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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裡,通向柳宅的巷道。
“誒呀——”趙玉鳳正火急火燎地揣著雙手趕回家,儘管她已經還送了驢車,但這小步子卻好像受到了毛驢兒的傳染,可別提搗騰得有多快了。
與此同時,柳宅內。
“嘖,嘖!”柳平寬揹著手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更是每一到位停下後就以煩躁之聲即刻掉頭:“嘖!”
“還不回來!”在兜兜轉轉了好幾趟之後,柳平寬突然惱怒跺腳,隨後便氣急敗壞、罵罵咧咧地朝著門口走了過去:“個糟老婆子……一天到晚磨磨唧唧,難與為謀!”
與此同時,柳宅外。
“哎呀——”趙玉鳳也同步來到了大門外,但她火急火燎自然不肯作停留,而是也罵罵咧咧地去推大門:“個糟老頭子……”
吱——
“甚!?”這大門一開啟,二人可不嚇得腰桿一挺、往後直仰腦袋?更別說在眼睛瞪得有多大,肚子挺得有多圓了。
看到差點與自己碰頭的傢伙就是自己嘴裡正在叨叨的主兒,二人頓時就氣急敗壞:“你幹什麼(你瞎了眼哪你)!”
然,柳平寬只是氣得往前跺了一步,並用手指著地面喝問。而趙玉鳳則是往前上了一步,乃是指著李柳平寬的鼻子喝罵。
“你!”柳平寬被指罵得為之語塞,但趙玉鳳卻是兩眼一瞪,並且又往前蹶了一下地站上了門檻:“你什麼你!你還有理了?!”
柳平寬被質問得沒有脾氣,只能憋著老臉生悶氣。
“唪!”然,趙玉鳳卻先他一步悶哼了出聲,致使柳平寬瞬間老臉醬紫。
“嗤。”趙玉鳳彆著腦袋嗤笑了一聲,隨後便轉身側對著柳平寬,乃是抖擻著衣袖把雙手揣放在一塊兒:“一天到晚沒個紮根兒的地方……”
說到這裡,趙玉鳳又突然轉了過去,乃是伸著脖子揚著腦袋質問了柳平寬一道子:“火急火燎燒平原哪?!”
“你!”柳平寬氣得身子一別,但趙玉鳳卻硬是把臉伸了過來:“怎麼樣!有本事招呼過來!老孃全給你接著……”
“你!”柳平寬氣急,但他實在反駁不出什麼,只得一摔大袖地走回了院裡:“女子小人!難與為謀!”
“唪!”趙玉鳳不以為然地悶哼了一聲,隨後才不情不願又不滿地跟了進去並關上大門:“出息……你還能跟老婆子動手怎麼的……”
……
鎮裡,小鳳祥客棧。
吱——
眼下還是大白天,但掌櫃的卻正要關上店門,著急於為室內遮以黑暗。
呼嗚。
然,不等掌櫃的把摺疊式的推拉門完全帶上,卻被門外的急來者伸手扒住:“誒、誒誒誒——”
“額,誰……”掌櫃的自然愣住停下,但不等他張口說些什麼,錢有和楊平等人已經強推開店門闖了進來:“誒呀,你快起開吧你……”
“你們……”掌櫃的怔愣伸手,但最後卻無以言表,只能楞楞地看著錢有和楊平這一大幫人簇擁向裡桌的那位貴客並齊行拜見:“將——將軍……”
室內早無第二客,唯有段志感一人坐在此處醉壇獨飲。
且,段志感尚且背對著錢有這一幫子鄉紳,無論對方如何惶喜敬拜,他都沒有停止灌酒:“咕唔、咕唔……”
“呃。”楊平自然不敢卸禮抬頭,可窺見段志感如此狀態,他便不由遲疑,乃與旁側的錢有面面相覷互疑:“這——”
嗒。
然此時,段志感卻突然拎放酒罈,但後來,卻是飽嗝先出:“額。”
眾人為此而面面相覷,但對視互疑之下反倒更加不解。
“唪。”段志感好笑出聲,隨後便拎著酒罈離開了座位。
嘩啦。
見狀,錢有和楊平等人自然慌忙退開、以免擋住對方的去路,更在退定之後齊齊再拜:“將軍。”
“額呃!”段志感酒嗝兒先出,隨後便搖搖晃晃又面帶好笑地走向了樓道,乃是在單手拎起酒罈作飲前淡淡說道:“歸去吧……咕唔。”
笑是好笑,非是自嘲。
而持禮拜候在一旁的楊平和錢有等人也盡都看在眼裡,只是為此感到更加的莫名其妙。畢竟以段志感之胸懷和氣度,他們實在難以料想:究竟所為何事而借酒澆愁?
“呼——”段志感一灌則罷,也已經上了樓道,但去時可謂一步一晃,更醉眩到閉目搖頭:“某今日無暇,不能相陪。”
“這……”楊平怔愣,更為之語塞,但不等他與身旁的錢有對視多久,卻從門口處傳來一聲:“諸位。”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目中一動,便慌忙轉身看去。
來者,正是石崇瑞無疑:他既站在門外,也且用左手扶著推拉門,但他的目光卻只在樓道之上,根本無視了旁側恭敬拜見的掌櫃。
嗒、嗒。
然,眼下這唯一令他在意的人和關心的事,也已經上了樓去。
“石大人?”楊平獨自呢喃,隨後便為之驚醒,慌忙就快步前去拜見:“石大人……”
“石大人……”錢有等人也紛紛回神跟上,但不等眾人來到跟前齊齊敬拜,石崇瑞卻微微一笑搖頭:“免見吧。”
“額。”眾人為之一愣,乃在面面一覷後紛紛挺身站好,但面上錯愕猶在更反應不過來。
石崇瑞微微一笑,隨後便稍退一步,既側身讓路也微微敬首著引請門外:“請。”
“呃!”眾人一愣,楊平亦與錢有錯愕相視,但不解哪能比眼下的禮節重要?當下二人便以身作則更率先而為地敬持著禮式走了過去:“是……”
“是——”眾人齊聲敬首,乃跟著錢有和楊平走出了客棧……
與此同時,客棧三樓右數第一間,天字一號房。
吱——
段志感醉笑著關上房門,可謂是醉眼迷濛而身影搖晃。
……
柳宅,院裡餐桌。
“呼——”柳平寬一杯飲罷輕呼氣,但只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便氣上眉頭:“嗨唉!”
氣嘆過後,柳平寬乃將手中的酒杯重擲在桌上,又拎起酒罈為自己倒酒。
時下,趙玉鳳也端著伙食從灶屋出來,但打眼一見柳平寬之行為和態度,她便氣不打一處來:“出息。”
嗒。
但將兩碗冷麵放到桌上,趙玉鳳便沒好氣地交叉著手臂撐住桌子說道起來:“人也喝酒,你也喝酒,但人家用壇倒、用碗幹,你倒好,拿個酒罈倒尿盅兒!”
說到這裡,趙玉鳳還加重語氣地抬手指了對面的柳平寬一鼻子:“真有出息,尿性!”
啪!
柳平寬一把便將酒杯拍放在桌,隨後便氣指了趙玉鳳一道子:“就你囉嗦!”
指罵過後,柳平寬又沒好氣地拎起酒罈子往杯中倒酒,更管不了撒出多少馬尿:“一天到晚絮叨多……”
尤其是在滿上酒杯之後,柳平寬更是沒好氣地將酒罈重重地放了下來:“盛口咄心一家過!”
“唪!”趙玉鳳用鼻子哼了一道悶氣作為回應,隨後便不情不願地端起麵碗用筷子攪拌起來:“就你這幅德行和出息,就算有什麼好訊息也不會告訴你。”
“什麼?”柳平寬正要舉杯喝酒,當下一聽這話便是眉頭一皺。但,他只是狐疑地上下掃量了一眼趙玉鳳,便沒好氣地將杯中之酒一口喝盡。
嗒。
酒杯一放,柳平寬又即刻轉手倒酒,但陰沉之下也有話出:“老子本有好訊息,還用得著聽信於你?”
“什麼?”趙玉鳳一口拌麵還沒吃上就眉頭一皺,隨後便暫且端著碗筷問向了柳平寬:“你有好什麼好訊息?”
然,這話才問出,趙玉鳳又不屑不信地撇了一下嘴和頭:“唪,你能有什麼好訊息。”
嘭。
柳平寬重重地拍放下酒罈,隨後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這才在轉手倒酒的過程中陰沉開口:“你先說。老夫一聽再講。”
趙玉鳳眉頭一皺,隨後便扭頭一哼:“唪,還老夫……你沒夠格兒呢。”
柳平寬抬眼望了對方一下,隨後先將酒罈輕輕放下,這才動手將碗筷拿來開吃:“唪,我聽你廢話。”
呼嚕、呼嚕。
眼見對方吃飯沒個人相,趙玉鳳頓時沒好氣地悶哼了一聲,隨後才不鹹不淡地挑了一筷子拌麵要吃。
然,這麵食還沒沾口,趙玉鳳便突然眼睛一翻、腦袋一晃:“唪,跟你說?”
“跟你說你得謝我。”此言一出,趙玉鳳便將碗筷拍放在了桌子上,乃是抬手抖擻著雙袖說道:“老身今日,遇到一人。”
聽到這裡,柳平寬頓時眉頭一皺而吃舉頓止。
然,柳平寬先是眉頭微皺地上下掃量了一眼趙玉鳳,隨後便哼笑出聲地放下了碗筷,最後也老神在在地抖擻著雙袖說道:“老夫今日,也遇到一人。”
“啥?”聽到這話,趙玉鳳頓時眉頭一皺,隨後便上下打量著柳平寬再單手撐桌:“你遇到何人?”
“唪。”柳平寬故賣關子,老神在在望天道:“你又遇到何人?”
見狀,趙玉鳳頓時眉頭一皺,隨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平寬,這才賣弄玄虛道:“唪,你管我遇到何人。”
聞言,柳平寬頓時眉頭一皺,但見趙玉鳳陰陽怪氣地看著別處不說話,他便不由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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