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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父母寧願在街頭乞討,都不願意回那個家,他心裡的自責,就更深了。
他看到母親遲疑了一會兒,略帶驚喜,但是小心翼翼的確認,
“這真的是給我們的嗎?”
老闆很肯定的回答,
“是的,給你們的。你們有碗沒,沒有就的話這碗就歸你們了。以後餓了沒處吃飯的時候,就到這裡來。記得帶碗,你們這情況,也不能讓你們和店裡顧客用一個碗。為了我店裡生意,你們多擔待點兒。”
父母連忙點頭稱是,那卑微的樣子,看得田健心中又是一陣疼痛。
以前他的父親經常跟他說,做人要有骨氣。他自己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養家餬口的能力還是有的。能不求人,就不求人。能不低頭,就不低頭。
可是現在呢,為了一碗飯,父母就點頭哈腰的。明明,他們可以有另外的生活。都是他,毀了一切。
他在暗處狠狠扇了自己幾巴掌,臉部傳來的疼痛,讓他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對於老闆的做法,他心裡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他知道,老闆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真的很想讓自己的父母坐到店裡,吹著空調,安安穩穩的吃飯。可是他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就父母身上散發的臭味兒,一走進店裡,店裡的顧客估計就跑光了。
他不嫌棄自己的父母,但並不代表別人就不嫌棄。父母現在這樣,能有口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父母找了個臺階,開心的吃著面。
母親對父親說,
“這家老闆今天估計是生意好,平時都給咱別人吃剩的。可是今天,我看這面是新做的,沒人吃。要是天天能吃到這樣一碗麵,那就好嘍。”
父親拿到面,本來也是面帶笑容的。可是母親的這番話,讓父親的心情,立刻變得沉重起來。
他滿臉愧疚的說,
“你跟著我,受苦了。”
母親吃了一口面,神情凝重的說,
“都老夫老妻了,說這話幹啥。你以前在外面賺錢養家,大多數都是我在教孩子。最後孩子變成了那樣,都是我的錯。但是怪我的話,你至今都沒對我說一句。你要是這樣說,那就是我對不起你了。”
躲在暗處的田健,聽著這些話,淚流滿面。
這都是他做的孽!
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父母,他不知道父母是否會原諒他。
大概是,不會原諒了吧。否則,c市離家那麼近,也就幾十公里的路,父母要是原諒了他,早就回去了。
這樣的結果,讓田健心裡很難受,也很糾結。
他知道,如果父母知道他戒賭了,肯定會很開心。可是如果父母知道,他賺的錢都是害人的錢,肯定會再次離去。
可是他賺這些快錢都已經賺習慣了,現在如果讓他去工地上,苦死苦活的累一天,就賺一二百,那他肯定是不會幹的。他吃不了那樣的苦,也不想吃。
可是不放棄那樣的營生,父母又不願意跟自己回去。
想到這裡,他心裡就覺得好煩。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讓父母願意跟自己回去,不再流浪。看著父母受苦,他心裡真的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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