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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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得手。

呂仲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後撤並祭出了墨晶盾。

沒有絲毫猶豫，水紋罩神通開啟。

湛藍色的靈光一卷，一個雞蛋殼似的護罩將他整個人籠罩，讓原本想要衝過來的刺客面色一變，止住了前衝的腳步。

刺客目光惡狠狠的盯著呂仲，恨不得大碎八塊以解心中恨意，強壓心中火氣道：“倒是我看走了眼，你怎麼發現我的？”

呂仲想也未想，冷笑道：“想知道的話，就等你死後就燒給你！”

“好，好！”斷臂刺客一連兩個好字，這裡畢竟是在坊市內部，又遭目標埋伏斷了一臂，當下殺意漸退，退意便生，於是道：“閣下的手段領教了，在下日後必有一報！”

說完，抽身便想退走。

“想走，哪裡有那麼容易！”呂仲一聲暴喝，立刻御使青霜劍攔截。

刺客也不甘示弱，一口反手黑劍舞得生風，抵擋呂仲的攻擊，同時譏諷道：“不過區區煉氣五層，連築基修士都未必能攔住我，就算你偷襲斷我一臂，想借此留下我也未免異想天開！”

呂仲也不跟他廢話，手中劍訣變幻不停，向刺客發起了暴風雨般的攻勢。

“明明是散修，怎會如此難纏？”

刺客暗罵一聲，竟有種跟家族弟子相鬥的錯覺。

尤其是那手劍訣，跟金虹宗的外門弟子也相差無幾。

更別說飛劍上帶的那股寒氣，每一次揮劍相擊都會傳導一部分過來，如今剩下的那條手臂也是逐漸麻木，連帶著靈力的運轉都開始出現不暢。

刺客這邊幾次想退走，奈何呂仲一直死纏爛打，憑著自己有層水紋罩，硬是隻攻不防火力全開，根本沒有停下的勢頭。

鬥了一陣，刺客心中驚訝更甚，目標的靈力異常渾厚，煉氣五層的修為就能和自己七層的修為對耗，考慮到兩人鬥法的位置畢竟在三四環交界位置，坊市執法隊來的速度會比平日快。

“看來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這刺客倒也決絕，打定主意撤退後，咬牙從儲物袋中掏出成打紙人，一股腦的向呂仲砸去，這紙人是他的最後底牌，是花了大代價才買來的。

紙人飄飄落地，一道道光霧砰砰炸開。

旋即，從光霧中走出一道道身影。

書生、員外、農婦……

個個惟妙惟肖，唯獨臉色蒼白得可怕，兩腮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紙人術？”

呂仲面色一變，這可是一種大名鼎鼎的魔修秘術，據傳是將活人的肉身跟魂魄煉到紙中，過程不但血腥還殘忍至極，唯有人性滅絕的魔修才能練成。

想不到自己今日居然遇到了。

呂仲看著越跑越遠的刺客，放棄了追上去的打算，轉而跟面前的紙人交手。紙人的外殼堅若精鋼，哪怕是法器也不能一擊斬斷。

斬擊一記接一記。

只聽得“噗嗤”一聲，為首的“員外”紙人終於被飛劍攔腰斬斷。

可以看到斷口處，除了外面那層堅硬的紙殼，裡面全都是腐爛發臭的血肉，一股刺鼻難聞的惡臭直衝口鼻，令人聞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幸好水紋罩的存在，可以將這些惡臭拒之在外。

呂仲一邊跟這些動作笨拙的紙人周旋，一邊操控青霜劍對他們進行攻擊。

不一會，紙人倒下大半。

忽然，他的臉色微變。

召回青霜劍一看，發現已是鏽跡斑斑被腐蝕得不成樣子，也難怪方才對它的操控越來越困難，竟是表面所刻法陣遭到了嚴重損傷。

原因出在紙人血肉上。

那些腐爛發臭的血肉汙穢無比，青霜劍才沾染不過十數息，就快要報廢。

將這個教訓牢記在心底，呂仲沒有用遲陽法劍術跟紙人近戰，而是選擇用清陽火雨術來攻擊，並收到了不俗的效果。

等到最後一隻紙人倒地，坊市執法隊終於趕到。

帶隊的是林雲華，除了九名執法隊員外，隊伍中還有一名面色陰鷙的中年人，身上的氣息已經是煉氣後期圓滿，給人一種強烈壓迫感。

他見到竹林小院內一地的紙人殘骸，表情接連變了幾下。

“魔修？”中年人聲音中明顯帶著驚訝。

向呂仲問明方才事情經過，他唰唰幾下朝斷臂打入一道法術，立刻斷臂就開始燒了起來，待斷臂射出一道血光後緊追而去。

一刻鐘後，中年人再次折返，將一具屍體帶回。

“你看可是這人？”

屍體的五官一片模糊，只能勉強看出眼耳口鼻，至於樣貌卻是根本無法分辨，沒辦法透過外貌判斷來歷，故而他才會折返回來。

呂仲仔細感應屍體的氣息，發現還真是方才逃走的刺客。

氣息不能說相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屍體的手臂斷口處，尚有青色的冰霜不斷凝結，這些是殘留的青霜寒氣導致的，更加讓他確信自己的判斷。

心中做出判斷，呂仲對著中年人點頭道：

“沒錯，就是他。”

說著，還將青霜劍撿回來，激發出一股青霜寒氣。

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好！好！”中年不知為何激動起來，轉眼多看了呂仲一眼，忽然笑道：“你可知這是何人？”

“請賜教！”呂仲拱手道。

“若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千面郎的師父，千面老人！”中年人指著那張五官模糊的臉，激動道。

千面老人，金虹宗通緝在榜的赤湖金牌刺客。

依靠神乎其技的易容術，以及煉氣後期的修為，甚至刺殺過金虹宗弟子。

雖說僅是重傷，卻也因此名聲大噪，想不到今日卻栽了。

“也怪千面老人倒黴，不但意外被目標斬去一臂，還碰巧遇見我出來辦事，可謂是劫數已至難逃一死。”

中年人想到這裡，望向呂仲笑吟吟道：“你可知道我為何要說這些？”

呂仲心中一動，像是猜到了什麼。

未等他說話，中年人已是主動挑明，朗聲道：“想必道友也是個聰明人，那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這千面老人是我李元楓設伏擊殺的，全部功勞也要歸到我李元楓身上，不知道友如何才肯承認這個說法？”

說話時，他還亮出一塊令牌，赫然銘著“金虹宗”三字。

呂仲一看，心道這千面老人還真是倒黴。

先被自己偷襲斬去一臂，還極不好運的遇上這麼一位宗門弟子。

擊殺千面老人的功勞，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麼大用，拿去兌換成懸賞，估計也有沒多少靈石能落到手中，還要承受極可能出現的報復。

因此倒不如......

想到李元楓方才所用追蹤法術，他不禁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