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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聽到這話,抬起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季錦茂,似乎在問:為什麼?
季錦茂第一次接受到兒子如此專注的目光,心情激動得要命,恨不得叫得全世界都聽到:我家兒子肯聽我說話了!他的自閉症好起來了,他聽得懂我的話!
但熟悉季昭個性的季錦茂努力壓制住這份激動,生怕驚擾了他的思緒,引來他的反抗,微笑著解釋:“女孩子力氣小,拿不了重物。你是男人嘛,要幫忙的。”
季昭若有所悟,長腿一邁,兩步便站到趙向晚面前,伸出手來。
季昭個子高,正擋在趙向晚面前,一大片陰影投射下來,正映在趙向晚身上,帶著絲溫柔繾綣。趙向晚停下腳步,看著他伸出的手掌,有些疑惑。
“做什麼?”
【我幫你拿東西。】小云雀有點興奮地在樹枝上蹦蹦跳跳,似乎覺得可以幫趙向晚做事是件很開心的事。
趙向晚搖搖頭:“不用。”
眼前季昭穿著白襯衫,衣領、袖口一塵不染,那雙手修長纖瘦,肌膚白得像玉一般,哪裡像是個幹活的人?
【我來提。】
季昭依然執著地伸著手,小云雀也在嘰嘰喳喳地叫著,模樣可愛又趣致。
趙向晚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將手中紅色塑膠開水瓶遞過去:“行吧,那你拿這個。”
季昭倒是沒有關注東西是輕是重,高高興興雙手捧住,彷彿拿著什麼寶貝一樣。
趙向晚看他一身打扮如貴公子一般,卻捧著個廉價的塑膠開水瓶,那種濃濃的違和感令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容似穿透烏雲的陽光,燦爛而明媚。
季昭被她笑容所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咧開嘴,露出六顆雪白的牙齒,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下彎,彎出美麗的弧度。
季錦茂眼眶一熱,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他轉過臉去,悄悄壓了壓溼潤的眼角,在心裡默默地念了一句:謝天謝地。
星市公安局臨街,住宿區位於辦公樓北面,中間有一道小門相連。
何明玉今天與趙向晚約好,在宿舍等了半天沒人來,便順著路尋過來。一眼看到趙向晚與季昭相對而立,傻乎乎地笑著。
兩個同樣身材修長的人,笑得像兩個孩子,似乎什麼陰霾都沒有,一切都那麼美好,這讓每天都在與重案、罪犯打交道的何明玉也開心起來,揮舞著手臂,提高音量喊:“向晚,季昭——”
趙向晚從這明媚溫馨的氛圍中抽身而出,衝何明玉揮了揮手。
何明玉跑過來,衝季錦茂點了點頭:“季總也來了?”
季錦茂抱了抱拳:“以後,我家季昭就拜託你們了。”
何明玉與趙向晚交換了一個眼神,笑了起來:“季總太客氣了。託您的福,咱們市局的伙食水平大幅度提升啊。”
季錦茂笑眯眯地說:“小意思,小意思。如果後勤方面還有哪些用得著我老季的地方,只管說。”
何明玉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市局後勤科其實還挺好的,只希望……季昭能夠習慣集體生活吧。”
也不知道季錦茂和季昭是怎麼想的,放著豪華別墅不住,非要和趙向晚一起來宿舍樓裡擠單間。
單身宿舍樓條件有限,像季昭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能適應?
何明玉帶著大家來到單身宿舍樓。
這是一棟七十年代建的五層磚混小樓,單面走廊,樓梯間位於中間,衛生間、洗澡間、開水房位於走廊兩端,水泥牆面、簡單的水泥欄杆,紅色坡屋頂,兩面山牆爬滿了綠色青藤,遠看去很有時代感。
何明玉住二樓,靠近樓梯間,她帶著趙向晚來到自己的宿舍,幫她安置好個人物品,指著床邊書桌對季昭說:“開水瓶就放那裡吧。”
季昭依言放下。
季錦茂越看越歡喜,為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暗自慶幸。得虧把季昭丟到重案組,他現在除了不會說話之外,從外表看上去與常人已經無異。
何明玉知道趙向晚家中並不富裕,早早就幫她領取單位統一發放的床上用品,軍綠色床墊,淺藍白格子床單上鋪著米色涼蓆,看著簡潔而素雅。
趙向晚看著眼前乾淨整潔的宿舍,衝何明玉笑了笑:“謝謝師姐。”
何明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跟我還講客氣?我們可是出生入死的好戰友。”
趙向晚想想自己從參與第一起無頭女屍案起,就與重案一組的所有人結下深厚友誼,大家一起面對兇悍、狡猾罪犯,一起搜尋蛛絲馬跡,和戰友的確沒有區別。
季錦茂在一旁說:“季昭的宿舍在哪裡?”
今天他可是專門送兒子來過集體生活的,吃的、穿的、用的,準備了一大堆,就怕委屈了季昭。只是……看到這簡陋的宿舍,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何明玉道:“許隊、彭局都和後勤科打過招呼,考慮到季昭的特殊情況,給他安排了一個單間。現在清退出來的單間只有兩個,一個在三樓,和祝康隔壁;另一個在二樓,就在我們這間宿舍旁邊。你們想要住哪一間?”
季錦茂謹慎地詢問:“有什麼區別呢?”
何明玉解釋說:“我們這棟單身宿舍吧,一共五層,是男女混住的。不過女同志的衛生間、洗澡間在二、四樓,男的在一、三、五樓。季昭如果住三樓,可能生活方便一點,祝康是我們重案組的,就住隔壁,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季昭如果住二樓,與我、趙向晚隔壁,但是上廁所、洗澡的話得去一樓或者三樓。”
七月天氣炎熱,宿舍樓連個獨立衛生間都沒有,季錦茂有些打退堂鼓,小心翼翼地看了季昭一眼:“兒子,要不……我們先回家吧?等我幫你蓋棟樓再來。”
趙向晚似笑非笑地看了季錦茂一眼。
季錦茂被她這一眼看得有點心驚肉跳,努力描補:“季昭從小身邊就離不開人,其實他小時候也是跟著奶奶在農村裡長大的,也不是不能吃苦。現在嘛,家裡條件好了,就從來沒有住過集體宿舍,那個……”
不等季錦茂說完,季昭伸出手,輕輕蓋在趙向晚手背之上。
【我住你隔壁。】
觸感輕柔,趙向晚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被信賴的溫暖感。趙向晚抬眸看向季昭,輕輕點頭:“好,那就住我隔壁吧。”
目光落在季昭與趙向晚相觸的那隻手上,季錦茂嗅到了一絲戀愛的甜美,哪裡還敢說別的?立馬指揮保鏢把季昭的物品安置在隔壁。
季昭對零食不感興趣,吃東西不挑嘴,但他繪畫的傢伙什實在是太多,畫架、畫夾、畫具、顏料……零零總總擺開來,床上鋪牛皮涼蓆,床頭擺電扇,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屋子差點被填滿。
一邊安排,季錦茂一邊搖頭,嘴裡嘟囔著什麼。何明玉湊近了只聽到幾個字:“不容易……天太熱……空調……”
空調在九十年代絕對算是個新鮮玩意,何明玉在四季大酒店是感受過的,夏天涼意襲人,讓人舒適愉悅。聽到季錦茂這麼大一個老總對公安局單身宿舍表達不滿,不由得撲哧一笑:“季總,您要是覺得咱們這裡條件太差,就別讓季昭住這裡了。”
季錦茂慌忙搖手:“不不不,我沒有嫌棄的意思。就是心疼你們這些警察,居住條件太艱苦。”
何明玉絲毫不覺得條件艱苦,她是工人家庭出身,家裡四姐妹,一家六口擠在單位分的筒子樓裡,四姐妹一張大床睡了十幾年,直到她考上大學才擁有自己獨立的一張床。大學畢業之後分配到公安局,兩人一間宿舍,吃穿用都不用自己操心,真心實意覺得好。
她打趣了一句:“季總,由奢入儉難呀。”
季錦茂小心翼翼地看了趙向晚一眼,怕她嫌兒子嬌氣,忍著心疼一拍胸脯:“沒事!我家季昭能吃苦,我放心得很。”說完,匆匆帶人離開,就怕多看一眼,會捨不得。
何明玉帶著趙向晚和季昭熟悉水房、廁所、洗澡間,又領著他倆參觀籃球場、小食堂、小賣部,兩人正式開啟暑假集體生活。
一大早起床,趙向晚、何明玉叫上季昭圍著小操場跑步鍛鍊,洗漱完畢之後一起去食堂吃早餐。事實證明季錦茂的擔憂沒有必要,季昭適應新生活非常好。他穿衣、吃飯都不挑,喜歡獨來獨往,趙向晚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心情愉快、情緒穩定。
早餐是簡單的稀粥、包子、鹹菜,季昭與趙向晚面對面坐著。
季昭吃飯的動作優雅而緩慢,引來旁邊不少目光。沒辦法,實在是長得太過漂亮,太招眼了。
趙向晚與何明玉看著季昭那張臉,也感覺心曠神怡。難怪古人說:秀色可餐,這話用在男人身上也一樣。
“何明玉——”
隨著這一聲喊,何明玉條件反射站起來,大聲回應:“到!”
許嵩嶺身後跟著祝康、劉良駒、朱飛鵬,表情嚴肅:“趕緊吃完,有緊急情況。”
趙向晚放下碗筷,跟著站起。
有新案子了!
重案一組全部就位,聽許嵩嶺介紹案情。
市局接到報案,一名男子說朋友喝醉之後吹牛,一年半前殺了一個人,埋在城北郊區小河邊。
許嵩嶺嚴肅地說:“不管是酒後吐真言,還是胡亂吹牛,涉及殺人案都不能掉以輕心。朱飛鵬,馬上傳喚這名聲稱殺人的嫌疑人,讓趙向晚、何明玉參與審理過程。祝康、艾輝、黃元德,做好調查取證的準備。”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季昭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略顯茫然地看著趙向晚。
趙向晚拉了他一把:“你跟著我吧。”
目前還沒有畫像工作,季昭一個人落單了也不好,不如就跟著審訊這一組,說不定還能多懂一點人情世故。
醉酒男子名叫譚學儒,外形斯文清秀,二十七、八歲年齡,宿醉剛醒,人還有點迷糊,突然一群警察找上門,嚇得酒意全無。
聽說昨晚一起喝酒的朋友,一大早跑到公安局報警,坐在審訊室裡的譚學儒哭笑不得:“警察同志,我那是吹牛,純粹就是吹牛。朋友們總說我手無縛雞之力,說我書生氣太濃,我就是吹吹牛。”
朱飛鵬並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放鬆警惕:“你交代的細節很清晰啊。”
譚學儒眉心跳了跳:“我,我那就是看偵探電影看多了,隨口說的。酒喝多了上腦,吹個牛也能抓起來?太誇張了吧!”
朱飛鵬看一眼坐在一旁安靜做筆錄的趙向晚,沒有絲毫放鬆:“把你昨晚說過的話再詳細講述一遍!”眼前譚學儒推脫得太過乾淨,反而令人懷疑。
譚學儒有些無奈,攤開雙手:“警察同志,醉話嘛,睡一覺起來就忘記了,我哪裡還記得?”
朱飛鵬冷笑一聲:“看來,你需要提醒一下。”說罷,命人將舉報譚學儒殺人的那名男子叫了進來,“你來告訴譚學儒,他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
一看到眼前穿件棕色皮夾克、剪著寸頭的年輕男人,譚學儒瞳孔一縮:“錢勇!我們是朋友,你怎麼跑到公安局舉報我殺人呢?”
錢勇撇了撇嘴,面露不屑:“誰跟你是朋友?你連未來丈母孃都敢殺,誰敢和你做朋友?”他一說話,便露出一口因為長期抽菸而造成的大黃牙。
譚學儒牙槽緊咬,臉部肌肉顯得很僵硬:“我,我就是吹牛,你也信了?”
錢勇轉過頭看著朱飛鵬,討好一笑:“警察同志,就是這個姓譚的殺了人,埋屍棗河邊。那個……我舉報是不是有功?有沒有獎勵?”
朱飛鵬丟了一枝香菸給他:“你再詳細說說,如果譚學儒殺人屬實,給你頒一個好市民獎。”
錢勇接過煙,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一臉陶醉。
朱飛鵬嚴肅提醒:“室內不許抽菸。”錢勇這才依依不捨地將煙夾在右耳之上,開始複述昨晚譚學儒講過的話。
譚學儒是農村孩子,家裡父母生了七個,他是老四。高中畢業之後,在星市一家皮鞋廠當推銷員,因為長相斯文、談吐有禮,很受女孩子青睞。先後談過幾個女朋友,但都因為他家裡窮、負擔重而分手。
錢勇在皮鞋廠當工人,和譚學儒是老鄉,兩人時不時在一起喝個小酒、打打小牌,算是說得來的朋友。只不過錢勇沒什麼文化,譚學儒時不時言語間流露出一絲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令錢勇心中不喜。
昨晚夜裡,譚學儒叫上錢勇,在他的出租屋裡做了兩個小菜,一起吃飯喝酒。酒過三巡,錢勇將話題引到男女話題上。
“還是兄弟你有福氣,談了那麼多個女朋友。”
譚學儒喝得差不多了,嘆了一口氣:“談得多又有什麼用?沒一個肯嫁給我。”
錢勇好奇地問:“你跟我說說,這些女人你都上過床沒?”
譚學儒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來了興致,開始滔滔不絕地吹噓自己上過的女孩,那真是燕瘦環肥、各有千秋。
錢勇一直單身,越聽心頭越熱,湊近了問他:“這麼多女人,你覺得哪一個最風騷,哪一個最來勁?”
譚學儒眼中閃過一絲眷戀,有些神秘地說:“要說辦那件事最爽、最舒服的,你想都想不到,其實不是我哪一任女朋友,而是我前任丈母孃。”
錢勇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說出一句:“丈,丈母孃?”那不得已經四十多歲?放著年輕漂亮的小妞不要,偏愛半老徐娘,譚學儒的口味這麼重?
也許是因為壓抑太久,在這個七月的夜晚,幾杯小酒下肚,譚學儒開啟了話匣子,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兩年前,譚學儒談了個女朋友,名叫虞初曉。虞初曉性格活潑開朗,父親早逝,與母親相依為命。虞初曉的母親魏清婉在省機械廠工會工作,四十剛出頭,但保養得當,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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