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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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蔚然聽見聲音回頭看過去，發現導演站在門口，便轉身嚮導演走過去說：“導演，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導演看著姚蔚然，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尷尬，笑不出來硬要笑還是笑不出來的表情，說：“剛忙完，你怎麼也沒休息？”

“我……”姚蔚然垂眸思索，還是抬起頭問，“導演，我的鏡頭是您刪的嗎？”

導演一愣，沒想到姚蔚然會當面直接問出來，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說：“這……你應該明白的，我……”

這樣的回答就夠了，夠姚蔚然確定是莊蝶兒了。

姚蔚然反而一笑，寬慰導演說：“沒事的導演，我能明白，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明天見。”導演也是憋屈到沒臉見姚蔚然，點點頭目送她去乘電梯。

姚蔚然走之後，躲在花園角落裡的嚴睿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直接躺在地上狠狠鬆了一口氣。

想他一代舞臺王者，居然被堵在小小的花園裡不敢喘息。

他的手終於鬆開小梁，再晚一點，小梁感覺自己就要見到太奶了，大口大口地喘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闆……你要殺了我啊……”

“閉嘴！都怪你！”嚴睿壓低聲音吼小梁，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個肘擊，確認真的警報解除，才坐起來揉了揉後腦勺頭髮說，“走了。”

小梁站起來揉著屁股，齜牙咧嘴地問：“老闆，我們現在怎麼辦？”

嚴睿從口袋裡掏出口罩戴上說：“走，回去，小心點別被發現。”

兩個人一前一後貓著腰離開小花園。

第二天一早，網上的輿論爆了，全是為姚蔚然鳴不平的，本來莊蝶兒準備好的誇自己熱搜的詞條不僅被擠下去了，廣場上還全是罵她的。

莊蝶兒一覺醒來還以為會看到鋪天蓋地都是誇自己的，沒想到會是這樣，她氣得把整個化妝臺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發脾氣。

正好這時候姚蔚然進來準備化妝。

看到姚蔚然的一瞬間，莊蝶兒毫不猶豫就把手裡的東西給扔過去，也不看是什麼。

“小心！”小蘿莉大喊，展開雙臂擋在姚蔚然臉前，可她那麼小又不是實體，能擋個什麼。

姚蔚然後撤一步躲開莊蝶兒扔過來的東西，看了一眼是一瓶粉底液，玻璃瓶身碎了一地，裡面的粉底液也灑了出來。

“滾！都給我滾！”莊蝶兒發瘋似的大吼，推著助理讓所有人都出去。

工作人員都趕快離開，只剩下莊蝶兒和姚蔚然兩個人，最後一個離開的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姚蔚然就這麼冷臉地站在那看著莊蝶兒發脾氣。

“看什麼看！”莊蝶兒氣急了，衝過去抬手準備給姚蔚然一巴掌。

姚蔚然絲毫不慌冷靜地握住莊蝶兒抬起來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另一隻手甩了莊蝶兒一巴掌。

“啊！”莊蝶兒整個人被打懵了，偏過頭瞪大眼睛久久回不了神，眼前的姚蔚然居然氣場這麼強大。

姚蔚然滿臉厭惡地甩掉莊蝶兒的手，壓低聲音帶著怒氣質問她：“是你讓剪輯刪了我的鏡頭？”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莊蝶兒回過神來捂著臉，震驚地看向姚蔚然。

她想還回去，手還沒抬起來，就被姚蔚然一手按下，另一手用力扯住後腦勺的頭髮，被迫往後仰，驚恐地看著姚蔚然。

怒火上頭的姚蔚然咬牙切齒，整個人都散發著不好惹的威壓感，帶著狠勁兒地說：“莊蝶兒，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讓你以為我好欺負了是嗎？居然敢刪我的鏡頭？”

“啊！”莊蝶兒抬手想要護住自己的頭髮，卻還是疼得叫起來，後仰著脖子狡辯說，“不是，不是我。”

姚蔚然手上再加把力氣，狠狠的目光盯著莊蝶兒說：“莊蝶兒，你如果老老實實演戲，讓這部劇順利拍完播完，我可以忍讓你，但你居然為了刪我鏡頭把劇情剪得七零八落！”

“放開我……”莊蝶兒的氣勢越來越弱，完全被嚇到，已經不敢看姚蔚然的眼睛，顫抖著說，“你，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敢這樣對我！”

姚蔚然滿臉厭惡地用力把莊蝶兒推倒在地，居高臨下看著她，冷冷地說：“除了這些呢？除了你的家庭背景，你還有什麼值得一提呢？像你這樣仗著家裡作威作福的人，打你都是輕的！”

莊蝶兒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後腦勺，疼得臉都紅了，眼角帶著淚，無比狼狽。

這時候姚蔚然突然蹲下來湊近她抬起手，嚇得莊蝶兒趕快往後縮，以為又要捱打。

姚蔚然只是冷著一張臉幫她把頭髮捋順，在耳邊不緊不慢地說：“我警告你莊蝶兒，給我老老實實拍戲，再敢作妖，我有的是手段對付你！你高考走後門的事情，其他人還不知道吧？”

聽到這個，莊蝶兒瞬間慌了，她完全想不到姚蔚然怎麼會知道這個，全家都是保密的，而且當時操作這些的人也都給了封口費，她怎麼可能……

“你，你胡說八道！”莊蝶兒嘴硬掙扎。

姚蔚然氣定神閒地說：“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知道，捅出去就會有千萬個正義的網友去搜集證據，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看到莊蝶兒眼裡的疑惑和恐懼，姚蔚然滿意地彎起唇角，挑起她一縷頭髮在手指尖把玩著，溫柔的語氣問：“我的鏡頭還刪嗎？”

“不，不刪了。”莊蝶兒縮著脖子想要遠離姚蔚然的手，嚇得垂下通紅的眼眸不敢看她，有種自己不答應，姚蔚然就會把手裡這縷頭髮給她扯掉的感覺，現在半張臉和後腦勺的頭皮還在疼呢。

姚蔚然又說：“去讓導演把正常的第三集第四集放出來，能做到嗎？”

她明明用最溫柔的語氣，卻聽得莊蝶兒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縮成一團快速眨巴眼睛緩解內心的恐懼，一向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可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更何況現在的姚蔚然看上去像個理智的瘋子。

姚蔚然滿意地點點頭，站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說：“去洗把臉，讓化妝師進來化妝，給我好好拍戲。”

莊蝶兒掙扎著站起來，呼吸稍稍平復膽子也回來了，瞟了一眼姚蔚然後迅速低下頭，小聲說：“我要發出去讓所有人知道你打我，你的溫順都是裝的……”

“好啊。”姚蔚然雙手抱臂饒有興趣地看著莊蝶兒，語速緩慢地說，“你發啊，我倒想看看，大家是會信你，還是信我？”

莊蝶兒顫抖的眼神看向姚蔚然，她明明在笑，卻笑得人膽戰心驚，“妖女”這個詞浮現在莊蝶兒的腦海。

“去把東西收拾乾淨，讓化妝師進來化妝，順便給她道歉。”姚蔚然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在化妝桌前。

莊蝶兒只能點點頭，把自己發脾氣扔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整理頭髮和衣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深呼吸後才出去叫人進來。

她本以為自己通紅的雙眼和微微腫起來的側臉會引發旁人的同情，沒想到其他人進來之後卻竊竊私語揹著她指指點點。

莊蝶兒甚至聽到給姚蔚然化妝的化妝師小聲姚蔚然問：“你沒事吧？她有……？”

姚蔚然大方一笑搖搖頭說：“沒事，化妝吧。”

明明莊蝶兒被姚蔚然打了，可所有人都下意識以為姚蔚然會被莊蝶兒欺負，沒有一個人會站在莊蝶兒的角度，直接就把莊蝶兒歸為加害者。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莊蝶兒一瞬間明白了姚蔚然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忍讓是什麼意思，不是真的怕她，原來是為了把她欺負人霸凌者的身份建立起來，深入人心。

現在不僅劇組，整個網路都不可能有人會相信莊蝶兒了……

莊蝶兒透過化妝鏡看向旁邊的姚蔚然，一種後知後覺的恐懼從心底爬上來，她以為自己才是這個劇組的主導，沒想到卻落入姚蔚然的圈套。

“蝶兒，你怎麼了？”化妝師看到莊蝶兒突然流淚，嚇得不知所措。

莊蝶兒看到姚蔚然的目光，趕快低下頭擦淚說：“我，我揣摩人物情緒呢，沒事。”

小蘿莉看著莊蝶兒這個樣子，擔心地說：“她會不會再報復你啊？”

姚蔚然似不經意抬手握著項鍊吊墜心裡說：“一隻吃羊的狼，突然被羊咬了，說出去有人信嗎？這就是刻板印象。”

莊蝶兒已經在劇組和網上樹立起了驕縱大小姐和霸凌者的形象，差不多根深蒂固，一時間想要改變很難。

化妝室這場事情過去之後，莊蝶兒雖然老老實實拍戲，也讓導演把正常沒刪姚蔚然鏡頭的第三四集放出去，但心裡還在憋著壞怎麼報復姚蔚然。

她從小到大可沒受過這種委屈，爸爸媽媽都捨不得碰她一根手指頭的，更別說被掌摑，被扯頭髮。

拍戲的過程中，莊蝶兒讓助理隨時盯著，錄下姚蔚然的一舉一動，等著抓她的小辮子。

可姚蔚然面面俱到，根本就抓不到錯處，演技也是一等一的好。

當天晚上，林晗來劇組探班莊蝶兒，賣一波姐妹情。她們兩個人之中林晗是最討厭姚蔚然的，但她還維持著面子上過得去，和姚蔚然笑著打招呼。

休息的時候，小蘿莉朝著林晗的方向翻白眼說：“她來這倒學會裝好人了，忘了以前怎麼對你的。”

姚蔚然一邊看劇本，一遍握著項鍊吊墜心裡說：“莊蝶兒蠢在明面上，林晗壞在背地裡。相對來說莊蝶兒好對付，林晗才棘手。”

林晗最會做表面功夫，也會炒作，不然姚蔚然也不至於和她演了一部戲之後被黑得那麼慘路人緣崩盤。

收工之後，莊蝶兒帶林晗回酒店房間訴苦，把白天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通，林晗小小驚訝一番問：“還有這事？化妝間有攝像頭嗎？或者有人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