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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驊?”

鐵棠大驚,不敢置信。

“切莫胡言亂語,小心嚼了舌頭!”

青衣捕役腰身一躬,頭都快碰到腳尖,他急忙說道:“確是袁捕頭!

當日屬下去往吳家溝查探吳青一事,卻並沒有得知多少線索。

無奈之下。

便抓了幾位村痞,想看看能否找到什麼。

一問之下,倒真抖出了一些小事。

聽說吳青早兩三年間,也是地痞無賴一流。

不過為人有些原則,是以也並沒有和其他人廝混在一起。

有一日吳青盜了富貴人家的珠寶,恰好被人撞見,便報了衙門。

根據被盜那個人家所說,這件事當時是袁捕頭接的手,後來也歸還了珠寶,所以他們也並沒有追究。

這件事似乎就是不了了之了。

屬下聽到之後,還曾經回到縣衙稟報袁捕頭,不過他說都是小事,無需記掛,自會跟總捕頭分說。”

袁驊是鐵棠的心腹之一。

雖然僅僅只是一位藍衣捕快,不過身份地位與其他捕快又有不同。

便是尋常捕快也不會輕易得罪於他,何況是小小捕役?

鐵棠心有些發冷,依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怎麼會是你?”

鐵棠坐立不安,原地來回走動,將各項線索串聯在一起,卻意外的發現.......

不是不可能!

“可惡!”

嘭!

一旁上好的梨花木桌,被鐵棠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他冷冷地看著那位青衣捕役:“你在這等候,若是敢編造謊言欺瞞於我......”

“屬下不敢!”

鐵棠一拂衣袖,大踏步朝著牢獄方向走去。

只要那位捕役沒有撒謊.......袁驊可能就是真兇!

可一位青衣捕役,無緣無故,又為什麼要欺瞞自己的頂頭上司呢?

還要編織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他其實有了答案,只是內心不願承認。

——

縣衙,牢獄。

眼見鐵棠黑著臉走了進來,一眾獄卒、捕役都不敢大聲說話。

“袁驊何在?”

刑堂副堂主連忙起身回應:“袁哥兒不在此處。”

“我讓他來審問幽縣犯人,他人呢?”

“他似乎有要緊事,先前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

聽到副堂主所說,鐵棠內心一沉,僅剩的幾絲希望....也在飛速消散。

真的是你麼?

怎麼會是你?

對於袁驊,鐵棠自然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可比起其他捕快來說.......袁驊無疑要勝出幾籌。

之前一月。

鐵棠躲在縣衙閉門不出,最常見面的只有袁驊、比岐二人。

彼時還懵懵懂懂,不明就裡的他,下意識選擇相信了這兩位前身的心腹。

袁驊雖然被比岐戲稱為馬匹袁,可為人處事很有一套,尺度分寸拿捏的極為到位,讓鐵棠平穩度過了最開始的時間。

也許有許多人看不起袁驊這種人物,包括前世的鐵棠在內。

可當身邊真正有這種人之時......

其實真的挺舒服的!

鐵棠現在不知道自己是討厭背叛的感覺,還是真的不願看到袁驊如此。

他現在只想找到袁驊,當面問一問,這一切的起始因果。

督捕廳。

此時這裡已經沒有多少捕快,剛剛出獄的慶豐坐在自己位置上,如同屁股下面長滿了荊棘。

“咳,那個鐵....鐵總捕頭,我早就知道袁驊那小子有問題了,要不是我一直被........”

鐵棠轉頭,目光凝視,慶豐立馬就變成了啞巴,屁都不帶放一個。

袁驊變成了黑袍身影,同樣出乎段景瑞的意料。

“總捕頭,這裡面也許有些誤會.....總之,還是找到袁捕頭再說吧。”

比岐也在勸說:“棠哥兒,馬匹袁雖然人不咋樣,但看起來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

鐵棠沒有說話,只是招了招手,下首自有捕快站了出來。

最先是哪位青衣捕役,先將自己在吳家溝的事情說了一遍。

隨後是刑堂副堂主,緊接著是最後一位捕快。

“屬下是最後看到袁捕頭的,林堂主還未回來,便已看到他匆忙趕向城外的身影。”

在場眾多捕快已然明白了過來,紛紛靜默不語。

許久。

正中端坐的鐵棠開口了。

“釋出通緝令,張貼告示,全城搜捕吳青、袁驊二人,暫定二人為馬場無頭案的疑犯,有舉報者重賞百兩。”

“是,總捕頭!”

督捕廳本就不多的人手,一下又走了大半,只剩幾位文書與段景瑞、比岐、鐵棠,還有慶豐幾人。

掃了一眼慶豐,鐵棠淡淡說道:“慶縣捕,你要是覺得被關了幾天,周身不自在,就回家待著,本官批准了。”

慶豐一臉黑色:“是你先冤枉我的,難道不該說幾句?”

“佩刀丟失、腰牌被盜,身為公職人員,卻深夜帶刀尋歡.......”鐵棠還未說完,慶豐連連擺手打斷。

“行,行,行,說起來我也有些不對,回家就算了,左右也是無事,我也出去溜達幾圈。

不過先說好——

怡紅院這件事.....可別告訴我家母老虎。”

“滾!”

“得嘞。”

待他走了以後,段景瑞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吳青、袁驊可能還拿走了慶縣捕的腰牌,是否裡面還有什麼文章?”

“慶豐腰牌丟失,我已經如實上報清水郡那邊,想必.....不會引起其他問題。”鐵棠也不確定。

得知袁驊極有可能是真兇之後,比岐也是悶悶不樂。

此時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往日只會溜鬚拍馬的呆子,竟然犯下了如此大案。

“棠哥兒,說起來......袁驊若是真兇,他是怎麼隱藏修為實力的,我們看不透也就算了,知縣老爺還能識不破?”

鐵棠微微一怔,察覺也有幾分道理。

“段捕頭,以縣令大人的修為,是否能堪破袁驊的偽裝?”

段景瑞直搖頭:“我也只是洗髓境,不是知縣大人那等巫覡密境的高手,又豈能知曉他們的威能?

不過袁驊再是了得.....應當也瞞不過知縣大人!”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

“那倒也不一定,鐵頭伱難道忘了五鬼搬運術麼?”

鐵棠看到來人,連忙起身:“老王,你不是走了麼?”

“我掐指一算,算出今日你有一劫,就趕緊回來了。”

鐵棠知道他在胡說,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繼續詢問袁驊之事。

王安道找了個位置,老神在在坐下,笑著說道:“兇手既然能夠搞來這種符籙......

那再求一張躡影藏形的真符,恐怕也不是難事。

柳知縣實力再是高明,也不可能時刻關注你們這些捕快。

看者無心,藏者有意。

一增一減之下,想要看穿一個人的修為,又豈是如此簡單之事。”

“這麼說的話....倒也說得過去,看來那座山神廟,很是給了不少好東西啊。”想起山上那些白骨枯冢,鐵棠頭又大了幾分。

幾人又聊了幾句,鐵棠將蘇監察使的賀禮給了王安道。

他本想問問雙方是何關係,不過如今自己身下都是一團亂泥,也沒有多少功夫理會這些。

沒過多久。

門外傳來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一位腰懸長劍的素裝女子走到督捕廳前,簡單施了一禮。

“鐵總捕頭,知縣夫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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