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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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秋生上前把了脈,閻雲舟側身靠著,閉著眼睛,這會兒就是額角都是酸脹的感覺,呼吸也有些急促:
“從脈象上看是正常的,這個法子就是這樣,人遭罪,王爺這會兒是覺得周身酸乏,後面還會覺得渾身的關節涼,痛,冒風,從脈象上看,王爺的上焦不通,肺脈血瘀,氣血行進,可能還會伴有咳嗽,排痰等症狀,都是正常的。”
既然選了這麼法子,也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了,飯後閻雲舟還是一碗幹了那碗藥,若是真的能好上一些,遭這些罪倒也是值得的。
閻雲舟到底是能忍的,身上這麼難受倒也不是沒有受過,倒是寧咎看著前兩日精神頭還很好的人,一天下來就這樣了,心裡不是滋味兒,有一種上趕著送這人去遭罪的感覺。
“身上難受了不準瞞著,都和我說。”
閻雲舟的眉眼倦怠,卻瞧著依舊溫和:
“你快去洗洗,好上來陪我說。”
寧咎匆匆洗了澡上床,掀開被子才發覺閻雲舟的身上都是汗:
“出這麼多汗怎麼也不說?”
他立刻下床找了乾淨的寢衣,過來給閻雲舟換上了,閻雲舟其實挺討厭這種提不起力氣的感覺,讓他從心底便能升起一股挫敗感。
一連幾日的下針,閻雲舟的狀況也逐漸加重,開始半宿半宿的咳嗽,咳的一晚上根本就睡不上兩個時辰。
“咳咳咳…”
悶咳的聲音在晚上顯得越發明顯,寧咎幾乎是瞬間便睜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撐起些身子去看身邊那人。
今日外面是個陰天,連個月亮都沒有,夜晚的屋內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只是手在探到那人身上的時候,知道他是側蜷著身子,光是聽著這個聲音就知道他有意在忍著。
“怎麼樣?胸口悶?我扶你坐起來一些。”
閻雲舟的身上一陣一陣地出冷汗,聽著身邊的人起來聲音嘶啞暗沉:
“吵…咳咳,吵醒你了…”
“說什麼吵,來,我們坐起來一些,會好點兒。”
寧咎將手探到了被子下面,手伸到那人的腋窩下面,這才發覺他身上都是汗,睡前剛換的裡衣都溼了一片,這草原的晚上不說冷,但是也不熱,他頓住了動作,怕他著涼:
“你先躺一下,我去給你拿個寢衣。”
閻雲舟不想他折騰,剛要開口,卻被一陣咳喘堵住了嘴,寧咎顧不得別的,光著腳下地,點了桌子上的燈,又去找了乾淨的裡衣,還衝外面守夜的人要了熱水。
閻雲舟一會兒覺得身上冷,一會兒又覺得熱,咳聲不斷吵醒了寧咎,讓他無端有些心煩,寧咎抱著衣服過來:
“來,我們先換衣服。”
知道這人被折騰的沒力氣,他抬手攬著那人的上身將人抱起來,動作熟練地幫他換裡衣,昏暗的燈光下,閻雲舟的神色晦暗不明,痠軟的手臂被寧咎抬起伸進了衣袖中,他勉強壓著胸口的咳意,雙手撐著床榻靠在了床頭。
這樣坐起來總算是覺得呼吸順暢了一些,他閉著眼睛不出聲,寧咎去兌了一杯溫水端過來:
“喝點兒水,出了這麼多的汗,要喝點兒水。”
他瞧著閻雲舟蒼白的唇上乾裂了一片,好像下一面那乾裂的唇瓣中便能沁出鮮血來,沒見那人伸手,他便拿著杯子湊到了他的唇邊:
“乖,喝一口。”
閻雲舟睜開了眼睛,烏黑的瞳仁黑沉沉的,似乎帶著些壓抑又剋制的情緒,他低頭喝了水,乾裂的唇瓣總算是多了一抹水光。
剛剛過子時,這夜才將將過去了一半,惱人的咳嗽實在讓人無法入眠,不光是閻雲舟睡不著,寧咎同樣提著心,閻雲舟閉著眼睛,手握了一下身邊那人的手:
“煜安,你去隔壁睡吧。”
他這樣,寧咎也不用休息了。
“說的什麼夢話,你這樣我能放心去隔壁嗎?”
閻雲舟捏了一下他的手,他盡力將咳嗽壓下去,但是聲音總是有些嘶啞:
“我沒事兒,黃老說咳嗽是正常的,你去吧。”
寧咎甩開了他的手,抬手將被子幫那人往上提了提:
“閉嘴,這樣的話不許說了,我本來就是醫生,熬夜都習慣了,這算什麼?你不許說話了,閉著眼睛緩一緩,一會兒好些再眯一覺。”
這人一開口,就是不中聽的,寧咎乾脆讓人閉嘴。
寧咎時時抬手試著閻雲舟額上的溫度,好在只是咳嗽沒發燒,這後半夜可想而知,閻雲舟靠著就沒怎麼睡,寧咎自然也沒有睡,直到天都快亮了,閻雲舟咳嗽才好了一些,寧咎抱著人躺下,仔細給他蓋了被子。
身邊的人這才算是疲憊的睡了過去,不過寧咎也沒了絲毫的睡意,天將將亮的時候他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怕驚醒閻雲舟,他也沒有在屋內梳洗,而是出了主屋。
黃秋生年紀大了,早上慣常起的早,寧咎到了隔壁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之後便去找了黃秋生,這法子人也太遭罪了,他得商量個和緩些的。
清晨寧咎蹲在正在磨藥的老頭身邊:
“黃老真的就沒有更和緩些的方法那?昨晚瑾初咳了半宿,幾乎就沒怎麼閤眼睛,這人熬著也受不住啊。”
黃秋生抬眼,寧咎這樣擔憂的樣子他見到太多了,他這個法子確實很難讓家屬接受,寧咎這還算是好的,上一家人好懸沒有將他給趕出去,小老頭停了磨藥的動作:
“寧公子,這辦法說白了就是個遭罪的法子,用的藥也並非尋常的方子,能用到這法子的人都是身體極度耗損,寒氣侵入骨的人,想拔除哪裡會容易呢?老朽倒是也醫過不少的人,也有中途堅持不下去的,若是王爺放棄了,老朽立刻停藥。”
得,聽了這話,寧咎閉嘴了,這老頭倒是有幾分行醫之人的倔脾氣,這話就是明明白白告訴自己,想治病,要吃苦,吃不了苦,治不了病。
門口的人來報:
“寧公子,王爺醒了,在找您。”
寧咎立馬起身回去,還沒有進屋,便聽到了裡面一聲沉似一聲的咳嗽,他快步進屋,房間中一身白色裡衣人垂著眼睫靠在床頭,剛坐起來,他眼前的黑霧都還沒有散去,周身痠疼,關節處就像是被拆開重新裝上一樣。
身上難受很難不影響一個人的情緒,他醒來的時候手下意識摸向邊上,但是摸到的卻是已經涼了的被窩,手心探到空寂的那一瞬間心像是空了一下,不安就像是跗骨之蟲一樣爬到了心頭。
他一隻手虛攏著被子,一隻手扣著心口,眼前看不清耳朵便更好使了些,他聽到門口急匆匆的腳步聲之後周身的緊張感才褪去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病人的心思你別猜
第132章王爺也怕離婚
施針的反應來勢洶洶,頻繁的咳嗽讓閻雲舟這一晚上也沒有睡上兩個時辰的整覺,躺下咳嗽壓不住,胸口歐發悶,撐著坐起來又渾身痠疼,比去年冬天那場風寒更難熬。
只是去年冬天他的身邊沒有旁人,再難熬他也只會一個人撐著,連一句訴苦的人都沒有,他也習慣了,但是現在寧咎回來了,似乎就不一樣了,他想寧咎時時刻刻陪著在他身邊,但是理智又覺得,他不該這樣靠上去。
寧咎快步到了榻前坐下,這人天將亮的時候才睡下,怎麼這一會兒就醒了?閻雲舟抬起眉眼看著眼前的人,聲音沙啞低沉:
“沒睡好吧?”
寧咎給他端了溫水,白了他一眼開口:
“少想有的沒的,我是去找了一下黃老,想看看有沒有溫和一些的辦法,不過可惜沒有,這個法子就是太遭罪了。”
說道這裡的時候寧咎的心也沉著,這罪不知道要遭到什麼時候,這寒氣除了,閻雲舟恐怕也要去了半條命。
這話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因為從第二日開始閻雲舟幾乎就沒有好過過,排寒氣讓他骨頭縫中都覺得在冒風,周身痠軟無力,躺著不舒坦,坐著更不舒坦,還有惱人的咳嗽,就沒有間斷過。
沒人在這樣熬著的時候會有好心情,閻雲舟越發話少,寧咎看在眼裡卻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只能重新讓人將氧氣製出來,總算是幫他緩解了些胸悶的感覺,這幾日閻雲舟還是晚上咳嗽的比較厲害。
他整晚睡不著,白天的時候人也是昏昏沉沉,他肺部的本就是經年累月的傷症,最是難熬,黃秋生教了寧咎幾個穴位,在胸前,緩緩按揉,倒是能緩解幾分咳喘。
午膳後,越是氣血差的人便越是會覺得疲乏,這個時候也是閻雲舟精神最差的時候,屋內點了助眠的薰香,香爐中嫋嫋青煙升騰而起,給這午後平添了兩分靜謐,寧咎就坐在閻雲舟的身後,將人摟在懷裡。
手按在黃老教他的那幾個穴位上,按著黃秋生說的輕輕按揉,不知道是不是薰香起了作用,還是他的按揉有了效果,閻雲舟的呼吸穩了不少,咳嗽見少,寧咎輕輕低頭湊在那人耳邊低聲耳語:
“好些沒有?要是困了就眯一會兒,養養精神。”
頻繁的咳喘極其耗精神,這會兒好一些閻雲舟便頂不住睏意,他抬手抓住了寧咎的手腕,低沉著聲音:
“沒事兒了,歇會吧。”
寧咎笑了:
“我又不累,睡一會兒吧,我抱著你睡。”
他知道閻雲舟這兩天只要是躺下便氣悶,靠在他懷裡總還能好過兩分,熬過這一陣子就好了,閻雲舟想讓寧咎去休息,但是連日整晚的咳讓他這會兒抵不過睏倦之意,終究還是靠在寧咎的懷裡睡了過去。
寧咎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他輕輕幫他按摩穴位,垂眸盯著那人的臉,就算是他們日日見面,他都看出來閻雲舟瘦了,烏黑濃密的睫毛下都是青影,他想抬手摸摸他的臉,卻還是怕擾了他難得的好眠。
感受他呼吸平順了一下,他才輕輕理了一下那人鬢邊的碎髮,這些日子閻雲舟是真的被這針灸和重藥折騰的不輕,平素從來姿容得體的人,此刻也髮髻散亂了下來。
寧咎本身就是大夫,早就已經練就了一顆冷靜理智的心,這世上人的命運本就多有不公,有人是個禍害卻能活到老,有人卻是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症。
那些事兒放在了患者的身上,他會感慨,會慨嘆,卻也不會過度共情,但是此刻他的身份變成了家屬,所有的理智和冷靜都化作了飛灰,他靜靜低頭凝望著那人的容顏,回首去想閻雲舟這三十年過的。
也唯有父兄還在的時候是個少年郎,此後,那個少年郎成為了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他活生生活成了所有人的依仗,便是連死的自由都沒有,撐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撐不下去的身體,還要為身後之人謀劃出一條活路。
此刻天日已換,北境已安,他想要守護的那些人總算可以有一個安穩的餘生了,但是自己卻落了這麼一個破布袋子一樣的身體,縫縫補補還四處透風,他想著便低頭親了一下懷裡的人,就算是一個破布袋子他也要縫補好,讓他一直陪他終老。
卻不想就是這一下便親醒了那人,閻雲舟睜開了眼睛,額前的感覺像是被一片羽毛拂過一樣,熟悉的氣息讓他心下安穩,唇邊似有笑意,聲音低弱卻帶了兩分揶揄:
“侯爺何時成了孟浪之人,趁人睡著便要佔點兒便宜?”
隨著醒來一併甦醒的還有咳意,碎髮隨著咳嗽震動,卻比睡前那撕心裂肺的樣子好了一些,寧咎的手撫在他的心口緩緩揉著,見他睜眼便笑他也不客氣: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睡就等我去親你呢?”
閻雲舟哼笑一聲:
“你可真會給自己貼金。”
寧咎抱著人晃了晃,好似哄著生病了的小孩子一樣:
“好些了嗎?”
“好點兒了,你也累了吧,不用一直陪著我。”
這些天他難受折騰,寧咎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他白天精神不濟還有睡著的時候,寧咎卻是一整日陪在他身邊,寧咎挑眉出聲:
“不陪著你我陪著誰去?陪鄒小虎騎馬去?”
閻雲舟立時就黑了臉:
“你是陪我養病還是給我添堵?”
寧咎笑了:
“好,不說了,不說了,陪你養病,要快快好起來。”
不過話是這麼說,隨著下針的次數越來越多,閻雲舟的反應也越來越強,前幾日骨頭縫還只是冒風,這幾天便是疼了,他素來隱忍,偶爾逗弄寧咎還能示個弱喊聲疼,等到真的難受的狠了,看著寧咎那明明擔心,還要在他身邊故作輕巧的時候,他反而是一聲也不吭了。
寧咎這幾天心就揪著,黃秋生在日常的藥裡下了大量安眠的成分,閻雲舟這幾天晚上咳整夜,白日裡卻是昏昏沉沉地睡著,他睡的時候寧咎便用黃秋生調的加了藥的薑汁給他按摩關節處。
閻雲舟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床尾垂著頭的人,他這才發現寧咎的鬍子都好似沒有打理,下巴處泛著青色的胡茬,連日沒睡好眼底還有明顯的黑眼圈,就這一眼讓他心中不是滋味兒,說好了是帶他出來看草原風光的。
明明外面就是遼闊的草原,可以跑馬,可以賞落日看星河,但寧咎卻被困在了他床前這方寸之地,一股濃郁的自厭從心底升騰而起,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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