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買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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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路程，波瀾不驚，兩人相處也十分愉快。

學習了三四天的靜心訣；

在飄仙兒的耐心教導下，方元發現妙影無蹤隱身已經不再閃爍。

不過也僅僅能隱身五息左右，任憑他再努力也無法再增長。

一度被飄仙兒笑話方元是：“五秒真男人。”

牽引術倒是練得嫻熟了不少，這也多虧飄仙兒的悉心教導和指正。

第五日戌時，兩人來到一處斷崖。

斷崖邊上竟然有一間茅草屋，還是一間酒館，酒館內掌燈通明，兩人下馬，並沒有店小二現身迎客。

飄仙兒低聲囑咐道：

“等下進店別說話，該吃吃，該喝喝，其他的看我眼神行事。”

方元點點頭，跟著飄仙兒走進了店內。

室內有五個人，四人圍成一桌吃喝著，唯一的店家竟然是一位獨眼老嫗。

飄仙兒帶著方元在店裡唯二的一張桌子坐下。

不理會自打進門就盯著他倆的四名大漢，飄仙兒自顧喊道：

“來兩斤肉，一籠白麵饅頭，一壺茶水。”

獨眼老嫗陰森森地看了一眼兩人，隨即在櫃檯下拿著兩個大碗走了出來。

“哐當......”

獨眼老嫗來到桌前，直接將裝著烤肉和饅頭的盤子丟在桌面上。

“一共二兩銀子，先付錢才能吃！”

一碟烤肉、幾個饅頭就要二兩銀子，方元直接炸毛,

“就這兩個乾癟的饅頭？二兩銀子可以讓花魁陪我吃大肉包子了。”

飄仙兒按下就要起身理論的方元，衝著他搖了搖頭，

“付錢！”

方元睜大眼睛瞪著飄仙兒，不過回應他的是飄仙兒更大、更雪亮的白眼。

無奈，方元只能掏出兩百枚銅錢，氣呼呼丟在桌面上。

老嫗眯著眼睛陰冷地盯著方元，方元著實被那隻空洞洞的眼窩嚇著了。

“砰......”

飄仙兒一掌拍在桌面上，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老嫗看了一眼飄仙兒，寬大的衣袖在桌面上一揮，銅板盡數消失無蹤。

隨即，老嫗又步履蹣跚走回了櫃檯內。

飄仙兒切下一塊烤肉就直接吃了起來。

“書上不是說，行走江湖應該小心為上，吃東西要銀針試過的嗎？”

雖然如此想，看到飄仙兒開吃，早已飢腸轆轆的方元也抓起烤肉啃了起來。

一陣狼吞虎嚥，方元很快就酒足飯飽了。

飄仙兒斯斯文文，悠然自得，將烤肉切成小塊，細嚼慢嚥。

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

門外走進一名俏婦，風塵僕僕，輕紗薄裙略顯不合身，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其身後揹著一個竹簍，竹簍內帶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男孩。

看到俏婦進門，那四名大漢眼睛發亮，緊盯著俏婦那半江瑟瑟半江紅的呼之欲出。

方元不由舔舔嘴唇，感覺有點渴，便猛灌了一口茶水。

俏婦往櫃檯上放了一兩碎銀，取了吃食，朝店內一處長凳走去。

路過四名大漢身邊時；

俏婦的手臂突然被一個有力的手掌給鉗住了。

“這位娘子，不如坐下來跟哥幾個同桌如何？桌上有美酒佳餚可享。”

俏婦面露驚恐之色，推脫道：

“多謝幾位大爺，小婦多有不便，煩請見諒。”

“啪......”

其中一名壯漢猛拍桌子，冷哼道：

“敢不給我西山四鬼面子，給老子滾過來，不然宰了你，丟山崖下喂禽獸。”

俏婦瑟瑟發抖，臉上充滿恐懼，身子顫抖著想要掙脫幾人的魔爪，西山四鬼不依不饒。

方元看不下去了；

就想起身出頭，被飄仙兒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

櫃檯內傳出一陣店家老嫗的嘆息聲。

一陣推搡後；

俏婦被西山四鬼硬扯著坐了下來，還被強逼著跟四人各喝了一碗酒。

坐在俏婦竹簍中的小孩睜大眼睛看著，卻不哭不鬧。

方元目光一直注視著那俏婦，想著情況實在危急之時，怎麼著也要硬上了。

突然，西山四鬼紛紛捂著脖子，嘴裡“吚吚嗚嗚”痛苦悶哼著。

不到兩個呼吸的工夫；

四人口吐白沫，一頭栽在桌面上，沒了生息。

俏婦原本懦弱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

解下竹簍，將那小孩放在長凳上，一起享受起了桌上的美食。

這時，一道幽森的聲音從櫃檯傳出，

“唉，西山四鬼真成四隻鬼咯。”

“靈嬰雙煞，擦完屁股再吃，別汙了老身的店。”

老嫗的聲音帶著無盡威嚴。

俏婦慌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換了副討好嘴臉，

“曉得，曉得，不敢汙了您的店鋪。”

說著，便朝身邊的小男孩使了個眼色。

小男孩突然躍上桌面，朝一具屍身抓去。

瘦小的身體竟直接抓起比他壯碩數倍的屍身，輕輕甩動下，輕鬆將屍身丟出窗外。

一陣行雲流水的操作，

四具屍體均被清理乾淨，桌面只留下四人的錢袋。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方元背後冷汗直冒，這俏婦是扮豬吃老虎的主啊，方才的舉動太過魯莽，也多虧了飄仙兒。

俏婦二人繼續享受著桌上留下的美味，目光卻時不時瞟向方元二人。

這時，一道自言自語的聲音傳出，

“唉，深山野林臭蟲就是多，還好我備了殺蟲藥，哪隻臭蟲敢出現在店裡，老身定要滅了他，免得打擾貴客用膳。”

俏婦二人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看向方元二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

獨眼老嫗突然走出櫃檯，取出一截泛青老竹，一長兩短敲擊著，

“噠...噠噠，子時已至，生人迴避，奈何橋落，鬼人上路。”

反覆敲擊、吟唱了三遍，方才陰森森詢問道：

“你們誰先過橋？奈何橋後，不問前身，不問後果。”

靈嬰雙煞首先站起身來，恭敬道：

“我們二人先過。”

獨眼老嫗轉頭看向飄仙兒，問道：

“你們兩位意下如何？”

飄仙兒點點頭，沉聲道：“可！”

隨即，獨眼老嫗掌起一盞孤燈，帶著四人走出了屋外，來到懸崖邊上。

山谷晚風凜冽，卻絲毫沒能吹動油燈分毫，燈光幾乎沒晃動一下。

懸崖下散發著濃濃的黑霧；

如一張深淵巨口，似要吞噬世間一切。

獨眼老嫗站在懸崖邊上，背對著四人，在那裡舞動了一番手中的孤燈。

不多時，

對面山頭升起兩盞血紅大燈籠，緩緩朝這邊飛來，燈籠上繪畫著猙獰的骷髏頭，隨著燈光的閃動，樣子更是瘮得慌。

方元不禁往飄仙兒身邊靠了靠，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才有足夠的安全感。

燈籠飄至獨眼老嫗身前；

燈籠光線照映下，虛空處竟然多出了一座藤蔓吊橋。

靈嬰雙煞率先走上前，往老嫗手中塞了些東西，便大搖大擺地走上藤蔓橋，看樣子，絕對不是第一次走這座橋。

半刻鐘後，老嫗示意方元二人上橋，飄仙兒拉起方元，直接大步朝藤橋走去。

老嫗看到兩人直接上橋，趕忙攔在兩人面前，沉沉道：

“二位，買路錢，一人二兩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