“隨便走走。”任自閒不動聲色地從他的懷抱裡挪開。

林青松想要牽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成婕聽到聲音抬頭,看到林青松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一僵。

“林……林總。”成婕有些猶豫,試探地叫人。

林青松不耐煩地擰眉,輕描淡寫地看了成婕一眼,沒想起這號人敷衍地‘嗯’了一聲。

成婕立刻訕訕地噤聲,神情有些尷尬地束手無策。

說實話,就算她曾經被林青松包養過一個月,兩個人也根本不熟。

算起來成婕滿打滿算也就見了他三次,這還包括第一次見面。

成婕算是她的老闆送給林青松的禮物。

她的老闆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林青松有個白月光,為了她可以說是廢寢忘食肝腸寸斷。

和成婕一批的練習生裡,也就她和那個白月光有三分相似。

所以她的老闆為了藉機和林青松談合作,把成婕帶到了林青松面前,還專門挑了一挑裙子給她穿上。

其實這些成婕都無所謂,她只是食物鏈的最低端,誰都可以從她身上啃兩塊肉下來。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林青松對她多上心。

林青松是個好金主,從不強迫她上床,也沒碰過她,需要的時候讓她陪著喝酒。不需要的時候每個月也是按時打到賬上。

成婕還因為和林青松的包養關係得了好幾個不錯的工作。

正當成婕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的時候,林青松說結束關係就結束關係,分手費也是直接打到了她的賬上。

成婕不甘心這麼省事好用的一個金主就這麼沒了,還輾轉打聽過怎麼回事。

而後知道了任自閒,林青松甚至允許任自閒住進他在金海的私宅別墅裡面。

成婕還偷偷喬裝改扮去言大看過任自閒,確實是一個盤靚條順的美人。

此時成婕被林青松銳利的視線盯著,臉上笑容已經有些勉強了,只能告辭。

“沒聊什麼。”任自閒看了林青松一眼,“在聊上次的演唱會。”

此話一說,林青松瞬間想起來那個姑娘是誰,他擰著眉:“你和她有什麼好聊的,要是你想看演唱會,我可以幫你安排,想聽誰唱的都可以。”

任自閒眉頭一皺,林青松說的這話太理所當然了,她正聲道:“謝謝,不需要。”

林青松的話被頂了回來,欲言又止,跟在任自閒的身後安慰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此時會場一陣騷動,柳繾和毛谷明並排走了進來,他們作為文修廠的代表自然是給足了唐家面子。

“任自閒!”俏皮的聲音由遠及近,秦依依提著裙子往她這邊來。

林青松看到秦依依,瞬間眼神冰冷。

秦依依是簡昉舒的朋友,回國之後費盡心思留在任自閒身邊,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任自閒和他分手是這個秦依依挑唆的,但肯定也和她脫不了關係。

林青松之所以沒有給秦依依一點教訓,只是因為不想要引起任自閒的反感罷了。

但不代表他能容忍秦依依撬他的牆角,動他的人。

秦依依當然也看見了站在任自閒身邊的林青松,她一抖停住了腳步。

反而是跟在秦依依身邊的許軒銘坦然自若地走上前:“自閒,我們找你很久了,莫文教授吩咐我們一起坐。”

林青松輕哼一聲:“這不好吧,她是我……唐總已經給我們安排了位置,所以只能和莫文教授說一句抱歉了。”

原本座位都是定好了的,但如果有人願意換當然也不可能說是不行。

更何況唐婉安排任自閒和林青松坐主桌,同桌的都是一把手的大佬,不少人削尖了腦袋往上面湊,巴不得有這個機會。

秦依依不敢說話,在後面扯許軒銘的袖子,瘋狂暗示不要和林青松衝突。

不知道為什麼林青松看她的眼神像是含著刀子,太恐怖了。

許軒銘輕笑了一聲:“莫文教授也是為了任自閒好,我們搞學術的拿的是死工資和林總自然不能比,但莫文教授好歹也算是行業翹楚,文修圈子也是講究一個師承的……”

許軒銘的話停住了,其後的意思不用多說眾人也明白。

林青松雖然是繼承了祝家,手上有幾個小錢,但業內大多數人還是觀望狀態。

他能給任自閒的,除了經濟上的支援再無其他,然而莫文教授卻是任自閒的老師。

林青松垂眸思索,拍了拍任自閒的肩膀,有些從容道:“那你去吧。”

見林青松這麼容易放人,秦依依瞬間鬆了一口氣,拉著任自閒就走。

林青松看著兩人將任自閒帶著往莫文教授的那桌去,一轉頭,簡昉舒就站在林青松的身後。

他的臉上笑意盡散,態度轉換之快讓簡昉舒心中一刺,她輕輕問:“我就這麼讓你討厭麼?”

簡昉舒和林青松單獨站在一起說話,不少好奇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投過來。

林青松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和簡昉舒拉開距離:“沒有,失陪了。”

禮數周到無可挑剔,簡昉舒目送林青松毫不留戀地轉身,手中緊緊捏著手包,面上依舊保持著端莊儀態。

林青松拒絕和她單獨相處,這樣的態度已經足夠讓她警醒——林青松對她確實沒有任何迷戀了。

“你不是想要華容的技術支援麼?”簡昉舒聲音很輕,卻十分精準地落到了林青松的耳中。

果不其然,林青松停下了腳步,轉頭過來略微嚴肅:“生意上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簡昉舒冷笑:“華容集團的秦總耳聰目明,在和你們談合作的時候就已經在找其他人貨比三家了,你猜他有沒有找我們?”

林青松正在主導精神類藥物特西里舒的研發,而其中在最難得技術壁壘上擁有卓越成效的是華容集團的半成藥物。

華容集團的秦懷董事長精明強幹,在公司內部實行專制,他不想做的專案,誰答應都沒有用。

林青松和他斡旋了一段時間,表面上和誰都能聊兩句,但一旦涉及核心的合作問題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再加上秦懷董事長雖然也是混跡言市商圈,但多年經營和哪一方的勢力都扯不上關係,就連林青松也沒有辦法。

一個專案生生就卡在了這項半成品藥物專利上,不搞定秦董,林青松的專案就推進不下去。

而另外一邊簡氏是靠醫療起家的,如今最大的龍頭卻是林青松,簡從偉早就想要從林青松正在盯的案子上面下手。

只要簡氏拿到了和秦董的合作,三五年之內必定能再上一個臺階。

站在秦董的位置上貨比三家沒有問題,站在簡氏的位置上想要分一杯羹也是沒有問題的。

“你什麼意思?”簡從偉和秦懷接觸的事情不是秘密,換了林青松自然也會這麼做,但簡昉舒此時談起不像是找話題。

簡昉舒輕笑,眉眼舒展有一種心驚的自信美貌:“如果我說,我們願意給秦董讓利四成,你說他會不會和我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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