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漸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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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聲走出竹樓，便看到師姐已經先一步等在此地。

葉松看了眼江凡，道：“我去之前的木樓沒找到你，便猜到你在月靈師妹這裡。”

“嗯。”江凡點點頭，看到對方眉宇間有著掩飾不住的愁容，便知曉對方此去的結果，一定和自己猜想的一般無二。

他開口問道：“葉松師兄此番查證，結果如何？”

葉松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江凡，你贏了，小怡她……確實背叛了我。”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直接頹廢了下去。

明明是滿頭黑髮，卻給人一種悲涼之感。

江凡趁此機會，心神凝聚，看了眼對方的氣運。

【先天金靈根、殺意小成、痴情種、綠雲蓋頂、萬念俱灰】

【萬念俱灰：因經歷重大打擊致使心情低落，對絕大部分事情提不起興趣，修行速度降低90%】

看到最後這個氣運詞條，江凡呵呵一笑。

這明顯是對方被情所傷後，才衍生出來的負面氣運。

他乾咳了一聲，開口問道：“既如此，按照你我之前的約定，請告訴我，到底是誰想殺我？”

葉鬆緩了一小會，似是在調整自己的心續，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吐出兩個字：

“韓雲……”

聽見這個名字，江凡還未做任何反應，反倒在邊上立著的司空月靈開口了。

“大師兄？”

少女語氣疑惑：“葉松，你確定是大師兄所為？他不是在閉關麼？”

葉松回道：“他於前日出關了，並且我觀其身上氣息，應該是破入了結晶境。”

他看了司空月靈一眼，道：“月靈師妹，你入門數年，應該知曉我葉松為人如何。所以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心裡也應該清楚。”

司空月靈點了點頭，明顯是認同了葉松所說的話。

隨後，少女語氣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記得大師兄三年之前便閉關了，而江師弟是七個月前我才將他帶回谷內，這兩日也一直待在我身邊，按理說，兩人之間應無任何交集才對。”

“既然沒有交集，那結仇就更不可能了，無冤無仇的，大師兄為何會對江師弟一介凡人，行此絕滅之事？”

葉松只是搖頭：“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不過當時韓雲託我之時，語氣中的殺意非比尋常。”

他轉頭看向江凡。

“此間緣故，還需你自己思量，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知於你。”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按之前的承諾，此現在開始，我也不會在無故追殺你。”

說完這兩句話，葉松悶悶不樂，轉身跳上飛舟，陰沉著臉離去。

……

第二天，月靈島那場爭鬥，很快便被那隊巡邏弟子中的某位大嘴巴，在一場同門聚會上，添油加醋的說了出去。

那大嘴巴抱著酒罈，醉眼迷離，說的眉飛色舞：

“……我從未見過月靈師姐如此急切的模樣，依我看來，那男子八成和師姐的關係不一般。”

一名煉氣境七重天的中年修士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我就說當時月靈師姐為什麼講經講到一半，突然消失，如今想來，或許是因為那名男子遇險的緣故了。”

聚會在場有著眾多男性年輕修士，其中不免有些人暗中愛慕著司空月靈。

聽到心中宛若仙子一般的月靈師姐，竟然為了一名凡人男子強行出頭，這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內心也生出了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他們此時皆低著頭，陰沉著臉，心續極為複雜。

其中有一位終究是無法接受，他忍不住起身，一拍桌子，斥道：

“月靈師姐性子如此清冷高傲，豈會與一名凡人男子關係密切？多半是因為其他原因才和葉松師兄產生矛盾，慕四我看你是喝太多，神志不清，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這話頓時引起一陣附和聲：

“對對對，一名凡人怎能讓月靈師姐上心？”

“慕四你醉了，別光顧著喝酒，趕緊多吃點菜……”

慕四聽到這些話，搖了搖頭，沉默了下去。

聚會進行的同時，另一處，靈心谷九道主峰之一，掌門所居住的主殿中。

一名身穿黑衣的弟子正彎腰拱手，恭敬的看著上方那道背對自己，負手而立的人影。

“……屬下得到訊息後，便去探查了一下，司空月靈確實已經突破至築基境後期，且為了一名下屬的凡人，與葉松打了一架，不分勝負。”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黑衣人低頭告退後，大殿上的人影轉過身來，這是一張面容年輕，黑髮蓄鬚，目光滄桑的男子。

他名為林天南，是靈心谷這一代的谷主，修行只用了一百多年，便擁有了如今的金丹境後期修為。

此刻，他的眼神中有著很明顯的不解。

“短短兩年時間，就從煉氣境突破到築基境後期，世上真的有修士能擁有如此恐怖的悟性麼……”

他的神色明顯是不敢相信，但屬下所彙報的話語，卻又由不得他不信。

他的目光明滅不定，想了許久後，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如此驚才絕豔的人物，可惜……未去道院修行過，註定要失敗。”

……

靈心谷，五座序列弟子所居住懸島之一，妙音島上，一座緊閉著大門的道觀中，一名身穿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輕道姑睜開了眼。

大門外面，站著一名身高九尺，裸露上身，只穿著一條淡黃色寬大下褲的彪形大漢。

道姑一揮手中的拂塵，將道觀門開啟，灰塵漱漱而落。

大漢皺眉，微微後退了幾步。

片刻後，腳步聲響起，道姑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她把拂塵往身上一搭，動作優雅，嗓音富含磁性：

“雷師弟，此次打斷我閉關，所為何事？”

大漢回道：“季師姐，林谷主於半月前突破至金丹後期了。”

道姑眉頭微微皺起：“你是說……谷主之爭？”

“嗯，按規矩，現任谷主突破至金丹後期時，需在半年內卸任，以靜下心來尋求突破至聚靈境的機緣。不出意外的話，下屆谷主之位的爭奪，就要開始了。”

“我明白了。”道姑沉吟片刻，問道：“那三個傢伙有什麼動靜？”

大漢想了想，道：“韓雲前幾日出關了，據說已經突破到了結晶境。”

道姑臉色微變：“他竟然突破了？”

她想了想，繼續問道：“葉松和司空月靈呢？”

“葉松和司空月靈兩人於半日前，為了一個叫做江凡的凡人，已經交過一次手了。”

“凡人？”

“嗯，我沒過多瞭解，但猜想應該是韓雲暗中佈置，用來挑撥兩人的一枚棋子。”

道姑點點頭：“的確是韓雲那傢伙的風格……後來呢，葉松和司空月靈兩人，誰贏了？”

“未分勝負。”

“哦？”道姑略微驚訝：“我記得我閉關之前，司空月靈才剛剛突破至築基境，而葉松那時便已是築基境後期，莫非……那葉松惹到硬茬子，被人打跌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