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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浩劫始於景德七年,終於十二年。”

“前兩年西北起狼煙,後三年王庭大亂。”

“極淵之下有沒有劫像無人得知,只知道那些從極淵回來的人,帶出來的只有一種詭異的瘟疫。”

景德帝是當今女帝和胖頭魚的父親,也就是先帝,如今已逝。

景德十年,西北大疫,瘴疫橫流,出無所見白骨蔽原,撲僵者不可勝計。

江無疾記憶中有那麼一段,具不完全統計,這場浩劫帶走了數十萬人性命,甚至還波及到其他王朝,大黎沙州首當其衝。

是歷朝歷代最嚴重的一場瘟疫。

摘星樓當時還沒成立,就算有,醫術高明的醫師終究是少數。

在這個無法研製疫苗的時代,一場大型瘟疫,嚴重起來完全能夠瓦解一個王朝。

如今雖已好轉,但西北王庭卻因這場大疫一蹶不振,坊間更有流言,說西北瘟疫並未徹底根除。

這也導致了其他王朝都不願意“落井下石”,攻打西北,深怕將那如附骨之疽的瘟疫帶到自家的大本營。

大黎沙州與西北王庭疆土接壤,本身就是悽苦荒涼的大荒漠,當年又受到西北大疫荼毒,如今有點能力的人都已離開這不毛之地。

因此大黎每次服徭流放,都會優選將人送去沙州……

見季興海停下喝起了茶,江無疾心領神會,配合其追問:“然後呢?季前輩為何提起二十五年前的浩劫?”

老登放下茶杯,笑道:“二十年前,浩劫尾聲,我與江開陽在西北關附近落腳休整,結果當晚天生異象,血月凌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你就是在次日破曉撿到的。”

“……”

我是義父在沙州撿的?

老登居然跟我還有這麼一段淵源?

這尼瑪之前還死活不相信我?整那些死出?

不把女兒嫁給我,對得起我們之間的羈絆?

江無疾底色低眉,神遊物外。

如果我是在沙州被撿到的,豈不是說明我大機率是沙州人?

所以融金案的懲罰對我來說不是流放沙州,而是重歸故里?好傢伙……

不對不對,按照穿越者的尿性劇本,我說不定是西北人,某個王庭的王族後人?

離譜了離譜了,我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遵守大黎法律,立誓取十個媳婦的人。

季興海話說完了,起身拍了拍江無疾的肩膀:“我不知道江開陽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但如今他已成故人,你哪天若是想要尋找自己的身世,不如去沙州轉轉。”

我去那鬼地方幹嘛……江無疾起身作揖,恭聲道:“多謝前輩。”

這個時代的人主打傳承。

因此浮萍般的孤兒十個裡面至少九個想要弄清自己的身世,至於弄清之後的後續,那都是後話了。

但可能是因為另一端記憶的影響,江無疾並不是很關心自己的身世。

相比之下,倒還不如好好計劃如何娶十個八個媳婦這事兒更為重要。

前程往事成雲煙……

……

翌日,奉天司。

由於江無疾現在沒有直屬金刀上司,因此只要胖頭魚沒有指派任務,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摸魚。

“無疾,曬太陽呢?”

“嗯啊,要不一起?”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忙呢。”

同樣是銀刀,但卻出現了兩種畫風。

相比江無疾的愜意,柳長風就像吃了翔一樣難受。

“怎麼了?”

江無疾從藤椅上起身,對於這個以前頗為照顧自己的小領導,江無疾是記得情分的。

柳長風長嘆口氣,道:“一個案子,頭疼的緊。”

“嗯?說說看。”

見江無疾有意幫忙,柳長風眉毛一挑,連忙說道:“甜水巷的陳寡婦你知道吧?前幾日陳寡婦報官,聲稱醉文樓的林先生醉酒欺辱於她……”

“醉文樓的林文?”

“是啊!醉文樓雖是勾欄瓦肆,可與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你沒去過,但應該是知道的。”

聞言,江無疾點點頭,不置可否。

甜水巷原本叫天水巷,在京城很有名,勾欄瓦肆大小青樓的集中地。

因胭脂香終年不散,故改名為甜水。

而這醉文樓,在甜水巷屬於“高檔會所”,平日裡只招待文人墨客,其內妓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說的是“今夜良宵願與君眠”,跟那些“大爺快來呀”的確不能一概而論。

主打一個情調,主打一個你情我願。

林文作為老闆,不僅飽讀詩書,還考過進士,是個有文化有節操的讀書人。

往難聽了說,醉文樓女子哪個比陳寡婦差?

林文有必要頂著大黎“肩銀者沙州服徭”這條鐵律,放棄白嫖鋌而走險?

這案子難點在李寡婦一口咬定林文施暴,而後者恰好拿不出證據,無法自證清白。

但反過來,誣陷他人jia

銀者,同樣也是去沙州服徭役。

這個時代女子都很保守,不像江無疾上輩子,什麼鏤空,什麼下衣失蹤,什麼你車避震不好,這裡蚊子太多,我喜歡螺旋紋帶點的……

因此,硬說李寡婦誣告,也是站不住腳的。

沉吟片刻,江無疾問道:“李寡婦喪偶多年,平日以何為生?”

“有田地,收成夠她過日子。”柳長風說。

種田的寡婦……江無疾又問:“我記得林文是個病秧子,三天兩頭往藥鋪跑。”

“哎,讀書人嘛,都這樣,哪像我們武夫這般皮糙肉厚。”

江無疾點頭,“那案子不就結了嘛?”

“嗯?”

柳長風愣住:“結,結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曉得?”

都幫你分析刀這份上了,你居然還……江無疾腹誹一句,說道:“我再給你一點提示,李寡婦務農,身強體壯,林文經商,體弱多病,醉酒,施暴,懂了嗎?”

柳長風的眯眯眼似乎睜大了一些,幾息過後,長長“哦”了一聲。

“林文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力氣絕對沒扛鋤頭的李寡婦大,別說醉酒施暴,估計他就算吃幾貼五石散下去,也壓不住李寡婦。”

“嗯,可以先按這個方向查。”江無疾點點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然而,柳長風剛舒展的眉頭卻再次皺起。

“話雖如此,但這只是咱們的推斷,哪怕實情亦如此,咱也沒證據啊……李寡婦肯定喊冤,不會認的。”

“柳哥言之有理,這只是我們的推測,沒有證據。”

聞言,柳長風又癟了下來。

見此,江無疾笑道:“無妨,我有一計,可以一試。”

“什麼?”

“你叫個白役在公堂上扒李寡婦衣服就行了。”

“???,無疾,我沒得罪過你吧……”

“哎,如果衙門裡的白役都扒不掉衣服,林文那種弱雞就能行?”

柳長風瞳孔一縮,豁然開朗!

“回頭請你喝酒!”

柳長風離開沒多久,一陣幽香隨風而至。

“江銀刀,你可真讓人家好找。”胖頭魚貼身侍女青禾嬌嗔一句。

也不知道胖頭魚有沒有陪嫁丫鬟,聽說陪嫁丫鬟可以陪所有……江無疾拱手作揖:“是殿下找我?”

“怎麼啦~就不能是人家找你啦?”

“呃,這……”

見狀,青禾捂嘴輕笑。

“好啦~不逗你了,殿下讓我來送一樣東西,江銀刀肯定會喜歡的噠~”

“嗯?什麼東西?”

青禾側過身,玲瓏曲線呈現江無疾眼前。

接著,她稍稍掀開繡花衣襟,一副欲拒還迎的俏皮模樣,從裡面拉扯一角繡緞。

“東西就在裡面,江銀刀要不自己拿?”

臥槽?那麼撩麼?

江無疾感覺自己這會兩個頭一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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