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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自閒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只覺得從睡夢之中清醒是一件非常讓人疲累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只聽到空調慢慢轉動的聲音,這個房子是個老小區,很多裝置都已經老化。
原本的空調只要開了暖風就會咔咔作響,吵得人不得安眠。
林青松在之前就已經讓王琦安排人上門把空調之類的家電換了一遍。
老房子牆體有些落皮,卻安裝了最新款的智慧空調,十分不和諧。
任自閒強撐著力氣坐起來,疲憊瞬間侵蝕她的軀體,連帶著骨頭都酥酥麻麻地疼。
她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燈光已經關掉了,只留了一盞小的睡眠燈,昏黃的燈光從客廳照進來臥室,將屋子裡的傢俱照了個大概。
任自閒不知道家裡什麼時候添置了這個小燈,也不知道王琦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她起來把空調關掉,披著衣服下了床。
林青松沒有趁著任自閒睡覺睡到床上去,收著雙腿窩在沙發床上,看起來就不太舒服。
原本沙發就不寬敞,林青松一米八多的大高個縮在上面顯得很可憐。
他裹了一床薄薄的被子,穿著從家裡拿來的睡衣,閉著眼,但是任自閒知道他沒有睡著。
“要吃宵夜嗎?”任自閒問。
林青松睜開眼,翻身起來:“你,你沒睡嗎?”
任自閒看了看廚房冰箱裡面的食材,道:“從醫院回來你沒有怎麼吃東西,我可以做點宵夜。”
林青松心裡裝著事,晚上也是食不下咽,現在正是胃疼難受的時候。
聽她這樣一說,林青松瞬間眼前一亮,她知道自己沒有吃飽。
任自閒從冰箱裡拿了一隻新鮮雞腿,加了食鹽枸杞等放進電飯鍋燉上雞湯。
隨後挽起袖子,林青松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要給自己做菌菇雞湯。
任自閒炒了幾個可口的小菜,正好雞湯也好了,她把雞肉撕下來放點調料涼拌。
雞湯加了香菇燉煮,不過幾十分鐘,一頓簡單快手的夜宵就做好了。
雞肉口感鮮嫩爽滑,小菜清新可口,麵條過了一邊涼水,吃起來勁道彈牙,光是麵湯就能讓人食指大動。
任自閒給林青松盛了一大碗麵,看著林青松呼嚕呼嚕地吃上幾口,她挑了幾根面慢慢地吃。
小出租屋裡面沒有餐桌,兩個人坐在地攤上在茶几上面吃,小簋知道有好吃的,早早守在兩人身邊。
暖呼呼的湯麵滑進胃裡,林青松的心也跟著脹滿。
任自閒多吃了幾口麵湯,連眼睛裡也都瀰漫著水霧氣,氣色也格外好。
這樣也不錯,林青松的心不自覺加快跳動的頻率,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往外溢位,他按不下去任由恣意蔓延。
他以前還在上學的時候,有時候半夜林凱風晚上喝酒應酬回來,祝景嵐就會給他下一碗陽春麵讓他墊墊肚子。
只要祝景嵐下廚,林凱風都會一臉笑意地去廚房晃悠,兩人一起做一碗麵,一起吃。
林青松以前只覺得兩人矯情,既然要吃為什麼不多做一點。
現在任自閒和他分食一碗麵條,這樣一個家常和睦的場面,竟然無端地讓他有了一種滿足的幸福感。
林青松鬼使神差地出口:“你今年過年打算怎麼過?”
任自閒轉頭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眼神掃到林青松的身上,帶著問詢。
林青松話剛出口就被自己的口不擇言驚到了,任自閒過年肯定是要去療養院和奶奶過,他這樣問肯定是冒昧又急躁的。
他的神情一瞬間落寞下來,但還是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我是想著,你在言市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們將就一起過了算了,你看你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朋友,或者說我們可以一起去療養院看奶奶……”
他越說聲音越低,他陪著任自閒去看奶奶?以什麼身份?任自閒的情人還是床伴?
林青松越說越前途無望,要是任自閒的奶奶問他們怎麼在一起的,難道要說因為任自閒長得像林青松的前女友嗎?
他垂著頭看著碗裡面的油花,麵條在裡面慢慢泡漲。
林青松原本沒抱希望任自閒能回答答應他,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突然從對面傳來一句:“好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林青松驚得抬頭:“你說什麼?”
任自閒有些艱難地吞下一根麵條:“我說好,不過你過年不需要回家陪著家人嗎?”
她吃了點東西,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上久違的出現了一些紅暈,柔唇輕啟泛著水光,眼神可愛又懵懂
林青松覺得心砰砰跳了兩下:“沒關係,我媽……我不需要回家的。”
祝景嵐的病情並不穩定,這也是他鮮少回家的原因之一。
林青松和林雪棣的眉眼相似,儘管氣場氛圍完全不一樣,也足以讓祝景嵐情緒波動。
最開始的時候林青松還經常回家陪著媽媽,然而他越是陪,祝景嵐的情況越是糟糕,後來林凱風怕刺激到祝景嵐,索性讓林青松住在外面。
更何況是春節這種一家團聚的時候,如果讓祝景嵐看見林青松,那對她的情況只會有害無益。
林青松以往過年要麼是在蘇曄家裡,要麼是自己找個地方度假。
所以他壓根沒有想過要不要回家過年的問題。
之前林凱風倒是提過一句想讓他回家過年,但林青松是不會當他認真的。
現在任自閒答應他一起過年,林青松立刻安排起兩個人一起過年的事情:“你想去陪奶奶過年嗎?或者你想要走一走我們可以去南方度假,瓊達島怎麼樣……”
林青松拿出手機來搜尋過年旅遊的攻略,離過年只有四天了,他要把行程安排好。
劉主任也說過可以帶任自閒出去散散心,這樣有利於她的病情。
如果趁這個時候可以把任自閒的思想工作做通,那麼過年之後她就能接受心理諮詢治療了。
“你安排吧,不要出國也不要走太遠。我去看一看最近發給我的郵件。”任自閒站起來,視線示意林青松,“把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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