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師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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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呂仲腳步虛浮的回到臨濤閣。

於鳳兒恰好在院中休息，見到他這副眼眶凹陷，憔悴至極的模樣，不禁大驚失色，連忙衝過來攙扶，心疼道：“夫君，你，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只是試驗法術，不小心玩過了頭。”呂仲接過侍女遞來的水杯，咕冬一口全飲了下去，口焦唇燥的感覺這才退了許多。

數倍音速飛掠的感覺，可比慢吞吞的飛行術刺激多了。

只是一不小心，就飛出到幾千裡外。

等他回過神來，就成了現在這副鬼樣。

“是嗎？”於鳳兒擺出一副信你有鬼的表情，她可是知道城裡新開了一家怡紅樓，聽說裡面都是修煉有成狐媚子，專修那臭不要臉的榨汁秘術。

進去的男修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扶著牆出來的。

該不會，夫君就是……

“真不是你想這樣！”呂仲無語。

這女人啊，怎麼築基了還是這樣。

在於鳳兒的攙扶下，他躺到太師椅上。

施展完流星遁，他感覺體內精血虧空，連修為也出現了不穩跡象，看來這道秘術不能隨便施展，至少不能隨便燒修為和精血玩。

不過，那種翱翔天際的感覺……

還真是爽啊！

“嘶，腰好酸啊！”

“哎喲，你怎麼又趴上來了？”

“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拒絕夫君的，妾身這就……”於鳳兒一副愧疚表情，顯然是以為呂仲真去怡紅樓了。

“哈？那裡不能動！”

好訊息，新解鎖了一種姿勢。

同時有個壞訊息，他要多修養幾個月。

……

轉眼夏去春來。

春雨綿綿。

庭院中，一層光罩將雨絲隔開。

呂仲依舊在飲茶。

足足休養了六個月，他才算是將後遺症消去。

“呼，真不容易啊！”

想到這六個月的經歷，呂仲不禁有些後怕起來，那種精血虧空的感覺，真是比受傷還難受，每日總是病懨懨提不起勁。

這種感覺，自他修道以來還是一次感受到。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摟著懷裡熟睡的於鳳兒，呂仲輕搖著太師椅，滿是閒情逸致的，欣賞起春日的雨幕來。

“啪！”

一隻亂摸的手被拍開。

於鳳兒揉了揉眼睛，起身盯著呂仲，整理好凌亂的領口，紅著臉嬌嗔道：“夫君，你怎麼又偷襲？”

“哈哈，有嗎？”呂仲裝傻。

不知為何，他近來發現自己對雙修之事，有些提不起興趣。

新收的那四個侍妾，已經好久沒臨幸。

要知道，那四人姿色都不錯，膚白貌美大長腿，口藝和手藝方面，跟合歡宗女修相差無幾，可呂仲就是提不起興趣。

膩了嗎？

倒也不盡然。

畢竟他跟於鳳兒，是怎麼也不夠。

“對了，近期我要出去一趟。”呂仲說出自己的打算。

星辰鑑的材料遲遲無法湊齊，繼續等下去可不大可能成功，典籍上描述西境那邊盛產法寶材料，於是心中有了前往西境的想法。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先找到那座通往西境傳送陣。

“那……”於鳳兒聽後，脖頸霎時間紅透。

見她這副支吾樣，呂仲哪裡不知道於鳳兒在想什麼，老夫老妻還害羞不敢開口，於是貼近耳畔處，悄悄說了一句話。

“啊？不行，太羞恥了！”於鳳兒驚呼，連忙就要起身逃走。

不料卻被呂仲一把抓住。

哼，我還治不了你？

前幾個月，他可是吃了大虧。

今天就要找回場子來。

連本帶利的！

……

半月後。

呂仲出現在北部大林海。

深入萬里。

距離林海內部地帶，只差幾千里路程。

突破到結丹期後，灰霧空間出現新變化，那就是時間回朔的消耗減少，他朔蹤蝴蝶夫人的行動輕鬆了很多。

經過這半個月的回朔，呂仲有了重大收穫。

他面前，是一個毒瘴橫生的山谷。

不大，也就十來里長。

“可以確定，當初蝴蝶夫人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為謹慎起見，沒立刻跳進去。

而是仗著有灰霧空間，先在周圍繞了一圈，還真被呂仲發現了危險，這山谷看起來平靜，實則裡面就是一個毒蟲窩。

“蟲子太多，一時半會進不去，還是先建一個洞府。”

身處北部大林海，尤其是深入到這種地方，哪怕是結丹期修士，也擋不住恐怖的萬木毒瘴，一個可以祛毒的地方，可謂十分重要。

步步為營，穩紮穩打。

絕不貪功冒進！

尋了一個亂石丘陵，呂仲靠著“化石為泥符”，很快挖出一個山體空間，再將一應陣法佈置上，一座洞府就算完工。

有山體阻隔，萬木毒瘴滲透不進來。

花了數日工夫，呂仲將體內積聚的毒素清除。

緊接著，開始攻略毒蟲山谷。

過程有些艱難。

金丹真人還是人，是人就會中毒。

毒蟲山谷極適合毒蟲生長，故里面一二階蟲群數量多達上百，十餘里山谷處處都是大型蟲巢，毒蟲數量怕是有十萬。

吃了幾次不大不小的虧，呂仲改變之前強攻的想法。

蟲群的存在，對傳送陣也是一種掩護。

位於大林海深處，還有大量恐怖毒蟲保護。

難怪傳送陣這麼久都未被人發現。

據他觀察，傳送陣極可能在谷內一處土丘裡面，好幾次抵近用神識探查，都發現裡面有人工建築存在。

“既是如此，說不定可以挖洞過去。”呂仲思忖道。

改變思路後，阻力果然小了很多。

蟲子喜歡在地下築巢，挖洞經過它們的老巢，必然會引起拼死反擊，但這也總好過在外面被幾十群毒蟲圍攻，而且呂仲這時候發現，其他毒蟲進來想要幫忙，同樣會引來無差別攻擊。

時間一天天過去。

小小毒蟲谷，耗去呂仲大半年時間。

期間，解毒丹用了一瓶又一瓶。

耗去的靈石之多，足夠令一名多年老築基破產。

付出如此代價，收穫同樣不小。

毒蟲油炸後味道不錯，帶著它們的特殊蟲毒一起吃，那滋味更是令人慾罷不能，消耗的解毒丹大半用在上面。

很是滿足了呂仲這個老饕的胃口。

隨之而來還有一個驚喜。

毒抗的提升。

呂仲驚喜發現，自己對蟲毒跟萬木毒瘴的抗性，比以前高了一點。

當然最重要的收穫，還是成功抵達傳送陣所在地宮。

他是砸牆進去的。

此時此刻。

呂仲正身處於一座十丈見方的地宮中。

地宮的出口已經被亂石泥土堵死，不用想也知道是蝴蝶夫人做的，就為了不讓人發現此處有傳送陣。

好奇打量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地宮裡，除了一座古樸傳送陣外，別無他物。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此處建了這樣一座跨境傳送陣。

“啪！”連聲輕響。

呂仲點著成打二階強光符，分別射到地宮的四面牆壁上，在強光的照射下，整座地宮被映得纖毫畢現。

將視線移到那座圓形傳送陣上。

“果真如我所料，蝴蝶夫人破壞了此陣。”

好在她破壞得不嚴重，都是些邊邊角角。

即便如此，修復仍是個大工程。

很多材料呂仲沒有帶，需要回長春仙城採買。

“正好，補給也用得差不多了。”

呂仲準備回去一趟。

順帶的，還可以吩咐商會那邊，準備一批南蠻特產靈物。

很多靈物不可或缺，就算是中土那邊，也要大量進口別處的靈物，根本不存在獨自存續的可能。

等他到了西境，就可以高價轉賣。

將西境的特產靈物買回來，轉手又是一筆暴利。

周而往復，元嬰可期！

……

剛回到長春仙城。

呂仲聽到一個勁爆訊息。

靈越宗的鈞靈真君，不久前被李瓊花偷襲成功，據傳已經元氣大傷，不得不閉關休養。

“才過去多久，居然連元嬰真君都敢偷襲？”

他心中震驚，這女人還真是可怕。

偏偏還真讓李瓊花偷襲成功了！

轉念想到她可能受到的折磨，頓時又覺得不足為奇，神魂被困在那具靈傀裡不知道多少年，任是誰都會被折磨到發瘋。

“唉，經她這麼一鬧，只怕靈越域要亂了。”

沒元嬰真君在上面壓制，呂仲可不認為底下那些被壓制許久的宗門家族，會繼續老老實實的待著，說不定已經有人暗通曲款，跟李瓊花聯絡上。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畢竟現在的他只是個散修。

招呼一輛獸車，回到臨濤閣。

有陽魚佩在，於鳳兒靠陰陽魚佩間的聯絡，知道呂仲回來，所以他前腳才剛到，後腳於鳳兒就進了庭院。

她一副匆忙模樣，平時並不多見。

“夫君，這裡有封信是你的。”於鳳兒說著，遞出一封信。

“我的信？”呂仲接過。

這信上帶著“中土萬法閣”的戳記，說明是萬里迢迢從中途寄過來的，寄這樣一封信花費不菲，少說也要個三兩千靈石。

望著上面寫的“乖徒兒親啟”。

他頓時知道寄信人是誰，不出預料應該就是便宜師尊水霓。

注入神魂資訊，信上禁制頓時消解。

於鳳兒好奇湊過來。

她也想看看夫君的師尊，寄信過來是為了什麼。

呂仲乾脆抱著於鳳兒，在太師椅上讀起信來。

開頭，還是“乖徒兒”三字。

“……合靈山匆匆一別，至今已有半個甲子，聽說乖徒兒已成一閣之主，修為已至築基中期，為師心中甚慰……結丹不易，還望乖徒兒多做積累，莫要好高騖遠才是……為師擇日將重返南蠻，你我將有重見之時。”

通篇讀完，呂仲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水霓待他還算不錯。

至少比長春仙城中，那些赤裸裸的利用關係好。

不過，水霓回來做什麼？

回想起合靈宗尚在時，水霓在宗裡的特殊地位，呂仲隱約猜到了她回南蠻的目的，不過不太敢確定。

正當他想著時，侍女來報。

有金丹真人拜訪。

呂仲一看名帖，上面赫然書著“水霓”二字。

“不是吧！”

信剛到，人後腳就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哪怕兩人修為相近，師徒的名分只要一日不解除，就會繼續保持下去。

師尊上門拜訪。

呂仲這個做徒兒的，可不能失了禮節。

於是攜著於鳳兒，朝待客廳走去。

剛進待客廳，裡面有一名身著華服的美豔婦人，自帶脫塵出世氣質，坐在堂中令此處蓬蓽生輝。

正是一甲子未見的水霓。

目前是結丹中期修為。

她上下打量呂仲，目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好好好！沒想到我的乖徒兒，居然真的結丹成功了！”

她初時聽到這個訊息，一直都不敢相信。

如今親眼確認，的確是真的。

“呂仲見過師尊！”

“於鳳兒見過師尊！”

見於鳳兒這般行禮，水霓一下子就明白了，於是臉上笑意更甚，挽住她的手塞了一方玉盒，笑道：“本來是想給乖徒兒的，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結了丹，顯然是用不上了，正好給乖徒兒的道侶。”

“啊這！”於鳳兒不傻，一聽就知道盒中是何物。

必是結金丹！

推辭不受，卻被水霓強塞回來。

水霓目光移向呂仲，目中帶著柔和之意，笑吟吟道：“實不相瞞徒兒，我這次回南蠻，是為了重建合靈宗……”

果然如此！

呂仲早猜到是這樣。

“不知你意下如何？”水霓緊張道。

重建之事，如果兩人能合力，那事情會順利許多。

兩名金丹真人，足夠解決建宗的絕大部分麻煩，加上現如今正是機會視窗期，靈越宗的鈞靈真君重傷，有異軍突起的李瓊花在，未來局勢必將不利於靈越宗，甚至能看到它解體。

若真能重建合靈宗。

好生經營，她說不定也能湊齊資源，突破到元嬰期。

為了結嬰。

這是水霓變賣雙親遺產，毅然重返南蠻的原因。

仙靈宗內部的資源分配早已經固化，後來人根本沒有一絲機會，她如果想要獲得結嬰機會，就只能到這利益分配尚未完成的南蠻來。

“抱歉。”

沉默半晌，呂仲拒絕了水霓的邀請。

師徒共同執掌一宗，所能獲得好處不言而喻。

可還是那句老話。

收益伴必然伴隨著風險。

目前誠德商會發展勢頭迅勐，不但把控著北部大林海的絕大部分靈物產出，還開始涉足獲利甚豐的東海航線，之前的基本盤也很好保持著，哪怕未來一直保持現在的收益，呂仲也可以在壽盡之前嘗試結嬰。

再加上依靠傳送陣實現的轉手買賣。

說不定能湊到幾樣結嬰靈物。

呂仲自認未來結嬰可期，這點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此種情況下，他當真是沒必要冒風險。

聞言，水霓面色暗澹。

“不過，誠德商會可以提供必要支援！”呂仲補充道。

念及師徒之情，他還是要有所表示。

“真的嗎？”水霓驚喜道。

重建一個宗門，離不開資源和人力的支援。

大到山門的建設，小到靈田的開闢，都需要專業人士來操作。

如果能得到誠德商會的幫助，自己就可以將精力放在勢力矛盾的調和上，這樣她一個人就能輕鬆將合靈宗重建。

“乖徒兒，為師愛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