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繳納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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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東面竹林裡的一條小河邊，蕭林把自己裡裡外外洗了個遍，特別是那把鐵鎬，更是洗了三四遍，直到一點血絲都看不到才放下心來。

回到茅屋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但蕭林不管不顧，倒在了床上就睡了過去。

這一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蕭林神清氣爽的醒來，他看了看大亮的窗戶，臉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在礦洞發生的那一幕，還回放在蕭林的腦子裡，他在想如果再碰到向昆那夥人應該怎麼應付，剛開始他想到是否要換一個礦洞，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他壓了回去，畢竟在他想來，換一個礦洞未必就沒有這樣的事情，向昆起碼只是收路錢，要是碰到個要礦不要命的，自己這條小命弄不好就交代了。

在他想來，向昆懷疑自己是肯定的，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他畢竟只有十二歲，又長得瘦瘦弱弱的，向昆即使懷疑，應該也不會相信自己能殺死王吉。

到時自己在隨便胡編幾句王吉被人偷襲的謊話，也許能矇混過去，愁眉苦臉的想了足有一個時辰，蕭林才帶著沒有表情的一張臉，走出了茅屋。

這兩天是集中繳納礦石的日子，所以小廣場上人比較多，大多揹著竹簍，排隊交礦。

蕭林揹著竹簍，默默的在後面排上了隊伍，他的竹簍用一塊破布蓋著，讓人無法看到他究竟挖了多少赤鐵礦。

由於離交礦的最後期限是明天，所以今天來交礦的大多數都是已經完成了任務，臉上也都是信心滿滿，畢竟完成任務就預示著可以好好的活過下個月，至於再下個月怎麼樣，對於這些礦工來說，想不到那麼長遠。

很快，在蕭林前面只有三個人了，他也伸長了脖子，看著前面的人交礦。

最前面的是一個青年，二十出頭的模樣，長得眉清目秀，身材也十分的勻稱，乍一看倒像是一個讀書人，跟礦工似乎沾不上半點關係。

青年來到百鍊堂收礦的弟子面前，咧嘴一笑，他把蓋著竹簍的麻布揭開，露出了裡面足有大半竹簍的赤鐵礦石。

“上秤。”百鍊堂收礦弟子喝了一聲，他身後立刻有人把那個竹簍裡的赤鐵礦倒入了旁邊的一個大竹簍，而一個百鍊堂弟子則用一個大的誇張的稱去稱重量。

那桿秤的秤桿是用一塊實心木頭製作，呈現暗紅色，有一丈長，手臂粗細，光是這個秤桿，在蕭林眼裡至少也有大幾十斤重，更別說那斗大的鐵秤砣和掛起來的幾十斤礦石了。

這名百鍊堂弟子的臂力至少也在三百斤以上，他一個人就輕鬆的抬了起來。

冷眼掃了一下秤桿。

“一百零七斤，完成任務，記功一次，獎勵紋銀五兩七錢。”那名百鍊堂弟子面無表情的說道。

後面的礦工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無不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這人是誰？竟然能挖出一百多斤的礦石？”

“你們不知道吧，他是七號坑礦洞的朱彪的侄子朱崇。”

“朱彪？就是那個號稱礦山最殘暴的朱彪？”

“噓，小點聲，讓朱彪知道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哎，除了他還能有誰，不然你以為他侄子朱崇能挖一百多斤礦石？”

“聽說七號礦洞都快成死地了，每個月至少有兩三個人死在裡面，想來都是朱彪乾的。”

“這也沒有辦法，朱彪在來到礦山之前，聽說是一家鏢局的鏢師，手上頗有些功夫，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從鏢局跑了出來，並且被一群鏢師追殺，走投無路之下，才來到了這裡。”

“看來，朱彪想要成為百鍊堂的弟子，那是隨時都可以的，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選擇在七號坑當礦工？”

“這還不簡單，朱彪現在的權勢，哪是一般的外門弟子所能擁有的，成為外門弟子還要去尋找礦脈，哪裡有在這裡稱王稱霸舒服，更何況他現在根本不需要下洞挖礦，每個月光是手下孝敬的部分，就足夠繳納任務了。”

“他的這個侄子聽說也深受朱彪的器重，一次繳納這麼多礦石，看來是準備培養他進入百鍊堂了。”

“這是肯定的，朱彪雖然在礦山稱霸，但想要離開這裡，卻也是做夢，如果他侄子能進入百鍊堂成為外門弟子，就能得到上乘武技的傳授，到時朱彪即使離開了這裡回到淮縣，也能夠橫行一方了。”

蕭林滿臉驚訝的看著臉上全是得意表情的朱崇一眼，朱崇拿著銀子，毫不在意的隨手把銀子扔給了一名百鍊堂的弟子，那名百鍊堂的弟子喜滋滋的接住，對朱崇露出了笑容。

除了朱崇一下子繳納了一百多斤的赤鐵礦之外，其餘大部分的人都是五十斤，好的多個三五斤已經不錯了，這讓蕭林心中有了底，看來這些人的確是把多餘的礦石都藏了起來，否則哪裡這麼巧，大部分人都是恰好只挖出了五十斤的礦石。

不過蕭林看到百鍊堂的弟子顯然對這些並不在意，也沒想著去搜查一下礦洞，想了一會，蕭林也就明白了過來，這裡的礦工除了吃飯，就是挖礦，幾乎每天都是兩點一線，根本沒有時間把赤鐵礦藏到外邊，況且對於他們來說，把赤鐵礦藏在礦洞裡更是無所謂的事情，反正這個月不交，下個月也會交出來。

只要礦工不把礦石藏到外面去，這些礦石早晚也都是百鍊堂的，想通了這點，蕭林暗暗決定，下個月如果挖了超過五十斤的礦石，就藏在礦洞裡面，以防哪個月完不成任務好拿來湊上。

在繳納礦石的過程中，蕭林特意的尋找了一下向昆，在礦洞中，由於光線比較昏暗，除了向昆的長相蕭林記得清清楚楚外，他的幾個屬下的長相蕭林都沒有太過在意，他心裡一直還在擔心向昆會找自己的麻煩。

尋覓了一圈之後，蕭林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看來這位三號坑的霸主並沒有出來，應該還在礦洞裡面，不知道是不是在尋找那個兇手。

很快，輪到了蕭林，稱過之後，一共五十八斤赤鐵礦，算是超額完成任務，被獎勵了八錢銀子，摸了摸手上的碎銀，蕭林著實開心了一把，長這麼大，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賺到的銀子。

八錢銀子雖然並不多，但對於一個貧窮山村的孩子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他拿著銀子喜滋滋的就朝著雜貨鋪走去，準備去看看有什麼好東西買一點。

“小子不錯嘛，竟然超額完成了挖礦任務，還得了八錢銀子。”四個壯漢突然圍了上來，這四個壯漢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擋住了蕭林的去路，而一旁，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了出來，從旁邊走過來一個人。

“朱崇？”看到這個人，蕭林小臉一白，心也撲通的亂跳了一通。

“在這清水湖礦山中，礦工是不需要銀子的，拿來吧。”朱崇滿臉笑容，伸出了一隻手，在他看來眼前的小屁孩還不到自己下巴高，還不是很容易搞定的事情。

的確如他所料，蕭林很是乖巧的把手裡的碎銀子給了朱崇，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朱崇，輕咬嘴唇，什麼也沒說。

“這才對嘛，王三，去搜一下，看這小子還有沒有其他的好東西。”朱崇的話讓蕭林臉色一變，但也只是一瞬後就恢復了正常。

那叫王三的大漢把蕭林渾身上下摸了個遍，除了摸出一把匕首外，一無所獲，在跟朱崇耳語了幾句之後，幾個人才悻悻然的離開。

看到朱崇他們離開，蕭林才輕輕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幸好他昨晚把碎銀子和那把多的匕首藏在了床底下，否則還真的會出大問題，蕭林擔心的倒不是那幾兩碎銀，而是擔心這件事要是被向昆知道了，那絕對會認定王吉死在了自己手裡，那樣就真的不好收場了。

手上銀子沒了，蕭林也沒了去雜貨鋪的心思，回到了屋子，倒頭就睡了過去。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蕭林才神清氣爽的醒了過來，算了算時間，這兩天應該是繳納每月礦石任務的人最多的時候，為了避免麻煩，他在靠近晚上的時候，才去了一趟食堂，領取了十天的食物和水，就進了礦洞。

路上小心翼翼的蕭林直到進了自己挖的礦道，一顆繃緊的心才放了下來，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遇到向昆，儘管已經想好了說辭，但不遇到顯然是最好的結果。

很快，一年的時間過去了，讓蕭林感到驚訝的是這一年的時間裡自己並沒有再次碰到向昆，這讓他有些奇怪，難道說向昆出了什麼意外？想一想，蕭林又覺得不太可能。

想到最後，也沒想出個結果，蕭林也就把向昆放到了腦後，現在的蕭林經歷這一年的礦工生活，已經長高了許多，儘管才十三歲，但他現在的個頭已經比成年人也差不了多少，面板略顯蒼白，相貌普通，身材也特別勻稱，一雙手臂更是結實了許多，畢竟在這裡，雖然辛苦，卻能夠吃到飽飯。

這一年多里，他透過那個大頭礦工的方法，每個月都能夠有驚無險的完成任務，不但如此，他還在挖礦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