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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跳出來的視訊通話先吸引住注意,看見對面的白花花的牆壁後又忍下洶湧的淚水,掛了。
現在還不是可以哭的時候,她怕一看見媽媽就忍不住哭出來。
僵硬地回完秦琳的訊息,最終只留蔣馳期的資訊在冒紅點。
[你在哪?]
尤簌眼眶瞬間酸了。
她走上飛機,闔了手機沒回,直到最後空姐說要關閉電子裝置,她才發了一句,我爺爺病危了。
說完手指倏地滑下狀態列,斷網,也沒管那條到底發沒發過去。
……
打車趕往醫院的時候,她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電了。
還沒問病房號碼,但慶幸表叔提前在醫院樓下等她,他眼圈通紅。
上電梯的時候尤簌抓住他的衣角,問得很小聲,“爺爺呢?”
表叔忍著淚說,已經不在了。
病床前圍著一圈人,有認識的,有不太熟的。人群中嘀嘀咕咕,指著她說這是在外地上學的那個孫女。
之後爸爸拉住她的手,泣不成聲。
眼眶哭得發乾,尤簌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扶著床邊漸漸站直,滿眼只能看見被拔下的氧氣面罩和堆在桌面已經斷電的心率檢測儀。
那雙枯槁的手還垂著,是在她小時候牽她上學,給他買生煎包,幫她修八音盒的手。
圍擁的人群直到一小時後才散開,爸爸和媽媽呆在一起說著什麼。
她剛走出病房要去洗把臉冷靜冷靜,迎面撞上一位護士,步伐緊急,“你是這家的家屬嗎?”
“2號床病人還有欠款沒繳齊。”
護士說罷又拍了下額,後知後覺,“瞧我忙昏了頭,你這點小孩哪有錢繳……”
“給我吧。”
尤簌垂眸接過繳費單,擦肩走了出去。
她攢了點錢,足夠交。
充值繳費,蓋章,錢貨兩清。
淺紅和白色單據混在一起,她攥得很緊。
她在電梯呆了很久才想起要摁樓層,消磨了一陣時光,再次回到住院樓層後,她忽然看見,
蔣馳期出現在病房外。
像是有所感應,他也看過來。
第70章依靠
◎“讓你男朋友的心歇會兒行麼。”◎
從下飛機就一直堵在身體裡的耳鳴,在和他對視一眼後戛然而止。
耳朵裡像是突然通了氣,嗡的一聲,順著風,湧進醫院的各種喧雜。
護士推著小推車,藥瓶碰撞,病房內輸液袋徐徐往下滴水。
遠遠眺去的一眼像是切了慢鏡頭,她站在原地好久才敢確認,真的是他。
鼻子立即就酸了,尤簌幾乎是撲到蔣馳期懷裡的,喉嚨裡哽得難受,吃力地往外擠聲音,“蔣馳期,我爺爺……”
“不用說,我知道。”
她像是要嵌進他身體裡,手臂環得很用力。
男人寬鬆的黑色衝鋒衣還帶著外界奔波的溫度。
手和臉都冷得出奇,她埋頭下去,好像抱緊點就能暫得喘息。
剛才還用涼水封住的情緒見到他後又瘋狂冒出頭,她隱忍地抽泣,胸腔悶得要裂開,只能發出小聲的嗚咽。
直到最後,蔣馳期摁了一下她頭,用衣服把她全罩起來,擋住外界的所有聲響,對她說,
“哭。”
她的眼淚才一顆顆陷到他衣服的棉質布料中,難以自控。
半晌,帶著溫度的手掌撫上她發。
男人低頭,聲音極輕。
“……我來就是怕你哭都要忍著。”
-
尤江楓是獨子,任槐柔出行需要坐輪椅,這樣一來,陪著去殯儀館的任務就落在了輩份更遠一些的親屬身上。
表叔和舅舅一行人跟著去了,尤簌沒跟去。任槐柔怕她親眼看見爺爺被火化,承受不住。
已是晚八點,夜色沉下去。
玄關處的白熾燈接觸不良,只餘一點慘白的光亮,尤簌看著光影暗下去,整個人縮到沙發角,沒什麼動靜。
她半闔眼,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直到眼前打來柔和的暖光,才疲累地抬了眼皮。
蔣馳期個子高,稍微踮腳就能碰上燈泡。
手指拖著旋旋擰住,亮光總算穩定下來。尤簌這時才起身,踢好鞋走上前去,抓住他衣襬,平靜地開口。
“……送你去酒店。”
嗓音忽然就啞了。
像得了咽炎,每說一句,喉嚨都止不住地疼。
這片老舊小區周圍沒有地鐵,很偏,現在的時間公交也全停了,蔣馳期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找了最近一家酒店。
下車後他讓她先去酒店休息區等,大概五分鐘後才回到前臺辦入住。
尤簌狀態有些遊離,一路都不說話,跟著人進了酒店房間。
她說不清為什麼要送到房裡,但現在只有跟著蔣馳期才能讓她安定一些。
明明沒在一起幾天。
這件事之前,她還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需要他。
房卡插好,關了門。
尤簌蠕動了下乾燥的唇,艱澀地打破沉默。
“……下午發生的事情太多,忘記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L省到Y市最近的一班飛機就是她坐的那班,剩下的只有夜裡的。
“坐高鐵到臨市,在臨市飛的。”
蔣馳期低頭看她,伸手從口袋掏出什麼,遞過去。
“尤簌……我知道這種事情沒辦法安慰,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感同身受。”他嗓音很沉,彎腰望她眼睛。
“但我想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枝葉搖曳打在牆壁,留下斑駁的陰影。
他手心躺著的是一盒薄荷含片,
鐵盒裝著,封面上貼著“潤喉清咽”四個字。
尤簌眼圈又酸了,她剛要去抬手去接那盒藥,又聽見蔣馳期沉默片刻後,很輕很輕,幾乎帶著無力感的聲音。
“所以你能不能,也試著,依靠一下我。”
是不是他不問,她就不會主動說家裡出了事。
是不是他不來,她就真的躲在電梯裡把淚哭幹了才鑽出來。
……他這個男朋友有時候當的,真挺沒用的。
他的話鑽進耳廓,眼淚又像開啟開關,斷了線地往下滴。
尤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伸在半空中的手不敢再近一步,鼻音重得嚇人。
“我只是怕麻煩你……”
“……能不能不要討厭我。”
像是被一隻手摁到了水平面之下,身邊供她抓的手臂只有他。
見識過世界自由的那面,她再也不想回到之前的狀態,更不想失去蔣馳期。
爺爺去世的事情警醒了她。
原來人的離去是可以發生在一瞬之間,是可以沒有絲毫預告的。她怕失去他。
“誰說我討厭你?”
蔣馳期眼神凝了凝,想說什麼話又斟酌一番,換了緩和點的語氣,手指抬她下巴。
“別整天瞎想著給我安罪名。”
男人瞳孔微暗,像是陷入了一汪黑潭,順著幫她整理碎髮,他語氣緩慢又鄭重,拿她沒辦法一樣,重新囑咐一遍。
“之後遇見什麼事,都要記得跟我說。”
“談男朋友,給別人點發揮的餘地。”
“如果只讓我知道你很難過,又不讓我知道你在哪,我會很覺得自己很沒用,懂麼?”
視線相撞,尤簌看見他認真的眼睛,眼圈微紅,她抿了抿唇才點頭。
她原來只覺得負面情緒是洪水猛獸,能自己扛就自己扛,害怕自己的事會給別人帶來哪怕一分一毫的麻煩,因此招人厭煩。
但現在,她才好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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