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人美為患 第20節,人美為患,朵朵舞,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衛姌經歷了一晚,此時依偎在惠娘懷中,身體疲憊全湧了上來,她正覺得安心舒適,抬眼看見衛釗正看著她。
衛姌立刻收斂神情,挺直背脊,道:“惠姨別擔憂,桓歆抓錯人,知道我是衛家郎君,也未拿我如何。”
惠娘想到衛姌明明是個女郎,昨夜遭此橫禍,心痛不已,催促著她回房休息。
衛家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睡,今天無法趕路,暫且在驛舍多留一日。
驛長自是吩咐上下盡心服侍。
衛姌到了樓上,只見令元站在屋前,面色蒼白,悽悽惶惶。見到衛姌衛釗上來,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伏地磕頭。
衛姌看了衛釗一眼。他面無表情,眼神卻很冷,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僕婢侍衛都噤若寒蟬。
“二哥。”衛姌開口喊了一聲。
衛釗抬頭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和,“累了就先休息。”
衛姌將他請進屋單獨說話,屋裡火盆還燒著,奴僕早早備著等她回來。衛姌解開毛披風,扔至一旁,問道:“二哥打算如何處置令元”
衛釗笑了一聲道:“怎麼你要親自處置她”
一聽他的口氣,衛姌就知這件事他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衛姌道:“雖說是因為她我才被誤抓,但原是桓歆起意,錯不在她。”
房間裡暖融融的,還格外有股好聞的清香,衛釗喝了酒又徹夜不眠,此時打了個哈欠,又恢復了從容士族悠閒做派,“玉度倒是寬宥,這是對她憐香惜玉”
衛姌連忙擺手,今天已見識到衛釗強悍霸道的一面,以如今她郎君的身份,哪裡敢說對他房裡人憐惜。她道:“只是感嘆她生之不易。”
衛釗挑眉,“哦”的一聲。
衛姌道:“她出生就是婢子,出路從不由自己選,我昨夜被抓時還曾對桓歆道,若是他放了我,就讓二哥把令元給他。連我這樣的小郎君都可以一語擺佈她,可見她生如浮萍,身不由己。”
衛釗不以為意,笑道:“你倒是心軟。”他看了她一眼,又道,“你道桓歆未見過女人,若是在桓家時兩人沒有私情,他會為個無緣由的婢子鬧出這麼一樁”
衛姌想起桓歆昨夜見她的那個急色樣,不屑道:“或許是他一廂情願也未可知。”
衛釗若有所思打量她一眼,站起身來道:“你先休息,不過一個婢子,何勞費心。”
衛姌勸過之後也不再贅言,畢竟令元是衛釗房中人。
衛釗走了出去,惠娘端了祛驚茶來,進屋服侍衛姌梳洗睡覺。
令元依舊跪著,鬢邊散發貼著臉頰,冬日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全因心中惶恐不安。
衛釗道:“你進來。”
令元到了屋內,膝行之衛釗腳下,咬著牙,她手輕輕搭在衛釗膝上,“郎君,此事全因妾而起,幸而小郎君無恙,不然妾就是死也難安心。”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容色楚楚,好不可憐。
衛釗兩隻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先說玉度沒事,就是不想我因此責罰你”
令元一凜,就想低下頭去,可衛釗手指紋絲不動。她對上他洞若觀火的眼神,背後起了一層汗,“不敢。”
衛釗嗤笑一聲,放開了她,“你來請罪,心裡應該清楚昨日桓歆是為誰來,既然已經知道,昨夜為何不說”
令元砰的一下又磕頭,道:“昨夜妾聽聞小郎君不見,只顧擔憂,未曾想到這一層,等郎君走後,妾夙夜難眠,這才想到這個可能,妾愚昧不堪,未曾想到桓氏三郎如此狂悖。”
“不知”衛釗語氣淡淡的,“難道不是怕我知道了,拿你去換人”
令元身體顫抖,心底不住發寒,她的心思全被看穿。想說些辯解的話,但對上衛釗,她卻覺得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了,訥訥道著“妾不敢。”
衛釗輕輕拍了她兩下臉,語氣又恢復如常,“跪了這麼久,膝蓋該疼了,郎君看了也覺得心疼,起來吧。”
令元抬起頭來,滿臉是淚,見衛釗神色已溫和許多,心中忐忑不已,慢慢地站了起來。
衛釗道口渴,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臉,出去倒了熱茶回來,給衛釗倒了一杯。
衛釗飲了一口,道:“桓歆是個什麼性子,你說來聽聽。”
令元心一跳,道:“妾在桓家平日伺候老夫人,對桓氏三郎並不……”
話未說完,她已看到衛釗似笑非笑的神情,後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衛釗並不說話。
令元眼中含淚,極委屈的模樣。心裡實則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令元自然不想衛釗知道她和桓歆曾經也極親密過,但如今再想瞞也是晚了,她不由暗恨,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為了搏個出路選擇接近桓歆。
在桓家那麼多年,她曾以為世間最出色的郎君就在四姓,或是像世人追崇仿若芝蘭玉樹般的風雅君子,直到遇見衛釗,她才知以往想錯了,這般英武郎君才叫人怦然心動。她是絕不願再回桓家,因此才想瞞下曾經與桓歆的過往。
但以衛釗的精明,可能早已猜出。
令元心裡又酸又澀,垂淚不止,眼見衛釗眉宇間已有不耐煩,她趕緊止住淚,暗自咬牙,柔聲問:“郎君想知桓氏三郎什麼,妾知無不言。”
衛釗神色略有些古怪,道:“他可有龍陽之癖”
令元怔住,萬沒有想到衛釗要問的是這個,她還道衛釗要試探她與桓歆的關係,一時間心中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感謝在2022-11-1714:06:44~2022-11-1814:09: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26
第26章意思
見她不語,衛釗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令元道:“從未聽說桓氏三郎有此癖好,他房中姬妾眾多,也曾養過兩個外室,都是女子。”說到這裡,她臉上微微有些泛紅,偷瞥衛釗一眼,只是不知為何他要這麼問。
衛釗卻像只是隨口一問,站起身梳洗換衣,很快歇下。
衛姌睡了一覺起來身體又酸又冷,應該是前個夜裡捱了凍又受累,身體有些受不住,如此又留在驛舍休息兩日才重新啟程。
離開豫章,經臨川,廬陵,到達南康郡內,往嶺南方向走了多日,雖是冬日,天氣卻暖和許多。衛姌不用每日火爐取暖,換下厚重的冬衣,行動也輕便許多。
這日終於來到羅浮山下,只見山腳結廬十數間,不少人居住其中,大部分都是士族,也有少數兩個商旅。衛家僕從前去打聽,原來葛洪在山中煉丹,據說乃是延年益壽之金丹,故而吸引不少人前來。葛洪隱居喜好清靜,眾人為了不擾他,就住在山腳。
茅屋都是附近佃戶搭建,反正求丹的人來來去去,走一撥又來一撥。租給出去還能多一些收入,只因這點,佃戶也十分尊崇山上的葛仙翁。
衛氏一行剛到,就有老者上前來問是否要租茅屋。無論是求丹還是求藥,都需要住些時日。
侍衛前來討主意,衛釗道先租半月。
老者看了看衛氏一行人,道:“如今人多,茅屋只剩四間,你們這許多人應住得下。”
衛釗掃了一圈周圍,果然十幾間都住著人,士族出行必然帶著奴僕衛士,熙熙攘攘一群人,看著倒像是村莊似的。
老者將衛釗一行帶到北面角落的幾間茅屋,他看出衛釗等人來歷不凡,肯定也是士族出身,語氣極為和善,“雖是北面,但嶺南地氣蒸溽,向北蔽日,還舒爽些。”
這四間茅屋圍著居中一個院落,種著兩株榆樹,枝繁葉茂,綠蔭如蓋。
聽老者言,如今葛洪正在閉關煉丹,需等兩日練完才能見客。
衛家本就是求醫而來,當然要聽葛洪的規矩。一行人先落腳安頓。
四間茅屋的安排卻有些侷促,楊氏需單獨一間,婢女僕婦和侍衛各一間。衛釗道:“玉度與我同住。”
衛姌聞言頭皮發麻,卻只能佯作無事的樣子,略點了點頭。
惠娘趁著僕役收拾,拉著衛姌到樹下,面露擔憂,“這可如何是好”
衛姌也暗暗叫苦,萬萬沒想到在羅浮山下會遇到這樣的難題,豫章城內衛姌已經見識過衛釗的精明,想到要同處一室,她不禁有些膽怯,但惠娘已這般憂心,衛姌不想給她再添愁惱,“只再小心些就是,二哥不會疑心的。”
惠娘愁雲慘淡,但事已至此,確實也無他法可想。她親自去屋內檢視,發現是兩張床榻,懸著的心稍安了些。
路上多日奔波,今日又收拾入住,眾人都是疲乏。惠娘特意趁衛釗四處探查環境時來為衛姌備水梳洗。
衛釗帶著侍衛在山腳巡查一番,這才回來。進門時惠娘正拿著帕子給衛姌絞著溼發,她手下溫柔,擦的又慢又輕,一寸寸給她頭髮絞乾。房間窗戶全開著,風吹無痕。衛釗卻聞到一縷似有若無的幽香,不由側過臉去看了一眼。衛姌揹著身,全被惠娘擋了去,視線所及唯有惠娘手裡的黑髮,如烏雲委地。
衛釗略感異樣,轉過身去,叫了令元進來服侍梳洗。
兩人各佔屋內一頭,互不打擾。
天色漸黑,衛姌坐在窗前臨摹字帖,最近一段時間都在趕路,她只學了《老子注》,沒有閒暇練字,今夜離休息還早,她便拿出當初謝安親筆所寫的字帖來臨摹。謝安擅長行書,與鍾繇與王羲之的傳承都有所不同,字形飄逸,風格淡古,衛姌練了許久,還是覺得不滿意,手腕卻有些發酸。
她正揉著,衛釗走了過來,看了幾眼字帖又看她寫的字,說道:“這是謝安的字”
衛姌點頭。
“你不適合練他的字。”衛釗道。
“為什麼”
衛釗評道:“他善筆力,字型鬱拔縱橫,自成一體。”說著他看向衛姌的手腕,“你年紀還小,再過幾年學他的字不遲。”
衛姌剛才怎麼練都覺得欠缺了什麼,被他一指點,立刻就明白了,她腕力不足,學謝安的字怎麼描都只有個形似,是少了字的筋骨。
衛姌嘆氣,放下筆道:“二哥好眼力。”
她誇的直白,衛釗笑道:“我聽說你善楷書,怎麼突然習起了行書”
衛姌道:“只是想多習幾種字法,明年登高雅集說不定能用得上。”
衛釗略有些訝異,“明年你才十四,就想定品了便是再等三年,你也未到弱冠之年。”他知道衛申的安排,明年讓大哥衛進帶著衛琮去參加雅集,衛進定品,衛琮則增長個見識。
但聽剛才衛姌的口氣,顯然不僅僅只去增長個見識。
衛姌卻是口氣平淡道:“一般才華,當然年少者才更奇貨可居。”
衛釗來了點興趣,直言不諱道:“倒是心急。”
衛姌心裡早做好了盤算,不急也不行,她能隱瞞身份的時間就這幾年,必須在這段時間裡把名利全撈了,最好得個少年名士的名頭。
衛姌笑了笑,仿若個玉娃娃,神情無辜,說的話卻極功利,“這次若不是有二哥,我被捉去有誰來救,桓歆橫行無忌,仗的是桓氏的勢,我安邑衛氏的名望如今全靠伯父與二哥撐著,我雖年幼,也想為家族盡一份力,越早越好。王謝桓庾四姓,不也正是眾多子孫入朝撐起門庭,才有今日之聲勢。”
衛釗目光審視地看著她,“這些是誰教你的”
衛申絕不會這樣教導子侄,衛釗記得,家中請過個開蒙先生,是個照本宣科的迂腐老者,只教了論語,且除了論語也沒其他可教。
衛姌對著兄長並不想隱瞞,“都是我自己想的。”
衛釗不置可否,戲謔道:“我還當你是個小書呆,原來不是。”他一路上見衛姌總是拿書在看,可以說是勤學不輟,還當她和大哥衛進是一樣愛讀書的性子,沒想到其中差別巨大,大哥衛進注重學問,最想立學著書,成就大儒。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書全讀完了再來評定品級。衛姌則不同,她也勤學,但卻是把學問當成工具,希望儘早定品。
衛釗對兩者高低不予置評,仍是笑道:“有大哥和我在,你定品何須如此著急。”
衛姌沉吟了片刻,突然嘻嘻笑道:“二哥,我能說實話嗎”
衛釗點了下頭。
衛姌道:“是尚書郎之子好,還是建武將軍好”
這句的話外之音,分明是說名利權勢,借他人的勢,不如自己掌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