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關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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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海面一望無際。

忽然，一道身影裹挾著銀灰光芒，憑空跌落。

在濺起一陣水花後，呂仲恢復了行動能力，感應到修為依舊還是化神中期，身上東西都並未丟失，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目光四下張望，是一片極陌生的海域。

“這是哪裡？”

“難不成，是風暴海？”

呂仲看出了點什麼，表情顯得略有些古怪，此方海域給他的感覺，跟風暴海極為相似，然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哪裡有記憶中惡浪滔天的樣子？

他腦海中，驀騰出一個想法：

“莫非……”

根據典籍記載，小靈寰界在仙修入侵前，並沒有風暴海這一說，而是由於其風平浪靜，極適合在海中行船，故被土著稱之為“太平海”。

這也是太平港名字的由來。

說明，他到了三萬年前的時代。

“不不……”呂仲搖頭。

這也太荒謬了！

可眼前的確鑿事實，又令人無法辯駁。

他想了想，決定先找塊陸地上岸，然後再想辦法，或是找人打聽，或是抓個舌頭審問，好弄清楚現在的情況。

“若此處真是太平海，那麼往正東方向，定然可以抵達東洲。”

呂仲運轉法力，驚喜發現實力並未受到壓制，心中對之前猜測，頓時又多了幾分相信，於是一飛沖天，化作虹光徑直朝正東方向掠去。

忽然，前方出現一支艦隊。

浩浩蕩蕩，不下千艘。

“是金靈族！”

呂仲看得仔細，發現前方的所有船隻，都懸掛著金靈族旗幟，並且無論十丈船身還是百丈船身，俱都是巨型構裝傀儡。

船隻的吃水極深，料想是裝滿了貨物。

看起來，這支金靈族艦隊，像是在趕赴戰場。

呂仲回想了一下，根據典籍中的記載，金靈族這種大規模運兵行為，在當年與仙修的大戰當中，一共出現了三次。

“血傀！”

他記起來，方才在甲板上，看到了血傀。

此傀儡的出現說明，金靈族的此次運兵，極可能是他們退守西洲前的最後一戰，同時也是小靈寰界百族聯盟，跟仙修的終極大決戰。

典籍中稱，此為“墜星之戰”。

就是在此戰之後，風暴海逐漸形成。

“墜星？”

呂仲面露古怪。

此戰的名字，之前看到時還不覺得，如今身處，不免叫人浮現聯翩，畢竟他擅長牽星術，能喚來隕星墜擊。

“該不會……”

他搖頭，不再深想下去。

眼見越飛越近，就要飛臨金靈族艦隊上空，呂仲準備變換方向，以避免跟傀儡大軍發生直接衝突。雖說他並非是打不贏，可這種費力不討好之事，最好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就在這時，令呂仲沒想到的是。

前方的艦隊中，突然升空一支傀儡隊，俱都是獅面蠍尾，帶有六翅的飛行傀儡，屬於金靈族的代表性傀儡，典籍中有提到過名字，乃是叫做“六翼蠍獅”，擁有著極強的對空能力。

好巧不巧，直接攔在正前方。

“是巧合嗎？”

呂仲並不覺得。

他隱隱感覺，自己受到了針對。

穿梭時空這件事，永遠沒有嘴上說的簡單，尤其是他這種被動穿越的，沒有實力隱藏自身，更是註定會受到重點關照。

來不及多想，呂仲揚手放出星辰鑑，直接一個雷遁消失。

再出現，已是千丈之外。

如此連閃數下，直接遠離金靈族艦隊。

繼續往前飛。

就如呂仲的猜測，他的確是受到了針對。

一路上，都是坎坷不斷。

或是遭遇五階妖獸，或是遇上各種天災。

總而言之，就沒有順利時候。

同時，他也察覺到一點，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似乎在被這個世界抗拒，跟世界的聯絡在被切斷，被一點點的排擠到虛空中。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怎麼辦？

呂仲記得典籍中，有專門的篇幅提到過，風暴海出現的時間，就在墜星之戰後，說明二者極可能存在聯絡。

極可能的，就跟方壺有關。

“看來我只能去東洲聖道山一趟。”

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辦法。

……

呂仲掠空飛行，一路向東。

太平海極為遼闊，以化神修士的飛行速度，哪怕能超越音速數倍，從太平島附近出發，不停不歇都要飛上數日時間。

似他這種，一路上頻頻遭遇麻煩之人，速度不可避免要大打折扣。

大半月之後，一片起伏的蒼嶽大陸，映入呂仲的視界。猶以一座如利劍般，直插雲霄的孤峰，最為引人注意。

按照典籍中所記載，此峰名喚做蒼劍峰。

見到它，就意味著抵達了東洲。

跟後世不同，此刻蒼劍峰下方的海灣處，還沒有建立起港口，也見不到半點的人煙，有且只有一片泥濘海灘。

又往南飛行半個月，一座位於群山中的高原若隱若現，仿若隱藏在雲霧中的蠻荒巨獸。可若是這時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在雲霧中，能見到一片片的金色建築，帶著濃郁的人族風格。

此時，周圍的山嶺中，偶爾能看到來往巡邏的修士。

這些修士多是築基結丹修為。

下方的平原中，還能見到初具規模的坊市，以及阡陌縱橫的靈田。作為仙修在此界的降臨點，聖道山經過一番發展，已然成了仙修的大本營。

繼續往前飛掠。

待降下雲層。

一座巍峨的金色巨城，在呂仲的視界中不斷擴大，周圍本該雄偉的群山，在此刻也變成了小山丘，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還未靠近，就能見到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

而這，便是連線靈寰界的跨界傳送陣。

根據典籍中的記載，整座聖道山仙城，被籠罩在一座巨型陣法中，乃是一座出自大乘之手，攻防皆備的八階大陣，可惜名字並未流傳下來。仙城下方有一條巨型七階靈脈，以及若干的靈脈分支，俱都是為大陣供能之用。

也正是有了這麼座大陣，仙修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呂仲斂息朝仙城飛去，耳畔持續傳來破空聲，法寶、飛舟、靈禽，無一不是珍稀之物，能參與跨界之戰的修士，最低也會是築基期修為，偶爾有煉虛期的修士破空掠來，眾人自覺避讓，免得被撞上受傷。

在這裡，化神修士也變得常見起來。

至於元嬰結丹，則是遍地走。

進城的路，並不只有地面。

城門的上方，飄浮著一座檢查站，不少掠空飛行的修士，都是落在上面。

呂仲有樣學樣，在檢查站接受檢查，待驗證是仙修之後，連登記資訊也不用，繳納了一枚靈石後，就直接被放行。

穿過大陣屏障，一股濃郁靈氣鋪面而來。

呂仲將目光移向下方，發現聖道山仙城的結構，跟後世沒有太多不同，似乎建成後就未變化過，同樣都是分為三大部分。

一是外城，呈圓環狀，分為東南西北四個部分，靈氣濃度相當於三階，是跨界聯軍大營所在，同時仙城中的各大店鋪，及各種功能區，例如隨軍修士家屬區等等，都集中在此；

二是內城，靈氣濃度四到五階不等，除了用以居住外，還是兵備物資的存放處，及煉丹房、鍛冶工坊所在。

三是聖道山，鼎鼎有名的跨界傳送陣，就是位於此處。

……

呂仲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設法找到方壺。

越快越好！

以免真的回不去。

若真的被排擠到虛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那呂仲以後的地位，就將跟域外天魔一樣。除非小靈寰界內有人，主動開啟虛空通道，否則他光是連進入小靈寰界，都會如奢望一般困難。

呂仲進入內城，順著人流走向聖道山。

他打算找個辦法，看能否進去。

走到一條街道，呂仲往前方一望。

一位模樣熟悉的童子，頓時映入眼簾。

“方……壺？”

從童子的面容，呂仲辨認出其身份，不由面露驚訝之色。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才到仙城，就見到了自己此行目標。

呂仲心中激動，恨不能抓住它，讓它將自己送回去。

“呂道友，我主人要見你。”方壺面無表情道。

“你的主人？”

呂仲按捺下心中激動。

方壺疑似仙寶，那它的主人豈不是？

可很快的，當呂仲來到聖道山巔，見到方壺的主人，駭然發現對方的氣息，自己根本看不穿，能感受到的，只有一股蒼遠悠涼之感。

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

在此人的身旁，擺著一口熟悉的長劍，正是一口斬殺劍。

此劍的一部分碎片，就在他的儲物戒中。

“難道真是仙使？”呂仲暗忖道。

然等對方屏退其他人，開口卻是自稱“關道子”，而並非他猜測的仙使。

態度意外的親切。

“你我有緣，否則也不會跨越時空見面。”

關道子說這話時，目光掠過呂仲的儲物戒，落在裡面的殘刃上，但他似是早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結局，可對此並不怎麼在意，繼續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清楚知曉，讓小友來到這個時代，真是萬分抱歉！”

“本來，我該直接將你送回去，可小友現在也看到了，一場大決戰即將展開，正是需要養精蓄銳的時候……”

“不若這樣，我這裡有一張定界符，你且佩戴著。”

“有此符傍身，你就可以免於被此界本源排斥，避免遭遇各種離奇之事，待到仙修成功擊敗此界土著，世界本源為仙道所接納後，受到排斥的小友，自然也會隨之恢復正常。”

“屆時送你回去，也能輕鬆許多。”

說罷，關道子遞出一張銀符。

呂仲作為符師，下意識望了眼，立刻感覺一陣眼花。心中不由掀起一陣巨浪，此符之繁複，為他平生所見之最。

“難道說，真是仙符？”

可為何，對方並不自稱仙使。

甚至，連客套的道友之稱，也並未說過。

呂仲心中如此想著，考慮到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收下了定界符，並拱手道：

“多謝前輩賜符！”

“咳咳咳！！！”

關道子咳嗽，臉色蒼白數分。

他抹去嘴角血漬，抬頭看了呂仲一眼，又接著道：“不必謝，畢竟是我的器靈犯了錯，做主人的，自然該處理妥當。”

另一邊，呂仲儘管心中，已是充滿了疑問。

例如關道子口中的大決戰，似乎並不指代即將發生的墜星之戰，又比如早在數十萬年前，就出現在太平海的方壺，為何有著關道子這樣一位主人，而他為何會如此照顧自己。

總不能，是因為他有一口斬殺劍吧？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呂仲最終選擇壓在心底，有時候知道得越多，並不是什麼好事，極可能會招來災禍，甚至因此殞命，也並非沒有可能。

再次拱手之後，他主動告辭。

儘管過程稀裡糊塗，也沒有絲毫的驚險。

可總歸是達成了目的。

“現在，我該做什麼呢？”

眼下最大的危機，也即是被世界本源排斥，已經被定界符解決，暫時不用擔心。

呂仲想了想，決定撈一筆。

身處三萬年前，正好是還是戰爭時期，其中蘊含著無數的機會，而恰恰他身懷山河圖，有著一座小洞天做支撐，能提供大量的靈藥，甚至是諸如靈米等物，從而有獲益的可能。

“關鍵在於，是否能透過上繳物資，換取到想要的東西。”

他決定嘗試一番。

結果驚喜不小。

聯軍方面，為了減輕物資壓力，鼓勵修士開荒種植，上繳物資後能得到點數，藉此就能兌換到珍貴物品，諸如功法、法寶、秘術皆在兌換之列。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清單。

暗地裡，化神及往上的修士，能看到另一份隱藏清單，上面除了一些珍稀的千年靈藥，珍稀靈材之外，多是一些輔助物品。

例如蘊含天地元氣的元石，能提升養氣效果的玉玦等等。

從這點看來，縱使是富庶的靈寰界，高階靈物也是珍稀異常。

好比靈寶，就沒出現在兌換清單上。

對此，呂仲並不覺得意外。

真正的好東西當然有，但絕不可能直接出現在兌換單上。

有也是論功行賞時，作為獎勵發放。

目光一陣逡巡，他心中有了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