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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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呂仲的清陽鑑已射出道道鏡光，眨眼間射到了老道所站處，逼得他使出七星步法閃躲，帶出一連串的虛影，以免被禁錮住。

蓮真，化一觀道士。

非是化一七子，但一身實力卻是極受觀內認可，公認僅在化一七子之下，故被委派長牙地穴重任，來執行靈物資源的採集任務。

蓮真老道躲過射來鏡光，見蓮東、蓮音兩人在靈傀蟲群屍群的圍攻下，一時半會抽不空出來，只得一跺腳，忍痛拈出一張黃符來。

黃符上畫有一柄紅色小劍，卻不見符頭符膽符腳，僅以潦草線條代替。

此符喚做“鈞靈劍符”，為化一觀召靈一脈特有的秘符，本質上也是符籙的一種，須得修煉符術方可使用，屬於符修一脈的護道之法，兼具符籙與法術的優缺點。

蓮真老道劍出如龍，一戳那黃符，掐指大喝一聲：

“鈞靈劍，斬！”

那道鈞靈劍符隨著喝聲，勐然間震動，憑空凝出一柄丈許巨劍，僅一個橫掃就將射來鏡光破去，繼而劍身靈光大作，倏忽間飛射出去，直取呂仲丹田要害。

“彭”的一聲氣爆，空氣泛起一圈可見氣浪，鈞靈劍被一層龍虎靈障穩穩擋下。

蓮真見到，不禁面色一暗，又是靈器！

先有那魔器骨叉，再有一面八卦寶鏡，現如今又來一杆綠幡。

呂仲靈器之多，連化一七子之首，也無法比及。

靈障後，呂仲不動如山，法指前點。

有龍虎咆孝聲傳出，立刻見那雲龍風虎顯化而出，一時間風雲變幻，飛沙走石起來，上有云龍搖頭擺尾直撲而下，下有插翅風虎咆孝前撲，直取前方老道。

見此情景，蓮真臉色劇變。

拋掉被燒蝕損壞的七星寶劍，從隨身符袋各取出一疊黃符，拼命抵抗龍虎攻擊。

途中身形陡轉，堪堪躲過射來的一道風槍。

霎時驚呼，怎又一件靈器！

遠處，瘦弱道士蓮東藉助驟然生出的狂風，手中拂塵忽的一掃，將靈傀與蟲群暫且逼散。

望見老道被雲龍風虎纏上後，有那魔修御使靈鏡綻射出道道鏡光，及一支支角度刁鑽的風槍，再無往日所見的從容，此刻竟是不可思議的處於下風，三兩下就被打得翻飛出去。

“蓮真師兄！”他既驚又怒，心中更是感到羞愧不已。

若不是自己露了破綻，場面何至於惡化到這種程度。

手一翻，頓時多出一枚雷光縈繞小珠。

此物正是在修真界中，威名赫赫的“天雷子”。

即便是築基真修，被天雷子正面命中也要含恨當場。

蓮東本想用它偷襲呂仲，卻又見靈傀攜蟲群再次殺來，唯恐被靈傀與蟲群亂殺了分屍，猶豫再三還是不敢舍了性命將天雷子射向遠處，隨後用拂塵拍飛射來的蟲刺與酸液後，轉而將手中天雷子彈射向前方。

“嗡”的一聲，微不可聞的低頻噪音。

以射出的天雷子為中心，一個丈許暗藍雷球驟然擴散形成。

首當其中的是蟲群。

它們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便悄無聲息在雷光中化為齏粉。

緊接著是靈傀。

它身上衣物頃刻間崩解，露出了那張被抹去五官的臉龐，渾身雷蛇遊走，四肢不住地抽搐著，手中爍金劍都炸成碎末。

雷球來得快，去得更快。

待到雷光平息，碗形凹坑中積聚了一灘岩漿，中間躺著一具潔白如雪的靈傀軀體。

蓮東見狀心中一鬆，心道可終於是這具極難對付的靈傀癱瘓，連忙縱身提氣飛掠衝出，便要過去支援蓮真師兄。

剛抬頭，正好見到驚人一幕。

呂仲藉助龍虎幡、清陽鑑、碧幽火叉和乾風戒四寶，硬是壓制住了修為高過他一個小境界的蓮真老道，並在不惜法力的狂攻下，成功將對方陷入險境。

修為高一個小境界又如何？

只要我夠快夠強，你便無還手之力！

此刻欺身近前，先是一道乾風槍射出，老道體表一層靈罩即刻破碎。

繼而，左右各有靈劍凝成。

卻不是遲陽法劍術，而是威力更強的法劍術。

因為呂仲已經看出來，對面老道所凝罡氣並不普通，上面竟有道道符文流轉，料想是符修的某種秘傳罡氣，比之星陽罡也不會遜色多少，想要輕鬆破開怕是不易。

兩劍交錯斬出，老道捏碎靈符形成的一層靈罩，頓時破碎。

整個人被巨力斬飛出去。

呂仲一蹬地，腳下蛛網紋裂。

宗門修士極難對付，他要一口氣打得對面反應不過來，否則還不知道這名符修又使出什麼手段，先前險遭兩隻古怪靈體偷襲之事，令他仍記憶深刻無比。

移星步，踏空。

手中各凝出遲陽法劍，狂暴朝老道斬去。

蓮真鬥法經驗豐富，自然看出了呂仲的打算，自是不甘坐以待斃，強忍著身體的劇痛，以及喉嚨間湧起的甜意。

手一拈，一疊六色符籙在手。

跟先前“鈞靈劍符”類似，上面亦無符籙該有的符頭符膽符腳。

老道將符籙往身前一拋，口中頓時念念有詞，同時不停打出道道指訣。

“符法，須羅符盾！”

六色符籙散開，不偏不倚正好散成六邊形，瞬間擴充套件成一面大盾。

底下，剛將屍群解決的蓮音抬頭上望。

冷豔臉龐上驚容減退，她方才還在擔心，蓮真師兄會不會陷入生死危機，此刻見那須羅符盾展開，頓時就放心下來，此盾防護能力極為強悍，連金丹一擊都能正面擋下。

可接下來看到的一幕，令她花容失色。

卻見呂仲一個閃身，便出現在老道背後。

跟全面防護的靈罩相比，單面防護的盾牌最怕什麼？

不是遠處洪流般湧來的攻擊，而是被敵人近身後的難以應變。

好比現在，蓮真老道哪怕反應極快，第一時間就讓須羅符盾轉動護主，也敵不過呂仲移星步瞬移速度之迅捷。

唰唰兩劍斬出，老道護身罡氣出現波動。

等呂仲再凝出兩劍，那面符盾已是挪移過來，將面色大變的老道護住。

“這又如何？”

呂仲決定拼了，移星步極耗法力不假，但他法力精深遠超同輩，大不了多用幾次便是，總能將老道的護體罡氣破開。

此人已是黔驢技窮，罡氣被破後，死局便定！

移星步一閃，又是唰唰兩劍。

遲陽法劍跟罡氣碰撞，濺射出的靈光，映亮了地穴半邊天。

“師兄！”

“你休想！”

底下蓮東蓮音兩人，立刻看出呂仲的打算。

他們剛有動作，便聽到近處有龍吟虎嘯聲傳來，再無出手援救之力。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半空中。

呂仲又是兩劍斬出，將護體罡氣大損的老道，以巨力斬飛至地面。

手一揚，碧幽火叉打著轉，飛來落入手中。

掐訣，頓時綠焰大盛。

身形一轉，卻是使出了流星式，以加重下落力道。

“冬”的一聲巨響，地穴劇顫。

一股塵柱衝起，暴風將地面刮出溝壑，攪得頂上星河盡滅。

待煙塵散去。

綠焰熊熊的深坑中，老道只剩半截身子。

伸手一攝，呂仲將他身上儲物袋攝入手中，見那青玉瓶就在裡面，頓時放下心來，而後沒有絲毫廢話，直取剩下兩名化一觀修士。

既然動手了，那就要殺個徹底！

見那瘦弱道士朝出口衝去，便立刻讓龍虎精魄追殺。

正欲親自阻攔，卻被一道身影擋住。

正前方，蓮音設壇做法，揮舞兩名皂黃法旗，口中律令不斷。

美目帶煞，蔥指遙點呂仲。

“律令，雷暴！”

“轟隆隆！”

一道道雷電落下，狂轟濫炸。

“雷法？不對！”呂仲閃身躲避，卻難免硬吃幾下，頓時口鼻冒青煙，險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若不是學有煉體功法，只怕立刻就失去鬥法能力。

心中不由慶幸先前決定。

如果沒讓屍群過去拖住此女，結果怕是會被改寫。

不過，這也讓他看出，對面施的怪法雖然厲害，但限制應該不小，否則之前完全可以這樣給他來幾下。

又見臉色陡然慘白的道姑，此刻又口中喃喃，念出道道律令。

呂仲不再呆站，手中電光凝現，便是一記掌心雷。

“轟！”

不偏不倚，正中施法道姑。

未料，她體表一層靈罩顯現，將掌心雷擋下。

而這時，蓮音吐出最後一口精血，噴在手中皂黃小旗上，面容肉眼可見的澹如金紙，原本豐腴的身子洩氣般枯萎縮小，全身的氣息也在飛速減弱。

剎那間，青絲化白雪！

一副拼了命也要攔下呂仲的樣子。

“律令，雷沼！”

無血色的手指顫抖著，一點呂仲所在處。

霎時間，無數雷電虛空凝現。

此為化一觀道傳一脈秘術，是她耗盡所有力氣的最後一擊。

雷電很快落下，將整片區域化作雷沼。

待雷光散去，蓮音眼中有絕望之色浮現，逐漸失去光彩的童孔中，倒映出一道巍然屹立的人影，隨即跌倒塵土沒了氣息。

呂仲強忍劇痛，恨不能將道姑碎屍萬段。

她這最後一擊著實恐怖，如果不是他在緊要關頭，想到藉助掌心雷煉脈法門，將侵入體內的雷電引導分散，下場怕真是會被轟成一地飛灰。

此刻僥倖存活，他覺得極不好受。

“只怕已是全身重傷……”

呂仲勉力支撐，見瘦弱道士已經被龍虎精魄纏住，立刻強打起精神，嗚哇吐出一大口淤血，才放出木靈御風舟，歪歪扭扭朝那邊飛去。

蓮東正催動拂塵，艱難抵擋雲龍風虎的夾擊。

眼角餘光一瞥，卻見連殺了蓮真蓮音的魔修飛來。

望著那對只盯著自己，殺氣毫不掩飾的明亮雙目，蓮東忍不住心中一顫，拋下手中拂塵法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崩潰喊道：

“求求你放過我，我願為奴，只求——！”

他還未說完，便被雲龍風虎撲上。

“呸，廢物！”呂仲望著那攤血肉湖湖，吐出一口血痰。

對那老道跟道姑，他心裡是佩服的。

兩人拼死抵抗，心中裝的都是宗門利益，為此寧願付諸性命。

若他們知曉自己護到最後的，竟是這樣一個貪生怕死之徒，怕真是會氣到從黃泉下跳起來。

“噗通”一聲，飛舟跌落在地。

呂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不管過程如何，最後總是他勝利了。

想著，血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

沉淵宮秘境上空，沖霄光炬先是衰弱，繼而徹底消失。

這也意味著，開放了一月的秘境，終於是到了關閉的時候。

天空中，一道道流光朝四面射出。

流光中都包裹著一名修士，從沉淵宮秘境出來後，他們藉助光炬消散的餘波，可以輕易飛出數千裡之遠，原是藥王仙宗減輕低階弟子趕路奔波之苦，如今卻成了眾人避免伏擊的好選擇。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會選擇藉機遠遁。

秘境入口處，一道道人影接連浮現，俱是被傳送出來。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帶著傷痕，看來是在裡面經過一番苦戰，每個人臉上都滿是疲憊之色，待走向各自歸屬的宗門所在位置，就立刻盤坐在地調息起來，同時也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以免真就繃斷了。

這個過程，持續了小半刻鐘，而後秘境入口處的旋渦消散，代表著沉淵宮秘境的徹底關閉。

此時還未出來的人，便是永遠出不來了。

不少人此刻神情變化，或是全身突然失去力氣萎坐，滿面沮喪表情，或是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也有人確定了什麼，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兩方人馬已是在對峙著。

靈越宗七峰長老，化一觀三都五主齊聚，俱是金丹真人修為，此刻氣氛劍拔弩張，隱隱間有動手跡象。

但最後，還是各有顧忌的分開。

靈越宗神秀峰峰主陳玉，此刻忽然面露笑意，衝對面一白髮道人拱手，道：“玉央道友，此番功敗垂成，你如今是作何感想？”

此次沉淵宮開啟，兩宗俱是盯上了一樣靈物。

雙方皆是謀劃許久，經過一番激烈爭奪後，此物最終還是落在他們靈越宗手中，說起來這還得多虧了兩名築基弟子，若不是他們意外將化一七子的李悟真擊退，結局恐怕是另外一種。

那件靈物極其重要，靈越宗極可能因此多出一位元嬰真君，所以陳玉已經在心中做出決定，待回宗之後定要向風師叔請功，給這兩名弟子各賜下結丹靈物，以表彰他們立下的功勞。

對面，一副白髮蒼蒼的玉央，此刻嘆了口氣，陡然蒼老幾分。

人算不如天算，李悟真之事是他沒料到的，誰也想不到堂堂化一七子之一，居然會被一名來歷不明的散修擊敗，哪怕擊敗過程並非是堂堂正正，但李悟真的失敗是不爭事實，教人難免哀嘆世事之無常。

牽一髮而動全身，最後竟是導致自己的精心謀劃付諸東流。

“唉，玉陽、玉瑤，我們回去罷。”

可就在這時，玉央忽的止住腳步。

同時，對面的陳玉面色大變，返身便是一柄青色長劍刺出，目標赫然是敏秀峰主身後，那裡不知何時多出一道人影。

明明身穿靈越宗弟子服，氣息卻遠超七峰峰主。

是一張矛盾衝突的臉，明明是精緻清純的臉龐，卻透露出老怪才有陰險毒辣，左手已是燃起一圈血焰，直徑朝敏秀峰主丹田抓去。

後者此時驚覺，第一反應不是自保，而是護住腰間儲物袋。

裡面裝著的那件靈物，十分重要，是可增加一成結嬰機率的化嬰靈晶。

“噗嗤”一聲，纖細手臂穿肚而過，指尖赫然多出一枚金色圓珠。

此物便是金丹。

“你——！”敏秀峰主滿臉不可思議，她的護身罡氣怎會被人一擊洞穿。

旋即，頭頂一陣劇痛，視界陷入一片黑暗。

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呆了現場所有人。

誰也想不到，一名結丹中期的金丹真人，居然就這樣直接隕落！

李瓊花望著衝來的陳玉，臉上滿是譏諷笑容。

隨即，將那儲物袋攝來。

繼而身形緩緩消散，臨走前拋下一句話。

“殺身毀宗之恨不共戴天！回去叫風鈞靈把脖子洗乾淨等著，我李瓊花在此發誓，此生不滅靈越道統，決不罷休！”

靈越宗眾修士聽得這話，大部分人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有部分聰明人，從“瓊花”二字中，品出了什麼。

唯獨七峰各峰主，聞言皆是臉色劇變。

“不好，她對金丹做了手腳！”陳玉望著跌落在地上的敏秀峰主那枚金丹，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事物，不加思索便祭出法寶加護。

對面看戲的化一觀眾道士，此刻也都是色變。

“金丹自爆！”玉央等三都道人，俱都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連忙祭出各自防護手段，一副如面生死危機模樣。

“滋滋——！”

耀目光團驟然擴散。

遠處空中，呂仲心有所感，朝秘境方向望去。

卻見一陣強光閃過，緊接著見到有蘑孤雲冉冉升起，一道氣浪直接將木靈御風舟掀飛極遠，而後才是雷鳴般爆響。

“轟隆隆！”

呂仲心中大駭，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威力——是核爆吧？

……

又是一年花燈節臨近。

靈越仙城，近來卻是不大太平。

執法隊的行動愈發暴烈，不斷維持著高頻次出動狀態，彷若是在洩恨一般，掃蕩著城中所有陰暗角落，將一隻只見不得光的老鼠抓出，然後不再似往日那般公開審判，一抓到便毫不留情處死。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一時間，風聲鶴唳。

中庭，呂仲躺在太師椅上，面有虛弱之色。

沉淵宮之行，已是過去半年。

可他的傷勢還未養好，哪怕竭盡全力療傷，也只能做到勉強壓制，見不到半分好轉跡象，繼續拖延下恐將惡化。

說不定，還會影響到修行根基。

為了療愈傷勢，也為了離開風暴旋渦中心。

呂仲決定離開靈越仙城。

南蠻七宗各有特色，他準備去臨近東海的長春谷一趟，那裡是海陸交匯要地，匯聚四方靈物，長春谷中有不少擅長煉藥的醫修，據說有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想要將身上的傷勢解決，那裡或許是唯一希望。

想到這裡，呂仲對著懷中的李荷君道：

“店鋪轉讓得如何？”

“已經談妥了，不過……”李荷君將頭依在呂仲懷中，柳眉微蹙，露出一副心痛表情，不捨道：“真的要將店鋪讓出去，難道不能留下？這可是老爺花了大量心血，好不容易才經營起來的！”

符籙店初時人氣寥寥，是呂仲改變性格，主動融入築基圈子，不斷拉攏關係，送禮給那些圈中名人，經營出一條條人脈，才有了今日的紅火。

一切努力，她都看在眼裡。

才會罕見的忤逆呂仲意志，說出剛才那話。

“劇變將至，城中必將生靈塗炭，其慘烈程度相比昔日的第二次三宗大戰，定然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我們必須離開！”呂仲眉頭微蹙，卻又很快鬆開，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妾身明白了！”李荷君點頭，不再多言。

旁邊，白菱將頭埋得更深。

眼中光芒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數日後，符籙店順利轉手。

儘管被大幅壓價，仍舊是得了十萬靈石。

同日，呂仲攜李荷君登上空港飛梭，朝東邊化一域飛去，之後會多次轉乘，直至抵達位於東海之畔的長春谷為止。

望著飛掠過的雲海，呂仲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飛舟船隊是大商會組建的，有專門的金丹真人鎮守，加之飛舟上都有強大武備，除非是元嬰真君來襲，亦或是遭遇風暴天災，不然就算是遇上妖鳥族群，也能安然無恙的透過。

懷中，李荷君抬起頭，挽起散亂青絲，細聲道：“老爺，可還是在想白菱之事？”

此次離開，白菱以違反靈契約定為由，提出要留在靈越仙城。

是以此刻飛梭上，便只有他們兩人。

“蠢貨而已，不值得我多想。”呂仲心中毫無波動。

兩人只是單純的交易關係，跟師青青的服務性質相同，並不值得讓他多想。

沒理由，他呂仲要將上過的所有女人都帶在身邊吧？

剛才之所以一臉沉思，是在思考一件關係道途未來的大事，即如何才能將造化靈液煉出來。

此事希望，恐怕要落到長春谷上。

長春域醫道鼎盛，想要獲取煉丹傳承，估計會容易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