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爭吵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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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科奎拉用望遠鏡看到出現在馬尼拉灣內的明軍艦隊時，便預感到大勢不妙，也意識到對方絕對不是前來與自己談判的。

再想解釋什麼，恐怕已經太晚了，科奎拉也能大致猜出對方興師動眾殺到馬尼拉灣的企圖和目的。

後悔殺了那些在菲律賓的明人？

不！

絕不！

那些明人壓榨當地經濟，讓菲律賓變得失去控制，自己卻變得無比富裕，理應被殺！

比西班牙人還要富裕，就是這些該死的明人所犯下的原罪！

這些該死的人還妄圖勾結明國，想要明國派兵侵佔菲律賓！

這是不可原諒的罪行！

科奎拉只恨自己殺得少了，應該殺光當地的明人才行。

“轟……”

可是現在即便有個想法，也下達了命令，恐怕也沒有手下願意去做了。

由於建造位置就位於馬尼拉灣附近，聖地亞哥城堡已經處於風雨飄搖的階段了。

儘管這座城堡的城牆足有十米厚，而且科奎拉還下令在外側新修建了一圈城牆。

但在明軍艦隊數千門大小火炮的猛烈轟擊下，帝國守軍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城牆上倒是可以部署上百個炮位，可是暴露在戶外，便意味著會遭到敵方的炮火打擊。

之前已經傷亡了不下百名炮手，這會兒大家學乖了，再也不會輕易拋頭露面了……

結果就是白白捱打，無法還手，一還手就會遭到更加猛烈的炮擊！

“該死！”

科奎拉一邊咒罵，一邊後悔。

早知如此，當年就應該實施征服明國的計劃。

派出無敵艦隊，搭載兩三萬帝國部隊，加上五萬土兵，足以毀滅這個潛在敵人了。

不至於現在被敵人派艦隊攻到馬尼拉灣，兵臨城下，讓本地的守軍如此被動。

自從聖薩爾瓦多城被明軍攻陷，科奎拉便意識到明國已經轉守為攻了。

只是沒想到進攻菲律賓會這麼快，本地守軍完全沒有做好防禦準備。

援兵？

援兵在萬里之外的本土，現在從塞維利亞出發，也只能給他們這些人收屍了。

等幾個月後抵達菲律賓，屍體上連肉都沒了，就剩下一副骨架了……

“總督閣下，我們該怎麼辦？”

本地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何塞·馬丁內斯上校，焦急地詢問這位上司的意思。

“何塞，軍事上的事情，應該是你考慮的問題！”

科奎拉直接將困難丟給了對方，自己一旦出現決策失誤，勢必會倒是下屬的不滿。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決定放棄城堡，向內陸撤退！”

馬丁內斯上校看不慣科奎拉的種種作派，尤其是在菲律賓守軍完全處於弱勢的情況下，仍舊要殺掉那些“會下金蛋的母雞”。

此舉無疑會得罪明國，如果兩國交惡，國王陛下又不願意與明國開戰，便要下令懲處罪魁禍首了。

自己和科奎拉多半都會倒黴，後者才是元兇，自己僅僅是執行上司的命令而已。

現在好了，根本不用等待國王陛下的命令了，仇家已經殺到門口了……

馬丁內斯已經在心裡默默地罵了科奎拉上百遍，上千人居然被一個蠢貨給坑了。

“什麼？堅決不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堅守這裡，絕不可以放棄！這座城堡的城牆足足有十米厚，外面還有外城，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出去就會被敵人殺光，是愚不可及的想法！”

科奎拉聽馬丁內斯要放棄這裡，立刻斷然拒絕了對方的建議。

“總督閣下，對方的兵力是我們的十倍不止，這個海灣裡都是他們的戰艦，我們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在援軍不可能儘快抵達的情況下，我們堅守在這裡，會長期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即便城堡裡有足夠的糧食和水，沒有蔬菜和水果，過不了多久，士兵們便會患上白血病，進而失去戰鬥力！作為他們的指揮官，我不同意這樣做。您剛才也說了，軍事上的事情，由我決定，那麼我打算放棄這裡！”

馬丁內斯對這個軍事上的白痴完全失去了信心，就這麼葬送掉上千人，只有白痴才會幹得出來。

“你和你手下計程車兵此時此刻應該出去反擊敵軍，而不是龜縮在城堡裡，這種膽小鬼的行為損害的帝國的榮耀！在美洲，我們只用了幾百個士兵便征服了印加帝國。一個帝國士兵能消滅十個，二十個，五十個，甚至一百個敵人！而你們，都是帝國的恥辱，連女人都不如！”

科奎拉對於馬丁內斯的冒犯之舉，更是非常惱火，打就不打就要跑，這就等於主動放棄了菲律賓。

“明國不是印加，他們有戰艦，而且已經出現在了這裡。他們還有火炮，正在轟擊我們的城堡。他們還有子彈都無法打穿的戰車，完全剋制了我們騎兵的反擊。這些你都不知道！你就一直活在你的夢想裡，在你的眼裡只有你自己！我的手下英勇作戰，卻被你說成是膽小鬼，你就是個狗屁不懂的白痴！”

大家都處於命懸一線的地步了，馬丁內斯也就沒必要對眼前這個白痴保持必要的尊敬了。

他也不是沒打就直接跑回來，正相反，馬尼拉市區的戰鬥非常激烈，但帝國部隊遠遠不是敵軍的對手。

敵軍有戰車掩護，步兵在後面緩緩推進，層次分明，戰術得當，己方完全找不到機會下手。

即便躲在角落裡放冷槍，也會被迅速察覺，然後扔出一種會爆炸的棒槌，一舉擊殺放冷槍的帝國士兵。

面對鐵甲戰車，帝國騎兵完全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反而被戰車上的速射型火炮打得人仰馬翻。

帝國士兵佔不到便宜，那些戰鬥力本就低下的土兵就更別提了。

基本上都是一擊即潰，多半都在象徵性地抵抗，然後就掉頭逃跑了。

命令他們堅守陣地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會兒都沒人理會了，都在自顧自地逃命。

對此，馬丁內斯能怎麼辦？

在暴怒之餘，他也很無奈啊！

“他們的戰艦無法上岸！他們的火炮打不穿城堡！他們的戰車都是虛張聲勢的東西！我們西班牙人從不會被敵人給嚇倒！而你和你的手下，已經喪失了迎敵的勇氣和信心，完全是在丟人現眼！人人都像你們這樣，菲律賓很快便會陷落，屆時你這個無能的蠢材應該自盡！”

科奎拉是不會主動認輸的，他也明白殺了那麼多明人，被明國的軍隊俘獲，會遭到何種待遇，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堅守待援。

“這一切都是你的愚蠢決定引起的，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下令殺掉那些明人，就不會引來這麼多明軍！你要對此負全部責任！應該自盡人是你才對！”

馬丁內斯當然不會給眼前的白痴背鍋，這鍋水敢背？跟明軍去解釋？

聽說他們的懲罰手段無比殘忍，會把一個活人切成一千片！

哪怕只是想想，都會讓人感到無比的驚悚！

“放肆！不准你這麼評價你的上司！我是至高無上的菲律賓總督！”

“你就是頭坐在總督位置上的蠢豬！可笑之極！愚蠢透頂！我現在就帶著我的手下撤退！”

“混帳！我不同意！我沒有我的命令，任何士兵都不準撤離城堡！”

“哼哼！那我就帶著我的手下主動出擊！怎麼樣？我的總督大人？”

“你……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離開城堡！”

“沒記錯的話，您剛才說我軍應該實施反擊！”

“我改變主意了！必須堅守！”

“那我就當你沒改主意好了！”

“我現在免去你的指揮官資格！你再也不是這裡的軍事長官了！”

“我不承認你現在擁有這種權力，你願意堅守這裡，那你就自己堅守好了！”

“混帳！你給我住嘴！”

科奎拉直接把槍掏出來了，對準了面前打算帶隊敗逃傢伙。

“打算槍殺我？總督大人！這座城堡裡都是我計程車兵！你要想清楚後果！”

馬丁內斯一點都不怕，因為裝填彈藥是需要時間的，對方手裡這把槍現在就是根廢柴。

“我相信不是每個士兵都像你一樣怕死，只要我下令打死一個明人，可以得到五十枚銀幣，那麼我們必將擊退來犯之敵！”

科奎拉認為現在是非常時期，有必要儘快鼓舞士氣，殺敵獎勵是最好且最便捷的辦法。

“呵呵！你不覺得太晚了麼？敵人都快將我們包圍了，連退路都沒了的話，還有幾個人會用命來換你手裡的銀幣？”

殺明國商人可以，他們手無寸鐵，像牲畜一樣被隨意宰殺。

但殺明軍試試？對方手裡難道沒武器？是空手前來求饒的？

你以為下面計程車兵像你一樣傻？

為了一袋子銀幣，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人死了，要錢還有什麼用？

難道為了給自己買棺材，主動出擊去殺明軍？

馬丁內斯越看科奎拉，越是鄙夷，只有蠢豬才會想出如此愚蠢的主意。

“不論如何，這座城堡都不能落入敵軍之手！否則，你和你計程車兵都是讀職，是蓄意讓馬尼拉陷落！神和國王陛下都不會寬恕你們的罪行的！”

見到砸錢都不好使了，科奎拉乾脆搬出最具重量級的“嘉賓”，能嚇住對方便再好不過了。

“寬恕？還需要等到那個時候麼？等你被敵軍俘獲，他們應不會寬恕你的罪行，聽說他們會把俘虜切成一千片，然後餵狗！”

馬丁內斯沒被嚇到，反而打算用對方的辦法來嚇唬一下對方。

“……你……這是在動瑤軍心！”

“我們在正面戰場根本無法抵禦敵軍的推進，現在就是在四處敗逃，軍心還需要我去動瑤？你難道還沒認清局勢麼？莫非覺得我們能贏？敵軍會過來求饒？”

“戰場瞬息萬變，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那你還不如盼著敵軍都被風暴給刮到海里去呢！”

這次戰役失敗，甚至失去整個菲律賓，毫無疑問，與白痴科奎拉有直接聯絡。

“這也是有可能！他們不熟悉本地的氣候，說不定幾天之後風暴就來了，屆時我們就會反敗為勝！等風暴來襲，你和你計程車兵在野外是沒有存活可能的，只有堅守城堡才是唯一正確的對策！”

科奎拉總算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是不是人為因素，在眼下也是可以依賴和借用的。

“長官！快看天上！”

“什麼？”

“這……”

倆人爭論了半天，都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忽然又下屬報告，讓他們趕緊望天，看到了與往常不一樣的景象。

“一定是明國的新式武器！居然可以飛！”

馬丁內斯用望遠鏡看了半晌，心裡一片哀涼，嘴上就剩下慨嘆了。

“那又怎麼樣？給我用火炮擊落它！”

科奎拉絕對不會輕易認輸，不論對方拿出什麼新奇武器，都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

“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連作戰計劃都沒有，就一廂情願地想要堅守這座城堡？”

“……只有懦夫才會選擇敗逃，勇者自然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我想你應知道，戰場上的勝利從來不是依靠信口開河而獲得的！”

“沒有必勝的決心，怎麼會獲得勝利？”

“那就祝你好運吧！”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趁著敵軍還沒有完全包圍城堡，立刻向叢林撤退，這附近還有我們的據點，可以繼續作戰！”

“你……你已經不是這裡的指揮官了！來人！給我逮捕這個懦夫！”

“哼！我看誰敢？”

雙方劍拔弩張的狀況最後演變成了召集所有士兵，決定是走還是留。

願意走的，都可以跟著馬丁內斯立刻撤退。

願意留的，能繼續追隨總督大人堅守城堡。

最終，城堡裡的一千一百多帝國官兵，有七百八十五人決定撤退。

剩下的人還覺得留在城堡裡會更加的安全，敵軍再厲害也無法攻破這裡。

馬丁內斯的計劃很簡單，先突破敵軍的包圍，去南邊的內湖。

等到了那裡，再視具體情況，不行的話，去去東邊的拉蒙灣。

在這裡可以乘船去往帝國的美洲屬地，或者去南部的大島，等待援軍抵達，再行發動反擊。

馬丁內斯認為自己與下屬都對周邊環境較為熟悉，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管怎樣，都比留在城堡裡等死要好。

總之，不能讓敵軍完成對城堡的徹底包圍，聖薩爾瓦多城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在孤立無援，又突圍無望的情況下，只有自盡或者投降這兩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