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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未時不到就抵達驛站,侍衛進去找驛長要房。衛釗開啟車門,見衛姌瑟縮著身子,小小一團,看起來十分可憐,令元則坐於另一邊,像是躲著人。衛釗頓時面色不悅,掃了令元一眼,俯身將衛姌抱起。
衛姌剛閉眼不久,感覺又有人靠近,睜眼一瞪道:“都說了別碰我。”
衛釗充耳不聞,在她身上一拍,示意別吵,連人帶皮子裹住,抱著進了大門,踩著木梯噔噔噔地上樓,驛長先前見到侍衛和門口馬匹牛車就知道身份不一般,趕緊領路開啟房門。
衛釗把人扔到床上,動作不重,衛姌身體還僵冷著,動作也緩慢,從皮子裡鑽出頭來。只見衛釗站在房中,正揚聲命人送兩個火盆來。很快火盆送到,灼灼熱氣讓屋內變暖,外間還冷風陣陣,裡面已有如春日融融。
惠娘端著熱茶進來,先給衛釗奉了一杯,很快來到床邊,拿著熱茶喂衛姌喝,然後心疼地把人抱在懷中,給她揉腳,“小郎君可凍著了”
衛釗見狀皺眉,他素來厭惡男子軟弱毫無氣概,一轉頭看見衛姌微微纏抖睫羽下掩藏的茫然目光,想要訓誡的話又咽了回去。
衛姌抱著惠娘,身體暖了起來,這才抬頭朝外,對衛釗道:“謝謝二哥。”
衛釗問道:“可要找大夫”
衛姌立刻搖頭,“只需要喝點暖的休息就好。”
惠娘道:“只一個手爐太少了,等奴婢將麂靴,足爐都找出來,明日在車上就沒這麼遭凍了。”
衛釗走到床邊,看著衛姌的臉色恢復不少,繃著的面色也稍緩。帶著年幼的族弟出門,若真讓他有個好歹,他也難以交代。
衛姌自知如果不是因為她受凍,還能再趕半天的路,對找了這樣的麻煩,她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抬頭對著衛釗討好一笑,“二哥,喝茶。”
衛釗看著她,心下也奇怪,同樣是弟弟,衛勝惹了麻煩,他只想揍一頓,可眼前的這個,怎麼就叫他心微微有些發軟。
“好好歇息。”見她無事,衛釗說了一句離開屋子。
令元站在門外,她也受了冷,臉色發白,姿容楚楚。衛釗剛出來,她立刻上前一步,婉聲道:“小郎君可安好”
若是仔細聽,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衛釗淡淡看她一眼,說了一聲“還好”,朝隔壁屋子走去。
令元連忙跟上,到了屋內,角落已經燒起一個火盆,是剛才僕役送來的。令元上前為衛釗解開大氅,放到衣架上,轉頭見衛釗面無表情,心下不由惴惴不安。
這是僕役送來熱茶,她上前去接了過來,然後倒了一杯送到衛釗面前。
衛釗飲了兩口。
令元垂頭,眼睛卻慢慢蓄了淚。
衛釗這時有了反應,眼皮一抬,看著她道:“誰給你受委屈,怎麼哭上了”
令元剛才就疑心他見小郎君受凍,責怪她照顧不周,此時聽他語氣,又好像真是在關心她。
令元想起曾經恩愛繾綣的日子,衛釗對她也極喜歡,原本只是做個姿態,如今卻也有幾分真了。
“並非妾不盡心,”令元緩緩道,“小郎君脾氣執拗,不喜妾靠近。剛才在車裡妾想抱他,被他推開,妾亦不知道哪裡惹了小郎君厭煩。”
衛釗微微眯了眯眼。
令元見他沒有反應,又有些不安,抬起頭來,對上衛釗含笑的臉,她一怔,心底打了個突,恍惚覺得衛釗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既然玉度不喜歡你近身,你就遠著點,給他的東西準備妥帖,你畢竟是桓家精心教養的,又不是真的來伺候人。”衛釗道。
令元心猛跳一下,趕緊道:“郎君誤會妾了,剛才並非抱怨小郎君,而是相處時日太短,妾不知小郎君如此畏寒,如今知道了,自然不會讓小郎君再受凍。”
衛釗淡淡“嗯”了一聲。
既然已到了驛站,剩下半日正好休整,侍衛輪流看護,其餘人也正好休息緩解奔波的勞苦。令元從衛釗房中走出,卻是直接叫來奴僕,到牛車上卸下行禮,把準備的足爐,暖席等物全翻找出來。
衛姌喝了熱茶點心,在屋內休息小半日身體已經是恢復過來。她想起在牛車裡情急之下呵斥過令元,便讓人把令元叫來。
令元推門進屋,被撲面而來的暖氣燻地臉色發紅。
她微笑看向衛姌,“小郎君找我”
衛姌看她臉色,笑容沒有一絲勉強,招手讓她過來吃點心。
那是驛長剛送來的,是本地一種黃米所蒸軟糯糕點。令元吃了一塊,陪著衛姌說笑一會兒,臨近傍晚的時候她才款款起身離去。
衛姌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也摸不準她是門閥婢子出身心胸開闊,還是特別能藏事,心中所想也半點不會露在面上。
第二日趕路,車上有暖席爐子,暖和許多,衛姌誇獎令元一句,又拿出兩顆珍珠賞給她,也算作為昨天呵斥她的彌補。
令元笑著收下,此後服侍依舊盡心。
作者有話說:
這裡詳細交代令元是有原因的……今天有點累,更的少點感謝在2022-11-1321:39:22~2022-11-1423:47: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22
第22章青年
很快到了冬月末,天寒地凍,北風凜冽,時而遇到地面堅冰,行車的速度不得不降緩。
又走了七八天的路,衛釗一行到了江州地界。
衛姌捧著手爐,汲取上面最後一些餘溫,來抵禦來自車廂外的寒氣侵襲,這時忽聽到外面人聲熙熙,心中生出一絲好奇。近兩日走過地方,不是荒郊野外,就是田野農地,遇到過避居山林計程車民,也曾見到士族所建塢堡,但如這般喧譁熱鬧,倒是頭一回。
很快牛車停下,衛姌推開車門一條縫朝外張望,原來前方是城池門口,巍峨高聳的黑牆,土石夯築,足有十丈高度,遠遠觀望彷彿一條黑龍盤踞。城門守衛端肅站立,與之前路過之處不可同日而語。
豫章——衛姌瞥到城門上迥勁有力的大字。
天氣寒冷,進出城門的人仍是很多,可見豫章之地物阜民豐,是江州最繁華的地域。
衛釗和侍衛騎馬前行,民眾見了紛紛讓開。這個年頭能用馬的,不會是普通出身,唯有士族。
衛家侍衛快要行至城門,背後忽然聽見有人驚呼。門前正等候入城的人紛紛回頭,只見一輛雙轡馬車疾馳而來,馬蹄奔走如雷,濺起泥屑無數,朝著城門靠近,絲毫不見減速。
如果衛家車隊再往前,後面馬車就要直撞上來。衛釗揮手示意原地不動。那馬車如一陣風颳了過來,終於到了城門才稍緩,守城軍士只遠遠看了眼就讓行。
在眾人注視下,馬車進城,離得近了,從車廂內傳出陣陣女子嬉笑的聲音,分外引人好奇。
衛姌目睹經過,猜測馬車應屬本地豪族,才讓守城軍士不查不問,輕易放入。
輪到衛家車隊,軍士也只問了一句,知道是來自江夏計程車族衛氏,立刻放行,並無二話。
入城後先到驛舍安頓住下。這裡的驛舍也是沿途所見最寬闊奢華的,進門正堂就烤了火盆,有暖風撲面之感。驛舍大,所住的人也多,本朝驛舍不禁商旅,因此魚龍混雜,什麼人物都有。
驛長前來安排食宿,普通商旅住一樓,士族官員住二樓,涇渭分明,兩不相交。
衛釗等人在驛長引領下上樓,三件房間只兩間在一起,還有一間則在後堂最內側。衛釗問緣由,驛長指著居中一間道:“桓氏郎君三日前來到本驛,這是他的房,這兩日他甚少回來,只留兩個僕役看管,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另有住所了。”
士族子弟交遊廣闊,到了一些地方,由本地豪族招待也很正常,何況桓氏是四姓門閥,本地願意招待他的家族不知凡幾。但他就算宿在外面,驛長也不敢把他的房讓給別人。
楊氏的病不宜見人,單獨住在最內側。衛姌先去看往母親,興許是因為天冷的緣故,這一路上楊氏都沒有發病,只是有一日,她抱著褥墊,口中低聲喚著“琮兒,姌兒”,讓衛姌一整日都傷心低落。今日楊氏精神尚好,下牛車時聞到一陣食物香氣,她主動問小嬋是何物。
原來是驛舍對面鋪子賣的細環餅,以蜜調水溲麵,油炸至金黃色,極是脆美可口。
令元道:“妾去為夫人買一些回來。”
這時僕從都在忙著落腳安頓,令元心想鋪子就在街對面,離得不遠,只需走幾步就到,又能討主家的好,便主動請纓。
令元到細環餅鋪前,不少人因她貌美投以目光,她並不露怯態,落落大方,買了兩份細環餅用布包好轉身要走,忽聽身後有人喊了聲,“令元。”
這聲音極耳熟,令元回頭,看見一張年輕僕從的臉,她面色微變。
僕從快步上前,“你怎到了此處,可曾見到郎君”
令元看他只有一人,鬆了口氣,又暗暗警醒,神色極平淡道:“我如今是江夏衛家的婢子。”
僕從道:“我已聽說,是老夫人將你賜人,郎君得信時你已經離了家,他迴護不及,極是懊惱,郎君說了會去衛府將你要回……”
令元臉已經沉下來,一雙眼瞪著他,目光冰冷。
僕從心驚,“你怎的了郎君如此待你,真是一片赤誠……”
令元面露不虞,“過去種種,皆成往事,我現在的郎君是江夏衛氏二郎,你休要再胡言亂語,我本是老婦人所賜,桓家豈有要回之禮,你口中的郎君莫非要駁老夫人之命”
僕從不及她口齒伶俐,訥訥無語,只是眼珠瞪地滾圓,“你……”
令元欲走,眉宇輕攏,想了又想覺得不妥,轉身又走回來,“今日之事不用告訴桓家郎君了。”
僕從冷笑,“你怕了。”
令元手裡託著細環餅的布包,掠了他一眼,笑道:“你知你家郎君脾氣,最是容易惹事,他若惹事,你必遭罰,我家郎君深受臨賀郡公賞識,若是桓家郎君與我家郎君發生齟齬,罪責都在你多言,臨賀郡公可會饒你。”
僕從聞言大怒,氣得臉色漲紅。
令元扔下一句“你好好思量”,然後離開鋪前,進了驛館。
僕從咬牙切齒,對著令元背影啐了一口,可回頭想想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令元把細環餅買了回來,先拿給楊氏衛姌,其餘再分給婢女僕從吃。
衛姌坐在書案前練字,衛釗走了進來,說剛才有故交知曉他到豫章,派人請他去赴宴,今晚許要晚歸。衛姌放下筆,側過臉來,只見衛釗身著玄色繡蘭草長袍,腰束寬絲織錦,鎏金扣帶,烏黑的頭髮用玉冠束起,高大而挺拔,與時下流行的柔弱之美截然不同,卻如山嶽之聳拔,氣勢軒昂。
衛姌好奇問道:“二哥的故友是羅、鄧、熊這幾姓之一嗎”
衛釗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怎麼猜到的”
衛姌道:“我們進城就落腳驛舍,並沒去其他地方,能這麼快得知二哥訊息,必然只有從城門守衛處,這一點唯有本地豪族才能做到,除了這三姓,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衛釗摸了摸她的頭,突然覺得,這個弟弟不只是嬌弱,還很有意思。
夜色漸深,月色朦朧,豫章城內的通犀樓卻燈火如晝。
本地士族羅家三郎——羅弘邀請幾個朋友,全是本地士族子弟於通犀樓設宴,除了羅姓,鄧、熊兩家來了,還有幾個不是士族出身,卻頗有資財的子弟。席間請了豫章城內身條最柔,歌喉最美幾個名歌伎作陪,雖是冬日,樓內卻格外熱鬧。
衛釗到達通犀樓外,令侍衛等候,自己大步走了進去。
羅弘得信,一溜煙跑下來,衝上來道:“敬道,來了豫章竟也不告知我,幸好我得傳信,說今日城中來了江夏衛氏的人,一問外表就知是你。”
衛釗聞言勾起唇角,想到了出門前衛姌的猜測。
羅弘又道:“聽聞你還帶著兄弟,怎不一起叫來”
衛釗微微搖了下頭,“他還年幼,怎能同來。”
羅弘道:“你當這是何處,不過酒樓而已,為何不能同來。”
衛釗卻是大力拍了他肩膀兩下,笑道:“聽上面靡靡音,還敢只說酒樓。”
羅弘哈哈大笑,兩人一路進入內堂。上樓之前,羅弘卻拉住衛釗道,“有一件事你需知曉,桓氏三郎在在上面。”
衛釗道:“他在又如何”
羅弘道:“他是不是與你有隙桓氏三郎是熊家兄弟帶來的,聽到你的名字時臉都拉下來了,我瞧著有些不對。”
衛釗不以為意,“未曾與他見過,何來有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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