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一個龍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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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玉這次回來待不了多久，一是因為古夏國秘境將要開啟，二來，凡人大陸靈氣匱乏，修士在此幾乎無法修煉。

他昨天下的那一場靈雨，若是在東華洲，消耗的靈力打坐修行幾個時辰就能回來。可在這裡，只能靠服用丹藥補充回來。

他問家裡人，願不願意同他一起去東華洲。東華洲靈氣充裕，加上他給家人的靈丹寶物，即便宋家人無法修煉，壽元翻倍總不是問題。

宋舉人和王氏都拒絕了。

王氏溫柔地望著他：“我和你爹在綠水村過了大半輩子了，親人好友也都在這裡，去了仙洲，我們幫不上你的忙，只會拖後腿，便不去了。

宋舉人也道：“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在這裡可以教書育人，去了仙洲，我就是個什麼也不會的老頭子。”

宋朝恆便也不去：“爹孃都留在這，我當然也留在這裡。奉養雙親。”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這個瘦小的弟弟，現在已經比他還要高一點了。

宋朝恆很欣慰：“小玉，你是我們家的驕傲，在仙洲好好修煉。有時間了，就回來看看我們。”

宋朝玉回去想了半個時辰，理解了宋家人的選擇，沒有再勸。

晚上，他躺在院子裡的竹蓆上看星星，徐翡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我以為你會再多勸勸師父和師孃。”徐翡開口，“如果他們不去仙洲，這一輩子，會很短很短。”

他看得出來，師弟對家人有很深的感情。他原以為，師父他們不願意去東華仙洲，小玉會很傷心，會繼續說服他們。

宋朝玉雙手枕在腦後，正在數星星，聞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要勸？”

“阿孃告訴了我她不去的理由，阿爹和哥哥也說了。”宋朝玉認真說，“我聽得出來，他們是真心的。”

“我如果強行讓他們去東華仙洲，或許他們可以多活上百年，但他們未必會開心。”

宋朝玉有自己的想法：“我留給家裡的東西，足夠讓他們無病無災直到壽終正寢。對於凡人而言，這或許就是最好的歸宿。”

而且，這樣也很好。他在心裡這樣想道。

徐翡怔了怔，良久，才嘆道：“小玉，我一直當你還沒長大，現在看來，你比我看得通透，也灑脫得多。”

他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朝玉見狀，側過身來，撐著腦袋看他，沒頭沒腦地說：“人這一世，不論壽命長與短，終究是要經歷離別的。若有一天，我和師兄道別，師兄也不用太傷心。”

徐翡回神，笑著用手指敲他腦袋：“瞎說什麼呢？你比我小，就算有人要先走，那也是師兄我先走。”

宋朝玉心虛，不敢回話。

“對了，先前我和老夫人說話，你為什麼表情那麼驚訝？”徐翡想起一件事。

宋朝玉：“什麼話？”

徐翡：“我說，我一心修煉，並不考慮兒女私情，你當時的表情……”

他回憶了一下，狐疑：“很奇怪，就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宋朝玉：……確實挺不可思議的。

你這會兒不應該已經和應師姐互有好感了嗎？

“我先前聽長風師侄說，師兄生得英俊不凡，又天賦絕佳，還是宗主親傳，友愛同門。宗門裡，有很多年輕弟子傾慕你。”

徐翡莫名：“斷長風？這小子向來愛胡說八道，哪有那麼誇張？”

宋朝玉看他表情不似作偽，心中更加奇怪，面上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徐翡敏銳，眯起眼睛問：“是不是斷長風還跟你說了什麼？”

宋朝玉搖頭，自覺不能再坑斷師侄，扯了個藉口：“沒有沒有，只是我之前看話本子，上面說青梅竹馬年少慕艾。我想著，這不正是你和應師姐嗎？”

話音剛落，他腦袋又被敲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徐翡沒好氣的訓斥：“少胡說八道，應師姐可是師尊唯一的愛女。要是師尊知道你在外面敗壞師姐的名聲，有你好果子吃！”

宋朝玉捂著腦袋哼哼：“師兄，你變了，你小時候是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動我的！”

徐翡本來見他動作，心裡一緊，生怕真打疼了他，聽到他的話，反而放下心來。

他涼涼道：“放心，你師兄我有分寸，堂堂築基修士，這麼敲一下，印子都不會有。”

他想起宋朝玉的話，只覺啼笑皆非：“什麼青梅竹馬，真要論青梅竹馬，誰及得上你和我？”

宋朝玉心想你就嘴硬吧，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留在家中的最後一日，宋朝玉去了離綠水村不太遠的白家村，尋到了白大陽一家。

他給了白大陽一個儲物袋，裡面裝著很多很多東西：“這是你弟弟讓我帶給你們的，裡面設了陣法，只有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喊他的名字，才能拿出裡面的東西。你收好，莫要告訴別人。”

白大陽是白二谷的長兄，也是現在白家的當家人。

白大陽傻傻地握著那個儲物袋，看著宋朝玉：“仙人？你是仙人？我家二谷現在還好嗎？”

宋朝玉想起那個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自己要回凡人大陸，雙眼晶亮跑過來的小少年。白琅只是個外門弟子，資源有限，但他仍然準備了這麼多東西，央他帶給家裡人。

宋朝玉目光一暖，溫聲告訴白大陽：“他很好，在仙門修行，暫時還不能回家來看你們。不過以後有機會，會回來的。他讓我告訴你們，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等他。對了，現在他取了大名，叫白琅。琅你認得嗎，是美玉的意思。”

白大陽不識字，忙請宋朝玉喝茶，又不好意思地請他把白琅的大名寫下來。

憨厚的莊稼人捧著那張寫了弟弟名字的紙，看是看什麼寶貝：“我會讓家裡的孩子們都去學堂讀書，記得他們的小叔叫白琅，是我們白家的美玉。”

在綠水村待了數日，這天清晨，兩人如來時一樣，沒有告訴其他人，只在家人的目送之中，化作靈光離去。

仙門歲月悠悠，數月時光很快過去，古夏國秘境即將開啟。

“竟然這麼多人？”宋朝玉是青竹峰一脈，不過青竹峰弟子就他一個，他自然和徐翡一道，跟隨玉霄峰的隊伍一起行動。

至於為什麼是和玉霄峰弟子一起，而不是說和紫霄道宗弟子一同行動，自然是因為，人太多了。

此次前往古夏國秘境，單單玉霄峰一脈，就有數百名弟子報名，其他各峰也不遑多讓。

也就是說，一個紫霄道宗，進去古夏國秘境的，就有數千人。

“這只是明面上的。”應燭雪站在他身邊，“很多弟子都是單獨行動，不和宗門一道。”

宋朝玉好奇：“和宗門一起，不是更加安全嗎？”

應燭雪奇怪地看著他，思及他的師尊是誰，驚訝逐漸化作了然：“宋師弟，樂遊師伯，是不是什麼都沒和你說啊？”

宋朝玉：“……略提到了一點。”

應燭雪很熱心，湊過來想要細細和他說一些事，身邊有個人比她更快。

是徐翡。

徐翡有些懊惱：“我以為樂遊師伯只有你一個弟子，定會詳細提點你。是我失策了。”

宋朝玉立刻幫他師父解釋：“師父也不是什麼都沒給我準備。”雖然話說得不多，但保命的法器絕對是給了不少。

樂遊真人原話是這樣的：“古夏國秘境，這麼多年了，也沒人能真正探得其中奧秘，說那些話有什麼用？天材地寶，不過是看運道罷了。”

知曉主要劇情的宋朝玉，對他師父的話十分認同。畢竟他面前就站著這個世界的天命氣運之子，他知道，徐翡將會在秘境裡得到極為重要的傳承。

徐翡知道師弟心軟又護短，對放在心上的人，見不得旁人說一點不是。

他略過樂遊師伯這一條，開始細細同他講古夏國秘境的一些情況。

古夏國秘境極大，傳聞其中乃是上古時期，曾經統治這方世界的古夏國所在。根據寥寥傳下來的一些記載，古夏國極為強盛，強者數不勝數，連仙人亦有存在。

可這樣龐大的國度一夕之間消失，也沒有任何相關記載。

古夏國秘境在一千多年前，第一次顯露在世人面前，秘境入口在南華仙洲的煙波湖。

當時震驚了整個修仙界，各大宗門紛紛派遣強者過去，觸發了禁制，元嬰修為之上，不得進入。有人不信邪，強行闖入，被一招轟殺，震懾住了所有人。

最後各大仙門達成了共識，不再強闖，安排門中修為符合的弟子進入。元嬰之下的散修想要進入，也沒人阻止。

數月之後，秘境中還活著的人被扔了出來。

又數十年，古夏國秘境再次現世於南華仙洲十萬大山之中。

……

徐翡同宋朝玉講的，是古夏國秘境一些人盡皆知的常識。

簡而言之，這秘境中短則數十年，短則百年，便會出世一次，入口不一。

一千多年來，仙門也大致尋到了一些規律。這一次，就提前大半年測算到古夏國秘境將要在東華仙洲出世，各大宗門核心弟子，早已提前做好了準備。

而更重要的秘境之中的訊息，各大宗門千年下來自然也知曉了不少。這些，就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得到的了。

徐翡自然不會當著其他人的面說，悄悄將一枚玉簡塞進了宋朝玉手裡。

他貼著宋朝玉的耳朵，低聲說：“這裡面是師尊告知我的訊息，還有我自己去藏書閣找到的一些資料。你抽空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