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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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縣裡鐵匠鋪子門檻都快被踏壞了,只是一個鍋十幾、幾十兩銀子,著實嚇退了不少人。
沒錢的買不起,有錢的可不在乎。
只要是有些家底的,全跑去鐵匠處定鍋。
只是他們全都沒想明白,這麼大的秘密,盧栩怎麼也不搞個封閉點兒的廚房,就這麼當街大大方方給人看去了?
這問題,連盧文都問過,只不過盧栩壓根就沒想藏。
如今鐵礦都挖出來了,有鐵鍋幹嘛不用呢?
推進美食發展,人人有責!
從前,是他窮,要靠炸油條養家,如今,他都有觀陽聯盟這麼大一個優勢了,即使別人知道了,他依舊有信心別人競爭不贏他。
撇開廚藝不談,就是進貨價格,他也把別人甩開一大截。
何況,他一直是薄利多銷,只要算一算,就知道自己做還不如從他這兒買划算。除了本來就不差錢的,誰閒著沒事花十幾兩買個鐵鍋就為了自家吃個油條?
鐵鍋真正的普及開,也得等鐵再降價。
至於酒樓餐館學,那就學吧。
他好歹是在美食浸泡中長大的,隔著上千年的差距,也許別人某道菜、某幾道做得會比他好,但整體而言,他優勢太大。簡直就是滿腦子裝選單在開掛。
他求的也不過是小富即安,又不要壟斷行業,別人做菜越好吃,他還越高興呢。要不是他只會做菜沒什麼別的謀生技能,他也沒打算非要當個廚子。
畢竟,相比做菜,他可更愛吃呀!
不過,這些他不能同別人說,只能神神秘秘裝深沉,告訴窮追不捨的盧文,“有競爭才有進步,大哥有信心。”
盧文的反應就是:呸,從未聽說過這種大傻瓜!大伯家一個兩個腦子是不是都不正常?
然後被盧栩和盧舟追著打——盧栩是主動的,盧舟是被硬拉上的。
他大方了,酒樓高興了,有錢人家也開心了,只是難為了全觀陽的廚子。
他們學了一輩子的蒸煮燒烤,突然要學煎炒烹炸。
怎麼調料,怎麼配方,怎麼掌握火候,都有什麼經典菜,上哪兒學去?
本來就是偷師,總不好去問問盧栩吧?
頭疼啊……
至於普通食客們,那就爽啦。
廚藝革新福利的可是他們。
那些在酒樓餐館吃膩的,紛紛跑到盧栩的小鋪子裡嘗新鮮,不說天天哄著盧栩變花樣給他們做沒吃過的,就是跑去旁邊麻辣燙涮菜,也夠新鮮好一陣子。
都是涮菜,人家做出來就是好吃。
那個香兒,那個辣味兒,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而且盧栩賣東西價格還十分厚道,麻辣燙一根籤子一文錢,肉雖然小了點兒,但菜便宜呀!
一大塊蘿蔔,一整片白菜,都只要一文錢。
從前他賣冷盤芝麻醬還單獨收錢,如今賣麻辣燙都不收錢。
家境不好的人家算了算,跑去盧栩那吃一頓麻辣燙,比自己家做飯也多花不了多少錢,涮點蘿蔔白菜煮個面,還能白蹭從前要錢的芝麻醬,血賺啊!
於是更多人跑來盧栩鋪子吃涮菜,從早上開始到他傍晚關店,麻辣燙攤子絡繹不絕,尤其是中午,人滿為患,鋪子裡坐不下,盧栩不得不到巷子裡擺桌椅。
理論上縣衙是不許在巷子裡亂擺亂放的,只是如今官差們都在他這兒吃,誰管?!
盧栩不是顏君齊,沒那麼傲骨錚錚,哪怕羅慎怎麼嫌棄,他都時不時給羅慎送些優惠券,羅慎不收,他就送給別人,反正都是羅慎同族的親戚,誰收不一樣?
他送的都是小額的,張數多,面額小,官差也是有身份要面子的,少有人一次性掏出來一把,一般都是一頓用一兩張券,剩餘的掏錢。
如今,衙門飯堂中午都不想管飯了。
盧栩賺錢高興,只是苦了剁排骨的屠夫,做魚丸的碼頭夥計,還有做芝麻醬的劉油子。
最初是盧栩自己做魚丸,沒三天,他就做不過來了,只好逮了個人專門給他做,觀陽魚賤,魚丸划算,需求越來越大,再往後一個人都怕做不過來了。
魚丸還好找人幫忙,芝麻醬就獨此一家了。
從前盧栩賣冷盤,一個月也就消耗十幾斤芝麻醬,劉油子小日子挺閒,還諷刺過盧栩用量太少。
現在好了,盧栩一賣麻辣燙,一天恨不得消耗一桶,劉油子連喝酒的工夫都沒了,天天在家磨芝麻,痛並快樂,一邊收銀子一邊罵盧栩。旱時旱死澇時澇死,就不能讓他閒的時候多儲備點嗎?
隨著麻辣燙火爆,芝麻醬也水漲船高,酒樓跑去一打聽,好傢伙,獨此一家?!
他們咬牙切齒想罵娘,劉油子是幹什麼吃的,這東西怎麼也是盧栩琢磨出來的?
忙碌中,三嬸終究是脫不開身,狠狠心,咬咬牙,花錢僱了短工幫忙秋收。
十來天過去,觀陽秋收落下帷幕,秋種也漸漸進入尾聲。
天公作美,秋收這陣子天氣都十分好,今天雖然比往年旱了一些,但觀陽河流遍佈,幾乎沒有什麼嚴重的旱情,又是一個大豐收。
三嬸樂得合不攏嘴,一口答應交完糧稅,所有糧食都不賣,全給盧栩留著。
秋收完,最讓人焦急忐忑的,只剩下定糧稅了。
只是今年等啊等,秋收全都忙完了,冬麥都種下了,蘿蔔白菜都起完了,也還沒等到信兒。
夏收時嚇到的農戶,鬧了一夏天糧荒的觀陽縣民,已經開始琢磨是不是要儲糧,稅額終於定下來了。
二十之一。
整個觀陽,傻了。
蹲在縣衙外等訊息的里正呆若木雞,有人哭有人笑,盧家村裡正捂著臉蹲下去,老淚縱橫。
第三卷遠途歸人
第79章又見面了
秋收的田稅所有人交得歡天喜地,這回,盧栩還在縣裡忙生意,三嬸、四嬸已經一人一半替他家交上了。
反正他家就那兩畝田,開那點荒田還不用交稅。
盧家村半天就交齊了田稅,從飲馬鎮碼頭出來,紛紛湧向鎮上大大小小鋪子,買肉,買豆腐,買糖,買布,給孩子買零嘴。
日子緊俏、精打細算的,也從鎮上買了豆腐,又趕回村裡去屠戶家買下水和連骨頭肉。
盧家雜貨鋪也擠進來不少人,平常捨不得給孩子買的點心,主婦們捨不得買的綵線,捨不得買的好布料,通通買買買,差點把盧家鋪子搬空。
盧奶奶都顧不上精神頭不好了,拿著尺子不停給人裁布,休沐放假本來在教弟弟妹妹認字的盧舟都得領著小雨、小滿、臘月、盧福給人拽棉花。
秋收秋種完,往後就是農閒,正是忙著嫁娶的時候,尤其是這兩個月,天氣不冷不熱,村裡有十來家辦喜事。
他們這兒習俗,小姑娘定了親就開始自己做喜服,家境好的,做一身紅嫁衣,家境差的,就在嫁衣領口袖口鑲紅邊,做個紅蓋頭。
成婚前,無論雙方家裡都要給新人縫被子,有錢的扯布做新的,沒錢的也要把舊被子拆洗重縫縫。
到了成婚頭幾日,村裡的婦女都去相好的人家幫忙。
前兩日盧爺爺才讓譚石頭送貨時多送些喜慶顏色的布料和棉花,譚石頭也不太懂,一說是做喜被,合作的布鋪夥計給他選的都是賣得好價效比高的,盧家雜貨鋪留了兩匹,盧爺爺先前還覺得這布貴了點兒,怕是不好賣,如今倒是不夠賣了。
買了肉的來買鹽和調料,有大人有小孩,抱著罐子,提著籃子,鋪子里人多,大人往旁邊讓讓,讓小孩們先買,一下又注意到雜貨鋪外牆上貼的兩大張紙。
紙上打了格,橫平豎直的,格子裡一邊畫圖,一邊寫字,字都很大,工整整齊。
看到這個,有人忍不住誇起盧舟來。
“我看啊,小舟長大,比他哥還要得有出息!”
“我瞧著也是。”
盧舟每天傍晚領著臘月來雜貨鋪外教小滿和小雨認字,他們都有書,盧福沒有。盧福比臘月還小半歲呢,盧栩哪能摧殘這麼小的娃娃,但哥哥姐姐都在學,沒人跟他玩,他也想參與。
雜貨鋪外平常小孩就多,盧福一參與,也有人想跟著玩。
盧家村一大片人都姓盧,算來算去都是親戚,不管大小,這一堆,有的是他叔叔,有的是他弟弟,還有喊他叔叔的。
盧舟使命感升起,牢記大哥教誨,花自己零花錢買了厚紙,打好格子,學著盧栩從州府買的蒙書,一邊畫圖,一邊寫字,在雜貨鋪外開啟蒙班,學一個字,就往牆上填一個字,方便所有人看。
不過,他的啟蒙班進展一直不順利就是了。
識字多枯燥,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學,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顏君齊那樣對讀書有天賦。有人學得快,有人學得慢,為了讓慢的也能學會,他一個“鹽”字就教了三天,照舊還是有人學不會,看著他畫在紙上的小點點張口就亂喊——“芝麻”!
盧舟特別挫敗,就是瞎蒙,也不能對著一個字喊“芝麻”呀!芝麻明明是兩個字!
有出息的盧舟還沒想出怎麼解決進度不一的問題,他的這群大不足十歲,小不滿三歲的親戚們,全都拒絕寫作業!
唉……
大人湊在一邊,除了孩子,聊的自然是糧價。
米比麥貴,種了米的都指望這時候能賣個大價錢。
以往,來收米的官商往往到得比收稅的官船還早,都在飲馬鎮碼頭等著收糧,這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們去交稅時沒看到幾艘收糧船。
不止盧家村,觀陽縣內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同樣的問題。
盧栩就和同樣休沐放假,來給他們清算賬目的顏君齊大膽推測:“是不是北邊戰事有了新變化?仗快打完了?”
不止盧栩這麼猜,嗅覺敏銳的商賈通通都在猜。
往常,兵部徵糧的船恨不得把他們縣糧倉搬空,一粒米不給他們留下,如今,秋收都結束好些天了,怎麼還沒見催糧的官差?
除了觀陽糧倉,別處的官方糧商都不著急不著慌的,連糧價都遲遲沒報出來。
顏君齊也有同感,“今年米價不會像往年那麼高了。”
身為農戶,又做吃食買賣,盧栩一時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兩日後,各碼頭開始收糧的官船終於統一了價錢——帶糠的稻穀,一石三千五百文,精米一斤四十文出頭,每斤比去年低了四五文,比今年夏天低了七八文。
整個觀陽的農戶都是懵的。
這價格,已經是五年前的糧價了。
沒田的百姓卻高興了,糧價便宜,他們生活成本就低,有更多錢用來買別的,好好為過冬做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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