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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油燈發出微弱的火光將房間照亮,給狹小的房間帶來光明與暖意,呂仲此刻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房頂,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就在不久前,他還在愉快地熬夜修仙。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週末通宵玩遊戲已是呂仲唯一的娛樂消遣手段,相較於花錢不俗的各種戶外活動,還是玩遊戲分泌的多巴胺更為廉價。

卻不曾想,僅是眯個眼的工夫,他就來到了這裡。

“修仙,呵呵我真的來修仙了……”

腦海中不斷有零星記憶湧現,都是那個跟他同名同姓,年歲二八的身體原主人留下的,值得注意的是,這人是一位傳說中的修仙者。

是的,這個世界是能修仙的。

上可九天攬月,下可五洋捉鱉。

可這都跟他這個資質中下,五行缺金的四靈根路人修士無關。

此界修仙需要靈根,一種樹根之於大樹的神奇玩意。

靈根有屬性,對應著金木水火土五行,每個人天生的靈根都是大致相等的,但根據靈根屬性的多寡,卻可以將資質分為五等。

五靈根資質朽木不可雕,若不是出身於修仙大族或是仙宗名門,亦或者僥倖得到極其驚人的逆天機緣,那麼窮盡一生之力也最多修煉到煉氣三層。

而呂仲的四靈根則是中下資質,在修真界中平平無奇好似大路貨般的存在,有資源就能修煉到煉氣九層。若是運氣好的話,還有那麼一絲的機會,能成為一名萬人敬仰的築基修士。

再往上面的三靈根,則是屬於中等資質。

此類資質的修士數量也不算少,大致佔了總修士人數一兩成的樣子,基本上是各大宗門家族的骨幹力量,在一些小宗門小家族甚至會被當作小天才培養。

他們如果機緣到位,說不定有資格一窺結丹大道。

至於雙靈根和變異靈根,則都是屬於修煉天才的範疇,極其罕見。

此類人物只要不中途夭折,少說也是個結丹老祖的前程,通常都被各家族宗門藏得嚴嚴實實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個個都是寶貝得緊。

還有就是單靈根修士,也有另一個叫法是“天靈根”。

這種資質的修士是上天的寵兒,真正的超級修煉天才,修行速度說是一日千里也不為過,一出世就會引來仙門大宗或是傳世大族的爭搶,次次都將修真界鬧得天翻地覆。

或許修真界瑰麗的風光,就是為此種資質的人特意而設。

但正如前面所言,這一切都跟呂仲無關。

畢竟他只是一個剛剛引氣入體,修煉到煉氣一層沒多久的菜鳥新人。

這樣的人在修真界中,無疑是墊底的存在。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呂仲一向隨遇而安。

儘管心中不抱任何希望,但他仍是開始回憶起相關記憶,想看看原身給自己留了什麼。

在記憶中,他所在的這間小屋是前身剛租來的,連一晚都沒住就“便宜”了自己。

小屋的佈局是一室一廳外,加個胡亂搭建的小廚房,在年久失修的情況下,不少地方都有腐爛蟲蛀,好在主體結構還算安全,不虞有屋毀人亡的危險。

東翻翻,西撿撿,找到不少東西

紙張泛黃的書卷一本。

黃紙十來張。

制符工具一套。

百鍛精鋼長劍一把。

凡米半缸。

這就是原主留給他所有遺物。

“真是窮鬼一個!”呂仲無奈吐槽道。

也不知原身怎麼想的,花光所有靈石積蓄,就為了租下這間又殘又破的小破屋。

租房的理由,是為了能有充足的靈氣可吸收。

可這真不是一時頭腦發熱?

心煩意燥難入眠,他乾脆拿起那書卷看了起來。

封頁上筆力蒼勁的寫著《常見符籙製法》六個大字,署名作者是一個叫清河居士的人,在開篇處自我介紹稱是一位制符大師。

此書的開頭部分,清河居士介紹了修真界關於符籙的等級劃分,煉氣期符籙是一階,築基期符籙是二階,金丹期的符籙則是三階,如此類推......

而一階符籙共又可細分為上中下三品,嚴謹對應著煉氣期的初中後境界,通常需要修為達到了對應的小境界,才能夠繪製那個等級的符籙。

《常見符籙製法》一書中,總共記載了七種符籙的繪製方法,一階下品的有三種分別是清潔符、燭光符和避箭符,一階中品的同樣也是三種,是避塵符、輕身符和驅邪符。最後則是一種一階上品防禦符籙金光符的製法,篇幅是全書最多也是說得最仔細的,清河居士還特意在上面標註了一句話。

“金光符,乃是我等制符師安身立命之必備。”

將全書一字不剩的全部看完後,呂仲知道了原身買這本制符書,以及成套制符工具的用意,顯然是要走那制符師的路子,好為自己尋一個謀生的手段。

畢竟修行不易,處處都是要花錢的。

就好比他現在住的這間小屋,別看它蟲蛀黴爛皆齊,但每個月的租金依舊需要一枚靈石。

即便如此,也是原身打破頭才搶到的。

原身租房的目的,不僅抱著不想淪為荒野散修,還有另一重考慮,是想依靠吸收此處充沛的靈氣,好叫自己的修為增長得快些。

換而言之,房租相當於是靈氣稅。

一想到租金,呂仲也是發愁。

若是沒能交足租金,是絕對要被趕出去的,淪為一個身無所依的孤魂野鬼。

以荒野散修的平均壽命,他斷定自己活不過三天。

想到這裡,呂仲心中暗暗叫苦,連忙回憶制符相關的記憶。

記憶中有不少關於原身練習制符的,只可惜此人制符的天賦實在平平無奇,又沒有得到制符名師的指點,除了買來的一本制符書外其他全憑自己摸索。

將一刀百張的符紙消耗到只剩十來張,也未能成功繪製出最簡單的清潔符一張。

“換做是我,估計也差不了多少......”呂仲心裡不由悲哀想道,合上了手中的書卷。

可就在這時,他腦海忽然一陣刺痛,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感襲來。

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竟是進到了一處灰霧瀰漫的空間。

“這是什麼情況?”呂仲愕然四望,發現瀰漫的灰霧中漂浮著不少玻璃鏡片狀的東西,下意識的輕輕拿手一觸碰,立刻就有一道清晰記憶湧入腦海。

這是一段關於前身的記憶,偶然間挖到一株靈草的他正在被人追殺,強烈的恐懼情緒順著記憶傳導過來,讓檢視這道記憶的呂仲身臨其境。

一切都是當時場景的回溯。

無比還原,可以說是真實無比。

從這道記憶中退出,呂仲發現自己的腦袋開始隱隱作痛。

“每一塊玻璃鏡片都代表著一段記憶,觸碰就能實現記憶的回溯,並且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是這裡稱之為神識的東西……”

明白了這點,他再也不敢隨意觸碰灰霧中漂浮的記憶。

“可以回溯自己之前的記憶,但這又有什麼用呢?”呂仲蹲在地上畫著小圈圈,苦思冥想著,心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重重一拍手。

“對了,可以這樣!”

他記得原身買制符書的價錢並不低,原因是賣書的修士會指導清潔符的畫法。

此方世界的知識極為昂貴,想要憑白得到是不可能的,不付出一些代價,休想從別人嘴裡得到一丁點真材實料。

可以說,原身花的買書錢一半都是給在清潔符的畫法指導上。

而這道記憶應該還漂浮在灰霧中,他檢視的話說不定能有所收穫。

若真是能夠藉此學會制符,那他就能獲得一種謀生手段,以此獲得立足之基。

念頭剛動,就有一道流星落在他的身前,正是關於清潔符指點的那段記憶。

“嗬,還帶自動搜尋的!”

呂仲毫不猶豫的直接點開,大量畫面立刻出現在他的腦海。

好似親臨喧鬧的街市,甚至連車輪滾過的震動感都能傳到腳底板,這時有一道蒼老聲音不急不慢地開口。

“畫符是一件細心活,可容不得有半分馬虎大意......”

“在開始畫符之前,建議你先靜心打坐,待到心境平復下來,再畫符可事半功倍......”

“我只教你一次,可要看好咯!清潔符是這樣畫的......”

擺攤的花甲老頭拈起符筆,在一罐符墨中蘸了蘸,他的靈力從手掌透過筆尖,均勻而穩定的輸送到符紙上,手好似鐵鉗一般穩定,行雲流水的就將一張清潔符繪好。

“原來如此,想不到還有這麼多關竅,這些都是制符書上沒有提到的。”

呂仲看得如痴如醉,對該如何繪製清潔符,一下有了不少理解。

一次......兩次,檢視這道記憶的次數越多,他的收穫也就越大。

七八次反覆檢視這道教導畫符的記憶之後,呂仲付出神識即將耗盡的代價,心中對於該如何繪製清潔符,總算是能做到紙上談兵了。

接下來,便是實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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