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乾爹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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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感覺自己已經不只是陷入迷霧之中著了道，而是在這迷霧中，陷入了迴圈。

這種迴圈說不清道不明。

換句話說就是感覺無論做什麼事，到後面都會發現，中間的過程或者結果都會出現和之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有些相似的地方。

這種迴圈，最為常見的就是鬼打牆。

只是鬼打牆一般情況下是讓人迷失在一個範圍裡面，無法找到出路，和我現在的情況又有些不一樣，我現在的情況，更像是意識的迷失。

我越想，越是心驚。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乾爹曾經教過我，如果一個人的意識陷入了迴圈，那麼最後這個人只有兩個結果。

一個是變成精神病。

也就是人口中所說的瘋子。

另一個，則是在這種迷失中癲狂，直至死亡。

一時間，我沒敢急著動，就這麼坐在地上，聽著那似乎越來越明顯的聲音，到後面那聲音甚至都讓我感覺到了一種魔力。

吸引著我，讓我生出想要去追尋的衝動。

我將這衝動強壓了下來，雖然很難受，但在恐懼面前慾望往往已經不足為懼了，除非這慾望能夠擊穿我的心理防線。

好在，如今這聲音所給我帶來的吸引力，還遠遠沒到這個水準。

在這時候，我開始繼續思考起來。

在確定自己可能已經在某種迴圈中出不去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有什麼東西在誤導著我。

如果我能夠確定是什麼東西在誤導我，也許我就能夠走出去。

我腦海裡開始不斷回想之前經歷的種種，從我來到后土村開始，所有經歷的事情開始在我的腦子裡一遍一遍的過去。

一直到，我的思緒最終停留在了一間廢棄的屋子裡。

我回想到了乾爹跪地的場景。

“是從那個時候嗎？”

我心微微一沉。

那跪地的場景，是我認為乾爹透過竊天之法給我留下的資訊。

當時我見到那個場景的時候，就在想幹爹是不是有什麼顧忌，所以給我留下的資訊並不完整，只有那殘缺的隻言片語。

現在看來，也許恰恰就是從這隻言片語之中，我才陷入了這迷霧之中。

換句簡單的話解釋。

就是想太多。

“如果是這樣。”

“那麼從始至終，或者說從我在那間屋子裡看到乾爹透過竊天之法留下的資訊開始，我就已經著了道？”

“只是一開始還不完全。”

“至少在我後來見到大叔他們的時候，還是真實的。”

“真正出問題的地方，在大叔告訴我那口棺材不翼而飛，而後我在後土娘娘的新廟找到了那口棺材，再之後，便是我做的那一系列的事情。”

“我自信，自以為掌握了真相。”

“自以為能夠解決掉后土村的危機。”

“現在看來……”

“后土村根本沒有危機。”

“或者說，在我將那具疑似張懷清的屍體帶回后土村，而後送到那后土娘娘新廟的時候，臨江屍這件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只是我認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我往復雜了想。”

“才會有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

“也就是說……”

“這些事情，其實都是乾爹留下來的考驗，如果我沒有想那麼多，就不會發生，而我也就不會經歷這些。”

“同樣的，我就不會嘗試的使用祭酒法門。”

“原來是這樣……”

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我睜開眼，目光從南方移向了后土村的方向，最終停留在了那間乾爹曾經住過的放在所在的方位。

在同時我的眼前再次出現了那熟悉的形象。

似有若無，似遠似近。

乾爹跪地。

口中聲音清朗！

“祭酒張懷天，今請后土娘娘、后土村之民，與我一同入局，助我兒崔忘，再走祭酒之路，成唯一大祭酒！”

乾爹叩首。

我起身。

這一刻，我徹底聽清了乾爹用竊天之法所說的那一句話，與我猜測的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出路，但真正的聽到後，我卻感受到了其中的期望。

“乾爹，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我低聲自語。

而後收回目光，徑直朝著南邊走去。

我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在想明白了這些後，我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乾爹既然想要透過這些事情，讓我真正意義的走上祭酒這一條路。

那我就走給他看看。

畢竟這一條路我其實並不排斥。

雖說在府君村這十多年裡，我並沒有真正意義的學習過，但乾爹的一些書籍，我都會去看，只是以前認為有乾爹在，我早學晚學都一樣。

卻不曾想，不過是再外讀書了一段時間，回家後乾爹便已經帶著全村人送死，而他這麼做，為的也是我。

如果我還不知道該做什麼。

那我就愧對乾爹，愧對整個府君村。

甚至……

愧對那入局的后土娘娘。

那便宜老婆了。

沒多久，我便來到了后土娘娘的新廟，在這虛假之中，此時我眼前的后土娘娘新廟顯得十分的冷清，沒有任何意外的，我再次看到了那兩道身影，以及那一口本應該留在那一處密室卻又出現在了這裡的那口棺材。

以及那一條瘸腿狗。

除此之外，在我的耳邊，是一道道聲音。

是大叔他們的聲音。

他們似乎就在我的身邊。

只是我看不到他們，他們同樣也看不到我。

因為……

我朝那口棺材走了過去，在將棺蓋推開口，直接靠在了棺材旁，然後看著那兩屍一狗。

“別瞪了，我知道你們不會幹掉我。”

兩屍一狗沉默著沒有回答我，只是那瘸腿狗似是有些意外的朝我咧了咧嘴。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

我將那張淨心符拿了出來，還有已經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本命傳承香。

“你們既然不會對我動手。”

“那危險，是什麼？”

我說著，將淨心符也點燃。

道家符籙，在沒有道家法門的情況下，用火燒了，是最為簡單的使用手段，雖說這麼做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一直到淨心符燃燒完，我再次看向那疑似張懷清的屍體。

這淨心符，說是給我保命用的。

倒不如說是張懷清魂魄的寄宿。

果不其然的，這一刻一切都清晰了。

“臨江屍，果然是你。”

“我這次給你收屍，你不得再給我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