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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白門渡口。

袁熙帥軍也渡河來到漳河北岸。遠遠看著,遠處來不及收拾的殘肢斷臂,他不禁感嘆此戰的激烈和血腥,亂世半點不由人呢。

韓猛、張遼、趙雲下令兵卒,把守jǐng戒後,也趕到袁熙行營處面見。

“三位將軍,保全渡口全賴你們的死戰吶,在下代表袁家謝過了。”袁熙深深一揖道。

“少將軍客氣了,此乃末將本分,談何感激。倒是張遼、趙雲兩位將軍勇猛非凡,要不是兩位將軍在要緊時候,突襲黑山賊中軍,我那些人就要被趕下水了,說來慚愧。”韓猛感慨說道。

“幸不辱命,少將軍讓我跟子龍做前鋒,就該為保大軍通途奮力開道。”張遼也謙虛道。

袁熙大笑,握著張遼的手,笑著說道,“哈哈哈,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張大將軍是也。”

袁熙表示記下三人的功績。然後再激勵一番,然後繼續行軍。

白門坡渡口,後續渡河的青州軍,收拾著戰場。袁熙帶著韓猛、趙雲、張遼、郭嘉等人,在許褚的虎衛護持下,視察著周邊地形。

觀察者黑山軍的部署,郭嘉擔憂道:“黑山賊已經有了防備,看來我軍行蹤暴露了,指不定在鄴城,還有大軍在等候著咱們呢。”

韓猛怒喝一聲,說道:“怕他做什,鄴城說啥也是咱們冀州軍地盤,所謂哀兵必勝!”

袁熙點頭表示贊同,大聲道:“此戰乃復仇雪恥之戰,只要將士用命,我軍必勝無疑!”

袁熙說雖這麼說,但這是為了激勵幾個將領的言語,突襲的目的達不到,很可能演變成曠日持久的攻堅,戰局變數加大,他心中蒙上一道yīn晦,很討厭這種感覺。

黑山軍實力不算太弱,不是說他是袁熙,他是曹操,他是劉備,那麼就能輕鬆取勝,不是這樣的,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不能不謹慎。

郭嘉也知道袁熙這是激勵士氣,但他們要面臨的困難有很多,首先就是攻城器械的打造,糧秣的後續供給。

最要緊的是,萬一張燕下令,讓黑山軍全軍回師鄴城固守,那沮授背後奇襲的策略,那就算是宣告失敗了。

“韓猛將軍,先前我等已派人聯絡鄴城附近鄉紳豪傑,但向他們籌集糧秣軍資的任務要緊,還要麻煩韓將軍你,親自率部去聯絡,務必將他們都爭取過來。”袁熙對韓猛說道。

“這個末將曉得,少將軍,鄴城附近鄉紳豪傑我都認得,只是不知黑山賊攻下鄴城後,有無加害他們。”韓猛擔憂道。

袁熙則向來不擔憂,那些士族們的xìng命安危,但此時,他首次希望那些士族們,能逃過黑山軍的寇略。

“少將軍,各位將軍,我軍在白門坡右面發現黑山賊堆在那的糧食,可能是他們潰敗,來不及運走的。”斥候稟報道。

“噢!”袁熙來了精神。隨即問道,“繳獲了多少淄重?”

“各類米黍約有四萬斛。”

郭嘉掐指一算,說道:“四萬斛穀物能夠我軍吃半月,留給我軍的時rì不多也不少,看如何把握了。不過攻城之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能一鼓作氣地攻下鄴城。”

韓猛抱拳領命道:“少將軍,我盡力籌集糧食輜重,待三rì後,攻城器械打造完畢,再一齊攻城。”

袁熙又和他交代了一些細節,才讓韓猛率部離去。****其實在袁熙心中,有一個必能攻破鄴城地方法,但是不到最後時刻,他不想用出來,畢竟有傷天和。

黑山軍這邊,於毒率部逃脫韓猛追殺後,便趁機收編了張白騎隊伍。共得兵卒一萬人。於是他帶著隊伍藉機回到鄴城。

眭固聽聞伏擊青州軍失敗後,帶兵急匆匆來到城門處。看到敗歸的於毒,他喝問道:“於毒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張白騎呢?你們攻打半渡的青州兵,怎麼會打不過!他人呢?”

於毒推託道:“張白騎不聽我的勸阻,在白門坡伏擊青州軍,他迫不及待地進攻上岸的青州軍。想將他們趕下河去。結果青州軍被逼急了拼命反撲,張白騎也被敵將殺死了。”

“這個張白騎,他死了倒好,但給青州兵渡過漳水,豈不是壞了我等大事!”眭固還不瞭解具體的情況。只能信於毒所言。

“唉,張白騎地人馬折損了五千多,剩下萬人說要投我手下,當時混亂,軍中不可無主,我就暫時收編了張白騎的餘部。”於毒說道。

眭固聞言暴怒,他惱恨於毒趁機吞併張白騎兵馬,但事已成定局,他也無可奈何,只能不滿喝問道:“別說這沒用的了,不是叫你們去收集的糧食資用了嗎。得了多少?”

於毒一臉懊惱道:“還不是張白騎,從那些大戶徵來的糧食有個七八萬石,我說先讓人送回來,可張白騎說抽不出人手,讓打敗青州兵後一併運回來。結果全落入青州軍手中了!”

聽著於毒的說辭,眭固氣極,但於毒將過失全推到死人身上,這死無對證,眭固也拿他沒辦法。眭固再問道:“城外那些大家鄉紳呢,你們徵糧時可有抵抗?”

於毒出身貧苦。最是厭惡那些大家士族。他忿忿道:“那些個世家土豪往往幾家,十幾家聚在一起。他們依山建宅,防備周詳,簡直就是座小城池嘛!我等只徵收了幾家散落的小戶,至於其他,暫時並無所獲。”

眭固聞言,臉sè一變,急道:“我不是叫張白騎剷除掉袁家的死黨麼,你再帶你的人,去將他們除掉,否則他們跟青州兵,勾結一起可就糟了。”

聽著眭固的命令,於毒老大不樂意,強攻那些豪強的莊園,他的人損失不會少。並且現在出城有被青州兵攻擊地危險,他才不傻。

“眭固將軍,燕帥在時吩咐過,不能動那些大家門閥,也不能搶掠魏郡百姓,你這是違背了燕帥的軍令吶!”旁邊一個副將勸道。

眭固大怒,轉過身去,喝道:“陶升,這裡哪輪到你說話,燕帥是說過這話,那是他想讓那些門閥地主幫咱們,可你看他們哪有半點幫咱們的意思。不滅了他們,等他們跟青州兵勾結一起嗎?”

副將陶升急道:“燕帥是說受了朝廷的封官,咱們又佔了魏郡,不再是草寇,而是一方諸侯了。過往那些事不能再做,起碼不能搶掠城裡的平民。”

一旁的眭固冷笑,說道,“不搶那些為富不仁地傢伙,咱們用度從哪來?”

“咱們為何起事的,將軍你忘了嗎?還不是豪強侵佔田地,官吏盤剝家產。如今大夥做了官將,反倒欺辱起平民來了,這是何道理!再說燕帥是讓咱們徵稅,可不是強搶錢糧。”陶升據理力爭說道。

“徵稅徵收還不是一個樣。陶升你別拿燕帥壓我,咱們兄弟投奔燕帥時,你還沒入夥,這裡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眭固惱怒道。

陶升也被氣的不輕,他讀過一些書,因看不慣官府**和同情百姓鄉民疾苦,才跟黑山軍起事。但眭固這些粗人哪懂什麼道理,全憑一股匪氣做事,聽不得勸。陶升不再說話,而是轉身離去。

“這個陶升越來越不知自個是啥東西了,燕帥念他讀過書,而看重他幾分,還真當自個是個人物。敢在本將軍面前裝大爺。”眭固怒道,最近這幾件事都不順心,使他煩躁起來。

於毒應和一聲,但對出城的事他一概推託,最終眭固只能叫他幫防守鄴城東門。

三rì後。鄴城。

四萬的青州兵都在鄴城外紮下營寨,隨軍地工匠也打造出第一批攻城器械。韓猛聯絡上幾家大士族地主,借來萬斛糧食和其他必用物資。一切準備就緒,雖然奇襲變成攻堅,但攻城不得不進行。

青州軍營寨前,韓猛也率部集結完畢,看著為數不多的巢車、投石機、雲梯,他不無擔憂道:“器械著實少了點。這鄴城城牆那麼高大堅固,這點東西怕是不管用啊。”

袁熙也知道這點器械不行,但預想地是突襲,他們急行軍根本沒帶多少輜重,想要更好的攻城器械。不是一日兩日能造出來的。

韓猛突然問道:“少將軍,那rì在薊縣,公孫瓚用的是啥法子攻城地?”

袁熙想了想,說道:“應當是地道土攻。他們先是將地道挖到城牆根基下面,再用木柱頂起不讓城牆小塊坍塌。待到挖通一片城牆時。將下面地木柱燒掉,如此一片的城牆沒了地基,自然崩潰。”

“好法子啊,要不咱們也可以學的嘛!”韓猛提議道。

郭嘉苦笑,解釋道,“韓將軍,薊縣地勢高。自然可以挖地道。但鄴城地勢低於漳河,一旦挖深就會有水灌入,怎麼挖?”

韓猛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唉!難不成只有強攻不成?”

郭嘉剛答完韓猛的話,說到挖地道跟漳河時,他神sè一變,喃喃道:“地勢低對攻方也有好處吶!公子,我等是否可以……”

“等等,奉孝!”袁熙制止了他的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不到最後我不會用那法子!切莫再說了。”

水火兩策古今至險,不得已而用之,倒不是袁熙有多麼仁義厚道,而是如果一旦這麼做了,在政治上袁家就要和曹操合流了。

郭嘉不顧韓猛的疑惑,會意點頭不語。

袁熙指著鄴城城牆說道:“韓將軍說的土攻之法未必行不通。即便地道入水,但水侵浸城牆根基,也可使城牆坍塌。”

韓猛答應一聲,讓親衛叫來一個牙門將。那個牙門將不過三十年紀,樣貌普通,但全身j精瘦雙目漆黑有神。

袁熙一看立即說道:“我認得你,你不是那rì在高陽城外,掘子營的領頭麼?”

那個牙門將抱拳道:“難得少將軍還記得小人,在下姓李名植。”

韓猛在一旁解釋道:“李植是我同鄉,自小繼承得家中祖傳地易學,他們一家是十里八鄉有名地風水相士。*****說實話,遇著收成不好的年份,他們家也會帶鄉里發掘一些古墓,供一村子人度荒。後來主公招攬能人異士,我就將他舉薦上去。上次他對主公徵召地崔琰動了粗,被責罰降了軍職,我估摸著打鄴城少不得動土,就帶他來贊些軍功。”

袁熙知道,在這個時代除了管輅、周宣等名相士,民間也不乏jīng通的奇人異士。而李植這種兼通土木地人,更是難得的人才。

“李植你好好立功,待贏了這一戰,我親自為你表功。”袁熙先激勵一陣,再問道:“你看這鄴城的地勢,可否用地道土攻的法子,毀掉鄴城的城牆?”

李植想了會,答道:“用地道的法子毀掉鄴城地城牆,比之他處要難上許多,但也並非不能成功。少將軍你加派軍士,rì夜不停地圍在城牆附近。我等在下面rì夜挖掘,挖他個幾rì便知分曉。”

袁熙答應了李植的要求,立即讓下面的人進行協助。

戰鼓齊齊響了三通,青州軍兵卒一排排地緩緩壓上鄴城南面城牆。

雲梯在前,冒著箭雨緩緩推進。還沒有靠近城牆就有石砸下,好在隨軍工匠趕出來的雲梯還算結實,只被砸毀一架。剩餘的雲梯都展開搭上城頭。

於毒、眭固等黑山軍大小將領,也都來到城牆上指揮兵卒防守。他們往往都是寇略攻打城池,對攻守之法可謂瞭解,但調換位置讓他們守城還真不習慣。

眭固指著那些黑山軍兵卒,怒道:“怎生投擲滾木的,沒看到那些青州兵還沒攀上雲梯!”

一眾大小將官受到呵斥。都喝令兵卒沉著地運用弓弩滾木等器械。黑山軍打得雖然稍稍慌亂,但佔了人多和器械齊備的優勢,很快適應了打防守戰,一時間雙方又僵持了下去。

青州軍這邊,除了雲梯後地弓弩手,對城牆上敵軍,進行一些jīng準對shè的壓制外。沒有太大動靜。兵卒們伏在雲梯跟盾牌後,躲避城牆上地箭支。

一會過後,三輛“車”被推到城牆下。車有四輪,車上設一屋頂形木架,蒙上生牛皮,外塗泥漿。李植就率領幾百掘子兵在車下動土挖掘。

眭固吐了一口唾沫,喊道:“砸了!”

一排排兵卒將石搬起,扔向車。但車頂給特別加固過。只震了幾震,並沒有將車毀壞。反而是石浪費不少。

眭固又一揮手,喊道:“燒了!”

兵卒得令,將浸了油脂的麻布木屑糰子點燃,然後扔下城去。但車車頂有生牛皮跟泥漿的保護。麻布糰子跟油料燒起,底下的掘子兵只是覺得熱浪陣陣而已,他們乾脆裸著上身,揮動鋤鏟掘土。

眭固急了,吼道:“上油鍋!”

黑山軍兵卒一時忙碌開來。架起大鍋煮沸油脂,再加上糞汁瀝青等物,然後舀起來澆向車。

車雖然防護力極佳,但液狀的油脂透過縫隙淋到掘子兵身上。那些掘子兵光著膀子,哪經得住這些滾燙地東西,一下子被燙死燙傷幾十人。

青州兵弓弩手反應也快。紛紛jīng準地shè殺露出身子的黑山軍。城牆上地黑山軍兵卒見狀不好,趕緊退回城垛下。

如果燒地是水,澆下去的距離內會迅速降溫,到了車裡就變成溫水,效果遠遠沒有油脂來得好。但是油料也是有限地,幾大鍋油澆下去後,儲存的油就所剩無幾。

袁熙在本陣前,遠遠看去,攻城戰的慘烈映入眼簾。但歷經大小戰事。這些場景已經不能影響他地心境。

徐晃、韓猛兩部在袁熙中軍左右,兩人來到中軍陣前,面見袁熙。

“少將軍。這一時半會地,道是挖不通的,你在這也是待著,不如回營寨中去如何,這裡危險,所謂千金之子不立垂堂。”韓猛建議道。

袁熙看向旁邊被燙傷抬回來的兵卒,搖頭說道:“這些兵士顧不上xìng命衝鋒在前,我這個主帥難道待著這都嫌累嗎?我要讓所有軍士都知道,他們的主帥在看著他們,所以這面帥旗不能移動!”

徐晃讚許道:“將者,信、智、仁、勇、嚴也。公子身先士卒是我軍將帥表率也。”

袁熙笑了笑,說道,“公明將軍謬讚了,只要士卒將帥齊心協力,那區區鄴城還不是手到擒來,所以我軍獲勝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郭嘉則問道:“我軍突襲的訊息洩露,保不準張燕回師馳援,派出戒備地隊伍需小心。”

“張文遠、趙子龍兩部騎兵都派出去了,一旦發現黑山軍當可提早通告我等。”徐晃說道。

“少將軍、徐將軍、韓將軍,方才在城南轉角處,城東各有人shè出一份帛書。”一名斥候稟報道。

袁熙感到奇怪,接過兩份帛書,看了會又傳給其餘人。說道,“第一份是在鄴城的探子買通了幾個黑山賊兵卒shè出的,說了城內一些情況。第二份則是一個自稱黑山軍將領的密信,說想獻城給我軍,要我今晚午時親自到城北邊的林子詳談。”

“少將軍,這信不過啊!”韓猛趕緊反對道:“指不定是黑山賊看我等攻城心切,設下地陷阱。”

袁熙再看了看帛書,說道,“這上面沒有署名,只說不想一方百姓慘遭兵禍。”

徐晃沉吟了一會,說道,“要是能在夜裡輕易出城的將領,其在黑山賊中地位不底。要是真的話,鄴城不rì可破。且讓徐某代公子去一趟。”

袁熙攤開帛書,說道,“這上面說要我方主帥親至,我不去豈不是要被他看低?那片林子雖然不小,但可遣人秘密排查,量他使不出什麼計謀來、”

劉備尚且敢單舸赴會周瑜,自己還比不得大耳賊了?再說了漢高祖趕赴項羽鴻門宴,毛爺爺趕赴重慶會談,區區黑山賊難道還怕了,笑話,那不丟人了嗎,這是要負歷史責任的。

郭嘉也贊同道:“一旦入夜就派出虎衛排查周邊,公子可帶許褚將軍及虎衛,跟太史子義他們一併前去,也好以防萬一。”

午時,風緊夜黑,天上只有點點星光,樹林裡四處蟲鳴,幽暗的一點光亮映出斑斑的樹影,像鬼爪幽靈一般。

太史慈持槍牽馬在前,後面跟著十幾個虎衛,再後面就是袁熙跟許褚等上百人。

不一會,許褚快步趕上來,稟報道:“俺派弟兄們將這片林子走了一遍,沒有埋伏。”

袁熙點點頭示意知道,於是讓眾人加快速度,趕到林子接近鄴城方向的邊緣。

對面昏黃地燈光時隱時現,這邊一個虎衛也點起接頭的燈火。兩方人接頭完畢,很快就見到對方。袁熙他們看到黑山軍獻城的將領,只帶來了兩個人,略微鬆了口氣。

“前面能說得上話的人是哪位?”太史慈對著來人出聲問道。

三人中走出一個黑衣中年,拱手答道,“在下內黃人陶升,不知你們的主帥是哪位將軍?”

袁熙打量了陶升一會,開口道:“在下袁熙,袁家二公子,感謝陶先生的大義。”

“袁熙!袁二公子?”陶升吃驚道,雖然知道青州軍頭領是袁熙,但他沒有想到袁熙親自帶兵奔襲道鄴城,還來到這裡跟他接頭,著實讓他心中驚訝不已,畢竟袁熙身份尊貴著呢。

袁熙笑了笑,揶揄說道,“陶先生難道認為在下做不了主嗎?”

陶升趕緊行禮,說道,“只是料不到二公子能親臨戰陣。在下本內黃小吏,中平年間民生酷吏土豪逼得緊,使民生凋零,在下一氣之下投了黑山軍,想為百姓打出一片樂土。”

“先生高義啊!”袁熙讚許道,“中平年間宦官閹黨把持朝政,他們百般盤剝百姓,確實使得天怒人怨!這倒也怪不得先生。”

陶升嘆氣道:“但這些年渾渾噩噩過下來,才發覺黑山軍中皆是賊寇自私之輩。往時黑山軍有不搶貧苦百姓的不成文規矩,但這次打下鄴城,他們不管貧富,對魏郡平民百姓一律強搶,已經違背了開始的初衷。”

“先生迷途知返猶時未晚。”袁熙勸道,“像青州黃巾,在我治下皆成了良民百姓,我等行仁義之道,對義士英傑更是不論出身,先生歸附我等確實是明智之舉。”

陶升頓了頓,肅然道:“在下身在河北,卻也聽過公子在青州等地的事,知道公子是個敢作為的青年俊傑。還望公子接納。”

說罷他深深一拜。

“我才要感激先生地義舉。”袁熙趕緊扶起他,真誠說道,“這能否拿下鄴城還看先生您。”

“公子且寬心,城北一塊乃我管轄之地,底下也召集了不少想歸附袁車騎地弟兄,只要公子願意,天亮前就可獻出北門。”陶升說道。

袁熙剛想說聲好,但鄴城城牆那邊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響,城牆上黑山軍兵卒,此時也紛紛亮起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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