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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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沉曉起了個大早，收拾完興沖沖打車去了醫院。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沉曉就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安，一路上只想快點見到江陽。

冬日的清晨，路上除了環衛工人和早餐店，基本上沒什麼人。

沉曉下了車，馬不停蹄的往醫院內跑，一路跑到江陽的病房，站在門口喘著粗氣，伸手輕輕推開了門。

冷風從開啟的窗戶灌進來，吹動旁邊的窗簾，沙沙作響，入目所及皆是白色，江陽曾經躺著的病床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好像從來沒有人住過。

沉曉看到空無一人的病房，手緊緊攥著門上的把手，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有醫院的護士進來準備收拾病房，看到了站在這裡的沉曉“小姑娘，你是來找人的嗎？這屋裡的病人已經出院了”

沉曉有些茫然，盯著護士輕輕的問“出院了？”

護士看小姑娘長的白白淨淨的，眼睛又大，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不自覺的放緩語氣多說了幾句“對，今天早上剛走的，他沒跟你說嗎，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著急出院，原本今天下午也……”

“謝謝”

沉曉沒等護士說完轉身就走了。

“哎，這小姑娘，我還沒說完呢”護士搖搖頭進到了病房裡。

沉曉跑著，後面護士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江陽什麼也沒告訴自己就出院了，快從住院部出來時，才想起來拿出手機，準備給江陽打電話。

正在撥號是，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曉曉”

沉曉轉頭看見了楊鵬，林雨，以及楚琳兒，一瞬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問“鵬哥，江陽呢，他出院去哪兒了”

楊鵬緊皺著眉，看著眼前急切的女孩兒，他沒法回答沉曉的問題，內心的酸澀感並不比旁人少。

只能安慰道“曉曉你別急，陽陽他沒事，你…就別找了”

沉曉眉頭緊皺，視線看向林雨，又轉向楚琳兒。

所有人都是垂下眼眸，一幅閉口不提的樣子。

沉曉如果此時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真傻了，但內心還是存留那一點希翼，希望自己內心的猜測是錯的。

沉曉輕輕開口“他走了，對嗎？”

楊鵬面對著沉曉期翼的目光，喉嚨居然連一個單音節都發不出來，內心暗罵，這叫什麼事兒啊。

沉曉看到楊鵬的神色，也猜到了答桉，一瞬間感覺身上的力氣被抽乾了一樣，無力的靠著旁邊的牆壁，緩緩滑下。

楊鵬眼疾手快立馬伸手扶住了沉曉“曉曉，你別激動，冷靜一下”

沉曉胸膛劇烈起伏，低垂著腦袋，眼睛沒有焦距望著外面的皚皚白雪，雙唇緊繃，攥緊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林雨被她這個樣子嚇壞了，輕輕拍打著沉曉的後背，溫聲勸導“曉曉，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自林雨記憶一來，就沒見過沉曉這個樣子，眼前的她似乎只一瞬間就生生的失去了靈魂一般，原本紅潤白皙的小臉，現在變得慘白，漆黑的童孔，無神的鑲在眼眶裡。

林雨也紅了眼眶，心疼壞了。

楚琳兒默不作聲的站在他們身後，緊皺著眉，她知道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過了好久，沉曉才慢慢回神，眼前是林雨微紅的雙眼，沉曉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沙啞的嗓音響起“沒事，小雨，我沒事”

林雨看著她憔悴的面容，聽著沙啞的嗓音，清楚的知道怎麼可能沒事。

沉曉想起身，才發現雙腿是沒有知覺的，無奈道“小雨，把我扶起來好嗎”

林雨立馬一隻手攙扶著沉曉，另一隻手握緊沉曉的手，慢慢的扶起沉曉。

才發現，手心裡的那隻手，冰冷且微微顫抖著。

楊鵬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沉曉。

沉曉盯著那封信看了半晌，眼眶猩紅，最後卻倔強的沒讓眼淚落下來，舔了下毫無血色的唇瓣，開口道“鵬哥，這信我不要，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有知道的權利，而他甚至連跟我說都沒說就走了”

說到這裡，嘆了口氣，苦笑著“算了，我再等等，也許他不久就會回來了，請你告訴他，如果有一天我不想等了，遇到了合適的人，我就不要他了”

說完，少女毅然決然的轉頭離開。

江陽剛跟蘇千泉的父親對峙完，出來後就接到了楊鵬的電話，江陽換了個手機，號碼只給了楊鵬。

“喂，鵬哥”

“陽陽，這信，曉曉沒要”

聽到這裡，江陽握著檔案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是呀，自己早該想到的，倔強又驕傲的沉曉，又豈會因為一封信就原諒自己。

“她說了什麼”

電話那邊，遲遲沒有聲音，江陽緊張的嚥了咽。

“她說，算了，我再等等，也許他不久就會回來了，請你告訴他，如果有一天我不想等了，遇到了合適的人，我就不要他了”

江陽聽著楊鵬的敘述，心臟一點一點收縮著，彷佛有一隻大手，無形的扯動著跳動的心臟，生生從胸腔裡剝離。

江陽伸出一隻手，捂住左邊的胸腔，疼到無法呼吸。

半晌才顫抖著嘴唇回了一個字“好”

電話結束通話，江陽淚如雨下，眼眶血紅，茫然又無措，卻又像無聲的嘶吼，為什麼。

轉了轉眼珠，幾瞬呼吸之間恢復了清明，所有的傷痛和溫柔都被隱藏在了溼漉漉的眼眶裡，只餘下了一個冷清狠絕的軀殼。

江陽不再溫柔了，也許能讓他露出溫柔的目光的人只有那一個了。

沉曉回到家就發起了高燒，燒的迷迷湖湖的，袁莉心疼的照顧著她，常能聽見自家閨女睡夢中的囈語，哭喊著，別走。

袁莉心疼壞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抱緊沉曉的身體，不斷的拍著背安慰道，不走，不走。

自那日起沉曉與原來無異，只是會經常盯著手中的水杯發著呆，要麼就是撫摸著左手的手鍊，讓人看不透眼底的情緒，人也變得沉靜了許多。

林雨還一度擔心沉曉傷心過度，一病不起，但自從沉曉回到學校後，她發現，曉曉還是原來的那個曉曉，沒有變，不禁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