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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快速判斷!
要搶在引線逃跑之前,把他抓住!
季昭的內心世界裡,颳起一道旋風。
無數影像在腦中閃過。
點、線、面。
錯綜複雜、變幻莫測。
這些線條在空間上交匯,最後凝成一個點。
兩秒之後,季昭閉開眼睛,眸光似繁星閃耀。
他緩緩抬手,指向西面城牆牆根某處。
【城牆,牆根,三點鐘方向,停車場。】
厚重的城牆,是星市名勝古蹟,為便於遊客參觀,沿著城根劃下一片停車場。此刻正是上午九點,車輛很少,三點鐘方向稀稀拉拉停著幾輛小汽車。
趙向晚坐在車中,立刻拔通電話:“城牆,牆根,三點鐘方向,五輛小汽車,朱飛鵬,沿城牆布控,引線在那裡。”
時間回到一天前。
早上八點半,趙向晚身穿寬鬆的孕婦裙,與一襲制服的季昭肩並肩走進省公安廳辦公樓,剛走到一樓大廳,手機響了。
趙向晚接起電話,聽到那頭是一個弱弱的男子聲音:“你好,請問是趙向晚警官吧?”
趙向晚對聲音的記憶力非常好,立刻辨別出對方是誰:“穆剛?”
穆剛,就是那個孩子被拐五年,依然執著尋找女兒,到處張貼告示的爸爸,失蹤兒童穆雪兒的爸爸。
後來穆雪兒在趙向晚、季昭的幫助之下成功解救出來,但因為遭受過虐待,害怕與男人接觸,趙向晚叮囑過穆剛,要溫柔呵護孩子的幼小心靈。
一年半過去了,穆剛現在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
穆剛見趙向晚認得自己的聲音,底氣足了一些:“是是是,我是穆剛,趙警官還記得我啊。”
趙向晚道:“有什麼事?”不會是雪兒出什麼事了吧,隔著電話線,沒辦法探聽對方心聲,趙向晚內心有了一絲擔憂。
穆剛說:“那個,是這樣啊。我昨天晚上忽然收到一個檔案袋,袋子裡裝著五千塊錢和一個對講機……”
趙向晚心臟一陣急跳,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什麼情況?你仔細說,別急。”
穆剛似乎是左右張望了一下:“我那個,我在老黃開的小賣部這裡打公用電話,我怕壞人聽到。”
趙向晚立刻明白過來:“你先離開,我讓人送手機給老黃。一個小時之後,你假裝買菸,去取。”
一個半小時之後,穆剛再一次聯絡趙向晚。
這一回,他躲在家裡,房門緊閉,連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開始詳細彙報。
“趙警官,我看了你在電視上的專訪,你呼籲所有市民警惕引線的存在,讓我們只要遇到特殊情況,就和警方聯絡。我一晚上沒敢睡,也不敢打110,我怕驚動了壞人。你說過,壞人要是跑出國,就再也找不到了,不能打草驚蛇。
以前你給過我電話,說如果雪兒有什麼事就可以找你。不過我怕你工作忙,不敢打擾。謝謝你的幫忙,我和雪兒現在過得挺好的。我買了一輛摩托車,往返火車站和汽車站,載客賺錢,比以前那個三輪貨車好多了。”
趙向晚見他歪了樓,開始拉拉雜雜地彙報近況,打斷了他的話:“你收到了檔案袋,然後呢?”
穆剛不好意思地“哦哦”了兩聲,“對,檔案袋。和你在電視上說的一模一樣!壞人在檔案袋裡裝了一封信,讓我按照他所說的去做,明天上午九點等在幸福大道與斜陽路的交叉路口,掛好對講機聽命令從事,事成之後再給我五千塊錢。”
明天上午九點,幸福大道?
趙向晚的內心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引線要向自己下手!
今天是趙向晚在省廳上班的最後一天,明天她將前往醫院待產,這一點恐怕不是秘密。
從別墅到醫院,幸福大道是必經之路。
引線這是知道自己破壞了他的佈局,捲土重來為了報復?
過了大半年,引線竟然想要暗殺自己?
想到這裡,趙向晚對穆剛說:“你做得非常好,就按他說的去做。最後執行時,切記慢三秒。”
穆剛有點緊張地重複:“慢三秒?”
趙向晚的聲音依然冷靜:“對,當他在對講機裡對你下達行動指令時,你在心裡默唸三下,再加油往前。”
穆剛問:“他會讓我幹嘛?是撞車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趙向晚道:“明天我會經過幸福大道前往醫院,他想害我。你聽他指令時,注意前方車輛,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穆剛一聽,對方要害自己的恩人,立刻炸了毛:“趙警官,他要害你?不行!你明天千萬不要去幸福大道。你今天晚上就去醫院吧,我聽說你懷孕了,這可馬虎不得。”
說實話,趙向晚並不害怕。
讓她一直懸著心的引線終於有了訊息,這是好事。
他若一直在國外,誰能抓到他?
現在他來了,來到星市。
主場作戰,難道還對付不了他?
趙向晚安慰穆剛:“不怕。我會提前佈置,你按照他說的去做,保證自己安全就好。”
穆剛在電話裡連連應承:“趙警官,你放心,我一定幫你!你那一回上電視,樣子好威風,這個壞人害死了我們星市的三個英雄,壞得很,一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於是,就有了開頭髮生的一幕。
現在,季昭已經從摩托車手的執行軌跡、撞車位置精準判斷出對方所在位置,接下的事情,就交給早已等候在幸福大道周邊的公安幹警。
祝康坐在車上,摸了摸別在腰間的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他現在最大的任務,是保護好趙向晚。
這一次的行動,所有小組成員都被允許配槍。
省廳請求公安部,最後給出的指令是:如有反抗,立刻擊斃。
這麼喪心病狂的敵人,如此高智商的數學天才,一旦被人利用謀害國家領導人,後果不堪設想。
“嗚——嗚——”
警笛響起。
十幾輛警車沿街布控,疏散群眾。
幾十名公安幹警下車,持槍對準停車場那幾輛汽車,嚴陣以待。
朱飛鵬站在最前面,拿起了大喇叭。
上午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到底出了什麼事?”
“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警察?”
“公園裡出事了嗎?都不讓我們進去。”
趙向晚推開門,走下車來。
季昭趕緊跑過來扶住她。
【你不要出來,危險。】
【我爸那邊只是車輛小刮蹭,沒事。】
【整個路段已經被封,引線跑不掉的。】
隔著簇擁的人群,趙向晚觀察著二十米開外的動靜。
朱飛鵬拿著大喇叭,正準備喊話。
一輛藍色小汽車的車門忽然開啟。
“咔嚓!”
槍支上膛的聲音,清脆無比。
一個渾身哆嗦著中年男人,推開車門,高舉雙手走了出來。
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公安幹警,中年男人嚇得魂不附體,從喉嚨裡努力擠出來的聲音似公鴨一般。
“別,別開槍!”
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了這個男人。
藍天下,厚重的城牆在陽光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從車裡走出的男人。
朱飛鵬大吼一聲:“還有人呢?”
這個男人,和季昭畫像上的吳瑞森完全不像。
吳瑞森瘦高陰冷,這個人卻個矮體肥。
男人趕緊轉過頭,對著副駕駛喊:“出來,快點出來!”
萬眾矚目之中,一個女子磨磨唧唧從另一邊車門下來。
女子披散著頭髮,看不清楚臉。
但她身段成熟,凹凸有致,一看就不是吳莉莎。
不對!
趙向晚腦中響起警鈴。
這一剎那間,高度的緊張讓她的讀心術突破界限。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隔著這麼多圍觀群眾,她竟然清晰聽到了這兩人的心聲。
【完了,這回真是完了!全市的人都知道老子出了軌。】
【死慘了,丟臉了,約個會竟然被這麼多警察拿槍指著!】
不是引線!
這是一對在停車場偷偷約會的出軌男女。
說時遲,那時快。
“轟!”
停車場最外側,有車輛啟動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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