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楚楚可憐的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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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阿姨離開，夏希希連忙躺在床上，把滿是包紮的手露出來，眉頭輕蹙，一副病弱的樣子。

沉暮帶著秦柔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全是包紮，一臉疼痛難忍的夏希希。

沉暮一看，哪裡顧得上身邊淚漣漣的秦柔，急忙跑到病床邊上，一臉擔心。

“希希，你怎麼了？哪裡疼了？”

夏希希一看到沉暮，立馬收斂臉上的疼痛，撐著身子勉強起身。

“我沒事沉暮，謝謝你來看我。”

說完，為了證明沒事，勉強一笑。

只是這個笑還沒維持兩秒，立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難受。

疼成苦瓜的臉，又讓沉暮慌了，眼裡的心疼是那樣明顯。

“又碰到哪裡了？哪兒疼了？”

夏希希搖搖頭，靠在病床上，勉強說“沒事沒事，已經不疼了，你不用擔心。”

說話期間看一眼秦柔，那雙眼看起來溼漉漉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別說，這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可惜，都是手段。

兩人隔著病床，清楚看見彼此的眼神，剎那間的對視，女孩之間的默契，已經清楚知道彼此的想法。

一個裝著道歉，為了在唯一的保護者面前取得原諒；一個明知道對方是裝的，偏偏就要對方虛假的道歉。

……

“希希，對不起，我不想解釋什麼，總之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隨你，只希望你能原諒我。”

吧嗒吧嗒！

夏希希看著垂著頭，一副委屈模樣的秦柔。

看著沿著臉龐滑落至精緻下巴的眼淚。

瘦了一些，素面朝天，略微蒼白的嘴唇和更加消減的臉龐，讓她多了三分悽慘。

再加上被趕出秦家，被h·x學院開除，妥妥的身世悽慘，我見猶憐小可憐。

再看看旁邊的沉暮，此時對著秦柔面露心疼。

完美拿捏了沉暮的心思，估計此時的他，已經分不清是同情氾濫，還是因為別的情感。

不過，這些和她沒關係，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秦柔別想藉著她的勢討好沉暮。

想到這裡，夏希希一臉難受地看著秦柔“秦柔，你一直在說都是你的錯，說不想解釋什麼。還說要打要罵隨我。”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嗎？”

秦柔一聽，瞧了眼沉暮，難過說“希希，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都給你造成嚴重後果。”

“我也想彌補你，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被學校開除了，除了道歉，除了讓你打罵發洩怒火之外，我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彌補你了。”

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沒辦法補償你了，只能任你打罵，你要是真罵我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小可憐，那你就是沒有同情心。

聽著秦柔話裡話外的說辭，夏希希都覺得生氣了。

她從不指望秦柔會真誠道歉，卻沒想到她會這樣不要臉。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留情了。

“秦柔，我不想打你，也不想罵你，我只想知道你哄騙清清把我騙過去，把我和清清放倒之後丟在小木屋之時，你是怎麼想的？”

看到秦柔的臉色瞬間變了，沉暮的神情也變了，夏希希繼續逼問。

“你知道當時清清是怎麼跟我說的嗎？他很高興把我拉出來，他那雙小短腿帶著我走了好久才走到小木屋，他對你那樣信任，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可你不僅利用他對你的信任，利用他的天真，你還對他用藥，把他丟在小木屋不管不顧。我就想知道你在騙他利用他的時候，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一下，沉暮都轉過頭望著秦柔，在兩道視線下，秦柔不自覺地緊張到吞口水。

過了好一會兒，秦柔才開口。

“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太害怕被秦家拋棄，所以才一時衝動做出壞事。我也很後悔，我不知道後面會放火。”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我真的很後悔！”

“我很害怕，我很後悔，我知道錯了！”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錯了，嗚嗚……”

“對不起，希希，真的對不起，我錯了！”

秦柔滿臉驚慌地哭著，不住地道歉，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痛苦不堪，那樣後悔不已。

沉暮被哭著道歉，淚流滿面，哭到跌坐在地的秦柔給嚇到了，連忙上前扶住快要哭昏過去的秦柔。

“柔柔，柔柔你別這樣！”

沉暮的擔心沒有得到回應，秦柔像是陷入噩夢一般，不住地哭著，不住地道歉。

懊悔之情是那樣明顯。

“對不起，請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秦柔，沉暮跟著紅了眼，一把摟住她，不住地安慰。

“柔柔，別說了，我相信你，這不是你的錯。”

“嗚嗚……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秦柔哭得嗓子都啞了，卻一直哭喊著道歉，她的哭喊和崩潰沒有白費，換來了沉暮心疼。

夏希希冷眼看著砸在她的病房裡表演痴男怨女戲碼的兩人。

她開始同情沉暮了，被秦柔的眼淚輕易拿捏住，剛才還露出【你怎麼這樣狠心】的表情，轉眼人家一哭，一句道歉，就毫無原則地原諒了。

在眼淚攻勢下，沒有原則地原諒，沒有底線地心疼，沒有是非對錯地容忍。

像沉暮這樣子，未來註定達不到很高的高度。

遇事沒有決斷，優柔寡斷，算是個情種，在是非對錯面前卻兒女情長。

想想沉暮，想想沉嬌嬌，沉家的教育似乎是失敗的。

再看看夏景於，凡事有主見，遇事有決斷，不講情面的時候絕不講情面。

再來就是秦家的眾位後輩，哪一個不是是非分明，當斷則斷。

要是以後秦柔這顆老鼠屎真的成了沉暮的另一半，那麼以後的沉暮只會更慘。

……

“希希，不好意思，她現在的情緒不穩定，不適合再留在這兒，我們先走了。”

說完這些，夏希希親眼看著秦柔被沉暮扶著離開，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她親眼看到秦柔望過來的目光。

嘲諷嗎？

真是生氣啊！

她不在意沉暮在意誰，只是見不得秦柔一個壞事做盡，幫秦琳和喬茵茵混進宴會，然後把縱火傷人之後，卻還能得意成這樣。

這種人在她這個受害者面前，不僅一絲愧疚都沒有，還這樣得意。

嘲諷！

嘲諷她沒能出現在宴會上，嘲諷她躺在醫院，卻對施害者一點辦法也沒有。

真是越想越生氣，不想讓她好過。

想到這兒，夏希希拿出手機，開始給沉暮發訊息。

秦柔不是想抓住沉暮這顆救命稻草嗎？她雖然做不了什麼，可添添堵這種事兒，還是可以做一做的。

有本事秦柔一提到這件事就哭，有本事不會再出現差錯。

夏希希剛發完訊息，沉暮正好上車，聽到手機響了，立馬拿出手機看看。

看到發訊息的人是誰後，表情有些微妙，隨即很快點開手機。

看到手機上的訊息之後，臉色都變得不好了。

【沉暮，以後不要帶秦柔過來找我了，也不需要道歉，我不想再見到她】

【只要看見她，我總能想起那天晚上被捂住嘴，然後不省人事。總能想起那天晚上的大火，想起置身於火海的場面】

【我知道秦柔特別特別喜歡你，所以我和你稍微走得近，她就會衝動，就會嫉妒】

【就像先前她用你們和茜茜三人才有的信物來陷害我，就像她故意找清清把我騙過去】

【至於道歉的事情，我覺得沒必要了，她第一次陷害我的時候，就跟病房前一樣，哭得特別厲害，哭得特別委屈，說以後不會了，可後來還是針對我】

【第一次她只是想把我變成小偷，第二次我差一點死了，我怕再有第三次的話，人就沒了】

【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只想離你們遠遠的】

一長串的訊息，一個個字眼，衝擊著沉暮的腦海。

第一次只是誣陷，第二次差一點死了，要是第三次的話……

沉暮死死抓著手機，扭過頭看著眼紅可憐的秦柔。

他至今還記得秦柔上次在秦家看到投影儀播放之後，立馬道歉。

他當時聽進去，狼狽離開了，秦柔很快就追上來，一個勁兒地哭，哭得跟剛才在病房時一樣。

還說都是害怕失去他，害怕他被搶走。

她當時真的以為秦柔就是一時衝動，被喬茵茵蠱惑，一時做錯事。

那麼這一次呢？真的是被蠱惑的嗎？真的是衝動做錯事嗎？

要是再有下次衝動的話，又該怎麼辦？

秦柔一看沉暮的表情，立馬慌了“阿暮，誰的訊息？是不是出事了？”

沉暮收起手機，直勾勾盯著秦柔。

幽深的眼神，一動不動，像是要把她看透。這一下，秦柔更慌了。

就在她慌得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沉暮問出一個重磅炸彈。

“柔柔，你說你是為了我才一時衝動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可你明知道我只把你當成朋友，我也承諾過會照顧你，會讓你衣食無憂。”

“只是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爸媽不同意，我和你最親密的關係只能到兄妹，我以後會娶別人，會和別人組建家庭。”

“是不是說以後只要我有了喜歡的人，你都會衝動，衝動到一次又一次傷害別人。”

秦柔張著嘴巴，幾次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一次次拒絕她，卻又在所有人都不要她的時候照顧她。

他最近不留餘力地幫她，不惜和家裡鬧開。

可現在，他又說只把她當成朋友，當成妹妹，還說什麼會照顧她，卻不會和她在一起。

秦柔紅著眼望向沉暮，露出無助的神情。

“阿暮，你真的會永遠照顧我嗎？會像我媽那樣不要我嗎？會像秦家那樣把我趕出來嗎？”

“如果你以後有了女朋友，你女朋友能接受我嗎？要是她讓你在她和我之間做出選擇，你是不是為了愛情不要我。”

“就像你之前對希希那樣，只是同學關係的時候，你就站在她那邊了，而我看著你不回訊息，看著你眼裡沒有我，我就特別害怕。”

“我害怕你身邊有了別人就不要我了，我真的特別害怕阿暮，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

“要是你都不要我了，那我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