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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從道:“未曾說何事,不過刺史府催的急。”
桓啟知道桓衝老成穩健,若是一般的事不會急著來找。他招手讓何翰之上前,道:“你安排人把小郎君院裡看緊了,有什麼不尋常的事都記著報給我。”
何翰之不明所以,仍是點頭應下。
桓啟知道他做事認真,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
衛姌病了兩日,發了一身汗後就退了熱,但惠娘仍是不放心,非要她再多躺一日。到第三日,衛姌逐漸恢復精神,惠娘私下和她抱怨,“這荊烏日日就守在外面,進出的人他都要盯著,跟防賊似的,還有這兩日侍衛巡的也太勤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出了什麼事。”
衛姌開始並沒放心上,她前兩日頭暈目眩,糊里糊塗的,依稀記得桓啟來過。等她穿著厚實站在窗前透氣,無意間發現侍衛在院門前逗留的時間極長。她心生疑惑,又觀察了半天,發現這個情況並非偶然,侍衛在院子周圍來回巡視,有意無意還在門前探看。
衛姌一言不發,心頭暗驚,回想桓啟來探病的情況,他責怪惠娘不請醫師,她為惠娘開脫。難道就是這樣引得桓啟起疑。越想越是心驚,衛姌冒出冷汗。桓啟目光如炬,心思縝密,難道真讓他發現什麼端倪
惠娘端了剛熬好的藥進來,衛姌一邊喝藥一邊拉她到窗前說話,眼角餘光瞥到荊烏已經慢慢在屋外靠近。
衛姌低聲吩咐惠娘把那些會暴露身份的東西藏好。
惠娘知道她謹慎,輕聲道:“小郎君身邊決計沒有那些東西,都收拾了藏在我那,沒人知曉。就算被人瞧見了,就說是我用的。”
衛姌反覆思量,覺得自己身邊確實沒什麼破綻,這才一顆心落回實處。朝窗外看了一眼,荊烏正在幫著僕從打掃庭院,就在離窗不遠的地方反覆清掃。
衛姌連著幾日告假沒去王府,病好之後先去趙府聽課,然後才又去往行宮。
司馬邳把她叫來,見她穿的格外厚實,一圈白色的毛領圍臉旁,襯得彷彿年紀更小了。
這時福寶親手端了一碗熱湯進來,遞到衛姌面前,道:“這是單獨為小郎君做的,熬了兩個時辰,放了好幾樣料,最是補氣昇陽,生津養血,小郎君快嚐嚐。”
衛姌受寵若驚,連連道謝,將湯水喝完,她想起剛才司馬邳還未說話,連忙放下碗看過去。
司馬邳道:“快要年關了,你作何打算可要回江夏”
衛姌搖頭道:“離家前就已經和長輩商量過,今年暫且不回。”
江州與江夏相隔千里,一來一去耗時很長,而且衛姌天生畏寒,在雅集過後離開江夏時,無論是楊氏還是衛申夫婦都讓她不要來回奔波,安心在江州遊學。
司馬邳微微頷首,見她喝了熱湯後面板透出薄薄一層紅潤,目光微不可見得頓了一頓。他將身前幾張紙箋往前推了推,示意衛姌去看。
衛姌拿起來,看到上面是北伐戰報,前幾日在陳縣一戰,殷浩得到符健行軍路線,預先埋伏迎敵,擊退了秦軍。衛姌抬頭看了司馬邳一眼。殷浩的訊息來源,全是司馬邳與慕容臨合作得來。然後快騎送至前線。
“全賴殿下運籌帷幄,才有此大勝。”衛姌放下戰報道。
司馬邳哼了一聲道:“大勝事先已知兵力,路線,卻只是擊退苻健,如此謀劃,卻只落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焉能叫勝”
衛姌聽說他的不甘。殫精竭慮籌謀一番,殷浩卻只能換來這樣的戰績,沒能給苻健迎頭痛擊,甚至不傷秦軍根本,等符健稍作調整,只怕殷浩更沒勝算。衛姌已知結果,不覺得稀奇。
可司馬邳對殷浩失望至極。
“已經入冬,兩軍休戰,要等開春再戰,殷將軍可在壽春屯糧固守,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或許還有變數,殿下就耐心等等吧。”
司馬邳掀起眼皮,深深看了她一眼。剛才他已與李公幾個商討過,幾人都是士子出身的幕僚,對軍事並不熟悉,只道殷浩此戰提士氣,對開春大戰極有信心。司馬邳沒想到與自己想法更接近的居然是眼前這個小郎君。
他沉吟片刻,話鋒一轉道:“好了,不說這個,聽說引萱對你很親近”
衛姌露出一抹苦笑道:“是翁主賞識。”
司馬邳唇角勾起弧度,“她向來喜好美郎君,只不過這回,你著實小了些。”
聽他取笑,衛姌也難以辯駁,無辜道:“翁主與桓家郎君議親,我豈敢摻和進去。”
司馬邳笑道:“你是怕引萱,還是你那位兄長”
衛姌心說兩個都怕。司馬邳看著她一臉為難的模樣,卻覺得有趣至極。又聊了幾句才放她離開。
宮人進來收拾,把衛姌喝湯的空碗收走。福寶將那幾張戰報收起,餘光瞥到司馬邳身前還有一張壓著。他輕聲道:“殿下既已決定開春就回建康,為何不問一聲小郎君”
司馬邳微微挑眉,道:“有什麼可問的,上次不是問過了。”
別人不知道衛姌上次連夜被逐出行宮是為何,福寶卻大致瞭解一些,他看了看司馬邳的臉色,道:“此一時彼一時,小郎君當日連品級都未定,如今卻是定了品,就算沒到年紀,殿下先把人帶在身邊教些日子,很快就能得用了。”
過了許久,司馬邳才說了一句:“不急。”
福寶聽這口氣就知道差不多定了,他垂著頭,笑了笑,站到一旁。
司馬邳瞥他一眼,“這衛家小郎君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對他倒是特別的很。”
福寶心道:還不是因為殿下喜歡見她,所以上下都待她好。他微微笑道:“如衛小郎君這樣的,誰能不喜歡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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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一四三章端倪
又過了幾天,衛姌見桓啟早出晚歸,無暇顧及家中,原本提著的心漸漸放鬆下來。每日仍是讀書習字,在行宮與趙府走動,還與羅煥鄧甲等人聚過一回,羅煥明年就要完婚,娶吳郡陸氏女郎。陸氏是百年世家,勝過羅家。羅家為迎新婦上下張羅,置辦傢什器皿,金銀綢緞,一時豫章都為之物貴,傳為佳話。
婚期只剩半年,羅煥既是欣喜又是擔憂,私下與衛姌道:“倒是見過陸氏女郎的畫像,清秀雅緻,甚得我心。”
衛姌聞言一笑。
羅煥又道:“成婚之後,我家就要安排我入仕,日後便不能與你們一處耍樂了。”
衛姌知他在今秋雅集定了七品,又已成年,足以出仕為官。才華高拔計程車族子弟,三年之後可以再次擢升品級,但若是資質平庸,可以官場歷練,再以政績提升。江右子弟向來固守本地,羅煥若在鄉土任個縣令,政績自不用愁。
鄧甲在一旁聽見了,嘿的一笑道:“娶妻為官,正是得意事,富貴日子還在後頭呢。”
眾人都來同羅煥道喜,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痛快,又談起各自前程,這群小郎君,歲數大的翻過年就是十七八歲,都到了聽從家族安排做事的歲數。少年心性,大多展望前程,有意施展抱負,也有性格內斂,為兄弟朋友分別感到傷感。
鄧甲喝的酩酊大醉之時,看著衛姌,忽然伸手拉她,“玉度,你就留在豫章,日後在此處為官,咱們就能常常見面……”
眾小郎君笑道:“莫非他還惦記著將妹妹嫁給玉度”
衛姌哭笑不得,掙開手道:“莫要胡言亂語,敗壞人家女郎的名聲。”
入夜回到家中,衛姌看見幾案上擺放著一張帖子,拿起一看,原來是引萱翁主的帖子,請眾人去別院賞梅。小寒剛過,時值隆冬,昨日下了一場小雪,草木凋敝,唯有梅花綻放,正是賞花的好時節。
衛姌近日已推脫不少外出應酬,算算日子月信也差著沒幾天了,按她心中所想實在不願出去,可翁主所邀不能輕易拒了。
她正想著事,惠娘輕聲小步端著碗湯進屋來,衛姌道:“我今日只飲了小半杯酒。”
惠娘將碗放到衛姌面前,“不是解酒湯,小郎君忘記日子了快些趁熱喝了吧,這幾日最是關鍵,不能受冷寒涼。”
衛姌將碗拿起來,小口慢飲,很快將湯藥喝完,惠娘又喂她吃了一口果脯,這才梳洗躺下。惠娘拿著空碗離開,回到所住的屋子。她與婢女不同,單獨一個屋子,屋後還有一小個院子,每個月私下為衛姌熬藥湯都是她親歷親為,不假他人之手。她提著燈,收拾了藥爐。剛才急著把熱湯藥送去,罐裡的殘渣還未處理。
她將湯水瀝乾,倒了藥渣出來,用布包著,左右看看並無人,在院子角落矮樹從下挖了個坑,就地掩埋,做完這件事後,她才輕輕拍了手,提著燈回房。
荊烏這幾日格外關注衛姌身邊,卻未曾發現什麼,心裡也覺奇怪,無論怎麼看,桓啟對衛琮這位幼弟都十分疼愛的,什麼好的東西,都先送去。平日吃食用度精細和正院一般。桓啟在外忙碌,回家來都先問小郎君,聽說妾室黃氏正是因為趕小郎君走,這才被禁足不出。荊烏實在不懂為何桓啟還要命人偷偷看著小郎君。
他看見小郎君房裡熄了燈,正要回去休息,這時卻看見惠娘收拾藥爐,又將藥渣收起。這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他心裡卻突的一下,鬼使神差跟在惠娘身後,瞧見她埋藥渣的舉動。
他心頭疑竇叢生,覺得這太不尋常,便一直屈身躲在僕從院外,直到天色漆黑,三更鼓響,幾乎全都熄燈入眠,他這才輕手輕腳進去,也不打燈,抹黑來到剛才惠娘埋藥的地方,挖開刨了一把藥渣出來,包好藏在身上,又將土埋回去踩實了,打算改日找個藥師問個清楚。
到了賞梅那日,衛姌收拾好,穿著一件碧霞錦紋披風,剛走出屋就看見桓啟站在院子裡,他今日一身褒衣博帶,頭髮以玉冠高束,身形高大筆挺,少了凌厲,多了幾分風流俊氣。
衛姌心想莫非這趟賞梅,也是為了他和引萱翁主所設
和她同一個想法的,還有謝道粲,清早起來梳洗打扮,婢女為她換了幾樣首飾和衣裳,卻總覺得處處不合心意。劉媼見她不悅,還覺得奇怪,勸道:“女郎平日都愛素雅打扮,今天怎麼倒喜歡豔色了”
謝道粲道:“翁主那般樣貌,我若是再打扮素淡,就被比到土裡去了。”
劉媼道:“女郎嫻雅淑靜,何須與她人攀比,女郎往日可不曾這樣過。”
謝道粲也說不清心裡滋味,一時覺得今日不過是個尋常的賞花宴會,便如往常那般就行。她擅長詩賦又出身高貴,這類場合向來是長臉的。一時卻又雜念叢生,隱隱覺著要與那位桓將軍再見,不可隨意打扮。
這些想法她卻不能說,對著貼身照料自己的劉媼也是一字不漏,最後選了一件蜜粉色緞面八破裙。劉媼道:“天寒地凍的,這一身也太單薄了些。”
謝道粲覺得這身衣裙顯身段,不肯再換,道:“有這麼多人伺候,罩著披風,不會著涼的。”
費時打扮一番,這才坐上牛車前往郊外別院。
翁主所邀,城內大半士族全來了,車馬匯聚,謝道粲聽見外面招呼開啟廂門出去,寒風冷冽,刮在臉上生疼,她被冷得一哆嗦,拉攏了披風,下車的時候,她四處一看,正看到桓家的車馬也停了下來。
桓啟從車內出來,一身士族公子打扮,讓謝道粲眼睛一亮,她有片刻猶豫是否要打個招呼,這時桓啟已轉身,伸手去扶人。
一隻纖細潔白的手從廂內伸出,被桓啟緊緊握住。
也不知為何,謝道粲心倏地高高吊起,目光不肯稍離,等看見是衛小郎君,才暗自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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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一四四章賞梅(上)
衛姌從車裡出來,被兜頭兜臉寒風一吹,身上已冷了一半。桓啟的手既寬大又溫暖,罩著彷彿手爐一般。她暗道:當初竟也沒人懷疑過他衛家子的身份,就這樣健壯體格,與衛家人真是半點不相像。
她一落地,手就收了回去,揣在披風裡,將兜帽攏地更緊,只露出半截雪白的下巴。
桓啟盯著她看了兩眼,這時卻被旁邊一聲清越婉轉的“桓將軍”叫地轉頭。
謝道粲笑盈盈對著他微微屈膝示意,“上次多虧將軍援手。”
桓啟一時驚詫,沒想起是什麼事,朝她看了兩眼,才想起那天晚上在院子裡扶了把手,嘴上道:“小事爾,不足掛齒。”
謝道粲含笑頷首,提起裙子走上臺階,往門裡走去。剛轉過身,臉上笑容就淡了幾分,她是極聰明的,剛才看見桓啟臉色,就知他對自己並沒有多大印象。謝道粲心中不由泛起酸澀之意。心道:聽人說他慣是個風流的,只有美色可入眼,難怪常山王與桓氏結親,讓司馬引萱前來。
一路進去,不少士族女郎都親切與她招呼,謝道粲一一回應,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難受。
衛姌跟著桓啟一路,剛走進大門就迎來各方熱絡寒暄招呼。
桓啟幾日忙碌,原想趁著賞花的時候和衛姌好好說說話,但他如今身居高位,在豫章是一呼百應的角色,身邊熱鬧不斷。衛姌只是個小郎君,與他交際應酬的圈子完全不同,只一個眨眼,她就跑開去找相熟的小郎君閒聊去了。
眾人緩步進入園中,只見偌大一個園子,單獨栽種梅樹,又和園林造景融合一處,另闢了梅徑和溪流,暗香浮動,清新優美。空曠地上擺放著案几,婢女侍立,手持熱酒,還有筆墨紙硯古琴等物,都是給雅興大發計程車人抒發雅興所備。
不一會兒,司馬引萱帶著婢女幾個來到院中,與眾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又拍掌叫了幾個美貌的美婢和斯文清秀的年輕僕從進來,這幾個都能唱會彈,識得音律,有人做出好詩好詞,讓這些美婢僕從唸誦出來,也是雅事。
年輕士子們見狀各個躍躍欲試。
幾個小郎君問衛姌可要露臉。衛姌卻有自知之明,長處並不在吟詩作賦上,用心構思也只是平平,笑著搖頭拒絕。那幾個小郎君嘴上叫喚的厲害,實則上也無人真動筆,只圖湊個熱鬧。
那邊突然一個美婢手持紙箋,以正宗的洛陽調誦詩:“……雪色疏影淡淡思,朔風暗香蕭蕭來,見郎不識故人面,閒問東風幾時還。”
美婢誦完,一陣好叫不絕。再問來處,原來是才女謝道粲所寫。大家進園賞梅也沒多長時間,她竟已寫出如此好詩,才思敏捷非同一般。
謝道粲做出好詩,聽見眾人誇獎,坦然接受,落落大方,她環視周圍,見桓啟被幾人圍著,剛才也聽見了誦詩,他卻不怎麼在意,旁人呼好之時他才抬頭看了過來。
她更添一層失望,又朝梅樹下司馬引萱看去,她站在那裡,柳眉櫻唇,巧笑嫣然,把梅花豔色都壓了幾分。
衛姌聽小郎君議論詩句,都說謝道粲如何才高,謝家有才名不虛傳。她品味那幾句詩,心下一動,無論是淡淡思,還是東風幾時,明面上是說梅花盛開,春天將至。但用字遣詞,卻有一股哀思幽怨,倒有幾分寄託情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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