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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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站在原地的姚蔚然還在心裡回味著嚴睿剛剛說的話。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小蘿莉小心翼翼地開口說：“你跟嚴睿的經歷不一樣，所以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樣，他有得是資本去試錯，有說出所有話的底氣，這是人家的方式，人家對你愛的表達，你也別一巴掌給拍死了啊。我看著他的表情像個受傷的小狗一樣，怪可憐的……”

“但我依舊不認為，為一個人放棄自己的事業是深愛的表現。”姚蔚然說完輕嘆口氣，轉身回去休息。

晚上果不其然姚蔚然做噩夢了，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的家，再一次目睹父親兇狠的嘴臉將木頭椅子高高舉起狠狠砸在母親的背上，隨之而來的是童年的自己無助的哭聲。

一大一小兩個姚蔚然在夢中對視，即使過了二十年，看到這樣的場景，她依然膽戰心驚手足無措跌坐在地上，哭著呢喃：“不要……不要！”

“不要啊！”姚蔚然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的淚傾瀉而出，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靜，那種心痛的感覺太真實了！

旁邊的郎坤坐起來看著姚蔚然問：“你做噩夢啦？”

姚蔚然抬手擋住眼睛，深呼吸平復心情，甕聲甕氣地問：“現在幾點了？”

“早上九點。”郎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我頭好疼啊……”

已經調整好情緒的姚蔚然擦掉眼角的淚，坐起來說：“你昨天晚上喝了好多啤酒，不頭疼才怪，我去給你衝杯蜂蜜水。”

她說著下床去了廚房。

郎坤回憶著昨晚的事情，回想起嚴睿說的那些話，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垂頭喪氣地走出臥室說：“別弄了，我不喝，我回去補個覺。”

她說完不等姚蔚然回答就走了。

“哎？”姚蔚然還想追上去，可看著郎坤的背影，想想應該是昨晚受嚴睿的刺激了吧。

不等姚蔚然過多思考什麼，方蓉推門進來了，指著門外問：“她怎麼了？霜打的茄子一樣。”

“沒事，沒休息好。”姚蔚然搖了搖頭。

方蓉手裡拿著資料夾說：“走吧，今天要拍雜誌你忘了？”

“對對對。”姚蔚然想起來趕快去臥室換衣服，差點把工作都給忘了。

拍雜誌的過程中，方蓉特意拍下照片，讓營銷號發出去，表示姚蔚然並沒有受到昨天直播間事件的影響，繼續元氣滿滿地工作。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大眾除了心疼姚蔚然之外，就是把矛頭指向主辦方，質問他們為什麼要突然上演這一出，讓姚蔚然當眾難堪，勾起姚蔚然悲慘的童年。

到現在主辦方也沒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休息間隙，姚蔚然在化妝間吃午餐，姍姍來遲的袁思瑩腳步匆匆過來問：“然然？我的影片賬號怎麼登入不上去了？誰把密碼給我改了？”

姚蔚然並沒有回答，方蓉站出來冷著臉說：“昨晚公司要用那個賬號發影片，還有那是公司的賬號，不是你的私人賬號，你要搞清楚這一點。”

“怎麼就不是我的了？”袁思瑩質問方蓉，看向姚蔚然試圖尋求幫助。

要知道這個短影片賬號藉著“女明星和閨蜜助力的日常”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關注和收益，可以說是袁思瑩目前最看重的東西了，今天早上發現登不上去，可把她給急壞了！

“思瑩。”姚蔚然沒事人一樣問，“袁叔叔怎麼樣了？”

“啊？”面對話題的突然轉變，袁思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沒回家，支支吾吾地說，“挺好的……賬號新密碼是什麼？我還要拍你工作的vlog呢！”

她熱切的眼神讓人看了彷彿是什麼格外熱愛工作的人一樣。

姚蔚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低頭吃飯說：“待會兒的服裝拿過來了嗎？該換衣服了。”

方蓉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著袁思瑩，那表情很明顯，是讓她去拿，本來她就是助理。

“我……”袁思瑩不喜歡姚蔚然這樣冷淡的樣子，還是吞了吞口水說，“我去找工作人員。”

袁思瑩只當姚蔚然是因為父親突然的出現心情不好，並沒有多想什麼，轉身出去了。

她出去之後，方蓉笑起來說：“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轉變了對袁思瑩的態度，不過這樣才是對的，你太捧著她了，讓她忘了自己是誰該做什麼。”

姚蔚然沒有說話，她沒想過袁思瑩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可一旦人心之間有了裂縫，所有的回憶都變成了有跡可循的證據。

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回憶了前世今生和袁思瑩的點點滴滴，換了一種角度去看，也許袁思瑩並不喜歡她這個朋友，應該說袁思瑩喜歡的是落魄的姚蔚然。

小時候姚蔚然家裡窮，爸爸還是那副德行，袁思瑩卻家境殷實，父母慈愛，如果不是這樣的關係，袁思瑩會主動成為姚蔚然的朋友嗎？還會照顧她嗎？

學生時代姚蔚然連高考都沒能參加，袁思瑩順利高考上了大學，雖然是民辦的，但也比姚蔚然高中畢業強。

如今她們兩個的情況翻了個勁兒，姚蔚然變成了光鮮亮麗的大明星，袁思瑩卻經歷家庭變故，渣男玩弄，變成了姚蔚然的助理，要靠著姚蔚然才能生活下去。

袁思瑩的心理怎麼可能不發生變化呢？

脫離了友情腦之後，姚蔚然清醒地分析著這一切，慶幸早點看明白這些。

沒一會兒袁思瑩回來了，手裡拿著待會拍攝要用的服裝，她放下之後還想問關於賬號的事情。

還沒等袁思瑩開口，姚蔚然說：“思瑩，去給大家買杯熱咖啡吧，天氣挺冷的，每個人都買。”

“這附近不像是有咖啡店啊……”袁思瑩當然是不想去了，冷呵呵地跑去買咖啡，這麼多工作人員得多少杯啊，她從來都沒做過這種事。

方蓉卻說：“那你就去找一找，先墊付，回頭公司再報銷。”

“還，還要我墊付？”袁思瑩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問，看向姚蔚然，希望姚蔚然說些什麼。

可姚蔚然卻抬頭看著她笑笑說：“去吧，路上小心。”

之後便拿著服裝去換衣間換衣服，留袁思瑩站在那發呆。

方蓉去給姚蔚然幫忙，還不忘叮囑一句：“快去快回，不要耽誤時間。”

瞬間袁思瑩氣不打一出來，咬了咬牙轉身出去了，她當姚蔚然助理一來，每天都只是美美的拍影片，哪裡做過這些事！

姚蔚然是哪根筋不對勁抽風了！

一直到半下午，袁思瑩才回來，後面跟著幾個送咖啡的工作人員，推著小推車進來給大家發咖啡。

這時候姚蔚然正在拍攝，她端著咖啡去給方蓉送去，帶著一些得意說：“怎麼樣，很完美吧？”

方蓉接過咖啡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應該做的，還指望被人表揚嗎？你要是來得再晚一點，拍攝都要結束了，傍晚讓大家喝咖啡嗎？還有，這幾個送咖啡的小哥哥都是要給錢的吧？超出預算的部分公司可不給報銷，你自己承擔。”

“你！”袁思瑩原本以為她順利完成任務，就可以要回賬號的密碼，不僅沒有得到稱讚，反而被數落了一頓，還要自己承擔費用！

看著臉色不好的袁思瑩，方蓉把手裡的咖啡遞給她說：“太甜了，你去買咖啡是為了讓大家喝，而不是買你自己喜歡的口味，給你一個忠告，下次買成半糖，這樣可以符合大部分人的口味，比較保險一點。”

方蓉早就對袁思瑩一直都有很大的意見，她完全不像是一個助理，倒像是一個大小姐，之前姚蔚然一直護著袁思瑩，方蓉看在姚蔚然的份上忍著她，現在好了，姚蔚然也看清楚這女人的嘴臉，可以不用給她面子了。

袁思瑩快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氣，剛準備反擊，就見方蓉一鬆手，咖啡直接掉在地上撒了出來，她快速後撤兩步躲開飛濺的咖啡，滿臉嫌棄地對袁思瑩說：“你怎麼不知道接呢？愣著幹什麼？快去拿東西收拾一下啊，沒點眼力見。”

摔在地上的咖啡正好掉在袁思瑩腳邊，那雙靴子被咖啡給澆了個透，這不是把咖啡摔在地上，這是把袁思瑩的自尊摔在了地上！

正在拍攝的姚蔚然自然是注意到這邊了，也只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她心裡對袁思瑩有氣，現在就不想理會她。

在方蓉的催促下，袁思瑩眼中含著淚水瞪著方蓉，轉身就走了，才不會收拾什麼咖啡呢！

她這一走，正中方蓉的下懷，正好有理由扣她工資，早就看不慣她了。

等拍攝結束，袁思瑩都沒有再回來，姚蔚然象徵性給她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也就沒再理會，請所有工作人員去吃飯了。

聚餐期間，姚蔚然開心地和每個工作人員拍照，簽名，就好像之前那些糟心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少人合完影直接就發出去了，對著姚蔚然是大誇特誇。

聚餐結束的時候大家還依依不捨地揮手，喝了一杯酒哦姚蔚然從餐廳裡出來，看到街對面有人捧著相機偷拍，不用想就是狗仔，大方地對狗仔揮手，返回餐廳端了兩杯熱水去給狗仔說：“天冷，別感冒了，早點回去吧。”

偷拍的狗仔面對這樣的所作所為都愣住了，他們一向都是被明星和粉絲喊打喊罵的啊！

走之前姚蔚然還留了個甜甜的笑容給狗仔的鏡頭。

一點意外都沒有，當晚“姚蔚然給狗仔送水”上了熱搜，這兩個狗仔發文表示：“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姚蔚然的腦殘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