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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人實在是多,老太太怕被看笑話,看著他們開車離開後,就轉身就進了家門,一進屋就偷偷哭了起來,老爺子在背後站著,伸出手拍拍老太太的背,無聲地安慰。

車還是從東路經過,江陽一直看著那個綠色鐵門,忽而看到一個藍色的身影,一邊剝花生一邊扔很高,嘗試用嘴接,但大多不是砸到鼻子就是砸到眼,疼的女孩齜牙咧嘴的。

江陽笑了。

過年的時間一天天接近,沉海和袁莉也在臘月二十五號凌晨到達了家,這一天正好是沉曉的生日。

沉曉記得爸爸媽媽每次回家都是在冬日的晚上,沉曉睡的深的時候。

這次也一樣,沉曉睡的迷迷湖湖中,就聽到有人在耳邊一直叫“曉曉,曉曉,起來吃棒棒糖了還有火腿腸”

沉曉睜開眼,一時適應不了強烈的光線,閉上眼歇了一會兒,又狠狠揉了兩下,這才睜起一隻眼向四周看了看,其實沉曉知道應該是爸媽他們回來了,但沉曉還是裝作以往不知情的樣子,望著沉海和袁莉愣了好久。

李桂紅見孫女兒愣著,忙說“咋了,不認識你爸媽了嗎,昨天還跟我說等你爸媽回來要跟他們說好多好多話呢,今天見到人了,你又不說話了”

“怎麼了,不認識爸爸媽媽了?”沉海見女兒愣怔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心裡軟趴趴的。

袁莉看到女兒醒來,看到自己沒有哭也沒有笑,而是愣住了,心裡反而有些酸楚。

上前抱住女兒,摸著柔順的頭髮,忍不住嘆息,唉,算了,比以往要好些,以往都是不認識的,像看到陌生人一樣。這次不同,她記得爸爸媽媽,也會在電話裡說想媽媽,這讓袁莉高興地不得了。

離開那麼久,沉曉也確實想他們了,自己也很長時間沒有被母親這樣像小孩子一樣抱過了,這樣被抱著,沉曉莫名的想哭,自己在這個世界,雖然都是自己以前的經歷,但還是感覺不真實,像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這樣的重來一次,沉曉生怕是莊周夢蝶,到最後什麼都是一場空。

想著想著沉曉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砸,袁莉感覺到了懷裡沉曉的微微顫抖,以為是自己嚇著她了,急忙問“曉曉,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媽媽嚇著你了?”

沉海也以為是他們嚇著沉曉了,連說“曉曉,不哭了,爸爸媽媽的錯,啊,爸爸媽媽出去好不好”

見他們真的轉身就要出去,沉曉立馬說“爸,媽,不是,不是因為你們,是我太想你們了,你們不要出去”

袁莉一聽原來是因為這個,轉身摟住沉曉,又是高興又是傷心,高興女兒想自己,傷心自己讓女兒想的哭了。

沉海一聽這個也笑了,摸摸女兒的腦袋,滿臉寵溺。

第二天一早,沉曉就拉著沉海和袁莉在村裡轉悠,見到人就炫耀,這是我爸爸媽媽,還專門跑到西街那邊,在趙雪柔和趙雪晴家門口轉悠,就為了讓他們看看自己的爸爸媽媽,沉曉知道這樣子很幼稚,但是她不想讓自己長大,既然可以做個小孩子,為什麼不做一些小孩子會做的事。

沉曉每每想到以前趙雪柔和趙雪晴欺負自己爸媽沒在家,整天向自己炫耀他們的爸爸媽媽,沉曉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這次自己可要好好顯擺顯擺。

沉海能看懂自己女兒在幹什麼,卻也寵溺的笑笑,隨她拉著自己東家跑,李家串的。

幾條街都差不多轉完了,沉曉才拉著沉海夫妻回家。

路上沉海夫妻一直在說些過年的事,沉曉也很仔細的聽著,是不是還插兩句嘴,天真模樣再配上孩子氣的話,把沉海和袁莉逗得直笑。

沉曉看著他們,她才知道原來爸爸媽媽年輕的時候都是這麼意氣風發,爸爸頭上還沒有白頭髮,媽媽臉上也沒有皺紋,男的帥氣挺拔,女的漂亮溫柔,一切都剛剛好。自己見過並且記得他們年輕的模樣,感受過他們的風華正茂,領略過他們的意氣風發,夠了,這就夠了,父母安康,闔家團圓還有什麼比得上這些。

沉海夫妻倆回來了,李桂紅就沒那麼忙了,家裡的活有人幫忙,輕鬆了不少。

臘月二十七沉海夫妻就帶著沉曉和李桂紅到城裡去置辦年貨,再一人添置一套新衣服。

沉曉起了個大早,拉著沉海就要走,沉海無奈的笑笑“曉曉這麼著急要穿新衣服啊,等等媽媽和奶奶,咱們一起去”,聽了沉海的話沉曉才算老實,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乖乖等媽媽和奶奶。

袁莉和李桂紅一出門,沉海就打趣道“二位快點吧,咱們曉曉早就等不及了”

袁莉笑笑,李桂紅忙到“走了走了,這就走”

沉曉高興的在前面蹦躂著,三個大人在後面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到了城裡,袁莉要給閨女挑一身洋氣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讓沉曉試,沉曉也沒有不耐煩,一件一件的穿,穿完又脫。

到最後挑了一套紅色的小裙子,上半身像一件披風披在肩膀,紅繩在脖子間繫著。下半身是個裙子,剛及膝蓋,毛茸茸的面料摸起來很是舒服,腿上穿了一條黑色的棉褲,腳上是一雙紅色的靴子,一整身看起來很是漂亮,像個小公主。袁莉問了問價錢有些猶豫了,這時沉曉轉了個圈兒,沉海看著自家女兒越看越,一拍桌子“買”

這錢花的袁莉還是有些心疼的忍不住對沉海抱怨,“咱們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光這套衣服就要好幾十,你還真是捨得”

沉海也知道這套衣服確實有些貴了,但還是覺得過年就應該穿件好的,特別是就這一個閨女不能委屈了。

最後回家之前,袁莉又給沉曉買了件棉襖,因為家裡實在是太冷了,穿這小裙子根本扛不住,當時只腦門子熱,就買下來了,也不想合不合適。

買回來後袁莉還是時不時想到就會肉疼。沉海夫妻倆一人買了件棉襖和一雙棉鞋,也給李桂紅買了全套,置辦了不少年貨,也花了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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