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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春夜》
文/葉荔枝微博@葉荔枝枝
2023.05.18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
從帝都研究生畢業的周鳶失業後回到了老家江塢。
周鳶自詡她的生活自小平庸的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回家鄉,只不過是從一個城市到了另一個城市,不是落荒而逃,不是向現實的自我妥協,更不是她的另一種當下的、無奈的自我逃避之舉。
出乎她意料的是,回到從小生長的土地上,生活不再按部就班,而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切的一切,追根溯源,從遇見蘇璽嶽開始。
後來有朋友問過她:貫來不相信婚姻的你,邁入婚姻生活,是什麼感受?
周鳶想了想,如果一定要用什麼去形容她和蘇璽嶽的這場婚姻,大概只需要兩個詞彙就可以概括——
微醺、春日。
是超乎她想象的百分之百的浪漫。
***
2023年,癸卯兔年。
天干為癸水,地支為卯木,卯為桃花,癸水潤下,卯木舒伸,卯木仲春,氣稟繁華,因此今年也是桃花年。
周鳶不太瞭解這些,倒是她的母親周敬玟女士十分堅信,堅信周鳶一定會在今年難得一遇的“桃花年”裡成功脫單。
因此即使她過年在局裡值班回不了家,也要抽空在微信上叮囑周鳶一定一定要記得去普園寺上香。
普園寺是江塢、甚至是全國都很有名的寺廟,每年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
尤其是今天,大年初一,更是有無數香客想要來上第一支香,盼求新的一年如願順利,福氣多多。
周鳶的父母都是警察,忙起來都不在家更是常有的事,所以即使是大年初一,家裡只剩周鳶一人,她也能理解。
聽她表姐周熱說過,普園寺非常靈驗,她的表姐夫曾經在這裡給她求過事業,現在周熱已經是國內炙手可熱的女演員,而且他也給自己求了姻緣,眾所周知,他們夫妻感情是出了名的恩愛。
雖然這些都是他們主觀上自己努力的結果,但是客觀來說,也要一部分歸功於普園寺。
周鳶架不住周敬玟女士的語音轟炸連環催,而且也不想年初一便自己一人在家過年,迎著寒氣,她驅車趕往普園寺。
周鳶雖然聽周母的話去了普園寺,但她打定主意不聽周母叮囑她的“求桃花”。
男人和婚姻於她而言只會成為她生活前進道路上的束縛,她不喜歡,也不需要。
她不需要有人闖入她的生活,打破她現有的寧靜。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事業。
是一份能夠讓她足夠快樂和支撐生存花銷的工作。
一月的江塢寒風呼嘯,樹枝幹突的兀自在馬路邊,寒意甚濃。
途徑的居民樓各家各戶會在窗戶上貼上福字,掛著燈籠,迎接新的一年。
年初一的緣故,馬路上的車流並不多,平日的繁華今天倒顯得有些空曠。
等紅綠燈的間隙,周鳶接到了來自好友阮清清的影片問候。
“鳶鳶,過年好!”阮清清的問候聲透過耳機傳入周鳶的耳中,“我給你寄的特產你收到了嗎?”
“清清,新年快樂,已經收到了。”
因為正在開車,周鳶目視前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阮清清是她大學認識的好朋友,兩人讀的不同專業,周鳶讀的社會學,阮清清讀的新聞傳播學,巧合的是畢業後二人進了同一家公司工作,又同一時間失業。
研究生畢業的周鳶進入了一家帝都規模還算可以的新媒體公司做短影片指令碼創作,這兩年影視行業發展不景氣,說是“寒冬”一點也不為過,自然波及到了她所在的公司,她還沒過實習期就趕上了裁員,說裁員是不幸,但不幸中的萬幸是她還沒有正式簽訂就業合同,保留了應屆生的身份。
周鳶也沒有繼續留在帝都,而是選擇了回到了江塢。
阮清清則是繼續留在帝都打拼。
周鳶失業後陷入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麼。
在家做了一個月的全職女兒之後,她報名了江塢的公務員的考試,但是她的競爭太激烈了,她連面試都沒進。
但是繼續在家待著,人嫌狗嫌,用不了三天就會和周敬玟女士吵一架,周鳶就想著趕緊找個工作吧,不管做什麼,至少不要繼續在家待著了,不然第三次世界大戰搞不好會在他們家爆發。
去年下半年,她又報名了社群的網格員考試,競爭相比較而言,沒有事業單位那麼激烈,她考上了。
仔細算算,這已經是她工作的第三個月了。
但是這份工作,周鳶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她只知道,這份工作並沒有讓她感到快樂。
其實就連帝都的那份短影片指令碼創作的工作,周鳶也是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她完全屬於被時代裹挾著前進,抱著“大家畢業都找工作,那她也要找工作”這樣的想法投遞的簡歷。
如果讓她用硬性條件比較,那周鳶當下認為社群網格員的工作比指令碼創作要好一些,畢竟在工資都不多的情況下,社群網格員有著巨大的優勢:離家近。
周鳶現在二十多歲了,仍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做什麼。
她從小中規中矩按部就班的長大,是旁人口中的“乖孩子”。
小時候的她聽到長輩們這樣的誇讚臉上會帶著笑意,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討厭聽到這樣的看似裹著“表揚”外衣的話語。
或許是常年的溫順壓制了她內心的叛逆因子。
她的叛逆爆發有兩次,一次在高考填志願,一次在考研選專業。
但在兩次“叛逆”選擇後,她仍然沒有找到她未來究竟想做什麼。
阮清清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光線柔和,手機螢幕被周鳶白皙的側臉佔了大半。
已經認識周鳶三四年了,還是會被她的美貌吸引的挪不開目光。
周鳶不僅美,還美的美而不自知。
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間,盡是勾人的美態。
阮清清現在還記得見到周鳶的第一面,是在學校的一間階梯自習教室裡,周鳶垂眸專注的書桌上堆滿的文獻,耳畔垂下兩縷碎髮,陽光穿透教室的玻璃落在她的臉頰,她抬眸的那一瞬間,阮清清那一瞬間好像知道了什麼是詩詞裡說的“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一張清冷白皙的臉頰五官精緻,眼尾微微上挑,一雙勾人魂魄的狐狸眼彷彿能攝人心魂,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眸。
周鳶平日裡很少化濃妝,多半是素顏或者淡妝狀態,使得她美的攻擊性削弱了許多,少了幾絲明豔嬌媚,多了幾分純然清新。
但這掩飾不住她身材姣好的事實,阮清清時常羨慕的對周鳶說:“怎麼老天能同時讓一個人擁有細腰和34C呢!”
周鳶從小練習舞蹈,多年的芭蕾和民族舞基本功讓她身形挺拔,有舞蹈生斐然的氣質,再加上她的身材和長相,人群中很難不注意到她。
欲和純,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收到就好,我還害怕過年了快遞到不了呢。”阮清清從周鳶的美貌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鳶寶,叔叔阿姨催你找男朋友了沒?”
“啊?”周鳶已經把車停到了停車場,她解開安全帶,沒有著急下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纏繞著車掛的流蘇,“還沒有啊,我爸媽他們不急的。”
阮清清:“真羨慕你啊,我回家才短短兩天,未來幾天已經被安排三場相親局了,年夜飯都離不開這些話題!”
“看似不急而已。”周鳶又瞬間想到了周母讓自己到普園寺的主要目的,“這不,我現在奉周女士之命,正在普園寺呢。”
“求姻緣?”阮清清瞬間感覺好朋友和自己同命相連,十分不厚道的笑出聲,“放心,阿姨下一步一定是給你介紹相親物件!””
周鳶倒並不覺得自己的父母會催的如此著急,畢竟她覺得自己還小,就連工作也不算穩定,而且婚姻於她而言,委實像是距她另一個世界的遙遠產物。
周母今天讓她來普園寺,除卻求姻緣,大概也是不想讓她新年冷清著自己在家。
周鳶她沒做多想,掛了阮清清的電話,隻身向寺內正門走去。
普園寺裡雲蒸霞蔚,檀香濃沁。
今天還是大年初一,然無數香客天未亮便來排起長龍,只為了搶第一支香,沾個新一年的彩頭。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寺廟裡的人仍然很多。
周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在年初一到寺廟,寺廟裡的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多許多。
周鳶非常虔誠,雙手持妙香,恭敬的站在菩薩聖像前.
鼎爐薰香,香氣嫋嫋,周鳶從自報家門開始,在心裡默唸自己的姓名、身份證號碼、家庭住址,直到說完這些,才開始說自己的心願。
網上是怎麼說的來著——
當代年輕人在上班和上進之間,選擇了上香;在求人和求己之間,選擇了求佛。
周鳶也是如此,甚至手機裡還下載過電子木魚,主打的就是一個虔誠。
江塢幾天前開始降溫,氣溫低至零下十度,周鳶的雙手露在寒風裡,凍的有些微微泛紅,上完香後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她沒有著急離開,普園寺坐落在山麓裡,山巒起伏,雲煙萬狀,就連寺廟的建築也有著獨特的古典魅力,斗拱交錯,殿宇恢弘。
周鳶獨自一人漫步在寺廟裡。
周鳶沿著普園寺的中軸線漫不經心的散著步,年假對於告別象牙塔的社會打工人來說,是難得的休息時光,即使什麼也不做,漫無目的的走著,內心也會滋長出一種充盈的滿足感。
早就聽說普園寺求籤很靈驗,周鳶也想去試一試。
她順著指示牌,走到了籤筒前。
周圍都是籤筒搖晃撞擊的清脆聲,擲筊後,周鳶搖出了她的籤。
周鳶不懂解籤,她拿著籤找到解籤的師傅,師傅接過籤文,平靜的看了一眼,只淡淡說了三個字:“上上籤。”
周鳶聞言心底一喜,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她還等著師傅繼續說下去。
哪知道師傅繼續平靜的指了指牆上貼著的二維碼,言簡意賅的說:“解籤三十。”
周鳶:“。”
算了,新年第一天,一個上上籤,三十塊就三十塊,這錢花的值得。
“支付寶到賬30元。”
不陌生的機械女聲響起,師傅才繼續對周鳶解籤。
不愧是網上無數人誇讚的普園寺,師傅解籤解答的很認真。
二十多分鐘後,周鳶才恍惚著前離開。
師傅對她說了很多,她腦海裡還回旋著師傅的話——
“誰謂荼苦,其甘如薺。宴爾新婚,如史如弟。”
“姑娘今年姻緣註定順遂大吉。”
上上籤還在周鳶手裡,那是《詩經》裡的詩文,竟然是姻緣的上上籤?
可她一點也不想結婚,她分明想求得事業上的上上籤。
這份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上上籤”在她手裡像個燙手的山芋,周鳶趕忙將紙條塞進揹包裡。
普園寺佔地面積很大,周鳶走著走著不知怎麼來到了一處沒什麼人的院落。
院中是一棵深綠色的參天古樹,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穿射在地面的石磚上,鼎爐薰香,這裡獨獨一派幽靜。
周鳶順著院子走進長廊,門是緊閉的,這或許是大師們修行之處,不對遊客開放的吧,周鳶猜想。
她無意闖入此處,正準備原路返回。
卻無意間透過身側的窗牖,窺見一男子跪在佛像前,蒲團之上,雙眸緊閉,無上虔誠。
殿內光線昏暗,窺不太清男子的全貌,但不難看出,他眉骨高挺,下頜鋒利流暢,鼻樑挺拔,看不清他穿了什麼,隱約可見是一身深色的衣服,莫名的有種清冷不可攀的矜貴之感。
讓人忍不住呼吸都輕緩小心起來。
他的手中握著一串佛珠,薄唇輕動的同時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動著手中的佛珠。
寺廟悠遠的鐘聲響起,周鳶的心莫名的一顫。
她在離開普園寺的這段路上,腦海裡就一個念頭:現在就連寺廟的大師都要這麼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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