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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是漢洲東北地區僅次於威海(今澳洲凱恩斯市)的第二大城市,也是連線沿海鐵路和東北鐵路(甘廣線)的重要交通樞紐,更是該地區最為主要的貿易港口。
廣陵城內有眾多大型肉類加工廠、大型鍊銅廠和製糖、造船、鋼鐵、五金製品等工業,人口規模三十二萬餘(1720年人口普查資料)。
齊國的七百多家制糖廠中,有五百多家分佈在廣陵府,是齊國最大的製糖中心。每年,僅府城廣陵就壓榨甘蔗約七十萬噸,產成品糖多六萬噸,比這個時期整個美洲(南美)的產量還要高出兩萬餘噸。
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圍繞著蔗糖產業,廣陵建立了許多上下游工廠。他們將蔗渣、廢蜜和濾泥等製成紙張、纖維板、碎粒板、飼料、酒精(蜜酒原料)、酵母、肥料等。而那些被處理下來的蔗梢、蔗葉、蔗渣糠、廢糖蜜或酒精廢液,則被加工成牛、羊等可作反芻動物的飼料。對製糖廠排出的廢渣、廢液,也沒有棄之不顧,在稍事加工後,又可作為甘蔗田的肥料。
可以說,齊國已經將一根甘蔗從頭到尾利用到極致,再加上大規模的機器壓榨和生產,成本可以吊打全世界所有的製糖工廠。
火車在抵達廣陵這座東北重鎮後,不論是繼續南下,還是北上,都需要在這裡轉車。東部地區是齊國人口最為稠密,也是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因而,廣陵的火車班列非常多,幾乎每隔不到二十分鐘,便有一列火車駛出車站,將無數的旅客和貨物運往全國各地。
李延良買了一張下午三點半的車票,看看時間尚早,便將行李寄存在火車站,搭上了一輛公共馬車,準備在這座城市遊覽一番。
跟國內許多工業城市一樣,這裡並沒有給到訪者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城市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煙霧,這裡有高聳而壯觀的商業大樓,也有巨大而厚重的廠房,當然,也少不了一根根林立的煙囪,不斷向外噴著黃色或者黑色的濃煙。
廣陵地處亞熱帶,氣候溼熱,街道也千篇一律,使人感受不到一絲新奇。不過,市區有一條貫穿整個城市的河流,加上綿延的海岸線,還有大片的綠地,給人感覺要稍微舒服一點。
在遠離工廠的郊區,可以看到成百棟漂亮的別墅、莊園,以及幾座綠蔭蔥蘢的公園。這裡的富人像齊國其他各地一樣,也是懂得如何享受新鮮的空氣。
穿行廣陵城區的河流,水量並不大,只能通行幾十噸的小型船隻,整個河面上建了十數座橋,有混凝土弓形橋,有粗獷的鋼鐵大橋,也有僅供行人通行的木橋,將河岸兩地的城區融合在一體。
位於城西的廣陵大學,是這座城市裡面積最大,也是最輝煌的建築之一,佔地面積達三千六百多畝,據說,裡面有一千五百多名在校學生,接受著國內最頂尖的教育。
廣陵大劇場是個特殊的建築,它宏大的禮堂裡可容納四千多名觀眾,這裡經常舉行戲劇、歌舞表演、馬戲,以及許多大型集會,聲名遠揚。
其實,廣陵不僅擁有大量的製糖、棉紡、食品、木材等輕工業,還有幾座年產量達萬噸的鋼鐵廠,以及相應配套的上下游金屬製品產業。
最為知名的當屬廣陵鋼彈簧廠,它在國內,乃至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生產的鋼彈簧擁有非常廣闊的市場。在過去的幾百年裡,人們都是普遍使用銅彈簧,所以極其昂貴和稀有。而第一批鋼彈簧於漢興十五年(1685年)在這裡生產出來,當時每隻售價約一元錢(摺合約3.5兩白銀)。後來,廣陵彈簧廠在不斷改進技術和簡化工藝流程後,使價格極速降低,從每隻八角錢,然後是五角錢,直至目前一角錢。
據聞,這種降價行為,開始於十幾年前廣陵工業研究院發明和研製的新機器。每隻彈簧都需要經過幾十道工序,使用機器鑽孔、分離、加熱、試壓、彎曲、再次加熱、冷卻、擦淨、拋光、清洗和包裝。所有的工藝流程都實現了機械化和流水線化,使得廣陵彈簧廠在該領域處於全國,乃至世界領先地位。這家工廠,每年生產的彈簧比世界上所有國家加在一起還要多。
除了廣陵鋼鐵廠和廣陵彈簧廠外,“瑞福祥”玻璃製品廠和“盛昌記”鍍金和鍍銀製品廠也是廣陵城的一大景觀。這兩家工廠大樓從外表看就像一座宮殿,而且外牆還鑲嵌了大量玻璃和鍍金屬材料,顯得金碧輝煌。
後者生產各種日用和奢侈產品,從家庭主婦用的縫衣針到豪門大戶陵寢上的水晶冠器,以及豪華的金盆和王公貴族餐桌上的黃金、白銀餐具。這些產品,除了少部分用於國內市場外,絕大多數都遠銷大陸秦國、日本、朝鮮,以及印度、波斯、奧斯曼和歐洲。
李延良一直逛到下午兩點,並在市區吃了一頓簡單而美味的午餐,方才返回車站,準備乘車繼續南行。
算算行程,從廣陵至大興,約一千三百公里,加上沿途到站停靠,火車差不多要行使二十多個小時。這樣,待抵達大興時,差不多是次日下午四五點的樣子,回到家裡還能吃上母親做的晚餐。
一念至此,李延良內心深處不由激動起來。近四年未見,不知母親可一切安好?
在偌大的漢洲大陸,齊國人口僅兩千餘萬,就算是人口較為稠密的東部地區,也是顯得極為地廣人稀,到處都有大片的荒蕪土地和山林草場。
然後,當身處火車站時,卻看到的是熙攘人群,擁擠著,推搡著,到處都是乘車的旅客。長長的隊伍,從檢票口一直延伸到候車室大廳,給人以一種齊國人丁繁盛的景象。
隨著龐大的人流隊伍,李延良緩緩地經過檢票口,擠到火車站臺。在看到車廂門前擁擠的人群,李延良停下腳步,並將行李放在地上,不準備去跟他們搶著登上火車。
“嘟……,嘟……”
火車發出了一陣響亮的汽笛聲,機車頭的煙道里也排出一股股濃濃的黑煙,檢查列車安全的巡視員嘴裡也吹著尖利的哨聲,提醒尚在站臺徘徊的旅客趕緊登車。
廣陵車站是一座大站,上車的乘客非常多,不僅所有的座位已經坐滿,而且車廂連線處、過道上也站了不少人。
太黑心了,這鐵路公司也不知道超售了多少張站票!
李延良提著兩件行李,一邊努力地在過道上擠著前行,一邊心中暗自腹誹著。
短短二十幾排的位置,他硬是擠了兩三分鐘,才走到車廂中部尋到自己的位置。
一名臨時佔了他座位的男子,見來了正主,而且還是一位軍官,慌忙起身讓開,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
籲!放置好行李後,李延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想想,還是那頭等包廂的環境舒服呀!
“兩位大哥,你們就行行好,給我們讓出一個座位就行。……我渾家抱著孩子,實在無法久站。”
火車已經開行了十幾分鍾,身後一排座位隱隱傳來幾句哀求的話語。
“你媳婦可以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呀!……她無法久站,我還腿腳痠疼痛難以站立呢!你且再等等吧,到了香江(今澳洲羅克漢普頓市),我下了車後自會讓伱。”
“可是……,可是到香江還有十幾個小時,這如何能等?你那……座位,本是我們的。我們有車票……”
“你有車票,我還不照樣有車票!”
“這如何可能?我們的票明明是這兩個連著的座位……”
“嘿嘿……,說不定,你們這些秦國人初來乍到,買到假票了唄。”
“不會的,我們是在車站裡買的車票,怎麼會是假票?那……,那……,這位大哥可不可以把你的票拿出來看看?”
“喲,怎麼著,你們還懷疑爺們沒票呀!再說了,你有什麼資格來看爺們的車票?……呆一邊去吧!不要在我們跟前糾纏!”
“……”
李延良不由扭頭看了看後排的情況。
只見一對夫妻抱著孩子,可憐巴巴地站在那排座位邊上,似乎正在低三下四地求著座位上的兩名乘客讓出他們的座位。
“八成是為了圖便宜買了站票,卻趁著人家沒來的時候,將座位給佔了。”李延良旁邊地一位男子低聲說道。
李延良聞言,看了他一眼,四十許的年紀,胖胖的圓臉,還戴著一副玳瑁眼睛,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他似乎對後排乘客強佔座位的事,流露出一絲不滿,卻並沒有站出來為那對夫婦仗義執言。
“有票就拿出來看看,沒票的話,趕緊把座位還給別人!”李延良起身站到那對夫婦旁邊,冷冷地盯著佔座的兩名男子。
“……我有票,我是有票的。”突然看到一名軍官神色威嚴地站在他們面前,那兩名男子顯得有些慌亂。
在齊國,軍警特之類的強力部門身份,在社會當中,還是具有強烈的威懾力。而且,齊國自立國時,便給予軍人較高的地位,再加上這麼多年來,齊國陸海軍官兵在海外征戰中一系列輝煌戰績,使得軍人在國內普遍受到民眾的尊重。
懾於李延良的軍官身份,再加上週邊旅客紛紛投來嫌惡的目光,那兩名佔座的男子最終稿還是悻悻的離開,將座位讓了出來。
此舉讓那夫婦對李延良的仗義之為,忙不迭地道謝。
簡單詢問幾句,這夫婦二人果然是秦國移民,而且已經來漢洲達五年。此次,乘坐火車前往大興,投靠一位早前移民齊國並創出一番事業的老鄉。據說,這位老鄉頗有能量,不僅可以為他們提供一份更為優渥的工作,而且,還能幫他們一家三口快速入籍齊國,成為真正的齊國人。
“我齊國移民事務部不是有法令規定,凡是自發移民本土及海外領地的外來移民,居住滿三年以上,皆可向地方移民部門申請入籍。”李延良好奇地問道:“你們為何五年時間,都未曾入籍?到現在,連孩子都三歲了,仍舊是準國民身份?”
“這位長官有所不知。”那名秦國移民苦笑著說道:“向地方移民部門申請入籍,是需要有你們齊國人作保的。而且,這個保人還必須是申請入籍者所在的的工廠主或者商社負責人,由他們出具相關居住和工作的證明文書。”
“那你在廣陵待了五年,你所在的工廠主為何不給你作保?”
“他們……,他們想讓我多做幾年……”
“多做幾年?這是什麼意思?”
“所謂的多做幾年,就是他所在的工廠主希望以更低的工錢長期地僱用他!”那名圓臉微胖的男子說道:“要知道,僱用他們這些尚未獲得國民身份的移民,不僅支付的工錢要少得多,而且還不用繳納政府強制規定的社會保障金。這一年下來,可以為工廠主省下一大筆開支。”
“是這樣嗎?”
那名秦國移民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目前在我齊國境內,像他這種境遇的移民不在少數。”那名圓臉微胖的男子譏諷地說道:“許多黑心的工廠主和商社,就喜歡招收他們這些新來的移民,以節省所謂的生產成本。甚至,我還了解到,很多工廠主都在跟一些地下幫派和社團勾結,專門組織船隻前往安南、秦國、朝鮮,以及日本等國家和地區,打著移民的幌子,一頭收取高額的移民轉運費用,一頭收取這些國內工廠主和種植園主的勞務‘介紹費’。哼,這些勾當,據說都已經形成一條穩固而興旺的產業鏈了!”
“內閣和地方政府不管這種事嗎?”
“如何管?所謂民不舉,官不究。這些新來移民人生地不熟,衙門朝哪開都不知道,如何去投告?再者說了,他們雖然在那些黑心工廠主和種植園主那裡獲得的工錢相對較少,但總比他們家鄉要賺得多,再加上對我齊國各項法令和條文不熟悉,有的還從未讀過書,他們如何會提出訴求?只有那些在地方移民事務部報道,並且經由政府統一安排的外來移民,才會按照正常程式實施入籍管理,繼而登記造冊。”
“如此說來,那我齊國境內豈不是有大量未正式入籍的外來移民存在?”
“那是必然。”那名圓臉微胖的男子點頭說道:“他們這類人群即使按少了算,起碼也有幾十萬。……嗯,也有可能會達到一百萬。雖然,我齊國每十年要進行一次人口普查,但最後官方給出的數字裡頭,那肯定是不包含這些未在籍的外來移民。”
“……”李延良聽罷,一時間愣在那裡,半響沒有言語。
我齊國自立國以來,就一直為人口不豐而焦慮不已,早在三十多年前,更是不遺餘力地拿出大筆財政資金從大陸、朝鮮、日本,以及安南等地大規模地移民,以填充廣袤而空曠的領土。
儘管後來囿於大陸秦國戰事的全面停止,國內漸趨穩定,移民來源也逐步萎縮,但齊國政府從未徹底斷絕過吸收外來移民的行為,只是從此前政府主導的大規模移民轉為加大吸引民間自發性移民,在秦國沿海港口開通了許多定期的遠洋班輪,將有意向移民的百姓轉運回本土及海外領地。
至於,秦國爆發自然災害而引發的大規模難民潮時,齊國也時常以糧食換人口的方式,突擊“搞一把大的”移民行動。
按照齊國目前的海外擴張趨勢,對移民的需求,應當是來之不拒、永無止境的。為了吸引更多的秦國移民到來——以齊國皇漢思想,國民主體當以漢人為主,齊國應當要善待那些千辛萬苦才來到漢洲的移民。即使不像數十年前那種分地、分房子、分媳婦那般諸多優惠條件,那也不該如黑心工廠主和種植園主這般,肆意壓榨和欺辱,甚至為了達到長期剝削他們的目的,竟然不予他們作保入籍。
他們這種卑劣行為,跟古時那些豪強大戶隱匿人口的行徑,有何區別?
“我覺得,此後政府主持的人口普查工作,應當要將這些未登記入冊的移民也納入統計範疇之內。”李延良喃喃地說道:“他們也應屬我齊國的一份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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