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足夠扭曲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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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說說這幾天你們經歷過的事情吧。」黑色長髮的男人坐在一無所有的虛無空間中，聲音低沉道。

和我說話吧，向我傾述吧。

帶我離開這樣這樣死寂無聲的世界吧。

「嗯，我和波本哥哥還有蘇格蘭哥哥去了米花監獄，大家玩的都很開心呢……」白髮的少年注視著他，臉上帶著輕柔的微笑，講述著這段時間的經歷。

「之後還一起玩了煙花棒……」

「指甲油也是那個時候波本哥哥和蘇格蘭哥哥給我塗的……」

「……發現了價值約一千萬美元的金磚……」他的聲音柔和且帶著笑意，聽起來十分高興的模樣。

那些經歷裡有波本，也有蘇格蘭，還有一些萊伊不認識的其他人。

唯獨沒有萊伊。

他與艾維克利爾沒有值得一提的經歷。

一直待在這片空間裡，等待著艾維克利爾偶爾想起來……

就像是偶爾會施捨的投餵流浪動物一般，憐憫的想起他，於是來陪伴他。

萊伊並不喜歡聽少年講述外界的經歷。

波本和蘇格蘭與艾維克利爾在外界過得很開心，一起製造了愉快的共同記憶。

萊伊會為他們感到高興……才怪。

沒有為朋友感到高興的心情，有的只是嫉妒與憤怒。

就連波本與蘇格蘭為少年塗的黑色指甲油，都讓他覺得是一種挑釁。

「你們玩的很開心啊。」黑色長髮墨綠色眼睛的男人臉上帶著微妙的笑意。

唯有自己能感受到胸腔中不斷上湧的情緒。

他應該憤怒的撕咬所能看見的一切，摧毀他們的美好，將一切燃燒殆盡。

可他此刻依然彷彿無動於衷般坐在一旁，模樣冷淡，裝模作樣的聽著少年的講述。

甚至在感受著自己極端憤怒的同時，另一個極端理智的意識嘲諷著憤怒的自己。

那樣陷入瘋狂憤怒的人是誰？

那個像是被拋棄而陷入狂躁的傢伙是誰？

那個滿腔憤怒毫無理智的東西是什麼？

是不甘心的瘋狗嗎？還是被馴養的忠犬？

你是狗嗎？萊伊。

「嗯！大家都很開心呢！」艾託認真的點點頭。

「你在馴養我，艾維克利爾。」黑髮綠眼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少的幾乎沒有，眼神是極端的理智。

「你應該將這種手段用在那些臥底身上，而不是我的身上。」他注視著少年，像是看到了某種無法言喻的複雜生物般，眼神中有著不理解。

「馴養是建立聯絡的一種方式，我只是想和萊伊哥哥建立聯絡而已。」白髮的少年臉上並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只是模樣天真且自然的說道。

絲毫沒意識到所謂的馴養對於心高氣傲的人類來說是多麼無法被接受的事情。

「建立聯絡有很多種方式，為什麼不換一種方式呢？」萊伊從極端理智客觀的狀態中退出，臉上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些許疲憊。….

所謂的極端理智客觀，就是漠視自己的一切情感，作為觀眾般冷靜的分析自己。

他需要這種方式替自己維持清醒與理智。

萊伊不願成為瘋狂的野獸。

「可是我不知道其他的方式。」白髮的少年眼神茫然的搖了搖頭。

「而且如果用的是普通的方式……萊伊哥哥你根本不會給我反饋吧。」他平靜的說道。

像是那樣普通的相處嗎？普通的相處是無法建立聯絡的。

他之前與那些臥底家人們的相處並沒有使用馴養的方式，所以大家

對他也沒有感情，沒有一個人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而papa和其他家人教給他的有用的方法，就是這樣的。

甚至就連透哥，也是在用馴養的方式與他建立聯絡。

這難道不是一種很正常的建立聯絡的方法嗎？畢竟童話故事中的小王子與玫瑰花與狐狸也是這樣的。

書上也並沒有說過，不能使用馴養的方式與他人建立聯絡。

「這難道不是最好並且最方便的方式嗎？而且見效也很快。」白髮的少年不解的說道。

明美姐就是被他按照papa教的方式留下來的。

透哥也在papa新教的方式中對他產生了愛，或者說感情。

對他產生的正面感情統一被艾託稱之為愛。

這已經證明了papa教的這些手段很有效，而萊伊哥哥對他的愛也比前幾天更加明顯了，這代表艾託的方式也是有用的。

既然有用，為什麼不能用呢？

已經知道了這些方式可以讓自己得償所願，又怎麼還會想用那些只會迎來失敗的方式呢？

「……得到我的反饋？我現在這樣的反饋，是你想看到的嗎？」萊伊突然笑了起來。

這樣瀕臨瘋狂，即將化作野獸的姿態，居然是艾維克利爾想要的嗎？

「嗯，萊伊哥哥你現在更愛我了吧，這就是我想要的反饋。」白髮的少年在萊伊冷漠的注視下，笑容極其的溫柔。

他居然稱呼那樣扭曲的情感為愛。

「哈……」萊伊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

那是獨佔欲，是掌控欲，是嫉妒，是一堆完全稱不上美好的東西混雜在一起而產生的。

他想過的……

如果他無法從這個空間出去的話，就將艾維克利爾一直留在這裡吧。

這樣對方就無法再和波本與蘇格蘭一起去玩了，也就沒辦法在他面前說他們三個愉快的點點滴滴了。

他想囚禁艾維克利爾，亦或是殺掉對方。

如果無法將活著的少年留下，那麼就殺死對方吧。

殺死對方的靈魂，哪怕靈魂會消失，不會留在這片空間也無所謂。

起碼對方不會在他不在的現實中過得那麼開心。

這個空間缺少一個太陽，也可以是月亮，又或許只是一個燈泡。

總之缺少著發光的事物。

而艾維克利爾就是那個事物。

這樣的感情……

艾維克利爾卻將其稱之為「愛」。

「你是瘋子嗎？艾維。」有著黑色長髮的男人笑的無法停止般，聲音顫抖著問。

「……我不知道，有人說過我是，也有人說過我不是。」艾託想了想回答道。

「哪種更多？」萊伊問。

「說我是瘋子的更多。」白髮的少年語氣自然，回答的也很乾脆。

「記住他們的話，他們是對的，你就是個瘋子。」萊伊笑著道。

艾維克利爾是個瘋子。

而他不討厭這樣的瘋子。

因為……他也是個瘋子。

「想把我馴養成那樣的話，就要做好準備承擔自己造成的後果啊。」黑色長髮的男人嘆息著，意味深長道。

「後果？」艾託有些迷茫。

「自己去想吧，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萊伊意味不明道。

他可不是溫順的家犬，也不是弱小的流浪動物。

更不是毫無反抗能力，尚且弱小的猛獸幼崽。

想要馴養已經成年的野生猛獸，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你

準備好了嗎？

。.

若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