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露宿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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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靠著樹睡的，只有林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頭就已經靠在了宋霽雲的肩膀上了。其實，是宋霽雲故意坐在她旁邊的，然後偷偷地把她的頭放到自己肩膀上的。

清晨，林中鳥兒啼鳴，大家逐漸轉醒。

洛染：“哎？那個怪老頭呢？”

怪老頭這時候正好走過來了：“找我有事？”

洛染：“沒事，就問問，還以為你丟下我們走了呢？”

林月兒站起來，往小溪邊走去，宋霽雲緊隨其後，然後是墨墨，這裡只剩下洛染和那個怪老頭了。

三個人回來，洛染才站起來往那邊走過去。

洛染：“對了，那邊包袱裡面還有幾張餅，大家分一下吧，先多少墊補一下，一會兒啟程，估計很快就會有客棧了。”

宋霽雲：“嗯，知道了！”

宋霽雲把餅分給大家，然後給洛染也留了一塊。

其實，本來他們是帶著之前在集市上買的糕點和一些吃食的，只是路上掉了，還好林月兒走的時候順便買了街上老奶奶賣的餅子，要不然幾個人只能吃些野果或者林間鳥獸了。

洛染洗完臉，看著腳下的溪水發呆，嘆氣：“唉，公子不在身邊，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利。以前老先生不是給公子卜過一卦嗎，說公子會長命百歲的，他應該不會騙人吧？算了，不想了，先回去吧，趕路要緊。”

洛染回來，宋霽雲道：“餅在包袱裡面。”

洛染：“知道了。”

林月兒看出來洛染情緒有些低落了，小聲對宋霽雲說道：“洛大哥好像心情不太好。”

宋霽雲：“應該是想晏彥叔了，說真的，現在也不知道小叔他怎麼樣了？”

林月兒：“小叔他吉人自有天相，你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找到他的。”

宋霽雲：“希望如此。”

洛染：“好了，大家上馬吧，我們該出發了！”

幾個人縱馬又奔襲了一段路程，正午時分才到達芷溪城。芷溪城，是東風國十城之一，綜合實力在十城之中位列第三。

洛染看著城門上那幾個字：“芷溪城。”

宋霽雲：“怎麼？你來過？”

洛染：“沒有，只是聽著耳熟。”

林月兒：“我們先進城吧。”

洛染：“嗯。”

怪老頭心裡全是感慨：芷溪城，沒想到還能再來這裡。

墨墨看到怪老頭在那裡發呆：“老頭，你想什麼呢？”

怪老頭看向他：“你覺得呢？”

墨墨笑了笑：“莫非，你憶景傷情了？”

怪老頭早就知墨墨這個小子不簡單，估計連名字都是假的，這個孩子年紀不大，但卻心思深沉，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不得不防。

抬頭看向城門上那三個大字，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事情，時至今日，一切早已經時過境遷了。

洛染回頭喊他們：“你們倆杵在那兒幹嘛呢？”

墨墨：“來了！”

怪老頭：小屁孩兒。

洛染：“我看這家客棧不錯，我們今晚就在這兒落腳吧！”

林月兒：“看著確實不錯。”

宋霽雲：“小二！”

小二走過來：“您好，幾位客官裡邊請！”

宋霽雲：“給我們來三間客房！”

小二：“好嘞，您們裡邊請！”

怪老頭抬頭看了看牌匾，很多年之前，這裡還是一家布莊，現在卻是一家客棧了。

幾個人坐下，怪老頭和墨墨隨後也過來坐下了。

洛染看菜牌：“今天我們點些好的吧，這兩天風餐露宿的，吃的怪可憐的。”

林月兒：“我們還有多少錢了？”她湊過去，小聲問洛染。

洛染尷尬地摸了摸腰間的荷包，小聲地說道：“還真不多了，這樣的話，還沒等我們追上前邊的人，估計就會被餓死了。”

林月兒：“那怎麼辦？”

宋霽雲看到洛染還有林月兒兩個人在那裡說悄悄話：“你們倆在嘀咕什麼呢？”

洛染：“啊？沒什麼，沒什麼。”

林月兒也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

宋霽雲：“菜點好了嗎？”

洛染：“要不然菜就不點了吧，我們還是，吃餅吧。”看大家的眼色。

怪老頭喝盡了葫蘆裡面最後一口酒，道：“來一罈酒！”

洛染攥緊手裡的荷包：“那個，咱們沒多少盤纏了，這酒，要不然就省了吧？”

怪老頭啞口，宋霽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還是墨墨打破了這個僵局：“大家想吃生麼就點什麼吧，錢，我來付。”

大家都看向他，墨墨：“放心吧，我真的有錢！”

怪老頭：“小二！”

小二走過來：“哎！客官，您要點什麼？”

怪老頭：“就把你們這裡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吧，還有，把這葫蘆裝滿你們這裡最好的酒！”

小二接過去：“得嘞，您幾位稍等，菜馬上就來！”

洛染拍了拍墨墨的大腿：“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有錢，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用過得這麼拮据了！”

墨墨：“嘶，洛大哥，你輕點，疼。”

洛染笑了笑：“對不住，用力過猛了，我給你揉揉？”

墨墨連忙拒絕：“不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宋霽雲：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點用處。

林月兒：還好，不用餓肚子就成。

墨墨：這洛染的手勁可真不小啊。

怪老頭：反正有人掏錢，當然要吃最好的了！

墨墨：這個怪老頭還真是不客氣啊！

宋霽雲：“既然如此，再要兩間客房吧。”

墨墨：“好。”

幾個人用完飯，便回房間了。

洛染推開門就驚歎道：“這房間還可以，哎，趕了這麼久的路，整個人都快散架了，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林月兒把手中的劍放下靠在床邊，然後躺下休息了。

另一間客房，怪老頭坐在床上打坐，很多年都沒有出來走動過了，身體有些地方的功能都不是特別好用了，還好功力深厚，適應的也非常快，要不然別說騎馬了，走路都費勁。

宋霽雲躺下：“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小叔到底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按理來說，小叔應該會給我們留下一些線索才對啊，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呢？他到底是想讓我們繼續追查下去，還是不想讓我們繼續跟著呢？”

宋霽雲想不明白，暗夜閣的人撤離得這麼訓練有素，恰恰說明了，他們以前也是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也就是說，那個暗境只不過是他們臨時駐紮的一個地方罷了，但是他們最終是要去往什麼地方呢？

宋霽雲：“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墨墨憤憤：“一共就剩這麼點盤纏了，這幾個人還真是夠不客氣的！”

話音剛落，窗戶處就有輕輕敲打的聲音，墨墨靠近窗戶，低聲詢問：“誰？”

川行一：“殿下，是我。”

墨墨把窗戶開啟，川行一進來。

墨墨沒想到：“你怎麼還在？”

川行一：“殿下，小人有命在身，會一直保護殿下的安全的。”

墨墨不敢相信：“你一路都跟著我們？”

川行一：“是。”

墨墨：“我不是讓你們回去嗎？”

川行一：“殿下，小的這次就是奉陛下的指令來保護您的安全，您不讓小人跟著，那小人就只能遠遠地跟著了。”

墨墨：“不是遠遠地跟著嗎，那你現在為什麼又出現了？”

川行一：“小人是來把這個交給殿下的。”

川行一把一塊令牌遞到墨墨眼前，墨墨當然認得這塊令牌了：“這是？”

川行一：“陛下知道殿下是不會這麼乖乖地聽命令回去的，所以讓小人帶了這個給殿下，還囑咐殿下一定要注意安全！”

墨墨：“還是他想的周到。”墨墨把那塊令牌收好：“行，我知道了，你起來吧。”

川行一：“謝殿下！”

墨墨：“我要休息了，你先去吧。”

川行一：“是。”

怪老頭的房間就在墨墨旁邊，這些話，他聽得一清二楚的。

怪老頭：原來，竟是個小太子嗎？聽這說話方式，應該是西雪國的。

夜晚來臨的時候，幾個人陸續下樓吃晚食。

宋霽雲就當是無聊所以問道：“小二哥，你們這裡最近可有發生什麼怪事，或者來過什麼奇怪的人？”

小二哥也當是隨便聊聊：“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要說奇怪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人，要說真奇怪的話，那就只有前兩日，有一隊人路過這裡，但是他們就只是吃了一頓飯便走了，沒有住宿，那時候天都黑了，我大概記得。”

宋霽雲和林月兒互相看了看，林月兒接著問道：“那你有沒有看清楚他們的長相？”

小二：“這，當時天太黑了，光線也比較暗，我沒太看清。”

洛染：“你再仔細想想呢？”

小二努力回憶：“哎，還真有，我記得他們中有一個人身上的味道很奇怪。”

洛染：“什麼味道？”

小二撓撓頭：“我這見識少，真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反正很好聞就是了。”

宋霽雲：“嗯，麻煩你了。”

小二：“沒什麼。您幾位稍等，菜馬上就來！”

宋霽雲，林月兒還有洛染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如果猜測沒錯的話，小二哥說的那個奇怪的味道，應該就是那天晚上在暗夜閣那間房子裡的味道了，那味道確實很好聞，且人要是長時間在這種香的薰染之下，衣服上攜帶這種味道也是理所應當的。

墨墨：“怎麼了？你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洛染笑：“發現了，就和沒發現一樣。”

墨墨：“啊？什麼意思？那到底是有線索還是沒有線索啊？”

怪老頭：“有就是沒有，沒有就是有，有也有，沒有也沒有。”

墨墨：“啊？”

林月兒：“這樣看來，我們的方向沒有錯。”

宋霽雲：“確實。”

洛染：“好了，先吃飯吧。”

墨墨：什麼啊，查到了，也不和我說，這是在提防我？

林月兒吃完，就找了後院一處安靜的地方，練劍，好幾天沒有練了，還剩最後一重了，風之雪曾經告訴過她，這破風劍和凝雪掌最後一重都是極其難以修成的，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所以修習的時候，必須做到心無旁騖，心若止水，要不然一生都會止步在最高層的前一層，永遠練不到最極致的。

宋霽雲在樓上，開著窗戶，看著樓下的林月兒。

宋霽雲：月兒的劍法已經大成了，用不了多少時日，她就可以把師叔交給她的功法全部掌握了。我呢，這最後一層也真是難以琢磨，什麼時候才能參透，唉！

宋霽雲：“唉。”

林月兒聽到宋霽雲的嘆息聲，停下看過去：“怎麼了？”

宋霽雲：“啊？沒事。你最近武功又有精進了，師叔看見了，一定很欣慰！”

林月兒：“你也一樣。”

宋霽雲：“已經很晚了，上樓休息吧！”

林月兒把劍收好：“嗯。”

墨墨：“這麼晚還這麼辛苦，唉，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洛染：“唉，終於有了一些線索了，公子，你等著，我們一定會找到你和宋公子的！”

怪老頭：“這臭小子，又在嘀咕什麼？”

次日清晨，幾個人吃完早飯。

洛染站起身：“你們上樓收拾好東西，我先去準備點食物，一會兒門前集合！”

宋霽雲：“嗯。”

墨墨上樓之前還不忘囑咐一句：“多帶點。”

洛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洛染看過地圖了，這樣走下去的話，他們應該不用帶太多的乾糧和水，路上有水源，又多山路叢林，飛禽走獸肯定少不了，所以，就算所帶食物不多，也不至於捱餓。

宋霽雲和林月兒還有洛染討論過，雖然還不清楚小叔宋遠道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以至於也不確定晏彥是否也被那群人控制了，但是有一點是他們可以加快速度，說不定可以趕在那群人之前到達那個地方。

柳憶綿這幾日都在貼身照顧宋遠道，生怕一個不注意，這人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就像之前那樣，他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即使是要綁，也要把他綁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

至於那個晏彥，雖然幾經折磨，但是他還是會保住他的性命。

柳憶綿看著宋遠道：“怎麼樣？身體可有不適？”

宋遠道不說話，柳憶綿：“這幾日趕路是有一些緊張了，想必你也乏了，先休息下吧，再行個幾日，我們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青羽按照柳憶綿的吩咐，每天都來給晏彥施針，這針可以使人功力發揮不出來，也可以使人渾身虛弱無力，針尖上塗了藥，再怎麼反抗都是無用的。晏彥這一身的傷都已經被青羽治好了，用的都是極好的藥材，所以沒有留下任何的疤痕。

青羽和每天一樣，施完針便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晏彥試圖運功，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個人還真的是……

前方不遠處便是蘭城了，此城百姓從開城以來，每家每戶都種有蘭花，所以城名也是因此而來的。

宋遠道躺在那裡，頭枕在柳憶綿腿上，睡著了。

柳憶綿：前面便是蘭城，你看到之後，一定會很喜歡的吧。

宋霽雲幾個人在趕路，馬兒休息了一天，吃了草，所以有了力氣，再行個幾十裡也不是問題，這是普通的馬，可以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洛染：“我們在前邊休息一下吧，馬兒也要喝水吃草。”

宋霽雲：“好。”

林月兒勒馬，幾匹馬被放到那邊小溪處喝水。

林月兒拿出裝水的皮囊喝了一口：“我們行了多遠了？”

洛染看了看地圖：“也算是挺遠的了，但是，我們今晚估計都得在山裡露宿了。”

宋霽雲：“這山裡安全嗎？晚上山裡會有野獸吧？”

洛染：“這個還真不知道。”

墨墨：“野獸會吃人的。”

洛染：“那到時候也是第一個吃你。”他故意開玩笑。

墨墨：“哼，你就知道欺負我！”

洛染：“因為只有你好欺負。”

墨墨翻白眼：“哼！”

洛染說的也對，林月兒和宋霽雲武功都在他之上，他不敢欺負，而那個怪老頭，話也少，所謂的人狠話不多，估計就是這樣，所以，他都惹不起，就只有墨墨這個小孩他還可以欺負欺負。

林月兒：“這一路上也有不少車轍印記還有馬蹄印，錯綜複雜，想靠這個，想都別想。”

洛染站起來：“我當然知道了，我看的也不是這個啊。”

宋霽雲：“你在看馬蹄印大小和形狀。”

洛染：“你怎麼知道？”

宋霽雲：“因為暗夜閣的馬，不是尋常馬。”

洛染：“你說得對。”

林月兒：“所以，你看出來什麼了嗎？”

洛染：“當然，雖然這些印記，是來來往往走了多少馬或者商隊留下來的，但是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出來的，馬被駕馭行走還是奔跑，所留下來的馬蹄印都是不同的。”

林月兒點頭：“有道理，繼續說。”

洛染：“你看這個，還有這個，這些肯定是暗夜閣的馬留下來的，無論是大小還是蹄印深度，都是一樣的，比普通馬厲害多了。”

林月兒湊過去，按照洛染指的看：“嗯，看來，洛大哥，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洛染：“那是，可別小瞧了你洛大哥！”

宋霽雲：“行了，別在那裡自誇了，上馬，繼續趕路。”

洛染一邊往馬那邊走一邊說：“什麼自誇，這叫事實好不好？”

怪老頭這幾天的話是越來越少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林月兒心思細膩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洛染：“我們得快點找一處山洞躲一下，我看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再不快點，我們就得淋雨了。”

宋霽雲望著遠處：“前面好像有一處山洞。”

洛染循著方向看過去：“還真是，走吧，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了，得快點了，晚上下雨會很冷，我們還得先去多撿點樹枝生火，要不然一會兒全溼了。”

宋霽雲：“月兒，你和前輩留在這裡，我們三個馬上就回來。”

林月兒：“好。”

山中有一個人穿著蓑笠，身上負著一柄劍，站在那裡，幾個人都在他的眼裡來回走動。

“微風細雨，山新林綠。人影攢動，野獸出沒。還真是一個好天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